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五元素8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乔苏心思急转,忽然灵光一闪,立刻明白了。

她现在用的这辆车是正正经经买回来的,在佐格的名下,所以刚才的追逃中,警察已经查清楚了这辆车的车主身份。

“佐格先生,我不太清楚您在说什么。我现在正在咖啡店里。”乔苏小小地撒了个谎。

莉露忽然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乔苏忙捂住通讯器,对莉露做了个捂嘴的动作。

莉露眨了眨眼,没有再发出奇怪的声音。乔苏这才将通讯器放回耳边,正好听到佐格咄咄逼人的声音。

“你的车呢?”

“……您等一下,我去看看。”乔苏捂着通讯器,用手轻敲车壁,做出走路的声音,然后又将通讯器放到耳边,尖叫一声,“啊,我的车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车被偷了?”半晌,通讯器里传出佐格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哦是的!”乔苏大声说,声音显得很生气,“不知道哪个混蛋偷了我的车!我找不到我的车了!”

佐格没有怀疑乔苏的理由,通讯器那头沉默了极短的时间,然后是嘟的一声……他挂掉了。

……连句再见都没有。

乔苏长舒口气,又见莉露睁着无辜的双眼望着自己,顿时一阵心虚。现在的莉露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她不该为她树个坏榜样的……好在莉露现在还听不懂英语,不会明白她在撒谎骗人的。

不过,如果按照佐格所说,警察都发现她这辆车了,她的计划得改改了。

乔苏不敢再在路上开,立刻将车开进了路旁的一个停车场,然后通知达拉斯改会面地址,将这边的地址报给他。

很快,达拉斯就出现在了乔苏和莉露跟前。

“费谢尔小姐,你是偷了别人的车吗?”达拉斯的视线在车顶的破洞上掠过,落在一旁的莉露身上时,猛地顿住。

“如果我真偷了,或许就没有现在的问题了!”或许一开始她就该偷辆车来监视,也就不会被人发现她的身份了——不过,说起来简单,技术上实施起来太有困难了。

见达拉斯的视线像是胶水一样黏在莉露身上,而莉露依然无辜地望着他,乔苏不由得暗地里感叹了一声,然后抓紧时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柯本·达拉斯;柯本,这是天上掉下来砸进我车里的女孩。”

“你在开玩笑吗?”达拉斯不信。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乔苏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由得想:这原本可是你的任务,我帮你干了你还该感谢我……

“那你找我干什么?你该找的是警察,或者收容所。”

“警察已经找过我们了。”

“你说什么?”

“我说,她本来是被警察追的,掉进我的车里后,我看后面那么多警察,一慌,就跑了……”乔苏说,“所以,我才来找你,请你帮个小忙。”

达拉斯的视线在乔苏和莉露身上转了两圈,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问道:“什么忙?”

“把她带到柯维多神父那里去。她说她要去找神父。”乔苏指了指莉露。

原本达拉斯和乔苏说话的时候,莉露一直呆呆地看着他们,直到乔苏提到柯维多神父,她才忽然激动地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

见达拉斯惊奇的神情,乔苏无奈地摊手,“别看我,我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达拉斯看看乔苏,又看看莉露,头痛地扶了下自己的额头,然后打开了车门,“进来吧,两位小姐。”

乔苏对莉露比手画脚地表达了达拉斯会送她去见柯维多神父的事,莉露立刻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利落地爬进了车里。乔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达拉斯疑惑地望着她的举动。

乔苏便将佐格打来电话的事摘取主干说了一遍。佐格的名字自然马赛克了。

“所以,现在我得去向我的金主汇报了。”现在她还不能跟佐格翻脸,必须和他维持融洽的关系。而达拉斯去找神父的事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她就不用跟着了。

见达拉斯略微担忧地望着自己,乔苏笑了笑,保证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达拉斯对乔苏使了个你多保重的眼色,就坐进了车里。

对车里一直看着自己的莉露挥了挥手,等到艳黄色的出租车滑出了停车场,乔苏将自己的背包带上,丢下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可怜车子,打的回到了佐格大厦。

佐格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她,乔苏看到那位前台小姐略带点幸灾乐祸的神情,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办公室内,佐格正背着双手,面朝墙壁。

“佐格先生。”乔苏出声以提示自己的存在。

“沙兰娜,我感到有些奇怪。”佐格转身,目光微闪地望着乔苏。

乔苏心中一跳,强作镇定道:“佐格先生,是什么让您觉得奇怪呢?”

“你。”佐格缓缓吐出一个词。

乔苏一惊。

“我?佐格先生,是我有什么事让您不高兴了吗?……哦,对于车被偷的事,我很抱歉。”乔苏不知道佐格是不是看出自己非原装货的真相了,只能硬着头皮装傻。

“你该知道,我说的不只是那件事。”佐格渐渐向乔苏逼近,慌得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在不知道佐格发现了什么之前,乔苏决定少说少错。

“佐格先生,我真的不明白。”

“我想,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些事发生了。”佐格盯着乔苏,眼底似乎渐渐凝聚起风暴,只是这风暴之前,却有一层疑惑的轻纱。

乔苏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这总是会发生的。佐格先生,您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才觉得我奇怪吧?”所以说,乔苏的潜台词是:奇怪的其实是你吧亲!

“不,这不是幻觉。以前我并没有太过关注你,你在我的身边,就像一个影子,我知道你该是怎样的。但现在的你变得太快太多,这不像你。”佐格眉头微皱,似在思索。

“人总是会变的。佐格先生,二十年前的您和现在的您,一定也是不一样的。”乔苏强词夺理。虽然一个是渐变,一个是突变,但都是改变嘛,其本质还是一样的。

“比起这个,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诉您……”乔苏准备适当地透露一些重要剧情来转移话题。

“你……”佐格的话被一阵铃声打断。

好样的!

乔苏看着佐格不耐烦地拿起通讯器,脸上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染上了喜色。

挂掉通讯器后,佐格快步走了出去。临出门,他又回头对乔苏说:“关于你的事我们回来再说。现在你也过来。”

幸运地躲过一劫的乔苏松了口气,立刻跟上。这个时候,应该是孟加罗人把装神石的箱子带来给佐格吧?只可惜箱子里的神石早已经被守护者交给了外星歌唱家狄娃,由她带去了失落天堂准备交给莉露。

跟孟加罗人的会面地点不在佐格大厦中,乔苏和佐格坐了十分钟的飞车,才到了佐格集团名下的一处工厂。

而孟加罗人早已经提着箱子在工厂内等着了。

两方见面后,佐格并不着急查看神石,而是先为孟加罗人演示了ZF-1的多功能用途,神色堪称神采飞扬。这让知道了真相的乔苏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

当看到那古朴的箱子的时候,佐格几乎连眼睛都要发光了,而当他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的时候,他……怒了。

他的脸上隐隐抽动,一边用手拍着孟加罗人首领的脸,另一只手则伸出四根手指在他面前激动地比划,“我要的是四颗石头,不是一颗,两颗,三颗,是四颗!没有石头,就没有军火!”

孟加罗人首领显然被打懵了。这个可怜的家伙,居然没有在将箱子带来前打开检查一下,果然够愚蠢的了。

乔苏乐于见着剧情往她所熟悉的方向发展,只沉默地站在一旁。

在佐格挥手让手下们将交易用的四箱军火都带回去时,孟加罗人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取箱子,我认为小小的报酬是合适的。”孟加罗人首领举枪道。

“哦?那我给你们一箱——为了革命。”面对枪口,佐格连神色都未动一下,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

他的手下们立刻扛着剩下的三箱军火,跟着佐格离开了。这一回,孟加罗人倒是没有再阻拦。

“你说得对,孟加罗人是一群无能的军人!”

佐格边走,边生气地对乔苏道。

乔苏顿时想起当初自己为了取信于佐格而对孟加罗人下的断语。

“是的。太过耿直的军人不适合完成您的愿望。”乔苏点头。

“我不喜欢军人。他们气量小,心思不敏捷,更糟的是,他们为没意义的目标而战——荣誉。”说到荣誉这个词的时候,佐格的音调微微上扬,轻视讥讽。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本该装在箱子里的神石不翼而飞显然让佐格心中窝火,他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荣誉只会害死成千上百万的人,却不会拯救一个!我真正喜欢的是杀手,彻头彻尾的杀手。冷血狠辣,心思缜密,计划周详。当他拿到ZF-1,他立刻就会问,底下的红色按钮是干什么用的。”

……自爆用的。

乔苏在心中默默地回了一句,就听得背后一声巨响,显然是不了解ZF-1特性的孟加罗人误触红色按钮,伤亡惨重。

乔苏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片烟尘。这次的事件对佐格来说是件乐事,但也埋下了祸根。孟加罗人是为了荣誉而战的种族,佐格故意不说明自爆按钮的作用而让他们有了伤亡,他们不会放弃复仇的。

“去把神父带过来。”佐格对赛森吩咐道。

剧情已经有了改变,放任赛森去把柯维多神父带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原剧中,柯维多神父救了被樱桃噎住的佐格一命,才被佐格一命还一命放走;如果这次佐格没有被樱桃噎住呢?那岂不是糟了?

“请等一下。”乔苏连忙说,“佐格先生,我知道关于神石的……”

乔苏的话没能来得及说完。

她的后脑上顶上了一个带着强烈熟悉感的冰冷物体,这让她的话戛然而止。她看到对面,佐格的神色也变了变。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们!我们要复仇!”乔苏的身后,一个带着回音的声音炸响,语气中满是愤怒。

慌乱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佐格挥了挥手,赛森便高呼了一声,立刻,如雨点般细细密密打在地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从四面八方将两方人马对峙的场所包围,黑洞洞的枪口,无一不是对着伤势不一的孟加罗人。

而乔苏已经彻底懵了。

——电影中可没有这一段!

“放下武器,不然我就让你的女人脑袋开花!”胁持了乔苏的孟加罗人恶狠狠地用枪口顶了顶她的后脑。

钝钝的痛觉让乔苏回神。她望着正对面的佐格,心中微乱。

她总觉得,以佐格的为人,不会被他人所威胁。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要活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