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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边有小团子的陪伴,无论是他的哭闹还是偶尔不明所以的微笑,又或者是一个?皱眉一个?噘嘴,都带给了?福宁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感动,而也是托了?这个?的福气,让她在月子中总算能够开心?起来,而没有因?为郁郁寡寡落下什么?毛病。

晋王世子的出生,在雍州地界上可是一等一的大?事,福宁月子期间大?家不好来打扰,但现在人的身体恢复了?孩子也健壮了?些,可不就得拉出来让大?家伙见识见识嘛。对于人民群众的殷切呼唤,晋王殿下还是很愿意给予满足的,这不,在这个?和?风日丽,万里无云的日子里,一场盛大?而又隆重?的满月宴开始了?。

在雍州地界,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能来的都来的,而就算不来,礼也是到?的。

那一天的福宁也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一副状态,虽然对外依旧走的是高贵冷艳范儿,但到?底是生养过孩子的女人了?,大?家都说她看?着比以前更多了?几丝母性的光辉。

那一天晚上,当?满棚宾客都散去之后,传说中拥有了?母性光辉的某人,却骤然变身成双眼放光的守财奴,开始一样一样数着她儿子的满月礼物。

大?家可真是大?方啊!!!

光是金制的长命锁,长命镯,镶嵌了?宝石的金项圈就收了?二十来个?,其余的各种玩意珍宝,更是不尽其数。

“贪财鬼!”泛着酒味的身体从后面贴过来,福宁不太舒服的扭动了?几下。

“你的惩罚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滚烫而湿热的嘴唇叨住了?那小巧的白玉耳朵,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嬉笑也带着欲望。

福宁敛眉不语。

然后再下一秒,她就被人给拦腰抱了?起来。

这王八蛋说是来道歉的,其实还是来霸王硬上弓的啊。

福宁悟了?,并且开始毫不犹豫的挣扎起来。

但可惜她的这点小力气显然不被男人放在眼里,于是跟以往无数次那样,他想得逞自然就会得逞。

将近一年没有欢爱过的身体十分的紧致,被进来的瞬间,两个?人其实都闷哼了?一声。

福宁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也许是疼的,也许是委屈的。

而赵元宰倒是很有耐心?,就见他微微垂着头,一点点的用自己的舌尖,不厌其烦地区舔干她眼角的泪花。

赵元宰看?着她,醉酒后的笑容中充满了?一种甜蜜的味道:“你别哭啊,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哭呢?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人家都说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是你在闹,他在笑。

而轮到?福宁这可好,完全成了?我在哭,他在笑。

哭着的那个?是真心?实意的哭,笑着的那个?也是真心?实意的笑。

福宁呜呜咽咽的哭的越发来劲儿起来,她心?想:如果他们两个?之间真有爱情这种东西,那也一定是世界上最操蛋的爱情。

一夜贪欢的后果就是,福宁第二天没能起的来。

她睁开眼睛,无神地盯着床帐好一会儿,直到?听见外面开始响起孩童的啼哭声,方才?精神一震,努力的让自己爬了?起来。团子被抱在奶娘怀里,等到?福宁洗漱完毕,他正精神的睁着双眼四?处乱看?呢!

“小殿下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啊。”奶娘忍不住对对着福宁夸赞起来:“而且长得也漂亮,简直跟王爷一模一样呢。”福宁闻言却跟着长叹一口气,辛辛苦苦几乎陪上一条命般生出的儿子结果一点都不像自己,反而跟他爹长得一样,仔细想想真是气死个?人嘞!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外面噌地一下窜了?进来,然而福宁却对此完全见怪不怪反而嗔道:“这么?大?一个?姑娘了?,怎么?总是没个?正形,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堂妹福佳。

已经?十三岁的女孩,算是个?大?姑娘了?。事实上她的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六五,五官什么?的也长开了?不少,如果说以前的她是只黑皮蛋,那么?现在的她,嗯,就是个?皮肤健康光亮的青春美少女(还是挺黑哒)

“姐,我来看?小外甥啦。”福佳一蹦一跳的来到?孩子跟前,并且献宝样的拿出她准备好的东西来。

那是一只草编的蚂蚱。

半个?手掌大?小,翠绿色,两只须子长长的,十分活灵活现。

果然,团子的双眼嗖的一下就完全被眼前这个?绿色的奇怪东西给吸引住了?,他那副懵懂却又开心?的样子,立刻就让福宁微微笑了?起来。

“你啊,要是把弄这些小东西的心?思?,多用在学习上,现在最起码也能脱离文盲的范围啦。”

福佳对此却嘿嘿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道:“古语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人家我这是要做德中之德嘞!”

福宁,无奈。

唉!是她没有教育好孩子,对不起大?伯的临终嘱托啊。

上午的时间就在欢乐的说笑中悄然过去,等到?团子困倦又要睡下的时候,福宁方才?让奶娘把他抱下去。

“姐姐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这下子,我也可以放心?了?。”

福宁闻言失笑:“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

“你有啊。”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然后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姐姐,你不要再生姐夫的气了?,他对你那么?好,那么?护着你,凡是伤害到?你的人他都狠狠地为你报仇了?,可你为什么?反倒生他的气呢?”

福宁闻言一愣,半晌后,方才?轻声问?道:“你觉得是姐姐的不对。”

“也不是说你的不对。”福佳用她那绝不算聪明的脑袋尽量捕捉着贫穷的词汇:“我就是觉得没有必要啊!佳惠;佳婉她们再重?要,难道还能比你和?姐夫之间的感情重?要,再说还是她们主动伤害你的,你不怪他们却反而怪姐夫,这实在是没有道理啊!”

福宁看?着眼前振振有词的小姑娘,心?里却像是泡了?苦水般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的确,她的很多行为,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圣母”是“不知好歹。”但即使是这样福宁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赵元宰的行为就是正确的。

“如果一个?人总是以爱为借口,而伤害对方,那么?这个?爱就一定不是真的爱。”

不过就是凌驾于对方的绝对优越感罢了?。

“姐姐?”

“罢了?,你还小呢。”福宁从怔然中回过神来,她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轻声道:“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想明白,何况是你呢!”

“夫人,夫人……”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大?喊大?叫的声音,福宁闻言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望向门口,但见几息之后,一道人影飞速的闯了?进来。

竟是胡纪。

这位总管大?人此时神色略显紧张,见到?了?福宁后张嘴便道:“夫人,王爷让小的来通知您,京城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薨逝了?。”

福宁听了?这话整个?人可谓是大?吃一惊。

皇后死了??

“怎么?会这样……”福宁双眼瞪的圆溜溜的。

不过仔细想想,上官柔的身体早就是非常病弱的状态了?,能拖这么?多年,都是很不容易的了?。

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在福宁的指挥下,整个?都督府已经?完成了?祭礼布置和?人员换装等工作。

甚至连抱着团子的被褥,也由水红色的百子戏婴变成了?一条月牙白的缎面锦被。

晚上,赵元宰归来。

福宁看?了?眼他的脸色,挺平常的,既无强烈之兴奋也没什么?悲痛之伤心?。

他告诉福宁,他们两个?要立刻启程回京奔丧。

“孩子怎么?办?”福宁担忧的问?道。

团子还那么?小,总不能带着他们一块去京城吧。

“孩子留下。”赵元宰的手掌搭上了?福宁的肩头,他定声说道:“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团子绝对不会有事。”福宁看?了?他一眼,终是艰难的点了?下头。

如此,当?天晚上她开始整理行礼,布置任务,至二日天色稍明后,便和?赵元宰出发了?。

相比于三年前年来时的拖拖拉拉和?磨磨蹭蹭,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几乎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路,整个?车队几乎跑死了?十几匹马,当?福宁的胆汁几乎快要吐干净时,方才?终于抵达京城。

此时的京城已是天下素缟。

福宁跟着赵元宰一路进了?皇宫,在这一日,接近黄昏的时候,她们来到?了?善德殿。在正殿中她们看?到?了?皇后的棺椁。那是一座巨大?的黄金色梓棺,上面布满了?无数的梵文与莲花,大?殿中人人都在哭泣,福宁跪下去的时候,光是用眼角就看?见了?哭的最厉害的乐康公主以及睿王赵元志。

福宁垂下眼睛,收敛好自己的心?神,对着皇后娘娘的棺椁与赵元宰一起行了?最隆重?的拜礼。

礼毕,二人起身。

赤红着眼睛的睿王走了?过来,他说道:“六弟,你来了?。千里迢迢的赶回京城,辛苦你和?弟妹了?。”赵元宰点了?点头,脸上也特?别适时的带上了?些悲戚之意,只听他问?道:“母后是怎么?走的?”

赵元志的唇角剧烈抖动了?一下,然后说道:“自太子哥哥……母后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终是重?疾缠身,药石罔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