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不知道这些植物在这个时代能不能当成药材,但是在他们的那个时代是可以的,她不知道物种进化这种事情是不是同样适用于现在的状况。
或者,现在的情况叫做物种的退化?
不过,怎么样都好。
纪元时代的人寿命都不太长,所以,纪元年代的药从来不会考虑副作用这种事,他们只追求药效。
南桑熬制的这一碗汤汁也是同样的。
吃了药的于渊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之中,他整个人开始大量的出汗,南桑给他准备几碗水他都喝得干干净净。
不过半个多小时,霸道的药性就开始显露无疑。
躺在床上的于渊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剧烈的程度让南桑看着都不免生出了几分的担心了。
这么抖下去,估计离死不远了吧。
他的皮肤开始泛白,那是一种属于死亡的青灰色,如浆的汗水从皮肤里面渗出来,将他的头发完全打湿了,贴在了头皮上,露出了那双深深凹进去了双眼。
忽然之间,于渊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南桑看见了他甚至已经泛白的眼球。
“啧!”南桑嫌弃的声音从她的唇缝中溢了出来。
看样子是熬不过去了。
也罢,就这样吧。
好歹也算是有同乡的情谊,那么对送他上路这种事,自己就不推辞了。
当下,南桑毫不犹豫的上了床,直接跨坐在于渊的身上,紧接着就伸出了双手朝着他的颈部伸过去。
却在接触到于渊皮肤的下一刻被一只冰冷潮湿的手直接狠狠的捏住了。
皱了皱眉头,南桑的眼睛眯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于渊那双不在不断翻动的眼睛,手上继续用力。
“南桑,不要太过分了。”终于属于于渊特有的森冷的语调混合着那嘶哑的声音包裹了南桑。
南桑却没有立刻卸掉所有的力量,而是缓缓的问:“粮食是谁的?”
于渊的声音顿了一下,才又回答:“你的。”
瞬间之后,南桑的力道完全消失了,她甚至已经从于渊的身上爬了起来,坐在了床边上了,十分得意的拍了拍于渊的肩膀:“行啊,恭喜你重获新生。”
于渊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抬起了隐藏在长长的额发下面的眼睛,捂住了胸口,好半天之后才看着南桑溜达出去的背影露出一抹无法揣度的清冷笑意。
刚刚退烧的身体是最需要营养的,可惜于渊的粮食现在都已经被南桑纳为己有。
作为死对头的南桑当然是半点都不介意于渊会被饿死,耐着性子商量了半天,最后,于大佬靠着刷自己过去的信用度又换了几天的口粮。
作为完全没有弄懂这个时代的南桑和只有半条命的于渊自然而然又在家里呆了一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又一次成为全生产队的人茶余饭后的对象。
连吃了三顿饱饭的南桑只觉得这个日子还不错,虽然居住环境烂到无法吐槽,但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岁月怎么都让人无法拒绝。
当然,如果不是非要跟于渊这个龟孙生生的绑在一起的话,那么日子会更加的美好了。
于渊从吃过了晚饭就一直盘腿坐在床上,一副引气入体的样子。
坐在破桌子面前的南桑看他那个样子轻嗤了一声:“不用浪费时间了,这个时代没有任何适合激发异能的气息,也没有变异兽,更没有丧尸,找不到异能结晶,想要激发异能根本不可能。”
“要是有可能重新修炼异能,你以为我会无所事事的还去给你治病吗?要不是闲着没事做,谁愿意每日一善?”
昏暗中于渊抬起了眼睛看了看南桑,忽然他笑了笑,唇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秘密,点头:“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你既然诚心诚意的感谢我,我自然会大慈大悲的始于援手了,毕竟我这么人美心善又道德高尚,人见人爱小仙女,花见花开小天使。”对于自恋这件事,南桑自称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
两位大佬没事做,又对看两相厌,气氛一度尴尬得无法用言语描绘。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听到一个脚步声传来。
虽然两个人身体都很弱,但是那种对于外在环境无时不刻的警惕却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灵魂中。
所以,当这个脚步声音在听力可以捕捉的范围内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侧耳仔细的听了起来。
“这个脚步声应该……”南桑在记忆中快速的过了一遍,想要将脚步声的主人筛选出来。
“是杨建国。”相比较起南桑只是在昨天跟杨建国随便打了一下交道,于渊跟杨建国打交道的时间更长,他接着南桑的话直接说出了脚步的主人。
随后,于渊有些奇怪:“他现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估计跟早上的事情有关?”南桑略微想了想就猜到了,她的眉眼弯弯,一副兴奋的样子,很显然,与其跟于渊大眼瞪小眼的在屋子里面,去欺负一下杨老太太让她更加期待。
“早上的事情?”于渊立刻就想起来早上在南桑起床之后他就晕过去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只记得屋子里面乱哄哄的,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后面自己吃药醒过来,又忙着跟南桑扯皮吃饭,根本将早上的事情忘记。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于渊是习惯将一件事的前后都掌握在手中,这样,在做决定的时候才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但是今天的事情显然已经变成了例外。
杨建国的脚步还没有靠近门边,于渊连忙趁着这个机会问道:“早上发生了什么?”
做了二十来年的死对头,南桑怎么可能会不了解于渊的习惯,只看见她只是笑,却全然不说一个人,很明显是跟他杠上了。
于渊的眉头紧紧皱着:“南桑,现在不是对着干的时候,无论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也必须先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想知道?你求我啊。”
“南桑……”杨建国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于渊只觉得自己的耐心马上就要被磨完,他的脸上渐渐浮现了肃杀的情绪。
门被敲响了,伴随着敲门的声音传来的是杨建国的呼唤:“老四啊,老四,你好点没有?爹和娘让你带着王秀芬家去呢。”
人啊,吃饱了总需要找点乐子,不然这日子过得多颓废?
从瘸腿桌子上干脆利落的跳下地上的南桑眼睛中有着根本就不屑掩饰的兴致高扬,唇角更是翘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于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都不用多想,凭着对南桑的了解,这个女人肯定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又惹出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了。
头疼,这个女人就不能消停一点?
很快于渊就知道南桑在兴奋什么了。
他一把扶住了想要扑过来扇南桑耳光的杨老太太,正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听到咣当一声,回头一看——
南桑已经抬起了脚,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就将堂屋里面那张八仙桌给踹出去了老远。
而她则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轻嗤一声:“呦,回来想了一天,还是想挨打是吧。”
屋子里所有人的人嘴巴都张的老大,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的望着南桑,很显然南桑刚刚的那一脚给他们造成了心灵上极大的震撼。
一个一直在家里处于最底层地位连话都不敢说的人,一下子就爆发了,这种震撼确实是挺大的。
尽管南桑不知道老杨家的震撼来源于什么,但是结果她还是挺满意的。
不过,下一刻就听到有人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王秀芬!谁给你狗胆!我看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大老二,你们去把大队长请过来!我今天就要好好的给她一点教育,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于渊只觉得现在自己的头上好像在烧火,简直焦头烂额,想都没有想,直接站到了南桑身边,冲着坐在炕上拍着桌子怒吼的杨老头开口:“爹,不要这样。”
“老四?!”对于于渊的拦阻,很显然更加激怒了老杨头,他的一双眼睛鼓起来,“你干什么!这种女人就需要教训,还敢在我家里给我横眉瞪眼的了!你让开。”
于渊却没有动,只是看着愤怒中的老杨头叹了一口气,:“这毕竟是我媳妇儿。”
“媳妇儿!”老杨头更是将桌子拍的更响了:“谁家媳妇儿干出这种事情来!老婆婆教训不但不听,还砸东西!我看着不是媳妇儿,这是丧门星。”
虽然老杨头还在怒吼,但是善于揣测人心的于渊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老头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出去找大队长过来,刚才那么叫,无非是想要恐吓一下南桑。
只可惜,对于这个时代还没有清晰概念的南桑显然并没有被恐吓道,她扬着眉毛冷笑,刚刚想开口怼老杨头,就看见于渊转过头来看着她,那双漆黑如星一样的眸光中泛着阴沉森冷的光。
他的唇角紧紧的绷直,对着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安静。”
生性自由不服管的南桑这辈子可没有听过谁的话,更不要说对方是于渊,但是奇怪的是,此时此刻在于渊那双过于黑沉的眸光下,南桑竟然不可思议的闭上了嘴。
等到于渊转过头去,望着于渊后脑勺的南桑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你怂个屁啊,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