13、清算

第二日上课,教文的依旧是傅先生,教武艺的却换成了一个年轻的护卫,褚子墨在课堂上老老实实的听着课,倒也没在惹出什么事情,如此过了四日,他也等到了入学以来的第一次休息。

三天的休息时间,一睁眼就被饮露提醒要去赵繁云那里请安。

“不仅要去老夫人那,大夫人那其实也应该走走的。”饮露提醒道:“虽大夫人不太待见少爷,但少爷的礼数还是应该要全了。”

褚子墨点点头,等吃完饭也不过刚刚辰时,饮露给他拿了一身新裁的衣裳,清晨天气凉爽,他换上,只停了片刻就转去了老夫人院里。

进了院门,已经辰时了赵繁云却还未起身,他隔着门给赵繁云磕了个头:“祖母,子墨来给您请安了。”

“咳咳!”赵繁云咳了两声,里面杨嬷嬷高声道:“子墨少爷有心,夫人已经知道了。”

褚子墨站起身来问道:“祖母身体可还康健?”

“并无大碍,只是昨天休息的晚,精神有些不好。”杨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夫人说她并无大碍,子墨少爷无需担心。”

“我刚才听到祖母咳嗽了两声,要不我进去看看吧?”褚子墨皱眉,六月的天感冒,赵繁云年龄又大,稍微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变成一场大病。

杨嬷嬷笑笑:“不用,大夫刚刚才走,夫人喝了药已经躺下了。”

褚子墨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又问了杨嬷嬷几句赵繁云的情况才转身离开。

一出门饮露就提醒道:“少爷新来不久,若不去大夫人那请安,恐怕会招人闲话。。”

褚子墨叹口气,“好吧,就去一趟也行。”

饮露在前面引路,由着潋滟院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处精致的住所。

还未进门,院外甜腻的花香就引来了无数的蜜蜂蝴蝶,他打眼看了一遍,黄的红的各种颜色的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站在院门口,褚白溪喊了一声:“子墨,这边!”

褚子墨抬眼看去,褚白溪、褚东阳、褚言秋三人竟都在另一边的地方站着没有进去。

“二哥、三哥、四哥。”褚子墨一一行礼,褚东阳与褚言秋搪塞的拱了一下手,褚白溪笑着过来拉着他道:“我还没睡醒就被万华喊起来请安了,你几时起来的?”

褚子墨想了想:“寅时刚过吧。”

“那么早啊!”褚白溪打了个哈欠,“今天没事,我带你去外面喝酒?”

褚子墨摇了摇头,褚白溪嬉笑:“怎么,不会还没喝过吧?”

褚子墨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四哥怎么站在这不进去?”

因是六月的天,他刚起床的时候早晨还带着一些雾气,此时金黄色的阳光洒进了镇远侯府的院子里,天已经是大亮了。

“母亲还在用膳吧?”褚白溪不在意的说道:“早上母亲不喜欢有人打扰,一会吃完饭,我们进去请个安也就能走了。”

“既不喜欢人打扰……”褚子墨话说到一半,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

“兰玉姑姑来了,我们快进去。”褚白溪笑道,拉着褚子墨就要往里走。

兰玉笑着给众人请安,褚言秋问道:“母亲用完膳了?”

“用完了,在前厅喝茶呢。”玉兰行了一礼:“少爷们快去吧,不要让夫人等急了。”

褚子墨皱眉,褚白溪等人少说也在这等了快有半个时辰,谢林燕既不喜欢人打扰,免了几人的请安就是了,偏偏要吃完饭还要见上一面,眼见几人快步去了前厅,他也只好摇摇头跟了上去。

揽芳苑的精致比之潋滟院还要胜上三分,一路上无论是院子里的布景还是旁边的石砖青瓦,一看就是找人精心设计过的,褚子墨低着头,穿过一道架起的绿藤长廊,便到了所谓的前厅。

谢林燕坐在主位上,她旁边褚宏辰与褚温言已经在坐着喝茶。

褚白溪几人跪了下去道:“给母亲请安,愿母亲身体安泰,长岁无忧。”

褚子墨不懂得这个规则,虽也跟着跪了下去,却也慢了别人半拍。

“起来吧,坐下喝茶。”

“是,母亲。”几人有些意外,除了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外,谢林燕还是第一次把他们留下来。

褚子墨跟着站起来走在了褚白溪的后面。

“子墨跪下。”

这突然的一喊让褚子墨一愣,他看向谢林燕道:“为什么?”

另外几人也是一愣,却都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了下去。

“你在课上不敬先生欺辱同窗,就是你今天不来我也会派人传你。”谢林燕瞥了褚子墨一眼:“你还不知错?”

褚子墨站在堂中间,谢林燕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他有些反感,他眉头深皱:“我在课上是正常回答先生的问题,哪里算是不敬先生?至于欺辱同窗,当时司马远在校场上大骂我是小畜生,在场的人也都是听到的,我哪里有错?”

“还不知悔改。”谢林燕轻笑一声。

褚子墨皱眉不语。

“子墨。”褚白溪瞪了他一眼:“快给母亲认错。”

褚宏辰抬头看了褚子墨一眼没有说话,若无其事的喝着案上的茶水。

褚白溪挤眉弄眼的给褚子墨示意了好几次,褚子墨看着谢林燕依旧道:“我没有错。”

饮露在旁边焦急的道:“夫人,少爷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还不懂得侯府里的规矩,他……”

兰玉打断道:“那少爷要是认错了岂不是因为侯府里的规矩而不是他本身有错?”

这里怕是一场鸿门宴了,褚子墨皱眉看着兰玉,兰玉被看的发慌,只得再退一步躲在了谢林燕的身后。

“当真是野惯了的,没有一点点少爷的样子!”谢林燕对外喊了一声:“来人!”

褚白溪急忙求情:“母亲,子墨只是一时糊涂,还请母亲息怒。”

外面四个侍卫鱼跃着跑了进来,褚子墨看着谢林燕道:“我没有少爷的样子,难道别人让跪就跪,就是镇远侯府里少爷的样子了!”

“放肆!”谢林燕气道:“把他给我拿下!”

褚子墨眼神微眯的看着闯进来的几位侍卫,千钧一发之际,褚温言出手制止道:“母亲何苦动这么大的气,弟弟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

他对侍卫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侍卫看了看褚温言又看了看谢林燕,谢林燕看了看褚温言皱眉挥了挥手。

“这样可好。”褚温言看着褚子墨道:“听闻你喜欢与人打赌,我也与你赌一场如何?”

来到侯府只打了一场赌的褚子墨皱眉:“赌什么?”

褚温言沉吟了一刻:“你若能接我三招,你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在这侯府就连父亲也不会再问,但若你接不住,就得给母亲赔礼道歉,认打认罚,怎么样?”

褚子墨愣了一下:“你要和我比武?”

褚温言也愣了一下:“你放心,我决不会伤到你。”

褚子墨沉着脸点了点头。

褚温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自三岁起就由着褚正云亲自教导习武,褚正云是大越高手榜排名前十的人物,由他教导一身的功夫早已非一般人可比,只是他现在入了文官已久不出手,但府里的众人却是知道的。

褚东阳看着褚子墨不屑的笑了笑,在场众人表情各异,由着褚温言出手,褚子墨这次怕是不跪也得跪了。

“第一招。”褚温言提醒了一下,他动作很快,不过须臾就来到了褚子墨面前。

褚子墨翻身后仰,褚温言的拳头顺着他的胸口就滑到了后方。

褚子墨向后退了两步。

褚言秋看着他褚子墨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褚温言皱眉,第二次却是没有提醒直接就飞窜到了褚子墨身前,以指为剑击向了褚子墨的右胸,这次的攻击角度要比上一次刁钻一下,褚子墨直接蹲下后仰,另一边飞出去的褚温言却又未曾借力就直接回转了过来!

褚正云的成名绝技——“燕回”。

褚子墨一惊,体内真气直接在身前组成一道气墙把褚温言堵在了半空,而在外人眼里却是褚温言及时收手停了下来。

褚子墨起身,褚温言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刚才的气墙必须是先天高手才能达到的真气外放,便是褚正云现在也做不到。

他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对着褚子墨拱了拱手:“六弟好功夫。”

“大哥承让。”褚子墨冷着脸拱了拱手。

其他人看的一脸雾水,谢林燕皱眉:“温言!”

褚温言回头对谢林燕行了一礼:“六弟弟的功夫远在我之上,今天的事母亲就算了吧。”

谢林燕还欲再说,褚子墨冷冷的道:“早上出来还有一些事情,今天就不打扰夫人雅兴,谢谢大哥承让,子墨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