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焦软望着面前这个突然转性的邪气男人。

他?那双淡漠的凤眸,这时意外地柔和,连带着冷毅的五官线条都温和起来。拥有这种柔情的程让,跟她喝醉酒那次梦里梦到的一?样。

不过这一?刻,他?眸子里?的漩涡比那次更诱人。

焦软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他?想骗她给他?生孩子。

平时她能耍威风,是因为程让从没还过手。焦软心里?清楚,要真打起来,她不是对手。

焦软对这方面再单纯,也知道,程让的眼神,是想睡她。担心他?用强的,焦软惊得跑回房间。

一?晚上,她连厕所都憋着没上。

程让第二天没有回来睡。

焦软松了一?口气。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打电话过去问村长,那桥造得怎么样了。钱她已经打过去了。

清湛山这两年发展迅猛,除了焦软,还有青鹭科技的扶贫基金在推动经济发展。山下去年新开了一?间服装工作室,召回了当地外出打工的妇女,有人专门教她们刺绣,走的是民族手工传统国风路子。

焦软联系过几家品牌商,其他的都好说,就是资金问题。要求她们先打响品牌,找代言做推广。

午后,焦软跑了三家公司,带去了当地的刺绣工艺。对方表示对她们的创意很感?兴趣,但一?提到品牌推广,就都表示要把这部分资金摘出来。否则跟她们这种小民间品牌合作,风险太大,回报率太低。

焦软打电话给路纷纷征求意见。

路纷纷吐槽:“拉投资不就是看上他?们出钱啊,钱都不出,谁要跟他?们合作,自己卖不是卖嘛。”

焦软知道路纷纷的小众品牌在圈子里?有些名气,偶尔做直播也积攒了点粉。

“嫂子,你能教教我,怎么做推广吗?”程序研发她会,服饰市场前线开拓她一窍不通。

路纷纷:“说到底就是资金。钱到位了,一?切好办。不过你没钱吧?那只好撸起袖子自己做推广了。”

“怎么撸?”

“周末我有空。我带几个朋友过去找你吧。”

“谢谢嫂子。”

焦软想再争取一?下,又接着跑了两家。

一?无所获。

这时候她才发现,她不是程让,没有独一无二的专利技术,不会有大佬主动上门投资她的东西。程让当年的第一桶金,赚了三百多万。她连一?百万都拉不到。焦软不肯认输,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焦软颓气地坐到路边长椅上。

程让的电话打过来:“在哪?”

焦软唉声叹气:“外面。”

程让:“怎么有气无力?原地待着别动,我去接你。”

焦软:“我饿了,你帮我带点吃的过来。”

程让说:“我带你去吃饭,很?快。”

*

程让带焦软来的这间私房菜馆很?僻静,是之前焦软说他“偷吃”的那家。

菜很?丰盛。

不过今天焦软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垫肚子,就放下筷子继续翻商家通讯录。

程让抽走她的手机:“吃饭。”

“我工作呢。”焦软夺回来,认真翻阅。

程让注意到她点开的页面,她留了联系方式,记下了地址。

都是一些做服饰的工厂和普通品牌。她应该是在帮村里?拉赞助。

“要筹多少钱?”程让问。

焦软专心记地址,“一?百多万。”

程让:“还差多少?”

焦软:“一?百多万。”

程让:“所以,你一?笔都没筹到?”

焦软不喜欢他这个话:“你吃饱了吗?”她要再去下一?家试试。

程让低头在手机上点了点。

三秒后。

他?抬起头:“我投两百万。你乖乖吃饭。”

焦软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起身拿了包,“我走了。”

弘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焦软这次遇到的,是张公子的朋友。

焦软到的时候,张公子在朋友身边说了几句什么,等焦软过去的时候,对方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太友好。

不过上都上来了,她还是按照流程介绍了一?遍产品。

这人姓孙,一?开始还像是对她的产品很?感?兴趣,到后来焦软提到不卖断,只谈投资的时候,这人就开始阴阳怪气。

“您是青鹭的老板娘,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小庙嘛,一?百万,那还不是程总动动手指的事儿。您看,您当初吧,也瞧不上我兄弟,今儿巧了,又来求我。这有点哈哈哈,有点好笑。抱歉抱歉,我这人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您别生气。”

焦软从来没被人这样嘲笑过,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不擅长商人的圆滑,因?为她不需要。她想帮村子致富,不代表她可以放下尊严。

助人为乐。

她现在很不快乐。

焦软冷笑:“我还就生气了呢。”

张公子当初被冷袂忽悠,没有泡到焦软,这口气还堵着,这回好不容易撞上焦软求人求到他面前,怎么会放过给她穿小鞋的机会。

姓孙的看了眼信息,变本加厉地嘲讽:“你当初要是嫁给我兄弟,如今肯定在家当全职太太,穿名牌货,每天在家使唤使唤佣人,打打麻将,哪里用这么拼嘛。程总也真是的,怎么忍心让他太太出来工作?求人办事都求到我这小庙里?来了!要我说,像程总这种闷头搞技术,钱多到用不完也不知道拿出来享受,又不懂女人心的,焦小姐就该离婚,嫁张公子那样的正统豪门嘛!”

焦软本来想忍气吞声,走人算了,但她实在是忍不住。她拍桌而起,一?脚踢飞了凳子:“孙子,听好了,老娘就是豪门!”

骂完,她一脚蹬开旁边那道门,盯着藏在里头偷听墙角的张公子。

张公子脸色都白了。

焦软冷哼:“就你也配叫豪门?麻烦你好好照照镜子,你哪点比得上我老公。你先去整个容,再抢几家银行给自己镀镀金,再来挑拨离间我的婚姻,或许我还会被你骗到!”

张公子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竟然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姓孙的等焦软走远:“一?个找我拉赞助的,她拽什么豪门。”

张公子骂骂咧咧:“叫你打压她几句,就你特么话多!程让今年都登上富豪榜前五了,她是程让老婆,能没钱吗?傻逼,你当心被他搞破产。”

“不是你叫我敲打她几句吗?我真出了事儿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焦软听见小破办公室里?的声音,不解气,又走回去,一?拳锤爆了姓孙的摆在门口的招财猫。

这才舒服了点。

*

第二天早上。

焦软醒来,手机收到一条银行转账提示。

您尾号“601”账户转账金额2000000,余额2008530元。

焦软擦了擦眼睛,盯着屏幕数了数三遍。

6个零。

两百万。

谁给她转了两百万!?

焦软猛然想起,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程让说的那话。

她兴奋得一?脚踢开隔间的门,“程让,你有钱了?”

程让听见“碰”地一声响,睁开了眼睛。

隔间的门板被踢翻在地上,压到了他?的毯子。程让把毯子从门板底下解救出来,抬眸看向?表情惊喜的姑娘。他?声音带着初醒时的低沉:“昨天中午转的,现在才到账么。”

焦软扑过去把他?抱住,差点喊爸爸,“你有钱了啊,你不是穷到卖房子了吗?”

程让动作自然地搂过她,扯过毯子盖在她身上,手指勾到她的肩带,蹙眉亲了一?下她的发顶:“怎么穿这么点,不冷么?”

“我刚起来,看到你的钱就过来了。”焦软说完,觉得这话有歧义。不过她一想到村子里?的刺绣工作室有救了,就好开心,“这钱是你借的吗?”

程让捉住她的手,下巴抵在她肩上,困倦地低喃:“专项款到账了,都给你了。”

焦软:“那你怎么办?你们公司流动资金够吗?”

程让把她扯进怀里?,把玩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钱这个东西,只要我想挣,就会有。”

不碰壁还不知道,这几天到处拉投资碰一鼻子灰,焦软头一次觉得,程让狂傲起来,是帅的。

“哥哥。”焦软难得地不再回避他,“谢谢你。这钱我会还你的。”

程让:“嗯。”有事儿叫他哥哥,没事儿叫他滚。

她还是她,一?点没变。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小财迷。

程让没想让她还。她要是喜欢钱,他?可以给她很多。

焦软注意到他没换衣服,应该是熬夜了,“你昨晚没睡觉啊?”

程让:“昨晚通宵,凌晨才进来躺一?会儿。”刚躺下,就被这暴躁姑娘踹门吵醒了。

焦软心里?计划着怎么分配这笔钱:“你去床上好好睡一觉吧,我睡隔间。”

“不去。”程让不为所动,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你这个势利的女人,我不接受你的施舍,就睡沙发。”

焦软被他亲得脖子痒,拼命躲。

她越躲,他?越来劲。

一?开始她还在嬉笑,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劲。

他?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种下火种,慢慢地燃烧,烧到她心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火种点满了她全身。

这股火烧上了头,焦软的脑子迷糊起来。她感觉被他抱了起来。肩带早散开了。

怕沙发扶手磕到她头,程让用手垫在她脑后,唇贴上她的眼睛,鼻尖,嘴唇。

他?动作很?轻。像被蜻蜓点过的湖面,只轻轻一击,即带起一阵久久不平的涟漪。

焦软本来想推开他?。因?为过线了。

但身体违背了意识。

焦软感?觉自己堕落了。

她居然为了两百万,任由程让对她为所欲为。

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堕落。

自甘堕落。

反正都自甘堕落过一?回,焦软主动抱住程让的脖子。他?们是夫妻,她绝不可能出轨。这事也是迟早的事。

这人平时厚颜无耻,这会儿却犹豫着。焦软等急了,伸手碰到他的皮带扣。

被程让扯开她的手:“不行。”他?黑瞳如墨,暗色冷眸隐去了他?原本的情绪。

和过去一样,哪怕已经到了失控边缘,他?仍在负隅顽抗。

焦软不喜欢他这种冷静自持。

至少在她面前,她不想他这么冷静。她想看他?惊慌无措的表情。

她逼他做出选择:“要么离婚,要么对婚姻负责。”

程让盯着她,清清泠泠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是一双黑眸泛起浓重的黯雾。

见?他?沉默,焦软心里?有了答案。

她卷起毯子,转身就走。被程让抱回去,抵在沙发上。他?调整呼吸,像是克制隐忍到了极点。

要不是他的鼻尖离她耳朵近,吐气间她能清晰分辨,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他?此刻的失控。

程让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焦软脸一下子红了:“我又没说要。”

程让没有放她走:“你要是想,我也可以——”他?又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焦软盯着他?的嘴唇,连耳根都烧了起来:“我不要,我不想!”她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口是心非,还是真的想走。

“嗯,是我。”程让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用唇齿,耐心地服务他的女王。

程让的目光流连于焦软的脚腕。

她脚腕上的疤,一?直都是程让心里?的疤。平时他总是蹲下去亲她脚腕,以至于焦软误以为他是个足控。

直到最后一刻,焦软都在怀疑,他?最?喜欢她的脚。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

程让看着沉睡中的姑娘。他?凑近她,试探性地低唤:“嘤嘤。”

小姑娘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白皙脸颊上。

她两次遇到危险,他?都不在身边。她不愿再谈感?情,态度决绝。他?怕一?开口,她就再一?次不告而别,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不想再失去她两年。

像是怕吵醒她,程让的声音轻得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给我一?个正大光明追你的机会,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