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五元素11

终于能够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乔苏很高兴自己也有这么扬眉吐气的一天,笑望着佐格,注意力却在达拉斯身上。

这剧情大约反转得太过剧烈了点——乔苏看到佐格略带震惊不敢置信的神情,猜测他的心中此刻定有千万头草泥马欢快地飞奔而过。

虽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可这样几次三番地欺骗一个人,乔苏也觉得内疚了。

“佐格先生,我早就告诉过您,您这是在玩火,不会成功的。联盟政府不会让你这么做,达拉斯不会……我也不会。”

她想回家,回到自己的世界,所以只要剧情导向正途就可以了——就算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就算她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心怀内疚。

“你竟然再次欺骗我。”佐格目光凛冽地盯着乔苏,神情阴鹜,“我不该相信你。”

乔苏没有答话,她注意到达拉斯已经解决了大厅中所有的孟加罗人,然后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几步跑了过来,惊讶道:“沙兰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重要。”乔苏摇头,取出背包里的火柴打火机等物塞到达拉斯手中,催促道,“你快去做你该做的事。”

她顿了顿,才又说:“这里被安了炸弹,十五分左右就会爆炸。”

达拉斯挑眉,眼中染上惊疑,“沙兰娜,你知道的事可真多。”他的目光瞥向一旁的佐格,眼中闪过疑惑,但没有问出来。

“你别管了,时间不多了。”乔苏推了达拉斯一把,在他迟疑着往外跑去时,又大声道,“解决了控制室的麻烦之后就去狄娃的房间找莉露,她在天花板上!”

达拉斯回头看了乔苏一眼,举起枪朝天挥了挥,痞痞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乔苏一直望着达拉斯离开的方向,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谁曾想就在她转头看向佐格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她侧头看向身旁,举着枪还在颤抖着的正是佐格的助理赛森。大概在地球的机场中,他先到了,所以才能够出现在这里。

佐格看了赛森一样,向乔苏走近了两步,轻轻抬手拿过她手中的枪,枪口垂地。

乔苏脸色微变,在枪的威胁下却只能任由佐格将ZF-1拿走。

之前她还在可怜赛森的遭遇,没想到一转眼,他就让情势彻底反转。果然好心是要不得的么?

不过佐格掌控了主动权之后并没有立刻干掉她,这让她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不死就有机会翻盘。

“我该怎么说呢?”佐格看着乔苏,脸上神情复杂,然而不解的情绪占了绝大多数,“看来我的猜想有一部分是错的,你跟那个男人并没有私情,你也不是联盟政府的人。”

佐格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相反,他很聪明,所以他从刚才乔苏和达拉斯的对话当中推断出来了这些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冷厉地问。

“我……我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任何势力。”乔苏仅仅沉默了片刻,便略微苦涩地笑着开口,“你大概完全不能理解,我所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为了一个最简单的目的——我要回家。”

“家?你在说你那个充满着恶心的蟑螂臭虫,无时无刻散发着可怕恶臭的贫民区的家?”佐格的疑惑渐深,或许说,他感到不可思议。

乔苏一愣,才想起自己顶着沙兰娜的躯壳,说出的真相在熟知沙兰娜的人看来,是那么匪夷所思。

“……你不会理解的。”最后乔苏只是微微一笑。拖住佐格,她的任务就能完成了,到时候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她一定能回去的!

“把她带走。”

仿佛有一种不该存在的东西在心中萌芽,佐格越过乔苏往达拉斯离开的方向走去,对赛森吩咐道。

赛森唯命是从,立刻拿枪逼近乔苏,让她跟着佐格走。

乔苏却是稍稍松了口气。至少现在她还是安全的,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佐格的想法应该是想坐收渔利,关于这点,当乔苏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的枪声的时候,她就恍然了。怪不得佐格刚刚跟她说话,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原本本来就是想等达拉斯摆平控制了控制室的孟加罗人。

当达拉斯一枪将孟加罗人的首领干掉,控制室里的气氛变得欢快松懈起来的时候,佐格立刻带着乔苏和赛森现身,一把枪指着乔苏,一把枪指着达拉斯。

“放下枪,把神石交出来!”佐格的眼神落在达拉斯手中的裹成一团的衣服上,那里面鼓鼓的,应该藏着从狄娃身体里取出的四块神石。

“不然,我就杀了她。”他抓过乔苏,将她挡在身前,枪口顶着她的太阳穴。而一旁手中一空的赛森立刻举枪瞄准了达拉斯。

达拉斯慢慢地举起了双手,作势要放下枪,眼神却在忽闪。

乔苏看懂了达拉斯对自己的暗示,忽然发力一个肘击打在佐格的肚子上,几乎与此同时,达拉斯正要放下枪的手腕一个翻转,对准一旁的赛森就是一枪,那一枪正中眉心。

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乔苏便就地一滚,但随着砰的一声,她的小腿便是一痛,刚刚要直起的身体便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沙兰娜!”

达拉斯朝佐格的方向打了几枪,然而他却早已躲到了拐角处,连丝衣角都没有露出来。

“沙兰娜,你怎样了?”达拉斯上前扶起乔苏,查看她的伤口。

“除了有点痛,其他还好。”乔苏无奈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对达拉斯道,“快去找莉露,别管我了!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你说什么胡话!起来,我们走!”达拉斯又抬枪对拐角处打了几发作为威慑,伸手将乔苏拉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佐格的声音却从拐角后传来。

“沙兰娜,你知道ZF-1的锁定作用的。立刻交出神石,不然我就开枪了!”

闻言,乔苏还未表态,达拉斯却又朝拐角那边打出了好几枪,“在你开枪之前,我就能杀了你!”

达拉斯对她的维护让乔苏感动,她摇头,快速道:“只要有一发打中目标物,之后的每一发子弹,就算不瞄准,也会落在目标物身上,这就是ZF-1的锁定作用。”

达拉斯脸色一变,看向乔苏被打伤的小腿。

“不要接受他的威胁……莉露还等着你救呢。她比我更需要你。”乔苏贴近达拉斯,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快带着莉露离开这里,我拖着他……我很高兴,在这个世界,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达拉斯神色未变,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正在此时,警报响彻整艘飞船。

“这是A类警报,基于安全原因,饭店需要疏散,请立刻前往位于主干道上的救生艇。重复……这是A类警报……”

乔苏脸色一变。

“快去!”她使劲一推达拉斯,用口型喊道。

达拉斯看了乔苏一眼,将一把枪塞到乔苏手中,然后转身离去。

乔苏握紧□□,朝拐角又打了几发,假装达拉斯还在。

“我数到三,你们若不放下枪,我立刻就开枪!”佐格的声音冷冷传来。

“一……

“二……

“……三!”

乔苏举枪对准了那个方向,然而“三”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开枪?

难道……

那一瞬间,乔苏仿佛明白了什么。

“佐格先生,”乔苏压下心中闪过的复杂情绪,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我十分感谢你没有开枪,其次……这里只有你我,他们早就离开了。”

那一瞬间,佐格探出了半个身体,眉头紧皱地朝这边张望。

乔苏便瞅准时机对准他的右脚打了一枪。佐格应声而倒。

虽然有些对不起他……但这样他们才扯平了。

乔苏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看到佐格跟她同样的动作,她不由得笑了笑,“佐格先生,现在我们都是伤员,先谈和怎样?不然等时间到了,这里就爆炸了。”

佐格沉着脸不语。

“我在离这里大概三十米的停机库里放了架飞鹰,你要一起去吗?”乔苏又提议。

“我有自己的飞行器。”佐格冷哼一声。

“可是,现在情况那么混乱,说不定已经被人开走了。”乔苏笑了笑,兀自转身往停机库走去。

这时,她的通讯器却响了,是达拉斯。

“沙兰娜,你没事吗?快过来停机坪这里!”通讯器那头,达拉斯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乔苏瞥了佐格一眼,兀自问道:“柯本,你们哪来的飞行器?”

“不知道谁的,里面没人……这些不重要!你还在控制室吗?我来找你!”

乔苏回头对佐格一笑,她相信他已经听到了达拉斯的话,果然,此刻他的脸色轻微一变。

“不用了,你们先走吧。我有飞鹰。”乔苏说完,便挂了通讯器,拖着伤腿往停机库走去。

不用回头,她就知道佐格正跟在自己身后。

一直到上了飞鹰,用导弹轰开停机库的大门,起飞后设置了自动驾驶,乔苏才真正松了口气。

身后,失落天堂爆炸产生的绚丽光芒越来越远,仿佛终将逝去的烟花,它那好似燃尽了一生的耀眼通过飞鹰的后视屏传入乔苏的眼球,映满了她的晶状体。

“跟上他们!”

被乔苏忽略了的佐格不死心地用枪威胁着乔苏。

乔苏看着远处的飞船进入超空间,彻底地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枪口,她没有一次如同现在这般轻松。

大概是因为眼看着即将成功了吧……

“佐格先生,现在一切都晚了。”乔苏从驾驶座上站起身,握住枪口慢慢将它推开。而佐格却仿佛被蛊惑,脸色虽然暗沉,却没有阻止乔苏的动作。

乔苏悄悄将手伸向裤袋,摸出在上飞鹰之时悄悄从背包里拿出塞到衣服口袋里的麻醉剂,以极快的速度向佐格的脖子刺去!

然而佐格却早已经在暗自戒备着乔苏的一举一动——在吃亏多次后,他已经草木皆兵了。

他伸手,正好抓住乔苏的手腕。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佐格冷笑,眼角有着一丝得意。

乔苏倒是没有丝毫惊慌。

她反而露出了能倾倒众生的笑容,温柔地说道:“十分抱歉,这是注射喷雾两用型的。”

几乎同时,她的大拇指按下按钮,一股蓝烟冒了出来,喷到了佐格的脸上。

“你……”他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两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