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小黑屋吗?
不是一万字完写不完,就无法退出的写字软件,而是真真正正的小黑屋。
不到十五平米的地下室,没有一丝丝光亮,黑的就像是真正的地狱。
福宁被人一把从后面推了进来,然后随着一声代表铁门被关上的哐当声,这地狱里便只有她自己了。
“我错了。”进到这里可能连五分钟都不到,福宁就疯狂的扒门,对着那可能是唯一的通风窗口,涕泪横流的嗷嗷叫唤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写,我马上就写,呜呜……不要把我关在这里,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外面无声无息,没有人回答她。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带来了绝对的恐惧。
福宁跌倒在地上,涕泪横流的紧紧楼住了自己。
爸爸、妈妈……我好想回家啊!
时间滴滴答答的向前走去,当然所谓的滴滴答答很可能是错觉的,也许时间根本就没动呢。
反正对于现在的福宁来说,已经开始渐渐地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娘子、娘子……娘子……你醒醒啊……”福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是双眼已经哭的通红的云珠。
啊,是光啊,这么说我出来了吗?
福宁张开干涩的双唇,声音嘶哑地问道:“多久了?”
她问的是自己被关进小黑屋多久了。
“一天一夜。”云珠看着虚弱无比的娘子,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心疼之色,她虽然不知道在福宁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永远都忘不了她被人抬着送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是何等的狼狈不堪。
已经一天一夜了吗?
福宁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神情怔怔地,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子。”云珠哽咽地说道:“您要是觉得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哭?
福宁想,我哭的够多了,已经不想再哭了。
“云珠姐姐,我好渴,也好饿。”她无比可怜地说道:“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
云珠一听这话,连忙抹干净眼中的泪花,忙不迭准备吃食去了。
而等到她匆匆离开之后,呆坐在床上的福宁却怔然地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
全身的衣裳已经全部被换过了。
不仅仅是外衣,就连里衣也是如此。
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脸上,福宁近乎咬牙切齿般地说了句:蠢货。
天真而自大的蠢货。
云珠是个善良的姑娘,虽然来到福宁身边的时间不长,但却是真心实意愿意关心她的人,所以仅仅几分钟之后一些流质的可口食物,就被送到了福宁面前。焦黄色的栗米粥里有着细小而滑嫩的肉丝,薄薄地粥衣上面撒上了翠白色的细葱花,整整一碗的粥,福宁全部吃了下去。
“娘子觉得好些了吗?”吃完饭,云珠又喂了她喝了些清水。
福宁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云珠姐姐,麻烦你把纸笔帮我拿过来好吗?”
云珠闻言立刻表示了自己的不赞同:“娘子还要写字吗?……你现在身体虚的很,休息才是最要紧的啊!”
福宁却是苦笑的摇摇头,执意要让云珠照自己说的去做,后者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下来。
福宁半坐在床上,身前是云珠帮她搬上来的一张四脚小矮桌。
虽然执笔的手因为虚弱还有些微微的不稳,但福宁却全然不在意,很快地就在纸页上书写了起来,而起头的第一句话就是:盐的提纯方法。
十几分钟后,福宁书写完毕,全篇仔细检查过,发现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后,便对云珠说:“你去请□□管过来一趟。”
云珠闻言看上去有些胆怯的样子。
福宁就告诉她:“没关系,放心的去吧,他一定会来的。”
福宁的猜测没有错,仅仅半刻钟后,胡纪就过来了,福宁面无表情地把那纸页递给了他,后者接了过来,然后无论是言辞还是态度看上去都很恭敬的样子。
东西送走了,疲惫便从内心深处蒸腾而出。
咚——地一下,福宁整个人仰躺在床上,她目光放空的盯在某处虚无之中,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上,只除了赵元宰的离开。
对,据云珠打听,晋王殿下暂时离开了宫廷,据说是去郊外别庄打猎去了。
福宁听了这话后,心里却知道,对方根本不是打猎,而是百分百去验证福宁所写的那道“秘方”的真实性去了。
虽然长了一幅绝世美少年的皮囊,但是内地里却依旧是残酷而多疑的人呢!
如此这般,一连过了三日,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正在屋子里吃朝食的福宁被告知,晋王殿下打猎回来了。
“哦!”对此,她就是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
再然后,不过两个小时,□□管就又出现了,这一次,他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着孔嬷嬷,还有一大帮宫女和太监,或捧,或抱,或提拎着各种东西来的。
“奉仪娘子,奴才给您道喜了!”胡纪的脸上尽都是高兴地表情,他用着近乎雀跃的声音高声说道:“王爷口谕——即日起,晋您为良媛,赐号为:宁。您以后便是宁良媛啦!”
跟后宫嫔妃的晋升等级不同。
王爷身边的女人:从上到下,分别是王妃、良媛、承徽、昭训和奉仪。
福宁来到晋王身边不到一月,就从最微末的奉仪一举干到了仅此于王妃的良媛。
这升迁的速度,简直堪比火箭啊!
□□管在道喜、孔嬷嬷在道喜、云珠更是喜不自胜,一时间,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向福宁道喜。
而作为被道喜的当事人,福宁的心里却无比的平静,她甚至连笑都没有办法笑出来。
作为晋升的好处之一,福宁不但得到了大笔的赏赐,且还被换了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座写着【韶音阁】二字的殿宇。
顺带一说的是,这里应该是离晋王主寝宫最近的一处地方,如果步行的话,不到五分钟就可以抵达。
所谓的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吧!应当就是如此吧。
福宁攥着拳头狠狠一笑,真想当面狠狠地吐他一口、不!两口吐沫。
“奴婢佳慧,奴婢佳婉,奴才魏吉祥,见过良媛娘娘。”
此时在福宁眼前跪着的是:两女一男。
他们都是被胡纪指派过来伺候福宁的而除了这三个人外,另外还有十个粗使奴才,从今日起,这些人就都是福宁的直属奴婢。福宁端坐在案几后面,神色端庄,给人一种不威自怒之感,看着这三人她淡淡地说道:“这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云珠,日后你们就统一归她管理。”
三人也知趣闻言叫了声:“云珠姐姐。”
实际年龄可能并不比对方大的云珠:“……”
她顿时通红了一张面颊,心里既高兴又激动。
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天的云珠姑娘总算是体会了一把。
十分不出意料的,在搬进新家的第二天晚上,刚刚晋升为良媛的福宁再一次接到了侍寝的召唤。
依旧是那间熟悉的屋子,当福宁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的赵元宰。
他应该是刚刚沐浴之后,湿漉漉的头发完全披散下来,撒发着微微的水气。
“福宁见过王爷。”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三步之外的女孩子,赵元宰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他说道:“起来吧。”
福宁低眉顺眼的站了起来。
今晚的她,显得格外安静,也格外的乖巧。
就像是一只被主人狠狠教训了一顿的小猫咪,收起了自己自不量力的爪尖,只能露出柔软可捏的肉垫。。
“你在怪本王?”赵元宰笑了起来。
福宁眨了眨眼睛,嘴上小声道:“不怪的。”
“说谎。”赵元宰哼了一声。
于是福宁就不说话了。
见到她沉默了下去,赵元宰则突然说道:“过来,为本王熏发。”
所谓的熏发,即是用一种手掌大小的暖炉来熏干头发,顺带一说的是,那里面应该还放入了某种香料,所以燃起来的气味相当的好闻。
五分钟之后,福宁跪坐在床上,赵元宰则是大喇喇地枕在她的膝盖上。
“你写的东西,本王实验过了,的确能够提纯出细盐来。”这是当然的吧,如果你实验失败了此刻的我就不是什么良媛娘娘而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想要什么奖励吗?”
“奖励什么的……王爷不是已经都给了……”
高的位份,漂亮的屋子,华服珠宝,伺候的下人。
赵元宰睁开眼睛,从上下至上地看着这个正在为自己熏头发的女孩子。
他知道对方心里对自己有怨恨,但那又如何呢……?
赵元宰扯了下唇角,压下心里莫名升起的那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异样之感,他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了身下。
新一轮的征服与被征服又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