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开学考

一张纸贴在班级门口的墙上,同学们都围在墙边,数着班级上有几个人和自己在同一考场。

更有几个兴致高昂的,把考场的座位分布图画出来,直接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若是在中后排,就兴奋得大叫;若是不小心分到讲台底下,那便哀嚎不已了。

李念慈早早的就把自己等会儿该坐的位置给标出来了,她这会儿正苦着一张脸,到处去问和她同考场的同学都坐在哪儿。

见虞知溪进来,向她飞奔过去,然后赶紧将她拉到一边,一把把她抱住,赖在她身上,

呜呜干哭,“我考场位置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太惨了!”

她那眼睛里噙挂着泪水,就是量不多,眨了好几下都落不下来,小脸也皱巴巴的。

虞知溪一个照面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斜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她裤子两侧的口袋。

感受到异物,抬起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这是打算搞小动作啊?”

李念慈吸吸鼻子,点点头,然后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虞知溪接过一看,呦吼!古诗、文言文的句子翻译、阅读题的套路这些都有,甚至连名著阅读还有作文可能用上的好词好句也写了不少。

囊括的可真够全面的。

她是真的又疑惑又无语,脑袋一排黑线闪过,看她都跟看个傻瓜一样,有这个整理的功夫,这些知识要点早就背下来了好吗。

“你要抄吗?我书包还有一张,都是缩印的。”

她说着还想把书包打开,虞知溪立刻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不要,而且你有这时间去整理这些,没时间去背吗?像这些古诗,都是背过的,再读两遍就能记得起来。”

虞知溪将她带到角落中,看了看周围没人,小声地说。

上辈子老师就时常说考试作弊是骗人和骗自己,可当时会作弊的学生都对这句话没有多深的认识。要等到了上大学后,才会晓得还真是这样。

虞知溪突然想到上辈子李念慈就是越来越依靠这种手段。

明明初中时考试前她还会复习的,可后来每次考前都不去看书了,反而一直研究着自己前后左右都有什么人。

人有惰性,特别是自制力不强的人。

这种人作弊这玩意儿触碰了第一次就常常会有第二次第N次。

若能意识到一直作弊的后果,之后奋发图强也就罢了,可她李念慈明显就不是一个自控能力有多强的人。

李念慈见她神色严肃,也有些忐忑不安,“不是我整理的,是蔓蔓整理的,她昨天给了我一张。”

虞知溪又皱起眉头,深深叹口气。正想说什么呢,就见好多人都开始去考场了。于是赶紧说道,“你前些天复习了没?”

她快速点点头,“复习了复习了。”她晚上的时候都在看书呢!

虞知溪听到她这话面色才好转,有些欣慰,“那你就别带这个纸条进去了,反正你又复习了,而且还坐在显眼的位置。

不带了能专心做卷子,带进去了反而会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纸条上,可以吗?”

“可以可以。”李念慈又点头,然后赶紧把纸条捂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心里头也慌慌的,这是高中第一次考试,要是被抓到的话,脸可就要丢尽了!

听贴吧里的学姐学长说,一中对作弊的行为惩罚很严的。

虞知溪见她听话,才放下心。

班级陆续有别班考试的人进来,她赶忙让李念慈快去考场。

她还没忘呢,这整个班,只有自己和沈文修在同一考场!

这是什么缘分啊!

所以将书包一背,然后左顾右盼,终于看到在门口站着的沈文修。

虞知溪双眼一亮,迅速绕过桌椅人群,一路风骚走位,直接来到沈文修身前。

“我和你同考场,你怎么还没去呢?是在等我吗?”虞知溪微微向他凑近一步,抬头笑眯眯的问他。

她头发乌黑,刚好顶在肩膀处。那刘海平整却短,刚好把眉眼给露了出来。那刘海下最惹眼的就是眼睛了,清清亮亮的,说话时紧紧盯着你。

沈文修心脏噗通噗通跳,“是在等我吗……”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喉咙微动,不自觉地往后挪。然后赶紧往左右两边看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俩,才松口气。

“你,不能这么说……”他安耐激动羞涩的心绪,轻声细语。

一中对男女关系管的严,若让老师发现了苗头,是要被叫家长的。

虞知溪见他一副良家少男的样,过足了眼瘾,也不听他后边的废话了,连忙打断他,“哎别说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说着,转身往楼梯上跑去。

沈文修微愣,然后那悬在半空的心“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好吧,人家就随便说说,根本没这个意思。

他们考场在五楼,等到他俩到了时,监考老师都到了。

刚坐下,那铃声便响起。

虞知溪在这两天做了四五套的中考题,现在心中多少也有点底。

头一科考语文,拿到试卷后看了一下,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还好,题目都还看得懂。

她这几天把知识点滚轱辘轴地背了好几遍,所以答起题来都很顺。

一路顺畅的答下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写到了作文题。

这次的作文题是《让》,虞知溪想了一会儿,随后从“互让”下手。这时候的作文还是六百字,等到她全部题目都做完时,周围人都还在奋笔疾书。

考场上的风扇“呼呼”作响,往窗外望去,外面是鳞次栉比的房屋,更远处是一片墨绿的青山。山间还有少许的白雾,但太阳慢慢升起了,所以白雾也正在消散。

虞知溪将脑袋放空几分钟,接着开始检查答案,耐着性子逼自己检查了两遍,等倒数十分钟时,还真检查出一个错别字。

朱熹大佬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中的“那”字写成了“哪字”。

她赶紧改过来,又细细地看了一遍古诗默写,一字一句检查过后才放心。

出了考场后,她脑袋还处于紧张活跃的状态,赶紧把待会儿要考的历史拿出来看。

教室内的沈文修踌躇一会儿,走出去,来到走廊的栏杆旁。

“你语文考得怎么样?”他扶在围栏上,转头问。

清晨阳光打在他脸上,乌黑的头发仿佛镀了层金光,眼瞳成了琥珀色,薄唇粉嫩粉嫩的,脸上的棱角也更加分明。

虞知溪转头就受到这等美貌暴击。

她笑了笑,“还好。”

然后转身看了眼班级同学,她可注意到了,沈文修考前一进门,一大片的人就看向了他。监考老师在监考过程中都若有若无地瞥了好几次他那个角落。

就连这几天从其他楼层来的,经过他们班级门口上厕所的人都多了不少。

李念慈天天都在抱怨厕所为啥那么堵了呢。

“怎么了?”沈文修也跟着她的视线回头,疑惑地问。

这无辜疑惑的表情,又是一暴击!

虞知溪心头一颤,忍不住扶额,伸手握住他肩膀,“乖,转身。”

祸水啊!

她还要好好背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