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很用力,如狂风骤雨般,毫无章法。
这一瞬间,梁丘珞是茫然?的。
她想过霍云祁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或是生气的质问她在想什么;或是冷漠地让她滚开。
绝对不是这种火热霸道的宣誓。
大厅里?在觥筹交错,一隅露台上却静得?只剩她低声的闷哼。
柔软的唇瓣被吮吸轻咬,空气一点一点从肺部抽空,强势的吻在嘴间辗转,一步步将她攻陷。
梁丘珞一只手?被锁住,只能依靠另外一只抵着他的前胸往外推。
但他仍没有停下。
“唔……”羞耻的嘤咛溢出,她实在喘不过气,狠下心在他唇间轻轻一咬,总算是结束了这个吻。
霍云祁还保持着一手?搂着她的姿势。
目光疏淡,并?不热络,薄唇上微微泛红,即便刚才才亲吻过,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他静静地看着梁丘珞。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吻得?太过用力,眼睛里?噙着泪,微红,她今天化了犹似小?鹿的无辜妆容,双腮绯红,有着不明显的雀斑,和她一贯爱装姐姐的成熟模样完全不同。
霍云祁放开她那只手?臂,抬起她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被吻得?发红的下唇。
唇上红光莹润,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瓣。
眸光渐沉,他的声音低得?像在压抑什么,“你既然?要走,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阵阵酸涩的热意涌上眼眶,挤掉原本蓄在其中的泪水。
眼泪从眼角滚落,在脸侧滑下一道痕迹。梁丘珞只手?抓紧他胸前的衣服,委屈地像在撒娇,“我、我没有想走,……一直都没有。”
他好像就在等这个回答,声音发出的一瞬间,又吻上了她。
不同于刚才的热烈,这个吻温柔绵长,晚风习习,扑在发烫的面颊上,连同他的气息,把四周的氛围搅得?暧昧又缠绵。
霍云祁单手?掌着她的腰,往前迈了一步,梁丘珞顺势靠在身后的木质护栏上,双手?搂住霍云祁的脖颈。
一吻完毕,双方似乎都不愿结束,鼻尖贴着鼻尖,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对方。
霍云祁再次低下头,呼吸相互撕扯,似是在无声传递从没开口说?明的感情?。
听到梁丘珞的抽泣声,他垂着眼,看到她噙满泪水的眼眸。
双瞳剪水,眼尾微红,清纯中带着一点妩媚,眼泪出来的瞬间,霍云祁感觉心都跟着紧了几分?。
抬手?拭去梁丘珞眼角的液体,他问:“哭什么?”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哑,“那天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我没有腻了你,也没有利用你去气周榭,云祁,我对你……一直都是真的。”
霍云祁笑了笑,把梁丘珞抱进?怀中,“我知道。”
“上次听我那样说?,你很生气吧?”
“很生气,”他低下头,右手?扣上梁丘珞的脑勺,“气你怎么就能说?出这么狠的话,还气你有苦衷为什么不说?出来,阿珞,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对不起……”
霍云祁吻了吻她的耳廓,“我说?过,只要你想,你可?以去做任何事,其他的都交给我。”
青年的嗓音勾着她的情?绪,一点一点将她内心的不安破防,梁丘珞把头埋在霍云祁的怀里?,小?声的哭,仿佛只有在这,她可?以肆意发泄;只有这,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
宴会结束后,霍云祁要回医院复查,梁丘珞担心他的身体情?况,一起跟着去了。
骨折需要时间休养,医生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结束时还唠叨了一句霍云祁今晚就不应该出去。
到病房里?只剩两人,梁丘珞也学医生刚才的语气问他:“你都受伤了今晚怎么还出去?”
青年挑眉,“我不出去,你能在这吗?”
梁丘珞瞪他一眼,“你也是,上次为什么就一个人冲进?来了,绑匪那么多人,万一你出了意外怎么办?”
营救梁丘珞的时候,霍云祁起初的确是没有打算单打独斗。
在路上他就率先报了警,计划也是等到警察来以后再行动?。
不过在门外等待时听到梁丘珞尖叫,他脑袋一炸,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父亲离世后,他过的一直都是这种充斥着暴力的生活。打与被打,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一种生存手?段,霍云祁懂得?如何以一敌多,也懂得?如何在劣势时承受暴力。
只要能救梁丘珞。
怕她心里?愧疚,霍云祁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要没把握,会冲进?去吗?”
“不行,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有没有把握,都不要去干这种危险的事。”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梁丘珞甚至不敢回想,夹克朝他挥下钢棍的那一瞬间。
如果?击中的并?非手?臂,而是头部或者其他要害,后果?会是怎么样?
霍云祁笑了笑,即便经常听到其他人的关心,但从梁丘珞口中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
他单手?搂住她的腰,把人抱进?怀里?,温声说?:“好,我答应你。”
梁丘珞靠在他的肩头,拿过他的左手?,轻轻把袖口往上推。
手?肘上缠了一圈绷带,这白色怎么看怎么刺眼。
梁丘珞的声音瓮瓮的,“你以前经常打架吗?”
他那天的身手?,说?以前没练过梁丘珞都不信。
这件事的确没有什么可?瞒的,霍云祁大方承认:“嗯。”
“云祁,你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很艰难?”
“是有些难,”但霍云祁不想现在就让她知道自己经历的那些黑暗童年,“今天不早了,还是赶紧休息吧。”
梁丘珞没有追问。
霍云祁住的是VIP病房,有单独的洗浴室,梁丘珞从他这里?拿了一件白衬衫,把礼服换下,去冲了个澡。
趁着她洗澡的工夫,霍云祁打了一通电话给蒋良。
那头不知道在忙什么,杂音很重,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旁人的鬼哭狼嚎。蒋良让他稍等,去了一个安静地才问:“云祁,有事?”
霍云祁开门见山:“上次我让你去查裴成文的事,有眉目了?”
那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以蒋良的效率,早就把事情?给查清楚,但哪想得?到梁丘珞提分?手?提得?这么突然?,再让人震惊的消息都没拿到霍云祁面前招人嫌。
今天对方一反常态这么问,蒋良疑道:“你怎么突然?又对这件事感兴趣了?”
“时间紧迫,你先告诉我。”
蒋良不和他瞎扯,直接道:“你叫我查的事,还真的有点东西。梁丘珞的父亲是裴成文,这你知道吗?”
“知道。”
“哦,”一点让他揭露的神秘感都没了,“裴成文和梁丘冉的遭遇,和璟姨的还有些像,都是被女方父亲棒打鸳鸯,但梁丘冉读大学时意外怀了孕,她原本是想拿这个孩子要挟家里?人,结果?没有成功,被她父亲一怒之下赶了出去。”
“把孩子生下来以后,裴成文的事业上升,带着妻女去了美国。至于他们?去了美国,到裴成文帮诚宜走出危机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霍云祁没发言,他觉得?蒋良还有没托出的东西。
果?不其然?,手?机那头顿了几秒后,神神秘秘道:“云祁,你猜猜,梁丘冉是什么来头?”
“说?。”
“啧,互动?一下嘛,保证吓你一跳。”
他还是无动?于衷,蒋良觉得?无趣,不卖关子:“梁丘冉的父亲,也就是梁丘珞的外公,是国家队的乐团指挥,梁丘长青。”
霍云祁皱眉,“席一曼的丈夫?”
“对。”
前面的消息都平平无奇,听到这个,霍云祁愣住了。
以前的信息传播速度不比现在,大家顶多知道席一曼生了一女,其他的却不甚了解。梁丘长青一贯低调,女儿和男人私奔,他绝对不会声张,若不去认真调查,谁会猜到梁丘珞的“梁丘”和梁丘长青的是同一个。
浴室门锁打开的声音传来,霍云祁匆匆和蒋良道了别,迅速挂断了电话。
梁丘珞从浴室里?走出,氤氲的雾气围绕在她的身遭,随着空气一起流动?。她洗了头发,齐耳的短发软趴趴地贴在脸上,宽大的白衬衫笼罩着纤细的身体,线条优美的脖颈上白中泛着粉,沾有没有擦干的水渍。
松松垮垮的衬衫刚遮过腿根,笔直修长的腿白皙莹润,走动?时衣料轻摆,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霍云祁咳嗽一声,收回视线,找了一条干净的西装裤朝梁丘珞扔去,“穿上。”
头上猝不及防被东西盖住,梁丘珞扯下来,看到霍云祁别开脸走回病床上,耳朵红成一片。
纯情?弟弟还是那个纯情?弟弟。
梁丘珞咬着嘴唇偷笑,走到霍云祁身后,环住他的腰从后面抱住他,用脸在他背上蹭了蹭,撒娇说?:“这裤子太大了,我怎么穿得?了嘛。”
霍云祁不为所动?:“腰系紧一点,裤脚挽两圈。”
“是吗?那你帮我穿呗。”
解领带的动?作突然?停住,顿了两秒,霍云祁猛地把领带抽下来,“帮人穿裤子我不太擅长,不过我挺擅长帮人脱衣服。”
梁丘珞:“啧啧。”
明显不信。
两人好像就这样无形中杠上了。霍云祁把领带顺手?扔在床上,转过身,抬起双手?,迅速解了她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
紧接着第二颗。
瞧他动?作娴熟,丝毫没有停顿,不像是说?着玩。
指尖触碰到胸前的那颗纽扣时,梁丘珞挥手?打开,爬上身后的陪护床,穿好裤子,拉过被褥把自己盖严严实实。
一气呵成。
霍云祁望着眼前被褥拱起的小?山丘,握拳放在唇边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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