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扒了她的马甲

波浪推动着船身,画舫轻轻晃了一下。陶靖衣跌坐在地上,倚着栏杆,奋力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风临止蹲在她身边,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耳畔响起:“你是谁?”

他的声音是极其温柔的,却含着不容拒绝的穿透力,印在她的脑海里,牵引着她将答案说出口。

“我是……”陶靖衣的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极慢。

“你是谁?”风临止又问了一遍。

陶靖衣闭紧眼睛,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脑海中似乎伸入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摇着脑袋,眼角渐渐有了湿意。

风临止一只手伸出去,揽在她身后,避免她因痛苦跌进身后的湖里。

这样问,是问不出结果的,时间不多了,他决定换个方式。

“接下来,你只需摇头或者?点头。”

陶靖衣为了减缓痛苦,点了一下脑袋。

“你是苏夕颜吗?”

她犹豫了一下,摇头。像是为了与苏夕颜脱开关系,她摇头的幅度特别大,整个身体都在晃,若不是风临止的长臂护在她身后,她恐怕早就跌进湖里去了。

风临止定了定神,又问道:“这张脸是易容吗?”

这次陶靖衣犹豫的时间短了一些,几乎是他刚问出口,她就摇着脑袋。

风临止不由自主得抿起了唇,目光落在她的面颊上。这张脸怎么看,都不是易容。看来他猜得不错。

既不是苏夕颜,又没有易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风临止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唇角抿得更紧。

“是借尸还魂吗?”

陶靖衣这回怔住了。他问的话?,和她理解的有些偏差。她并不是死亡才穿越,但的确是占用了苏夕颜的身体,对于古人而言,确实算得上借尸还魂。

她轻轻点了一下脑袋,但又有些害怕:“不要烧死我。”

借尸还魂放在古代是异类,是要被烧死的。

风临止面色绷紧了些,厉声道:“是你杀了苏夕颜?”

陶靖衣摇头。她的意识迷迷糊糊的,但清楚的记得,杀人犯法,她是被迫的。

风临止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他顿了顿,又问道:“苏夕颜去了哪里?”

陶靖衣摇头。

“你从何而来?”

陶靖衣怔住,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柔了几分,带着几分诱哄。

陶靖衣依旧没有动作。

等了大半天,风临止才发现她伏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

风临止呆了一会儿,从袖中摸出一支绿色的小瓶子,拨开瓶塞,在她鼻端晃了晃。

陶靖衣吸了几口气,一股清凉之感直冲脑门,将她的意识唤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的刹那,风临止松开了她,站起身来,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陶靖衣的神色有些懵,揉着脑袋从地上坐起。

她看清不远处站在月下的风临止,又望了望身后晃动的水波,猛地记起自己正在和风临止吃饭。

怎么吃着吃着就吃到地上来了?

陶靖衣满眼疑惑,向风临止投去一瞥。

风临止脸上又挂起她熟悉的笑容,温声道:“你方才非说有些累,要倚在这里吹风,我不过才饮了一盏酒,回头便见你睡着了。”

方才的事情?陶靖衣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最后的印象是她喝了一杯果酒。大抵是酒意上头,催生困意。她在人偶山庄里关了两天,没吃没喝,又生?了一场病,人容易感觉到疲倦,倒也是正常的。

“你的病才好,别在这里吹风了。”风临止走过来,将她从风口里拽了过来。

桌上的菜凉了大半,他命之前服侍过陶靖衣的中年妇人前来,将桌上的酒菜重新温了一边。

在两人的吃吃喝喝中,画舫缓缓靠岸。

画舫靠岸时,岸上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陶靖衣抬头,瞧见那夜色之中一群人策马狂奔而来。在最前面的是个高马尾少年,少年一手持剑,一手拽着缰绳,抬眼朝画舫望过来,一眼便瞧见了陶靖衣。

“阿姐!”苏星辰大喊一声,纵身而起,一个起落便停在了陶靖衣的身前。

他一脸急匆匆的表情尚未隐去,便一脑袋扎进陶靖衣的怀中,将她搂紧了:“阿姐,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陶靖衣没防备,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个头比陶靖衣高,抱着她的时候,微微俯下身,将脑袋埋在她的颈侧,贪婪的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陶靖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苏星辰从怀中扒拉出来。她仰起头来,发现几日不见,苏星辰的个子隐隐又拔高了一些。

少年正是窜个头的时候,站在风临止的身边,比他矮不了多少。

苏星辰发现了风临止,脸上顿时漫起敌意,将陶靖衣拽到身后,警惕道:“你是谁?”

风临止尚未开口,陶靖衣从苏星辰身后钻出来,挡在二人中间。

苏星辰就是个小醋缸,特别能惹事。凡是陶靖衣三里以内的雄性生物,都被他抱以极大的敌意。

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那些雄性生物的对手,只要站在陶靖衣身边,他就酸得不得了,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风临止平时看着笑呵呵的,但也不是好惹的主,毕竟陶靖衣是见过他杀人的。

“这是风临止,我朋友。”陶靖衣微笑的介绍着,又指了指苏星辰,“我弟弟,苏星辰。”

苏星辰嘴角的弧度垂了下去。他多希望有朝一日,她和别人介绍的时候,说一句,这是我相公,苏星辰。

风临止微微颔首:“苏小公子,幸会。”

苏星辰一把将陶靖衣拽回来,扬声道:“你既是阿姐的朋友,我便不寻你的麻烦,只是男女有别,望你不要离阿姐太近。”

陶靖衣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胸膛上,脚后跟踩上了他的脚尖。

苏星辰旧伤未愈,发出了一声闷哼,勉强将那句话说完,只是气势削弱了几分。

脚尖被踩着的地方,更是一阵剧痛。

但他一动也没动。

这疼痛是阿姐给予的,即便是痛,那也是甜的。

“别废话?了,回家。”陶靖衣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

没办法,他个头高,每次想拍他脑袋,需要踮起脚才能拍到。

苏星辰被她拍得甜滋滋的,额头似乎才残留着她手掌的细腻。他的唇角翘起来,屁颠屁颠地跟着陶靖衣下了画舫。

风临止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瘸,虽然他很努力的在掩饰了。

走到岸边,陶靖衣回身对风临止道:“对了,其实我还有事想让你帮忙,只是今天多有不便,下回再找你。”

“我会一直留在这里,你若要寻我,命人送一封信去人偶山庄便是。”风临止道。

苏星辰脚步一顿,疑惑地问陶靖衣:“他说什么?”

陶靖衣知晓苏星辰素来最恨人偶山庄和段红樱,只是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就走:“没什么,你听错了,赶紧走。”

她又冲风临止摆了摆手:“教主大人,回见。”

红枫山庄随行的侍从跪了一地,陶靖衣命他们起身。她知道,这些天他们一定都在找她,尤其是苏星辰,他身上还有伤。

想到此处,她有些愧疚。

“我的马呢?”陶靖衣问。

“来得急,未曾给阿姐备马,不如阿姐与我共乘一骑。”苏星辰贴在她耳边说道。

陶靖衣推开他的脑袋,转身走向其中一匹马,翻身上去,并且对那侍从道:“你去和少爷同乘。”

侍从呈震惊状。

苏星辰将缰绳塞入侍从的手里:“这匹马让给你。”

自己却翻身坐上了陶靖衣的马。他坐在陶靖衣身后,伸出长臂,握住缰绳,将陶靖衣圈在怀里,不等陶靖衣说话?,双腿一夹马腹,呵斥一声,骏马顿时撒开四只蹄子,冲着夜色狂奔而去。

陶靖衣走后,风临止坐了回去,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过了一会儿,那名中年妇人走出来,将满桌子的东西都收拾了。

水波推动着船身,画舫逐渐驶向湖心。月影映在水里,随着水波的晃动,碎成了无数银色的光点。

风临止望着破碎的月影,抬起手,手指摸索着脸颊,从耳根处撕起,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面具后,隐藏的是一张俊美的脸。

这张脸的眉眼十分温雅,笑起来的时候,如沐春风,令人很难不对他生?出好感。

正是素有“琴剑双绝”名号的段飞白。

段飞白缓缓勾了一下唇角,低声喃喃:“原来你不是她……”

一张纸从他袖中滑落下来,跌在地面上,细碎的粉末被风一吹,散在了湖面上。

那是他专门为陶靖衣调的药。

陶靖衣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则警惕的很,就连发烧说胡话,也不曾撬出她的秘密。他只好借着袖子的遮挡,将药物洒在了酒里

陶靖衣很警觉,即便他扮成风临止,还是不能瓦解她的戒备。

她故意泼了那杯酒。

但她没料到,药是撒在酒壶里的,而他用的杯子上面抹了解药。

只可惜,在药物的催动下,他还是没能问出她的名字和来历。

不过,有现在的这些信息足够了……

段飞白垂下了眼睑,掩去眼底翻滚的浓烈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子岚君20瓶;十里云兮、草空1瓶;

谢谢(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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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问朋友,是不知情的误杀女主更虐,还是知情却逼死女主更虐。

她们都选择了后者。

仔细想一想,前者更狗血,后者更病娇,比较符合男主人设。

所以提前掉马了(算掉一半马甲)

另,男主不会换哒,换了文会崩的。

女装大佬可以打包快递给你们(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