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莫名其妙的祭祀结束后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在村子里东溜西逛了几圈,最后还是那个给她药的好心婆婆给她指明了方向。
“刘家娘子,你真是病糊涂了,你家在村口正东方向。”
正打算趁着没人在村里探查一番的秦木桃沉默了一下,僵硬点头:“啊,谢谢。”
回去的路上,她打量着周围的行人。
不知为何他发现那些人走路时都没有任何神情,就像是被设定好的木偶一样,到点了就一起跪拜,结束了就一起回去,一个个行色匆匆,而且方向都和她相反。
她有些困惑,正打算抓个路人询问一副,就被老婆婆拉住了。
“刘家娘子,你要去哪里,你的家就在前面。”她的手指死死地扣住秦木桃的手腕,虽然看起来枯瘦却的分外有力,明里暗里都给她一种不容拒绝的感觉。
不得已,秦木桃只好硬着头皮收回了目光,跟着她缓缓走向村东边那一间亮着微弱灯光的木屋。
“老刘头,我给你家姑娘带回来了。”
敲了半天才有一个枯瘦的中年人打开了门,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木桃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声,然后将她拽了进来。
木门砰的一声关上,木屑重重落在地上,秦木桃看着中年人黑黄的牙,忍不住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缩在的老婆婆后面怯生生地叫了声爹。
男人用浑浊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看的秦木桃都以为自己是不是露馅了被发现了。
所幸,老刘头并未为难这个假冒的女儿,只是用厚重的口音嘱咐了她几句就离开了房间,秦木桃努力辨认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和她说厨房里有饭菜,让她自己热了吃了。
她摸了摸肚子,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饥饿。
真是奇怪,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秦媚儿是元婴修士不需要进食,再加上合欢宗都没有做饭的习惯,导致她几乎都忘记了食物的味道。
这么一说起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让她终于体验了一把回到正常人的感觉。
厨房里还亮着灯,锅炉里的满头还温着,旁边放着一盘小菜的,似乎是老刘头专门为她这个便宜女儿准备的的。
秦木桃也没什么形象包袱,就这样蹲在地上吃了起来。食物下肚的感觉熟悉又陌生,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旁边的一个小灶里还藏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她吃完馒头后忍不住嗅了嗅,就有些受不了这个香的过分的味道了,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到了另一边查探,一开盖才发现是一碗鸡汤。
但是藏的很好,若不是她鼻子实在太灵了估计都发现不了。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家可以说得上是家徒四壁,桌子椅子都是破的旧的,就连蒸馒头的笼屉好像都是从市场上捡回来的。后院有几只母鸡,应当是刘家父女仅有的资产。
就这样还炖了鸡汤?而且她发现的这鸡汤还很新鲜完整,应当是还没碰过的。
管它呢,吃了再说。
秦木桃果断给自己盛了一碗,凑在鸡汤面前深吸一口气,正打算美美地享用一番,就被窗户传来的动静吓看一大跳。
有什么东西在敲窗户,是老鼠还是人?
此时她也顾不上什么喝汤不喝汤的,赶紧放下了碗筷凑到窗边查探一番,还没凑到呢就见个人熟练地翻了进来,吓的她向后退了几步,刚要大叫,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口鼻。
“别急,我是顾十三,你忘记我们的暗号了吗?”
“唔唔唔。”什么暗号不暗号的,她现在只知道这家伙捂的太紧了喘不上气了,她快要憋死了!
“啊抱歉抱歉,你没事吧。”男子见她脸都憋红了赶紧松开她,语气里满是抱歉和说不出的情意绵绵,温柔地掏出一方帕子,温柔的帮她擦汗,“盈娘,你没事吧。”
秦木桃不喜欢陌生人靠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男子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她的不快,一时间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惶惶然看着她。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看着那一张只距离自己有半步之遥的青年,尴尬地挠挠头,“我只是被吓了一跳。”
她本来就以为今天见到的那个大祭司只是刚好看过来刚好对她笑了一下而已,本来还以为只是凑巧,没想到他分明就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而且看这两人娴熟的语气.....
她抬起头和顾十三对视了一眼,试探道:“你来作甚?”
若是他这时候尴尬道歉说自己方才失礼了只是情况紧急不得如此,那她就姑且相信二人只是君子之交。
若他此时娴熟地说这不是很正常吗我经常来啊,那估计这二人的关系就多多少少带了点桃色了。
顾十三听她这么说,果真温和一笑:“盈娘,我就不能是想你么。”
得,没跑了,这俩人要是没有一腿她现在就把这个灶台给吃下去。
秦木桃把脸转过去喝了一口鸡汤,假装听不到他话里的绵绵情意。
“盈娘。”见她始终一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男人有些无奈,上前勾了勾她的袖子,“不说这些,的今日前来,确有要事。”
“什么要事。”她皱了皱眉,看在防止暴露身份的份上,最终还是没有把袖子抽出来。
对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什么。犹豫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秦木桃怀里的碗,害他以为这家伙是要和自己抢宵夜吃,忍不住往怀里护了护。
而他只是对她伸出手,没有抢她的吃食,而是往她的粗布衣摆上放了一颗夜明珠。
那珠子看着晶莹透亮,似乎散发着莹莹绿光,仔细查探一番,似乎还有些许灵气。
“盈娘。你应该知道,我前日已突破练气二阶。”他不由分说地将夜明珠塞进秦木桃怀里,“你和我走,我可以护你周全。”
“走?”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到私奔桥段了。
“你若是再不走,你很有可能会被留下来做河神的新娘,你今日也见到了,大家已经等不得了,总有姑娘会被牺牲。”
顾十三抬起头,目光中是她从没见过的深情。这等深情的态度,她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在小说里看到男主勾搭女主段芸芸的时候,没想到现在居然是一个刚见面的路人甲在她身上发挥了。
“如果真的有人要死,我不希望是你。”
“那,那你就没法阻止他们给河伯娶妻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你可是大祭司啊。”
顾十三摇摇头:“我不过是碰巧开了灵根得了仙缘才被村里奉为大祭司罢了,其实什么话也说不上。你今日也瞧见了,他们根本不听我的。”
秦木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明明刚结束祭奠他身上却没有一点香火味或是其他什么祭品的味道,而是一股说不上的的清淡皂荚香,似乎是为了见她,专程洗了澡。
“盈娘,和我走吧,若是明日真的合上了八字,到时候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秦木桃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心里一阵崩溃。她倒是想走啊!可是她也不是刘盈娘啊!
挣扎,若是挣扎被发现暴露身份了怎么办,可若是不挣扎,她又觉得好别扭......
还好顾十三并未抱太久就松开了手,留下一句我还会再来的就从窗子翻了出去。
她抹了一把被蹭的有些歪了的钗子,继续面不改色地喝鸡汤。
片刻后,窗户再次被敲响。这次敲的乱无章法,还带了点急促。秦木桃吃个夜宵三番五次被打断心中十分不爽,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推开了窗。
“不是说明日再来——是你?”
陆泽轻手轻脚地从窗外翻进来,挑眉瞧了她一眼:“你希望是谁。”
这,这怎么说呢,她总不能说一刻钟前有个热乎的男人刚刚从这个窗户里翻出去,动作和你一模一样,毕竟前头刚刚和人表白后面就与人私会,虽然私会的对象不是她,多少都有些不地道的。
明明三个人的关系加起来还不如后院里的那一笼子鸡深厚,但是她就是莫名,头一次生出了几分偷情的感觉。
陆泽走近她几步,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几眼,看的她都快要紧张地跳起来了。
“看什么?”
“没什么。”他勾了勾嘴角,看向她鬓角上歪歪斜斜的发钗,若有所指,“你头发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木桃点一首头发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