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淡,就像是公事公办地?询问甲方:“你对我的技术不满意?”而且他的态度非常诚恳。
像是只要她?一点头,他立刻就能去寻找升级方法,精益求精包您满意的那种。
焦软心想就算他力?求完美想要进?步,她?也不想陪练啊!
程让背对着她?套上T恤,侧头看向她?,狭长上挑的黑眸泛起细碎的光,带着一种很微妙的意味。
焦软大多时候就是口嗨,喜欢当嘴上英雄,真?要真?枪实弹,她?怂得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柜子里。
她?至今。
都没有接受开着灯和他赤诚相待。
这人以前被?她?随便调戏几句就会脸红恼怒,现在做起羞羞脸的事儿他一点也不害臊,简直颠覆了她?的想象。
不过程让从年少开始就是这样,无论任何事他都喜欢做到极致,也正是因为优秀,才会滋生出和他实力?相匹配的傲气。
焦软的脸颊被?掐了一下。
“问你话呢。”
程让歪起脑袋凑近她?,嘴角上扬:“焦嘤嘤,你最近是不是过敏?怎么整天脸红。”
焦软:“……”
她?脸红了吗?
那必不可能!
她?最近被?他过度洗脑,已经开始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弄不清楚是下意识的装作不喜欢,还是真?就把他当白月光男神。
给嫖了。
迷茫之际,她?手?腕一紧,程让扯过她?,把她?圈在臂弯里。
像是要替她?加固思维似地?,亲昵地?捧起她?的脸,嘴唇扫过她?的额头,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焦嘤嘤,你喜欢我。”
焦软:“……”
这一下简直致命。
老子不喜欢你!我只喜欢你的钱!
焦软开始跟内心的小躁动决斗。
挣扎了五秒。
焦软昧着良心:“我才不喜欢你。”说完闪进?浴室,躲开了那个危险人物。
热水从头顶浇下。
焦软睁着眼,呆呆地?望着墙壁发呆。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次喜欢上他的?
不喜欢吧。
说不定,就是感动了。
对,他给她?挡子弹,用行动证明他在乎她?。她?一下子就心跳不正常,就,就感动了。
后来?因为婚姻的关?系,她?不愿意委屈自己,下意识地?去靠近他。因为他是她?法定丈夫的关?系,她?也会关?心他,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有异样的感觉。
再加上他长得符合她?的审美,她?觉得跟帅哥接吻很享受。他整天都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又喜欢掐她?脸,动不动就亲她?,跟她?牵手?逛街,给她?买礼物,给她?零花钱。
他情商高,不用她?出面,就能处理好?外面的花花草草。而且在人前给她?面子,让她?扬眉吐气。又没有膈应人的前任,也没有半路突然杀出来?的情敌惹她?烦。
这么一个喜欢拿钱砸老婆,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前矜贵、人后大鹏展翅的男人。
谁能扛得住?
如?果这些都不是原因——
那么就是因为从小到大的习惯,习惯使然。
对的,太正确了。
她?就说嘛,她?怎么可能吃回?头草。
焦软洗完澡,人已经清醒了。
她?骄傲地?瞥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对上他的目光,她?嗤笑一声?,像只八条腿的螃蟹似地?横着走出房间,奔着那架漂亮的吊床去了。
程让无声?地?勾了下嘴角。
这姑娘,真?是越活越倒回?十八岁。
这不就是她?十七八岁那会儿跟他闹别扭的样子么。
他身体往后靠了靠,把近期所有的文件全部传给孙固,准备核对接下来?的行程。
焦软躺在吊床上。枕头香香的,但她?的心思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卧室,隔着落地?窗望向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认真?工作时冷冰冰的气场,像是一头孤狼。
只有在和她?亲近的时候,他才会暂时收敛锋芒,变得温和。
这些年,她?死缠烂打,强行出现在他面前,在他耐心耗尽的边缘反复横跳,但他似乎很少出现不耐烦的情绪,大多时候是无奈地?妥协。
他获得的第一笔应用版权费,给她?买了一条点缀着粉钻的水蜜桃项链。
他创业初期资金紧缺,却在每一个节日给她?买最贵的裙子和包包。
这些,都和他的孤僻狼性不符。
那他有没有可能。
也和她?现在一样,在压抑内心的感情,强行不去正视真?实的感受呢?
焦软感觉自己简直太棒了。这么复杂的事情,她?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骄傲的同时,她?又觉得自己最近过分矫情。
她?决定把话摊开来?说清楚:“程让。”
程让抬起头,目光投向她?这边。
焦软:“你来?一下。”
程让合上笔电,起身走出来?,盯着她?露在外面那一节手?臂,眸色暗了暗。
他大掌握住她?的脚,挑眉:“勾引我?”
焦软飞过去一个媚眼:“愿者?上钩嘛。问个问题,你是不是,对我爱而不自知??”
程让在她?旁边坐着,指腹擦过她?的脚背,侧头平静地?说:“不是。”
这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他对她?,更多的是责任。但她?内心还是有一点失望,不过稍纵即逝。
就在她?打消念头不准备继续问的时候。
头顶响起程让清淡的嗓:“我没那么蠢。”
他对上她?的目光:“既然爱,又怎么会不知??”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但他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映着满天星斗。
“我清楚地?知?道,我心里有你。”
但他不敢让她?知?道。
他怕一开口,她?就会再次产生抵触情绪。他之前趁她?喝醉试探过,她?根本没有原谅他。
出于责任和婚姻牵绊,她?或许能配合跟他伪装成恩爱夫妻。
但如?果他开口说爱,她?只会觉得他虚伪,然后躲得远远的。
程让有时觉得,他对焦软的了解,超过他对他自己。
除了感情方面。
就算是这一刻,他也无法肯定她?的态度。
焦软扬了扬眉:“会说话就多说点儿。”
程让单手?插兜站在她?旁边,姿态有些散漫:“我喜欢你那么久,还觉得我不自知??焦嘤嘤,你这姑娘未免也太迟钝了点儿吧?”
他表情轻佻,像是漫不经心随口一说。但焦软知?道,他不会随便说出这种话。他刻意装成一句玩笑,是担心她?拒绝。
焦软感觉内心有烟花绽开,无比绚烂。
她?心想,那天要不是他挨了子弹,把那番话当成遗言,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开口说爱她?。
这人就是不擅长表达,闷葫芦一个。
她?则太热情了一点,也算是互补了。
互相都踏出了这一步,焦软又找回?了从前的自信和热情。
她?站起来?,抬手?抱住男人的脖颈,主动扬起下巴。
程让表情顿了一秒,立刻低头覆上她?的唇瓣。
可能是花园里的花太香,也有可能是挂绳上的水蜜桃看着太可口,气氛太到位。
焦软低声?承认:“我好?像,也还,喜欢你。”
程让深深地?注视着她?。
他眼底划过一丝类似惊喜的笑意,掌心贴着她?的脸颊,低声?问:“明天醒来?,你会不会忘记?”
焦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铺天盖地?的气息淹没。
他等?这句话,等?了好?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幔帐倾泻而下。一开始轻轻地?,由缓至急晃动着。后来?频率渐急,被?颠得发出剧烈的“吱呀”声?。
焦软享受地?睁开眼,发现程让正注视着她?。她?想回?避,被?她?钳住下巴,强势地?把她?的脸给掰了回?去。
他额前碎发震落在眼角,鼻梁一侧闪动着帐子挥舞的阴影,衬得五官轮廓更加深邃。
他哑声?:“别躲,嘤嘤。”
焦软没再躲,但也羞得没敢跟他对视。
程让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叫:“嘤嘤。”
每一记“吱呀”声?,都像是在告诉她?,他想离她?的心更近一些。
程让大概是为了证明他宝刀未老,在花园里躁了半宿。
今晚没下雨,但焦软躺过的地?方,像被?浇过一盆水。
程让把她?抱起来?,走向卧室,替她?盖上被?子。
见她?沉沉睡去,他走进?书房。
上网查询,明白这是让她?舒服了。
他嘴角上扬,黑眸流转着满满当当的自信。
清早,焦软睁开眼,下意识侧身往落地?窗外的花园望了眼。
程让把她?圈住捞回?去:“别看了,塌了。弄得花里胡哨,质量太差。”
焦软:“……”
照他那么躁能不塌吗!
焦软:“我饿了。”
她?也被?造作塌了。
程让拍拍她?的脑袋:“起来?吃东西。”
焦软慵懒地?趴在他肩膀上:“可是我好?累,不想穿衣服。”
程让动作生疏地?帮她?扣着内衣挂钩,似乎很不满:“这玩意儿这么麻烦,不穿行不行?”
这话一下子把焦软带到了年少那会儿。
程让出国?念书的时候她?还没开始佩戴内衣,后来?他忙工作住在外面,有次他假期回?家,在院子里捡到被?吹到地?上的内衣,拎起来?盯着看了足足三?秒。
他冷着脸送到她?窗户边,表情平静地?离开,却走反了方向。
脑袋撞塌了后院房门。
焦软停止回?忆,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采访一下,程总是如?何做到在奔放的国?度保持这份纯情的?”
程让:“忙。”没空去关?注这玩意儿的扣法。
焦软没再犯懒,背过手?去自己挂上了。
程让见她?动作娴熟,似乎被?激发出了好?胜心。
他动作粗鲁地?给她?拆了,在她?愤怒的眼神注视下,低声?哄:“给你扣回?去。”
焦软:“……”
他不是说他很忙吗!
程让帮她?把衣服穿上,表情紧张:“焦嘤嘤,你还记得昨晚说过什?么话么。”
她?说,她?还喜欢他。
焦软假装忘了,茫然地?摇摇头:“累失忆了呢。”
“哦。那就再帮你回?忆一下。”程让掀起她?的裙摆。
焦软精神一震,立刻回?答:“没忘。”
她?不满地?嘟哝:“可能是我变坚强,变得更勇敢了吧,不再是你反感的小娇气包。”
程让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胡说,不是这样。你还不娇气?颠深一点都要喊疼发脾气。”
焦软红着脸不理他了。
这人不是玩她?的手?,就是玩她?的脚,要么就是咬她?嘴巴,一下也不肯闲着。
仿佛拥有什?么病态的癖好?。
等?他玩够了,才搂过她?,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焦软下意识问:“那是什?么时候?”
程让:“……”
程让表情极不自然:“可能,是最近吧。”
大概是在他整天把退婚挂在嘴边的时候。不对,好?像是她?准备好?说词,在车里念给他听,说她?有喜欢的人了的时候。
也不对。
或者?更早,在他误以为两人发生过关?系的时候。
程让捋不清楚。
他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打了一回?脸。
丢尽了老脸。
程让目光闪烁,岔开话题:“我明天去趟医院,然后飞H国?,等?议事结束,大约需要一个月。”
焦软成功被?他带跑偏,心想他去医院应该是要检查伤口,也没多问,乖乖地?点了点头。
*
这小手?术只用了十多分钟。
程让听完医嘱,拿了药,就直接去了机场。
17小时后。
H国?议事厅外,十三?辆轿车靠边停稳。
程让从车里下来?。他身后那辆宾利后座车门齐刷刷打开,两排当地?保镖警惕地?走在他左右两边,像是一圈无懈可击的防御盾。
保镖沿路开道,程让扣上西装扣子,迈着长腿大步向前走。
一名四五十岁的H国?人用中文叫着“程先生”,被?保镖拦截在外。
程让侧头看过去,表情平淡。
这人用拗口的中文解释:“那件事跟我没有关?系,请您手?下留情。”
程让抬眼。
翻译心领神会:“您好?,我是程先生的翻译,有什?么话,您直接说。”
对方斟酌两秒,很小声?地?开口:“那是一个意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都是误会!程先生想要什?么?女人,金钱,权利,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能在公开场合说出这个话,是穷途末路,不管名声?了。
程让笑了笑。
他声?音很淡:“想贿赂我?”
对方急切地?解释:“不是的程先生,我只想请您在彼得先生面前替我解释几句,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翻译在程让身侧转达。
程让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
他低头整了整焦软送给他的领带夹:“我妻子的父母,葬身那场所谓的意外当中。那个时候,你们可有想过,给她?一个拥有完整家庭的机会。”
翻译并没有诠释出他话里的寒意。对方听后连声?致歉,提出可以赔偿任何数额的金钱。
程让勾着一双迷人的凤眸,瞳仁深而凛。
他的声?音仍是极淡:“那时,她?才不到三?岁。”
对方不肯死心:“对不起!我们会登门拜访,给程太太道歉!请您务必告知?彼得先生,在这次的大会上帮帮忙。”
程让轻笑。
“你想贿赂我太太。”
对方仍不愿放弃,拼命解释。
程让抬手?看表。保镖立即将那人隔开,护送他进?会场。
能来?参加这个会议的,都是世界各国?有头有脸的人物。程让是其中最年轻,也是最陌生神秘的一张面孔。
工作人员反复核对他的身份信息。
直到第四遍验证结束,才恭恭敬敬地?用中文迎他入席。
“程先生,您请。”
一旦进?入会场,电子通讯设备即被?切断网络。
*
程让的手?机关?机了两天。
第三?天能打通,不过没过多久,就又处于关?机状态。
焦软不担心他会出轨,就是怕他遇到什?么危险。要不是她?每天早晨醒来?,都能收到他发过来?的语音消息,焦软都想报警了。
半个月后。
国?外一位知?名大型企业法人被?逮捕。
陈廷放打电话通知?焦软这个事的时候,焦软第一反应是,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她?父母并栽赃他们的人。
这人跟之前何安峰提到的,可能就是同一个。
陈廷放说:“实名举报的是一位当地?企业家。那家企业收费为青鹭维护机房,他们集团的芯片供货大部分来?自青鹭,而且他们很多上亿的订单,都是程让牵线给他们做的。”
“当地?警方已经跟我们头儿取得联系。”陈廷放因为太激动,声?音哽咽:“这样的跨国?案件,几乎不会有结果。随着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死者?越来?越多,案情也越来?越棘手?。当地?人推出两个替死鬼顶罪,就再也没有后续。现在他做成了。”
焦软这时候才明白,程让为什?么那么拼命工作研发芯片。
这世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正义使者?,除非利益相关?,否则一个资本家绝无可能平白无故替你伸冤。
所有人都以为那场“意外事故”会就那样不了了之。只有他,始终没有放弃追凶。
陈廷放笑说:“让哥肯定早就喜欢上你了。要不这么些年,换别人早把这事儿给忘了。”
焦软微愣。
这和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吗。
“这事儿他坚持一定要查下去,好?像就是因为你。”陈廷放说,“后来?说放弃就放弃,也是因为你。”
焦软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提过这个事。
翻到七岁那年写的日记,文字勾出记忆,焦软才想起那段往事。
日记的内容是。
——哥哥答应帮我找妈妈。
十五年前的大年三?十那天。
她?问:“我为什?么总是见不到爸爸妈妈。”
程让说:“他们被?坏人藏起来?了。”
她?很失望:“警察叔叔为什?么不抓坏人。”
程让说:“坏人逃到国?外去了,中国?警察管不了。”
“哥哥的爸爸妈妈呢?也被?坏人藏起来?了吗。”
“嗯。”
“那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
程让过了很久才回?答:“救不了。连爷爷都放弃了。”
“哥哥可以帮我个忙吗?”
“嗯?”
那时候她?的想法很天真?:“你能不能,帮我把藏我爸爸妈妈的坏人全都抓起来??”
程让表情复杂。
最后,他郑重地?应了一声?:“好?。”
那年,他也只有十三?岁。
焦软对这段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但是程让记性好?,他这人过目不忘。
他把对她?的承诺,也记了很多年。
*
程让处理完海外分公司一些事情,过了一个礼拜才回?国?。
他回?来?当天,正好?是平安夜。
焦软和师兄弟们一块儿来?接机,顺便晚上聚个餐给他过生日。
有人喊:“程师叔出来?了!”
焦软抬头,一眼就看到那个鹤立鸡群的男人。
他长得好?看,气场又强大,站在哪里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焦软今天特意打扮过,穿一身飘逸的淡色长裙,长发及腰,跑起来?小蝴蝶似地?,一下子扑进?程让怀里。
他身上的气息飘到她?鼻尖,焦软轻轻嗅了嗅:“程大人,你还是那么香。”
程让抬手?搂过她?,勾了勾唇角:“陛下今天这么热情?”
焦软抿嘴笑了笑,意有所指道:“祝贺程大人凯旋。”
程让垂眼注视着她?:“都知?道了?”
焦软骄傲地?扬起下巴:“我有眼线。”
程让没忍住,低头在她?唇瓣印下一吻。
廖不凡驱赶着边上几个眼睛都看直了的八卦汉:“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不让其他人看,他自己转过头去,露出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
真?好?。
小师妹跟程师叔不闹别扭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程让身形高大,焦软小小的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位乖巧美娇娘。
师兄弟们都快要感动到掉眼泪了。
“真?肉麻,我长针眼了,救命!”
“我也是,我眼红的都快要滴血了,好?想谈恋爱啊。”
“你们说这两人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吗?”
“怕是计算机键盘敲多了,不会写。”
谁知?下一秒,这甜蜜的秀恩爱画面就成了另一道画风。
这两人打起来?了。
焦软跟程让过了三?招。
确定他身体没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她?忍不住抱紧他撒娇:“骗子,说去出差,其实是去打怪兽了,还不带我。”
程让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目光宠溺:“怕我出事?”
“不是。”焦软皱起眉头:“你不在家,我一个人睡觉好?冷。”
程让轻哼:“焦嘤嘤,你拿你男人当暖床的呢。”
廖不凡:“咳咳。二位,打架问候的方式还挺特别的哈。”
程让收敛表情,冷眼扫过去:“找死来?了?”
廖不凡掀开手?上的外套,露出一颗又大又圆的柚子。还是开过盖剥了皮的。
他揭开柚子上头那装饰小盖子:“程师叔,送给你!”
程让:“?”
焦软打掩护:“就,廖师兄从臭——”
廖不凡拼命挤眼睛。
焦软改口:“从水沟里捞出来?的,你最爱的,柚子。”
廖不凡献宝似地?双手?奉上:“我供家里供了一个月!专门在程师叔二十八岁大寿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将它献给师叔您。”
程让早就查过监控了。这柚子被?风刮走,滚进?臭水沟里飘了两天。
“今年过生日不收礼。”
“收礼只收小师妹!”任瀚探头出来?讨巧:“对吧师叔?”
程让很轻地?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廖不凡当场撕开一瓣柚子:“真?还能吃,不信我吃给你们看,不仅好?吃还很甜!”
程让牵起焦软的手?走出去。他有人了,谁要他那臭柚子。
任瀚:“廖师兄,你慢慢吃,告辞。”
大家伙儿接到寿星,勾肩搭背高高兴兴回?去换衣服,准备晚上的聚餐去了。
廖不凡不死心地?呐喊:“真?能吃!”
*
回?程路上。
焦软依偎在程让身边,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低声?说:“程大人,我还挺想你的。”
程让侧头,不正经地?在她?耳畔低语:“哪儿想?”
焦软瞥向司机,涨红了脸,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搞颜色。
然后发现,她?居然秒懂!
她?不纯洁了。
程让揉一下她?的脑袋,把她?扯到怀里,突然说:“嘤嘤,你父母的事水落石出了。”
焦家人,再也不用东躲西藏,遭人非议。
他用十年时间,把那个跨国?逃逸,权势滔天的罪恶之源送进?了法网,替她?父母讨回?了公道。
焦软转头紧张地?望着他。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好?人吗?”
程让:“他们是很好?的人,没有接受贿赂跟罪恶同流合污。”因为知?道得太多,又不愿犯罪,才会被?灭口。
焦软眼眶湿润:“嗯。”
程让抬手?摩挲着她?的眼角,扬了扬唇角:“他们很伟大,有担当,充满正义感。所以才会生出,你这么优秀的姑娘。”
焦软又问:“那他们,是不是间接害死了你的父母……”
她?一直没有勇气正视这个问题。
程让说:“他们也是受害者?。”
焦软掐着手?指头,忐忑地?瞥向他:“那你,不怪我爸妈吗?”
程让坦言:“以前怪过。”特别是,在他刚得知?父母是被?朋友牵连而死的那段时间,“现在,早就不怪了。”
焦软还是不放心:“那你会怪我吗?”
程让捏她?鼻尖:“小傻子,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焦软为七岁时那个缠着程让,要他帮忙找爸妈的自己,郑重地?道了一声?谢。
“谢谢哥哥。”
程让似乎很意外她?还记得这个事情。
在她?嘴唇上轻啄一下,眉梢微扬:“焦嘤嘤,你要真?想谢我——”
他凑近她?耳畔:“我要的,可不止是一声?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还有两三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