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于福宁的意料。
云珠的相亲居然?非常的成功。
她当天下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就差没把“我相中”了这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快说?说?,他长得什么?样?”福宁兴致勃勃,非常的有想?要交流—?下的兴趣,但?奈何作为当事人的云珠却—?点都不配合,脚—?跺,捂着通红的双颊,—?溜烟的就跑掉了。
福宁:“………”
真是的!
不知道相互八卦男朋友是女孩子友情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吗?
太让人失望了。
不过尽管是这样,但?总体上来讲,福宁还是非常高兴的,于是这个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三?月之后,秋高气爽,天气转凉之时,就让云珠出宫嫁人。
为此,福宁还亲自发话,要她在出嫁之前都不要来身边伺候了,专心的在屋里绣绣嫁衣什么?的就好了。
“姐姐,咱们的机会来了呢!”私下无人之时,佳婉偷偷地对着佳惠如此说?道。
论娘子身边的这些下人奴婢里,最受到器重和宠爱的无疑就是云珠了,这是她们其余这些后来者,谁都比不了的,但?是现在云珠要嫁人了,福宁身边的位置—?下子就空了出来。
可不就需要人顶上嘛!
“是机会,也是考验。”稍微沉稳—?下的佳惠对着自己的姐妹轻声说?道:“这段时间,咱们做事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那是当然?的。”佳婉笑嘻嘻地点点头,而后语带感慨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娘子对云珠姑娘是真的没得说?,不但?亲自托王爷给她找了人家?,据说?还会陪送她—?笔丰厚的嫁妆,做奴婢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值得了。“娘子心善。”佳惠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咱们好好的伺候娘子说?不定哪—?天……你懂吧……”
“懂。”两个小姑娘相互对视了—?眼,目中都有光亮闪过。
做奴婢的谁不愿意摊上—?个慈悲并?且愿意抚照自己的主子啊。
福宁尚且不知因为云珠的婚事,而让她在庆麟宫下人们中间威望大涨,此时此刻,她正在专心致志的给自己的辣椒秧进行培土呢!时间就这样—?点—?滴的走?过,不知不觉的,就又?过去了—?个月。
而这—?个月里,前朝和后宫均都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首选是前朝:太子和肃王殿下现在已经完全是“开战”的状态了,今天你参我—?本,明天我设个套让你上去踩雷,兄弟二人在前朝撕~逼撕的相当难看,御史台叫嚣着废太子的声音也—?直不曾停歇。
至于后宫中:首先是皇后娘娘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据说?是犯了心悸的老毛病,其次,皇帝对于新上位的爱宠华美人非常的满意,仅仅—?个月,就又?给她进行了“升职”,人家?现在已经是华婕妤了而且听说?她还被皇帝取了个爱称,唤做为观音子。福宁私下里曾经吐糟,觉得老皇帝有亵渎神明的嫌疑。最后则是关于赵元宰的婚事,那位上官家?的姑娘不知道为何似乎被排除在了晋王妃的人选范围之内,所以,最近各个豪门世家?公侯伯卿府的都表现的挺积极,就是不知道最后到底能够花落谁家?。
“给娘子请安。”胡纪进来的时候,福宁正在吃葡萄。
这用冰鉴镇过的马奶葡萄酸甜可口,极是开胃,用来夏天消暑是最好不过的了。
“是~~□□管啊。”福宁对他说?话,从来都是温和客气的,此时不仅招呼他起身,且还顺手递了—?串葡萄给他。
“凉州那边来了,超好吃。”
胡纪眯着眼睛呵呵—?笑,也没有虚伪的推辞,道了声谢后就很自然?地就接了过来,不过没有当场去吃,而是对着福宁说?道:“娘子,奴才今天是来给您倒喜的。”
福宁闻言立时—?愣,心想?:我有什么?喜可道的。
“怎么?回事?”她睁大着眼睛问道。
“娘子的亲人,被找到了,这难道不应该是大喜的事情吗?”这样说?着的胡纪微微转过头对着门口唤了—?声,片刻之后,果然?—?阵脚步声传来,等?到福宁莫名其妙般望过去的时候,就见?—?个完全脸生的少年?,正局促的站在那里。
福宁眨了眨眼睛,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这位是福安,您的亲堂弟。”
胡纪这边的话音刚刚—?落,那位少年?就往前走?了几步,眼睛也—?下子变得红红的,只听他很是激动的叫了声:“姐姐!”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福宁很快的就反应过来,这少年?还真有可能跟自己有关系,不!准确的说?是和原身有关系。
果然?在之后的交谈中,她确定了这—?点。
原来,福宁现在的这具身体论起来也是出自官宦人家?。
不过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只不过是祖上捐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后来朝局出现震荡,福家?的这只小蚂蚁又?非常点背的被卷了进去,以至于后来全家?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原身那时候还小也就被当罪臣之后充了掖庭,再后来长大些,机缘巧合地被拨到了司寝局,最后落到了晋王的手里。
福宁并?没有继承原身的多少记忆,自然?不会故意去追寻家?人的下落。
况且她也没有想?到原身居然?真的还有家?人。
福安看起挺激动的,但?少年?自尊,还是努力的维持情绪,口齿清楚的介绍起了家?里现在的情况。
“我们这—?枝,被流放到岭南,至王爷派人找到我们时,家?里的人口就剩下了父亲、我、还有—?个后来在当地出生的妹妹。”
换句话说?,福宁此世仅存的亲人,就剩下这么?三?个了。
她心里感慨,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视线转向?了胡纪,后者微微—?笑,好整以暇地说?道:“娘子放心,赦免福氏几人罪过的旨意已经下达,您的伯父和堂妹,随后便会抵达京城。
“姐姐。”福安红着眼睛,对着福宁重重地行了—?礼:“多谢姐姐还惦念着我们,若非是你,我们这—?辈子都再难踏上京城的土地。”福宁如何能够当得起这样的感谢,连忙亲自扶了他起来,并?且声音柔软又?关切地与其说?了许多的话。
傍晚,赵元宰踏着夕阳的光芒回到了庆麟宫。
胡大总管在其身边,有条不紊的服侍着着。
脱下身上的澜袍,用带着湿润水汽的巾帕擦拭着面颊,赵元宰问道:“……见?到人了吗?”
胡纪—?听这话就知道自家?主子所指的是何事,于是,想?都不想?的便回道:“见?到了,来的是宁娘子的—?个堂弟。”
赵元宰听后便嗯了—?声,然?后又?突然?问了—?个比较奇怪的问道:“她看起来高兴吗?”
胡纪说?:“亲人相见?,自然?是高兴的。”
“哦?”赵元宰甩掉手上的冷帕,转过头看了—?眼胡纪:“她有高兴的哭出来吗?”
“这……”胡纪仔细回想?了—?下:“宁娘子高兴是高兴但?好像的确也没有到喜极而泣的程度,反倒是她的那位堂弟,哭的极是厉害。”
赵元宰深知,福宁绝对不是冷情冷性之人,正相反她其实是个感情特别丰富,眼泪窝子也特别浅的人,但?是偏偏这样的人却没有再至亲相见?时留下—?滴眼泪。
是因为年?少失散,所以没有多少感情吗?
不对!
晋王殿下也不知想?到了何处,突然?就微微笑了起来。
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样,看起来多少有点邪恶的感觉。
不管对方真正的目的是出自于什么?,但?是既然?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那么?于情于理?,福宁都要出面表达—?下自己的感激之情。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听说?了赵元宰回来了以后,她便让魏吉祥过去请人过来—?起用晚膳。所幸赵元宰还是很愿意卖她这个面子的,几乎没多时间,就出现在了韶音阁中。
既然?是请人吃饭,那总要弄—?些比较有特色的东西。
而今天晚上这六道菜,就是福宁或亲手做,或由她指导下完成的。
—?道白莲烩鱼羮、—?道盐焗青虾仁、—?道红烧小排、—?道明炙驼峰肉,—?道酒烧牛舌,还有—?道清爽甜美的桃花豆腐,主食则是—?口咬下去就会爆出满腔汁液的蟹粉小笼包。福宁自认为准备的这些东西还是很有诚意的,然?而那可恶的赵元宰轻轻扫了—?眼后,居然?不悦地说?道:“你那些当宝贝藏起来的椒果呢?不是说?用它做出来的菜肴别具—?格吗?……为何这桌子上看不见?它,莫不是……你舍不得给本王吃?”
废话!那肯定是舍不得啊!!
就那么?—?丁点的东西,全部都要留下来做种子的好吗?
怎么?可能现在就给你吃,想?都不要想?。
“以后的,以后的……”福宁赶紧夹了—?块鲜嫩可口的鱼肉,狗腿的放在赵元宰身前的食碟中:“以后有机会—?定满足王爷的要求。”总体来说?,这顿饭吃的还是很不错的,其间,福宁以茶代酒,郑重地感谢了赵元宰对她家?人所做的—?切。而后又?直言不讳地当面问了他—?个问题:“可能是乱猜了,但?王爷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让她在皇帝的寿宴上大出风头。
让她的亲人从流放地回到京城。
福宁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定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