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接吻这个事儿,脑子里一?下子冒出那天的场景。
那个话硬的男人,嘴唇软得不像话。特别是他那时深情的眼神?,感觉能把人溺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深爱着她。
不就是情不自禁互相伤害的报复行为吗?
回忆起来这么深情浪漫干嘛。
焦软跟自己?置气,恼得没回消息。
她生气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车里的两名保镖同时看向?她。
“焦小姐。”
焦软抬起头:“嗯?”
前排那名黑超大哥递给?她一?支棒棒糖。
焦软:“……”
真知棒,肯定是程让买的。
焦软拒绝:“谢谢,不吃。”
坐她右边的黑超大哥摸出一?瓶娃哈哈:“焦小姐。”
“不喝,谢谢。”
前排黑超大哥递来一?罐大白兔奶糖。
焦软:“……”
这两人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跟着她录完节目,每周都要见面。
焦软认为有必要强调一?下:“我身份证上的年龄,今年20岁了。”
两人面无表情,却又十分恭敬:“是。”
焦软:“高考690分,我智商还——挺高的。”
言下之意。
她怎么可能吃这种小孩子才吃的零食!
“是。”黑超大哥埋头,在包里掏啊掏,掏啊掏。
几秒后,递给?她一?盒打包好的鸡翅。
“……”
焦软咽了咽口水,故作矜持地,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黑超大哥帮她撕开包装纸,倒出酸奶。
见她爱吃肉,掏出盒柠檬鸭爪。
焦软啃着鸭爪,喝着酸奶。
吃饱后,她叼根棒棒糖,很享受地瘫在靠背上喝养乐多。
对上两位黑超大哥茫然中?带点探究,同时又隐约震撼的目光。
焦软清了清嗓子,极难为情地叹一?声气。
小声埋怨:“给?我带这种东西吃,我哥真的好幼稚。”
两名黑超大哥齐声:“是。”
“……”
程让这是给?她派来两侍卫吗。
*
山区遇上下雨天,路滑危险,摄制组在山下住了一?宿。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浩浩荡荡上山了。
在距离小村庄五公?里的地方,村民们举着手电筒,等候在那里。
听?见脚步声,有人喊:“前面的,是扶贫小组吗?”
“我们是!”
村民们一?听?,脚步匆匆迎上来,接包的接包,挑担子的帮道具组装道具。
“辛苦辛苦,各位辛苦了。”村长带了热茶水,用一?次性水杯倒给?大家喝。
“没事儿,谢谢叔。”
焦软走?在人群中?。
一?个陌生男声响起:“请问你是焦软姐姐吗?”
天刚蒙蒙亮,而且雾大,焦软只听?见男孩的声音,看不清模样:“对的。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男生说:“您是来扶持我家的。我见过田芷姐,她给?我看过您资料。”
一?群人往山上走?着。
焦软跟男生聊了会儿天,天也?渐渐亮了。
雾蒙蒙中?,她看清了男生的脸。五官清俊,皮肤黝黑,高高瘦瘦,笑?起来纯净得像山泉水。
焦软看过扶贫家庭的资料。
这男生今年十六岁,父母外出打工,几年才会回来一?次。爷爷奶奶都在三年前巨大山体滑坡中?天灾中?去世。他现在跟着大伯一?家讨生活。
男生不太熟络,隔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自我介绍道:“姐姐,我叫周礼。周围的周,礼貌的礼。”
焦软说:“儒家十三经之一?的那个周礼?”
周礼诚实道:“我没读过这本书。”
焦软说:“我也?没读过,是我的爷爷喜欢收藏这些书,我小时候拿起来翻过。”
周礼:“姐姐的爷爷一?定很厉害。”
焦软点头,自豪道:“非常厉害。文武双全,还写得一?手好字。”程让的字就像爷爷,特别漂亮。
遗传基因?是很厉害的,不得不承认程让在各方面异于常人的天赋。
焦软问:“周礼,你喜欢计算机编程吗?”
周礼点头,眼神?里是对未来的想往和对焦软的敬佩:“我听?田芷姐姐说过,你是F大的。”
焦软谦虚了一?下:“临时抱佛脚恶补了半年才考上的,不要学我。”其实是为了泡到程让,被迫紧跟他的脚步。
他上哈佛,她总不能上个二本吧。
周礼说:“努力半年就考上,也?很厉害。”
焦软被弟弟夸得不好意思:“一?般,主要是家里有个很严格的哥哥,高考之前每天把我关?起来刷题。”
考不上F大,程让就不让她抱。
遥想当年,她热烈追求程让的那股劲儿,现在的十个焦软都比不过。
周礼笑?起来很腼腆。
但不同于何安峰那种戴着面具的深沉,是大山里孩子身上独有的含蓄
少年目光带着憧憬:“如?果能考上F大,我也?愿意被关?起来。”他说的极认真。
焦软鼓励道:“你可以的,不用被关?起来也?可以。”
上山后,其他人跟着去拍摄地帮忙装机器。
何安峰也?被叫上了。
田芷见何安峰去了,也?跟着去。
焦软联想到昨天在甜品店里,程让说的那些话。
不免生疑。
田芷姐要追踪的猎豹。
会不会……就是何学长?
可是她听?过猎豹说话,虽然戴了变声器,语气跟何学长也?不像啊。
周礼见焦软发呆,提醒道:“姐姐,前面有很多陷阱,你小心。”
“啊,好。”焦软是小组长,需要去周礼家征求他们一?家的意见。
又走?了一?会儿,周礼说:“姐姐,前面那栋白色的房子就是我家。”
焦软抬眼望去。
山边小楼简洁朴实,屹立半山腰处。清早迷雾缭绕,像一?座世外仙境。
“你家很美?。”她不吝赞美?。
周礼红着脸:“谢谢。”
那房子看着近在眼前,走?起来弯弯绕绕,好一?会才过半道。
焦软拍下照片,边走?边跟周礼说话,被路边的植物缠住了脚。
周礼急忙蹲下去帮忙扯。
焦软弯腰一?把薅掉了那丛草,“没事儿,看我的。”
她刚才在路边捡了条棍子,一?路披荆斩棘开路。
周礼没见过城里的女孩子,第一?回见就颠覆了他对大城市女生的印象。
“姐姐,前面有个坑……”
少年话音未落,焦软一?跟斗栽下去。
周礼吓得赶紧过去救人。
一?声“我操”从坑里传出。
下一?秒,少女的脑袋探出来,双手撑在泥坑边缘。轻松一?跃,翻出来了。
周礼惊呆。
“姐姐,你、没事?”
焦软摆摆手:“小场面。我可是被人绑架过两回的金饽饽。”
绑架。
周礼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姐姐运气真好。”电视里被绑架的人,基本都没命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焦软吐出一?根草,站直身子。
这一?路上,无论她说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周礼都没有怀疑过,信任的眼神?令人动容。
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大山里,人们才敢保持这份纯真。
周礼望着她,似是想问她为什么被绑架,又不敢,只得把话忍了回去。
那事儿过去了,但其实一?直都是焦软不愿去触碰的伤口。
可能是被这个弟弟纯真的样子打动,也?可能是,大山里,更适合埋藏秘密。
离开这座山,秘密就都留下了。
焦软坦然道:“我前未婚夫很有钱,那人抓我威胁他。他没来救我,后来我就退婚了。”
周礼显然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还好退婚了。”
“可不就是嘛。”焦软骂道:“他克妻,我就是被他克的。退婚之后运气好得不得——啊!”
焦软又掉进另外一?个坑里了。
“姐姐!”周礼猛地趴到坑边,朝她伸出手:“你爬的上来不?”
焦软站在土坑里,仰头双手叉腰,没好气道:“你们家怎么到处都是坑!”
周礼怕她生气,乖乖解释:“我们山里有很多野味,夜里总有人来打猎。这些坑,是村长挖来抓那些人的。就是没想到…大白天也?抓得到人。”
焦软扬起眼:“我是人?”
“不……”周礼正要否认,连忙改口:“是。”
“不对。”焦软纠正:“姐姐是仙女!”
“……”少年不敢说话。
焦软倏地从坑里跳出。
周礼惊道:“姐姐会轻功?”
“这不是轻功,这是逃生技巧。不过,仙女才会飞对吧?”焦软跟他开玩笑?:“以后你就叫我——仙女姐姐。”
周礼一?本正经点头:“噢。”
“……”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
到周礼家的时候,焦软一?身泥巴。
周家人很热情,为了迎接拍摄组,特意宰了一?头羊招待客人。
周伯娘蹲在焦软边上,帮她清理?衣服上的泥渍。
周大伯泡好一?壶茶,取出家里最好的牛肉干。也?不耽误她的时间?,说:“这个事情,您来之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
周家的客厅里已经装好了机器,全天拍摄,焦软不能干涉参赛家庭。
如?果第二家候补没有选出,公?平起见,其他两组也?将删除一?户。这就是她们组最后一?户扶贫家庭。
焦软其实还有点小紧张:“您是怎么决定的?”
周大伯说:“你们从几万户留守孩子里挑选到周礼,是他的造化。那十万块钱,我们分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挣回本。就凑在一?起,给?他当本钱吧。”
焦软感动到差点落泪。
终于遇上一?户用正常思维考虑问题的人家了。
*
周末下午。
程让准时候在盘山公?路边。
他来了两天。焦软不理?他,让他待在山下当司机。
程让黑起脸,在山脚下住了一?宿。
他给?焦软打电话,提示无人接听?。
他点开应用程序,查看她的位置。小圆点正在朝他的方向?移动。距离他1358米。
程让估算,按照她步行的速度,扣掉崎岖山路多余的耗时。约39分钟到达。
足够他们谈话。
程让侧头,看向?身边的小男生:“周礼?”
周礼看了看旁边停着的车牌,又望了望面前的男人。男人长得比他高半个头,容貌绝色,内双眼,高鼻梁,带着一?身贵气,不像是大山里的人。
他拘谨地点一?下头:“请问您是……”
程让:“程让。”
周礼即便住在大山里,也?知道青鹭科技的程让。山里的信号塔,就是青鹭老板投建,他们的扶贫基金,也?是青鹭赞助的。还有盘山公?路,也?是青鹭花钱找人修建。
“您是程先生。”少年惊喜道。
程让点头:“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有。”少年态度不卑不亢,对他十分尊重,有些紧张:“不过我问过同学,青鹭招人要本科以上,还要两年工作经验。我要先读书,才进得去。”
“没让你不读书。”
程让见少年紧张的样子,想到焦软第一?次来大院,见到他时,也?怯生生。
后来就无法无天了。
他脸上冷淡的表情稍微缓和:“周礼,如?果这一?次,你能配合扶贫小组拿第一?,我资助你上大学。等你毕业,再为了提供职位。”
“程先生……”
程让打断他,笑?:“你叫焦软什么?”
姐姐跟先生,不般配。
周礼有些茫然,答:“仙女姐姐。”
程让:“?”
“那行。”程让抬手刮了下额角:“今后你就叫我——神?仙哥哥。”
仙女姐姐跟神?仙哥哥,是一?对儿。
十六岁的男生,该是懂的。
周礼刚才还紧张,这时突然觉得这哥哥,跟那姐姐,一?样外冷内热。都是菩萨心肠。
程让问:“有手机?”
周礼摇头。
程让:“会用?”
周礼点头。
程让拿了一?台手机递给?他。
周礼想拒绝。
程让说:“不白送。我有事需要你帮忙,拿着方便联系。”
周礼这才接过。
程让调查过这孩子,去年考全市第一?,他一?向?惜才:“那台手机绑了卡,支付宝里有十万块钱,密码在备忘录。缺钱可以预支,回头从你工资里扣。”
周礼:“谢谢程……”他改口:“神?仙哥哥。”
程让爱才惜才,但他现在更想要焦软。
没有她,他未婚妻的位置空缺。人生不完美?了。
就算是未成年,也?必须扼杀在摇篮。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28分钟。
她是跳山下来的?
焦软奔向?程让的车,还没跑到,就直接萝莉跪在草地上。
“啊!”她尖叫一?声。
程让看着跪坐在草地上的姑娘。她翘鼻小巧,嘴唇嫣红,瞳仁又黑又亮。
对视两秒。
她歪起脑袋,笑?出两颗梨涡:“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素颜超美?呀?”
程让从车里拿了抽纸,到她身旁坐下:“是,超美?。”
“做作。”焦软顺势躺平,女神?形象一?秒破功,一?个劲儿喘:“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一?路跳下来差点掉坑里。”
果然是跳山。
程让抽出几张纸,伸手帮她擦汗,轻声:“跑这么急做什么。”
焦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避开他的手,一?下子坐起来。
她拍了拍衣服上已经干了的泥巴,催促道:“快点走?。”
程让:“去哪?”
焦软跑向?轿车:“我晚上要去见三号。”
程让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包,放回到车里,侧头看她:“什么三号?”
焦软已经坐稳系好安全带:“三号相亲选手呀。”
程让动作一?顿,表情冷下去:“你真打算一?直这么相亲?”
“也?不能辜负爷爷的好意。”焦软没心没肺道:“而且我也?挺感兴趣。”
程让沉下脸:“别闹。”
“闹个鬼,我认真的。”焦软也?拉下脸:“你不载我,我坐保镖的车。反正你给?钱了,工资也?不会退。”
说着就真的下车走?人。
程让拦腰将她抱回车里。
焦软想动手。
程让松开她,举白旗休战:“你累了,不跟你打。”
焦软坐在车里,程让站在外面。
她侧目盯着他看两秒,眼形因?眯起而被拉长,像一?只小狐狸:“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了占有欲。”
程让无可否认。
“是。”
焦软嗤之以鼻,抬眼鄙视他:“男人都一?德行。”不爱也?要霸占,不让别人拥有。
程让没有驳她。
焦软得寸进尺,探头出去,趴在车窗上:“是不是觉得,我的态度过于温和,都没有不理?你,就是心里还有你。所以呀,程总特别自信?”
程让随她撒泼。顺着她:“是。”
焦软心情变好了,伸手示意男人弯腰。
程让从善如?流,弯腰凑近她。
焦软挑起他的下巴,为刚才的话做了一?个总结:“呀,程总还很自恋呢。”
程让任由她手指在他下颚上摩挲,继续配合:“你说过,你喜欢我。”
焦软口是心非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谁还惦记呀。”喜欢一?个人,跟离开一?个人,又不冲突。
世上多的是因?为性格不合而分开的情侣。或许彼此深爱,却又不得不放弃。都是孽缘。
程让放低姿态,垂睫看她,轻声:“还在怪我么。”
焦软懒得藏了:“是。”
她头一?回跟人吐槽程让克妻,骂他害得她被绑架两次,还不来救她。骂完之后,她掉进坑里。那段不好的回忆,也?被埋到地下。
现在反而坦荡。
她说“是”的时候,程让心下松一?口气。
她否认的时候,他怕揭她伤疤。她淡然承认,他能说了。
焦软见他不吱声,下了车,准备走?人。走?出几步,手腕被捉住,程让用力拽了一?下。
她跌进他怀里。
“想打架?”她没好气道。
程让说:“焦软,你听?着,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你的性命。”
焦软愣怔,随即冷笑?。
程让不喜欢她这种笑?:“你觉得那女人的命,比你的命对我而言更重要。那这些年,我对你的疼爱又算什么?”
焦软忍了忍,声音哽咽:“你是一?个好哥哥。”
程让对上她的目光,眸光动荡,情愫纷乱。
自责与爱混淆。
他无法立刻做出承诺。
程让轻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婚姻。我的未婚妻只有你一?个。”
这话无疑是一?把钩子,勾惹出焦软内心最深处的委屈。
那天的场景冒出来。
未婚妻。
一?个被他放弃了生命的未婚妻。
焦软喉头发紧,情绪渐渐失控:“如?果你把我当最重要的人,那你为什么要救于涵雨,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来救我。”
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释怀。
她自己?都不知道,压抑的感情已经在心里扎了根。以为装傻充愣,就能掩盖过去,就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淡忘。
然而根本就压不下去,也?忘不掉。
在那一?个埋藏秘密角落里,还有一?根刺。
它?从她心脏最自卑、最敏感的地方,狠狠地扎进去。
就再也?没有抽离出来。
程让搂住她:“我那天不知道你被绑架。”
焦软不信,没理?他,自顾自地发泄情绪。
程让说:“当时我的手机借给?执法民警,只接到第一?通电话。后面你打了多少,都不是我接的。”
她掉眼泪,他心在滴血。
她录的口供,他每回忆一?次,就有千万把利刃,狠狠地刺向?他的心脏。
他唯有装作那些事不曾发生,才敢重新靠近她。
他想过远离,又不舍得丢她一?个人。
程让继续:“这件事,不怪他们。”责任在他。
在被绑架这件事上,焦软从没怪过程让。错的本来就是不法分子。
就好比受害者家里有钱,被绑架致死,也?不能怪死者的家人太有钱。
她是在气他,在她和另外一?个女人之间?的抉择上,更偏向?那个女人。
想到这个事,焦软就火冒三丈。
她揪住程让的衣领,理?直气壮地不讲道理?:“你的意思是我的错,是我让他们来绑架我的吗?”
程让:“是我的错。”
她怒吼:“要不是因?为我是你未婚妻,猎豹会抓我吗?”
他低声:“不会。”
她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哭腔:“我因?为你经历一?场生死劫难,你站在别的女人身边,也?是我的错吗!”
“是我的错。”程让任她发泄,顺毛似的揉了下她的脑袋:“对不起。”
焦软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因?他这份温柔,涌动的委屈感更浓烈:“你在我最伤心的时候指责我,嫌我娇气,你去试试被枪指着脑袋!”
她说到最后那句的时候,程让表情紧绷。他哑声:“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焦软把眼泪全部擦他衬衫上,在他身上乱拱。
她怎么回事。
哭什么哭!
丢死人了。
焦软哭够了,背过身去,不让身后的男人看她。
“以后,你不要再说我是你未婚妻。”她不想当他的未婚妻:“我们已经退婚了的。”克也?克不到她。
程让哄她:“好。”
她吸了吸鼻子,转身,又把他扯回来擦眼泪。擦完,推开不要了。
“你怎么还编谎话。”她别开脸,喃喃道:“骗子。”
程让:“没骗。你手机响了。”
焦软收到陈廷放发来一?大串的微信消息。
陈廷放:【小嫂子,那天下午我们的对讲机信号全部被干扰,手机软件被屏蔽,只有程让那台没有对外发售的内测机能用。】
陈廷放:【他那台手机被我借走?后,为避免商业客户的电话泄露,换上了私人号码添加线人联系方式。小嫂子,你真误会他了。】
并?提供了两条执法记录。
其中?一?条,坐着两名警员,正努力通过手机号码定位失踪线人的坐标。
那一?通微信语音通话,不是程让私下和于涵雨联系。只有他的手机能联网,他的手机被警员征用了。
她之后的来电,几次干扰与线人那边的通话。警员有些不耐烦,点开后,大概是听?见那头说的话奇奇怪怪。
挂了两次。
第三次耐着性子接起,还是没听?懂。
陈廷放解释,当时情况紧急,大家都有点焦灼。再加上程让给?她的备注是“小破孩”。
大家以为是小孩子无聊,打的骚扰电话。
因?为这事已经影响到协助侦查人的家庭关?系,陈廷放得到领导准许后,将执法记录片段发给?焦软。
当时跟于涵雨在一?块儿的,一?直都是陈廷放及另外两名队员。
程让听?到枪声后,才冲出去奔向?陈廷放。
程让全程没有看过于涵雨一?眼。
最后她所见到的情况,是陈廷放负伤,去往附近医院止血。
看时间?,她出现的时候,正好是救人结束,等待支援的空隙。
焦软看完执法记录。
心里稍微舒服点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情缘也?已尽。
至少那天,程让不是不来救她。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被绑架。
也?是真的,没有把她当成未婚妻。
在他的眼里心上。
她只是一?个,无脑、娇气、不顾全大局的小孩子。
他从没把她当成女人。
*
程让特意交代陈廷放,不要把他受枪伤那条记录发给?焦软。
他见不得她哭。
她一?哭,他就想到她那天的眼神?。
想忘记,忘不掉。
他恨超忆症。
闹这么一?出。
三号选手的相亲,自然是耽搁了。
焦软把时间?调整到了周一?下午。
*
深夜回到家。
算起来,今天才是焦软真正结束跟程让的冷战。
之前她装得若无其事。一?方面,是不想让爷爷担心。另一?方面,其实是暗暗同他较劲。
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她没心思处理?感情问题。如?今仔细一?想,反正爷爷都知道情况了。
她决定,不和他冷战。
改为明战。
虽然过程中?哭鼻子丢了人。
但积压在内心深处那些暗潮涌动的情绪,也?在一?瞬间?被打散。
全都跟着眼泪一?并?蒸发掉了。
莫名地,她现在有了一?种,心如?止水的感觉。
焦软喜欢这种轻松。
情绪平复,这时她才觉得自己?臭烘烘的。
山里住的别人家,她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洗澡。忍了一?晚,下午又跳山栽了一?身泥巴。
她进浴室,把自己?洗了两遍。
低头闻了闻,感觉还是一?身的泥巴味儿。
连头发丝都臭烘烘。
她进浴室,重新洗了一?遍。
程让坐在客厅沙发上,听?见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无法再集中?精力。
二十分钟后。
浴室门打开,里面的人跑的太快,客厅一?角被带进一?阵烟雾。
焦软预备洗第三回:“程让,帮我闻闻,是不是还臭泥巴。”要是被相亲对象闻到了,显得不尊重人。
程让看向?裹着浴巾跑出来的少女。
他以前就知道她长得美?。
见过她冒着鼻涕泡最丑的样子,就算她再美?艳动人,在他眼里,也?称不上异性间?的吸引。
说来奇怪,退婚小别之后,他对妹妹的爱变了质。
自制力也?被腐蚀,在一?点一?点崩溃。
她无意识的靠近,每一?个跟过往重复的亲昵动作,那些他曾经并?不在意的细节,如?今都成了致命诱惑。
程让凝眸注视着少女,喉结滚动。
焦软皱眉,嘀咕:“真有那么臭吗。”臭得他都不好意思表达了。
她扯着他的领子,不耐烦地踮起脚凑近他,催促:“快点儿的,闻闻。”
少女身上的甜香钻进鼻腔,她的脸似是被蒙上一?层水雾。白皙皮肤因?长时间?沐浴,泛起盈盈浅粉。
程让垂睫,盯着她看了几秒,黑眸染上欲念。
他移开眼,嗓音略微沙哑:“焦嘤嘤,你是不是没把我当男人。”
焦软满脑子臭泥巴味儿,也?没过脑,脱口而出:“你算什么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这遍地的红,像不像程小白吐出来的一口老血!
今天依然是大肥章肥得不行的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