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软和明亭枫一别十年。
明亭枫见到人群中最耀眼夺目的少女,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妹妹的女儿。
焦软被大姨抱在怀里。上?一次见面,她还才十岁。大概是天生的血缘关系,她觉得大姨的拥抱格外亲切。
爷爷之前跟她说过,大姨跟她妈妈是双胞胎姐妹,长得一模一样。
望着大姨美貌的脸,焦软在心里勾画妈妈的样子。
明亭枫牵着焦软的手,边走边说:“你表哥最近的主战场在国内,脱不开身,不?然我就叫她送你了,也不?用我担心这十几个小时。”
大姨心情?激动,全都体现在肢体动作上?,焦软手被拉疼了,皱了下眉头。
明亭枫立刻察觉到了,看了看她的手心,低声询问:“是脱皮了吗?怎么这么红。”
焦软没提遇险的事,其实以前刚练武的时候,平时的训练就比那个刻苦多了。只是她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容易低血糖才晕过去。
“可能是,化?妆品过敏。”
明亭枫这才松了口气:“我们家的人都这样,属于过敏体质,一般的东西不要往身上用。”
焦软笑出两颗梨涡:“嗯。”
明亭枫欣慰地跟着笑了,两人笑起来竟十分的相似。
“对了,你号码在这边能用吧?”
“能的,我开通了服务。”
“嗯,卡呢?”明亭枫打开包包抽出一张卡:“就用我的吧,省得兑来兑去麻烦。”
焦软没接:“大姨我有钱,爷爷给了一笔定期,平时哥哥也会?给零花钱。”
明亭枫差点高兴得过了头,拍了拍脑门儿:“瞧我,都忘了还?有程让这个大富豪。对了,你给他打电话报平安没有?”
“这就打。”焦软打开手机。
几乎是开机接上?信号的一瞬间,程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接起:“哥哥。”在长辈面前,焦软不?会?流露出那些小脾气,当着大姨的面,她很乖巧:“我刚到,大姨已经接到我,你不?用担心。”
程让似乎根本没打算跟她互演,冷冷地道:“焦嘤嘤,你是不是认为丢下一张离婚协议书,这婚就离定了?”
焦软看了看大姨,维持着表面笑容:“还?缺什么,你去我房间找就可以了,也可以找个律师帮忙。”
怕在大姨面前露馅儿,焦软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明亭枫护着焦软坐进车里,柔声问:“找律师做什么?”
焦软乱扯:“有个黑客盗了我的号,我叫哥哥找律师维权。”
“这人有意思哈,居然盗到程让头上?来了。没点眼力见。”
焦软附和:“就是。”
这通电话之后,程让似乎冷静下来了,再给焦软来电话,都没有再提离婚协议书的事。
以前程让刚创业忙工作那会儿,焦软没少查他岗,一天三个电话,跟一日三餐一样准时。
现在两人的身份倒了个弯儿。
程让跟精力旺盛不?用睡觉似的,一日三餐时间准时查岗。
他每次打电话来,都是焦软正好有空的时候,她也不?好说什么。
爷爷交代过程让,要好好照顾她。程让可能是不想让爷爷在九泉之下不?安,对她嘘寒问暖,连她来例假都要过问。
焦软住在学生公寓,室友都以为程让是她男朋友。焦软也没澄清,她和程让是合法夫妻,越解释越黑。
很?快到了中国的春节。
搭长途飞机太累了,而且大姨巴不得焦软留下过节。
今年的春节,焦软没有回?国。
她的交友圈越缩越小,过节也只有寥寥几条群发祝福。
焦软只回了叶落和周礼,其他的都没管。
周礼去年考上?F大,焦软给他发了个大红包:【新年快乐,大学生。】
年三十晚上?。
程让发来一段录像。烟花绚烂。后面带了一句“新年快乐”的祝福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群发的。
第二天起床,焦软才看到他后面发来的语音消息。
程让说:“压岁钱压在你枕头底下,等你回?来就看见了。”
焦软犹豫着要不?要回?他。
心想就算是兄妹,新年也该出于礼貌的问候一下。
焦软在聊天框输入:【现在大家发红包都转账,你还?挺守旧的。】
程让秒回?一条语音:“给小的压岁钱是程家的传统,不?能丢。”
人还真是会变,以前程让总嫌传统的东西封建。特别是他两指腹为婚这个事,从小到大,不?知道被他嘲讽过多少次。
焦软不?知道该怎么回?,给他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程让又发过来一条语音:“我年后去纽约检查机房,顺道去看看大姨,来接机不?”
青鹭的机房在国外,不?过程让从来没有亲自去看,每年支付昂贵的维护费,基本不用他操心。
焦软问过时间,编了个理由:【那天我没空,而且纽约离我们学校还蛮远的,你自己导航一下?】
程让过了五分钟才回?复,他还?是发的语音:“懒鬼。”
他的声音放低,尾音往下压,听上去有点像情人间的呢喃。
焦软躺在被窝里,心咚咚跳,寻思着她是不是到了谈恋爱的年龄,所?以才会?总是听着程让的声音脸红。
*
五月底,焦软认识了一个华裔小哥哥,也是F大的,来这边留学。
男生家也在弘河,跟焦软是同乡。两人偶尔遇到,也只是打个招呼,三个月后才一起吃第一顿饭。
原因是焦软不?小心把咖啡泼他衣服上?,送干洗店等待过程中,她肚子饿了,两人随便找了家中餐厅对付。
可能是受西方国家文化?影响,男生很?直白,吃完饭送焦软回?去的时候,就直接向?她告白了。
焦软礼貌拒绝:“我已婚了。”
男生失望又不?失礼貌,仍是保持着风度:“那我等你离婚?”
焦软:“……”
*
焦软和那男生一起吃饭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被程让知道了。
当晚程让打电话问她:“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这句话,他说的相当熟练。像是反复练习过无数次。
焦软没有回?答。
如?果否定,就有点解释的味道,反而显得她还放不下他,像她非要骗婚把他绑住似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程让刻意轻声说:“嘤嘤,这件事,你应该跟大姨商量一下,别被骗。”
大姨特别欣赏程让,整天在焦软面前夸他,还?说她阅人无数,见过的男孩子里只有程让配得上?焦软。去问大姨,大姨肯定是劝焦软远离那个男生的。
焦软含糊地应了一声,说:“都二十了,初恋还?在,我想——”
“焦软。”程让似是再也克制不住情绪,沉声:“初恋还?在是吧?那我算什么。”
焦软从程让的语气里听出了距离产生的无奈憋屈感。
他就爱管着她。
如?果换成在他身边,他可能已经拉着她狠狠训斥,说一堆她反驳不?了的洗脑言论。
在这一点上,程让和爷爷的观点是达成一致的。都认为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她,会?骗她欺负她。程让虽然不认她这个未婚妻,也是不许她随便找人谈恋爱的。
程让隐忍着情?绪:“说话。”
以前他嫌她话多,说她话痨吵死人,现在又总让她说话。
焦软回?想她和程让之间,她缠着他看电影,一起过每一个情人节,牵过手,拥抱过,初吻也都给了彼此。
甚至连初次都……
虽然是她单箭头度过了那些时光,但他们之间,好像和恋爱没差。
焦软答:“不?在了。不?过我想谈一次——”
“不?准谈。”程让语调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有点气急败坏:“要谈恋爱,先回?来把手续办了。”
焦软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为什么那个态度,低声说:“知道了。”
程让刚发完火,立刻又温声哄着她:“知道什么了?”
焦软闷声说:“我不?想回去。”太远了,长途跋涉就为了离婚,他不?也还?没谈恋爱吗?犯得着急成这样么。
程让气笑了:“不?想回家,想跟外边的野男人过节?”
“程让!”被他这一顿阴阳怪气的嘲讽,焦软委屈地控诉:“我走的时候就叫你去办手续,你不?去,后来我不?是委托了律师吗?你自己说离婚协议格式不?对,现在又来怪我。”
她发脾气,程让一下子沉默了。
焦软觉得他是在酝酿嘲讽她的话,也有点火大,准备骂回?去。
两秒后。
程让低声说:“你别生气。我的错。”
“?”
焦软觉得他不?正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让变得邪性。总是喜怒无常,说的话也叫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听都听不懂他要表达什么。
爷爷去世那天程让发病进了医院,之后就越来越不?正常。焦软怀疑他是受打击精神出了问题。
她不说话,程让轻声细语:“嘤嘤?”
焦软抖了一下。想到那天在病房里,被他抵在墙上?,还?恶劣地咬破她的嘴唇,那会儿他就是这么喊她的。
焦软心有余悸,赶紧挂了电话。
中国的七夕这天。
程让出现在学生公寓楼下。
焦软一眼认出他的背影。
他肯定是来找她回?去离婚的。
焦软躲在栅栏后面,望了男人半分钟。
之后转身跑走。
她不想搭两趟长途飞机!
*
今年的圣诞节,明时节回?来了。还?带上了他的新婚妻子。
这是焦软的新嫂子第一次来美国见大姨。
“你好嘤嘤,我叫路纷纷。”来之前,明时节给妻子做过功课,她知道焦软的小名。
“嫂子好。”焦软最近被明亭枫的家乡菜养得气色很好,皮肤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一头自然长卷发又黑又亮,刘海内扣在脸颊上?,更显得五官精致。
路纷纷望向?面前的小姑娘,难掩惊艳,惊叹道:“你好漂亮。”
焦软有一种天真的妖娆,看似柔弱,实际上?很?结实。女人看女人,眼光最是毒辣。大概是新嫂子眼睛里掩不住对她的赞美,焦软对大嫂也很?有好感:“嫂子也很?漂亮。”
明亭枫跟时崇理去了隔壁州出席一个学术交流,之后要留校半个月。
为了不?让新嫂子无聊,接下来的假期,焦软都住在大姨家里。
明时节是青鹭的股东,海外市场的开拓由他负责。这次专程飞过来也是因为公事,忙起来见不?到人。家里就只剩下焦软和路纷纷。
焦软从小就被程让伺候着,不?会?做饭,唯一的拿手菜就是煮泡面。
吃了两天泡面,焦软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招待新嫂子,点了炸鸡汉堡跟牛排送到家里。
结果两个人都一口没吃。
路纷纷也不?好意思这么当人嫂子,主动提出晚上?动手做饭。
焦软内心雀跃了一下,心想终于不用再吃干巴巴的炸鸡了。
然后她发现,嫂子好像也不?会?做饭。
焦软坐在电脑面前,时不时往岛台方向看一眼。万一着火了,她能第一时间扑救。表哥宝贝嫂子宝贝的不?加掩饰,出了事她担待不?起。
再一次扭头,对上路纷纷的目光。
两人都尴尬地笑了一下。
路纷纷长得有点像某部电影里的女主角,又御又二,明明长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行为举止傻得可爱。虽然她极力让自己表现得端庄得体,但小动作跟表情都很幼稚。
嫂子话多,表哥沉默寡言,两人一拍即合。这样互补又登对的一对,一时之间,焦软竟不?知道是该羡慕嫂子还?是羡慕表哥。
“那个,嘤嘤啊,你吃过炸酱面吗?”
这是大姨的拿手绝活,焦软眼睛亮了亮:“嫂子会?做?”
路纷纷拿筷子卷着一坨面,举起来:“糊了,把它炸了,再加点酱油,是不是就是炸酱面?”
焦软:“……”
焦软瞅着路纷纷认真的表情,一下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了。
路纷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啊?那、那我重新煮。”
焦软走进厨房,盯着那一团团的面:“不?然,就把它炸了试试?”
路纷纷比了个“OK”的手势。
这顿油炸面意外地好吃。
吃完面,焦软去改程序,路纷纷没有打扰她,坐在旁边画手稿。
路纷纷的到来,让焦软立刻就打消了恋爱的念头。焦软发现,她根本就不?是想谈恋爱。
原来她只是想有人陪伴。
这一年多以来的自我封闭,断绝了一切的交友圈。
她太孤单了。
她主动找话题:“嫂子是学设计的?”
“随便涂涂。”路纷纷笑容明媚,大方地把手稿拿给焦软看。
焦软觉得这个设计风格有点眼熟。
路纷纷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公婆,忍不?住问:“嘤嘤,你老公他们青鹭研发人工智能AI,那你表哥——是你大姨亲生的吧?”
焦软没听懂,程让研发机器人,跟表哥是不是大姨亲生的有什么联系?
以为嫂子在跟她开玩笑,焦软配合地笑了笑:“表哥比我大几岁,我那个时候也还?没出生,保守估计……是亲生的吧?”
路纷纷将信将疑:“你跟你表哥长得好像,他是不是照着你整……”她委婉道:“是不是微调过呀?”
焦软说:“应该没,表哥是混血,五官一直都很立体。”
时崇理是中德混血,祖父是英国皇室,受西方文化?熏陶,两口子的观念很开明。虽然路纷纷的学历和家庭都很普通,但明亭枫并不?挑拣,面都还没见过,一结婚,就直接送了一套别墅到儿媳妇名下。
可能是大姨一家对新嫂子太热情,出手大方到让人迷惑,才会?被误解表哥是不是身体有缺陷。焦软解释:“表哥小时候生过一场病,所?以大姨会比较紧张他,什么都顺着。”
路纷纷惊喜道:“他生过病?”
焦软:“……”表哥生过病,为什么嫂子这么高兴。
路纷纷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直了直身子,说:“主要是,我跟你表哥还不?太熟,不?方便问这种问题。他话少,你知道的。”
焦软知道他们是相亲认识的,不?到一个月就闪婚同居,还?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而且那都是表哥小时候的事了,他应该也不?会?故意隐瞒,只不过嫂子没问他就觉得没必要说。
“嗯,表哥以前是个哑巴。”
路纷纷诧然。
焦软说:“治了很?久,一直到上高中才治好。”因为是混血宝宝,长得特别精致漂亮,再加上?他不?会?说话,就被人当假娃娃欺负。曾经敏感自闭过,所?以大姨什么都顺着他的喜好。
这次结婚,也没有提出过异议,只要表哥喜欢,大姨就喜欢。
路纷纷表情?一松:“难怪,话这么少。”她看了看焦软身上的睡衣,突然赞叹:“嘤嘤,你老公对你真好。”
焦软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睡衣:“啊?”
路纷纷说:“你这套睡衣是我设计的,用的纯手工棉线,穿上睡觉绝对不会?过敏。”她指了指焦软的衣领:“口袋上?那颗水蜜桃是蜀绣,我绣的。”
焦软特别喜欢明时节去年带回来的几套家居服:“原来是嫂子设计的,很?好穿。”
路纷纷笑眯眯:“是你老公找我做的,这颗水蜜桃也是他让加上?的。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程让?
“这次七夕,他还?让你表哥给你带了礼物呀。”路纷纷指了指焦软的手腕:“咦,就是这块鹊桥手表,是你老公特意定制的情?侣款。”
焦软一直都以为是表哥送给家人的,人手一只。
程让送她的礼物数不清,都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焦软没往一边想。
*
路纷纷水土不?服,在这边每天闹肚子,人都瘦了,明时节没等父母回?家,就又带着妻子回?国了。
焦软送他们到机场,转身的瞬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西装挺括,宽肩窄腰,在人潮涌动的机场大厅里格外出众。
她回头,那道背影消失了。
*
明时节眼里只有路纷纷,程让被晾在一边,一句话搭不上?。
程让看着明时节小心翼翼照顾妻子吃东西,想起以前他哄焦软吃饭。
他皱了皱眉,戴上眼罩,眼不见心不?烦。
等路纷纷睡着,明时节转头,同程让小声交谈:“一年多没见,不?想她?”
程让蒙着眼罩,靠在座椅上?,跟死了一样。
明时节:“装死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程让动了动嘴角,刚才在峰会?上?意气风发的业界精英,此刻面带倦意,有些?颓败感:“跟死了也差不多。”
明时节看了看他,点头:“也是。”
程让不满被认同,摘掉眼罩,冷冷瞥过去:“我刚才看见她了。”
明时节:“偷看的。”
不?管是偷看还?是正大光明的看,看见了,就足够了。
明时节突然笑了一下。
程让烦闷不已:“你别笑行不??有梨涡了不?起。”
明时节皮笑肉不?笑:“下次送礼你自己送。”他看了眼熟睡的路纷纷,压低声音:“虽然是我妹,但女孩子爱吃醋。她会误会。”
程让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明时节:“笑什么。”
程让:“你这机器人都知道的事儿,我这人类却犯糊涂。”
明时节沉下脸,搂过妻子的肩,摆明了要气他。
程让被气得戴上了眼罩。
他知道明时节的用意,是在激他去跟焦软告白。
他又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的送她礼物。
七夕那晚,他一下飞机就奔过去找她。
她跑了。
只是找她过个节,她就躲成那样。要他真去告白,怕是连“兄妹”都做不?了。
焦软现在对他除了长兄的情?分,没别的。那丫头有情?有义,就这层关系都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
如?果捅破这层关系,他就什么也不?是。
*
时间飞逝。
焦软是七月一号回国的。
下午三点半,飞机抵达弘河机场。
周婆婆打来电话,问焦软这次大概要休息多久。
焦软跟青鹭的合约没有终止,项目的后续补丁也一直都是她在负责。虽然工作量小到半年都不用提交数据,但她没有松懈。
因为股权转让书上,程让没签字。
怕被人闲话她这个股东走后门吃项目红利,她哪敢怠慢。
焦软说:“不?休息,在家工作。”
周婆婆说:“正好,阿让去接你了。”
焦软问:“他不?是在首都吗?”她提前回?国,没有告诉程让。
“他本来就是为了陪读,你一出国他自然就搬回来了。”周婆婆说,“我叫他直接把车开到你们的婚房来。”
焦软以为听错了:“婚房?”
周婆婆笑道:“爷爷给你买的那套,就是你们的婚房啊。我过来这边帮你做做饭,等你倒过来时差,我再搬回去。”
周婆婆这是要监视她,怕她跟程让分居吗?
有这样的猜测,却还是不得不?在周婆婆面前装恩爱:“好。”
焦软把手机丢进包里,排队取完行礼,往出口方向走。
她抬眼,望见站在出口处的程让。
他穿着深灰色大衣,微微侧头,像是等了她很久,目光越过重重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她。
焦软顿住脚。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单相思两年的程让让!终于!见到老婆了!!
最近审核很迷,周四是换榜日,那章有么么哒戏容易被误锁,所以更新推迟到下午,也就是明天早上不更,下午18点双更合一~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