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听和离两个字,也顾不得害怕了,梗着脖子,“和离?你休想,你就是死在侯府烂在侯府,也别想和离,侯府就没有和离的。”
乔秋觉得老夫人比她还疯狂,不过疯子比拼嘛,就看谁更疯了,“不让我和离?好啊,那我只能丧夫了。”
说着,举起手里的剑就冲着瑞安侯去,吓的瑞安侯满地乱跑,“啊啊啊啊——和离,和离,我跟你和离,娘,听她的。”
老夫人急的赶紧去护儿子,“住手,住手,你杀了瑞儿你也别想活着走出侯府。”
“你们都不让我活了,我还在乎生死做什么?大不了大家都不活了,一死百了。”乔秋高高举起剑,重重落下。
剑落的地方在瑞安侯的两腿之间,剑尖触碰地板发出哐当声,隐约可见火光四散,剑落下划拉开,锋利的剑刃直接把瑞安侯的衣服给划开一道口子。
剑落下的声音又重又狠,那下手的样子带着浓重的恨意,瑞安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两腿间往后划的剑,刺耳的声音夹杂那划开的布料,他绷起的弦儿再也扛不住了。这是奔着废他子孙根去的,这下瑞安侯彻底害怕了,乔秋不仅要杀他,还要废了他,吓的抓着老夫人不断拉扯。
“娘,和离,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老夫人被个大男人拉着,身体被扯的摇摇晃晃。
乔秋提起剑又是一砍,瑞安侯吓的四肢并用爬着逃跑,他又是个妈宝,就围着老夫人转,乔秋手里的剑在两人脸上胳膊腿上到处比划,而且看她拿剑不稳又疯癫的模样,着实吓人。
瑞安侯一边跑一边求饶:“不要杀我,娘救我,和离,和离,我跟你和离。”
老夫人赶紧开口,“和离,和离,你别过来,我们和离,把剑放下,你把剑放下。”
虽然开口说和离,但乔秋明显发现她眼底的不甘,也不想与她扯,继续动手。
“口说无凭,我再也不相信你母子了。”乔秋又继续砍,这母子二人厚颜无耻的态度她是见识的够够的,不逼急点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痛。
掌握了力道乔秋还有意无意的在瑞安侯胳膊腿上戳一剑或是划一道口子,伤口不深,但流血且疼。
对于养尊处优的侯爷来说,这点伤跟要命一样,满屋子都是他的鬼哭狼嚎。
老夫人最心疼的儿子就是瑞安侯,见状也不再迟疑了,“住手,快住手,和离,和离,马上给你写和离书,不,现在就写,快住手。”
乔秋逮着机会又戳了一剑,这才往后退了两步。
见了血,母子二人再不敢耍心眼,很是配合的让丫鬟拿来笔墨。
下人们见乔秋没再追着人砍,这才颤颤巍巍去把主子扶起来,瑞安侯咬着牙抖着手写字。
乔秋看着那纸上什么琴瑟和鸣愿往后余生各自安好的话就恶心,呸的琴瑟和鸣,呸的各自安好,你们不好原主才能放下怨恨。
把剑哐当一声拍桌子上,指着上面的字开口道:“改了,把侯爷宠妾灭妻,因深爱妾室江姨娘,故此与我和离写上,字迹写工整了。”
那剑一拍瑞安侯手抖的更凶了,墨汁滴纸上,那张纸也不能用了。
换了张纸瑞安侯看了看乔秋又看了看眼前的剑,依着乔秋说的写,写完吹干递给乔秋。
“再写一张切结书,我要带庭胥离开。”
听到这话老夫人第一个不答应,“不可能,庭胥是我侯府的嫡长孙,你凭什么带走,老侯爷不会答应的,老侯爷最喜欢的就是庭胥,你想让老侯爷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吗?”
提起老侯爷,老夫人似乎有了话柄,“乔秋,老侯爷在世时对你多好,老侯爷如今去了,你就是这么对侯府对你夫君的?”
“老侯爷对我好,那是他老人家的事,与你们何干?若不是因为老侯爷,你以为我能忍他宠妾灭妻三年?”乔秋用剑一下下砍桌子,“别废话,切结书,写,你们故意把庭胥养废,老侯爷怕是早就不能瞑目了。写,还有我那丢失的三万两银子,往后我要养庭胥,银子必须还给我。”
得了空档,老夫人身前有丫鬟有粗使婆子挡着了,说话也硬气了,“胡说八道,没人拿你的三万两银子,和离书已经给你了,拿上和离书滚出侯府。”
“银票我就放在盒子里,盒子是你们打开的,银票定被你们拿了去,我不管,今儿拿不到银票我就去报官,我要让全晋城的人都知道,瑞安侯府为了区区三万两银票,给嫡妻下毒,甚至让车夫半路下黑手谋杀我。”
乔秋话一出口,老夫人和瑞安侯表情大变,她全都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你,你血口喷人。”老夫人阴沉着脸,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我血口喷人?你们想杀车夫灭口,正好人还没死,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晋兆尹对簿公堂?”
乔秋一直派人盯着车夫,惠恩寺没去,她人也没事,跟去惠恩寺的人发现马车和里面的人不对,瑞安侯肯定会怀疑她知道了什么,虽然她没有开口言说,也是给老夫人和瑞安侯以为她顾忌脸面从而没追究的错觉,只是车夫他们肯定是不会留的。
没死?瑞安侯想找人问,发现他的随从根本不在屋里,如果人没死……瑞安侯额头豆大汗珠不断下落,若是人没死,到时候全晋城都知道他谋杀发妻,“我写,我写。”
老夫人赶紧拉住瑞安侯的手,抬头看向乔秋,“把车夫交出来,庭胥你带走。”
“给我四万两银子,庭胥我带走,车夫交给你们。”
老夫人:“你怎么不去抢?”
“一万两银子买侯爷的名誉,亏吗?”花原主的银子开心吗?用老侯爷的私库还银子多快,但这母子二人自己手里肯定还有钱,只是没吐出来而已。
瑞安侯对银子没有概念,没成亲的时候有他娘给银子,成亲了有妻子的嫁妆可花,他怕的是摁在他手指上的剑,“娘你别跟她废话了,给她,她要什么你就给她,反正我也不喜欢孔庭胥。”
老夫人气的身子发抖,但理智还在,咬牙切齿,“你把江雁儿放了,四万两银子和庭胥你带走。”
乔秋眯了眯眼,若不是知道瑞安侯是老夫人的亲儿子,乔秋都要怀疑他们是亲兄妹了,几次三番开口救江雁儿。
想到齐啸的话,江雁儿也很笃定有人会救她,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秘密?
“江姨娘又不是我抓的,我如何说放人就放人,我只能去晋兆尹撤销对她的控诉。”
老夫人想了想,“可以,你得立字据。”
乔秋觉得,与其琢磨江雁儿和老夫人有不正当关系,倒不如怀疑江雁儿手里握了老夫人的把柄,这样更能解释的清她如此急着救人的原因。
因为江雁儿手里有老夫人的把柄,逼得她不得不救人,这样一想反而觉得合情合理。
只是江雁儿一个后宅女人,能有老夫人什么把柄?逼得她如此热心救人?
回想孔月月说的剧情,江雁儿最后做了瑞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大盛王朝没有扶持妾室上位先例,一开始乔秋还以为老夫人和瑞安侯喜欢极了江雁儿,或者有女主的好运帮忙,现在看来,那把柄大很大,大到足够威胁他们不顾祖训礼法扶持她上位。
一经谈妥,瑞安侯写了与孔庭胥的切结书,乔秋给老夫人立了字据。
拿上老夫人自掏腰包拿出来的银票,乔秋带着虎妞直接回了青竹苑。
刘氏一直站在屋檐下翘首以盼,夫人出门没带她,青竹苑还有位小姐在,她也不敢离开了,只能在屋檐下来回走动时不时往外看一眼,看人回来没。
被松鹤苑的人叫走的当值的丫鬟也没有回来,也不知夫人受欺负没。
就在她等的心急如焚时,终于听到声音,迎了上去,“夫人,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乔秋摇了摇头,“奶娘,吩咐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我们今夜搬家。”
“啊?唉,老奴这就去。”刘氏没有问缘由,自从知道侯府这对母子想杀夫人后,她就觉得这瑞安侯府跟毒窟似的,每日饭菜她检查了再检查,就怕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药去。
孔月月也没有睡着,关在屋子里弄蒸馏,调制水乳,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出来,乔秋办事就没有出错过,所以她也不担心,因为倒霉的只会是别人。
乔秋已经进屋,屋子里灯火通明,也看的更清楚,入眼便看见乔秋手里的剑,上面还有血,乔秋衣服上也染了血,“乔乔你受伤了?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是不是瑞安侯那个王八蛋伤的你?你等着,我去弄个面粉炸弹,我炸死他。”
“回来,我没事,这些血是别人的。”乔秋一把将人拉住,将剑放在桌子上,“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侯府,把我们准备的那些东西都装好,别让其他人碰,东西你最了解你自己收拾好,全部上锁,记得贴上字条以免弄混。”
“怎么突然要走?”孔月月发现乔秋确实没有受伤,也就放下心来,看了看染血的剑,瞪大眼,“你把瑞安侯宰了?”
乔秋被她表情逗笑了,“没有,和离了,具体的等之后再告诉你,快去收拾。”
一听和离了,孔月月喜的还想再说什么,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瑞安侯府,还是离开重要些,转身就直奔放材料的屋子开始收拾,这些可全是花钱买的,才不给渣渣留。
青竹苑瞬间热闹起来。
刘氏带着下人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起来,大的小的摆件物件全都收了起来,原主的青竹苑摆放的东西都不多,胜在雅致,一些大的双面绣屏风这些全都是原主的嫁妆,一并收了。
乔秋进屋换了身衣裳,将身上故意穿反又染了血的衣服换下,春秀进屋说孔心雅来了。
孔心雅的院子距离青竹苑不远,这边有点动静那边也能听到,乔秋让人带她进来。
孔心雅发现青竹苑的下人跟搬家似的,东西抬来抬去,“母亲,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乔秋坐下喝了口茶,今夜注定不眠,喝点茶提提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跟你爹和离了,往后你也不用再唤我母亲了,我本来也不是你的母亲。”
轻飘飘几句话,乔秋说的跟挠痒痒一样,却炸的孔心雅内心不平。
孔心雅想上前又不敢,纠结片刻,脸上泪花儿滚滚落下扑通一声跪在乔秋面前,“怎么会这样?可是因为雅儿?如果是这样母亲送雅儿走吧,雅儿不能成为破坏你和爹爹的坏人。”
这话听着就有股味儿了,而且似乎还有内涵人的意思。
乔秋看了眼跪着的孔心雅,也没有伸手扶人,这姑娘小小年纪能屈能伸,也很会审时度势,在孔月月身份没有爆发的时候,她有老夫人撑腰那叫一个不把原主放眼里,现在得知自己不是侯府亲生的了,真是说跪就跪,说哭就哭。
“不关你的事,是我与你爹过不下去了,大人之间的事很复杂,你还小不懂,乖,回去吧。”乔秋看了眼春秀,“春秀,让人送大小姐回去。”
把孔心雅打发走,下人继续收拾行李。
其实在最开始乔秋让刘氏清点原主嫁妆时,就已经将东西分类装入了箱子,收拾的也不过是一些细软和给孔月月买来调水乳、口红等的材料,饶是这样也用了不少时间。
松鹤苑。
书香得了消息进屋,“老夫人,门口来了一队侍卫,被青竹苑的丫鬟领进门了。”
老夫人一巴掌拍桌子上,“这个贱/人定是早有预谋。”
“啊——轻点你想疼死本候吗?滚开。”瑞安侯坐在软塌上,由丫鬟给他伤药,疼的龇牙咧嘴,反手一巴掌把丫鬟打开。
老夫人摆了摆手让下人退下。
瑞安侯气的咬牙切齿,目光中全是恨意,“娘,我绝不放过那个贱/人,她居然敢拿剑砍我,我要她死,要她死。”
老夫人胸口一起一伏,面上全是怒意,“放心,她迟早落我们手里。你现在就写一封信,让人送南诚伯府去。”
青竹苑。
下人将东西收拾好,侍卫将箱子抬上马车装好。
这些侍卫其实都是乔秋找乔钊借的,一直养在原主的陪嫁宅子里,在她去松鹤苑的路上就让人去找了这些侍卫来。
侍卫到的时间也刚刚好,十个侍卫动作麻利,将箱子装上马车。青竹苑的丫鬟都是乔秋自己花钱买的,也一并带走,没了人和物,青竹苑瞬间成了个空壳。
马车连带人,刚走到门口要出去时。
松鹤苑的书香匆匆赶来,拦着乔秋,目光触及到乔秋还没丢开的剑,往后退了两步,“大夫人请留步,老夫人说你不能带走月月小姐,月月小姐是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