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的?突然出现,将原本说着私密话的?纯贵妃和六阿哥吓的?不轻,纯贵妃哆哆嗦嗦顺着明镜妆台一下子跪在了乾隆的?面前,结结巴巴道:“万...万岁爷!”
六阿哥亦是脸色煞白,跟着纯贵妃一齐跪下,嘴里喊着:“皇阿玛...”
乾隆看?着母子二人如此,拣起那串落在座边的碧玺珠子,劈头盖脸的朝纯贵妃脸上砸去,怒不可遏道:“纯贵妃!你?就是这样教你?的?好儿子!朕原本以为永瑢懂事,知道要娶妻娶贤,结果竟然是你在背后撺掇着他?,找个势力强大的?福晋母家,去结党营私,还要争什么皇位,朕还没死呢!”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喊出来的,纯贵妃身躯一颤,爬到乾隆脚前哭道:“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啊!臣妾只是想着,五阿哥的福晋娶得好,想让永瑢也能像他哥哥一样,娶个名门淑女,臣妾知错了,知错了!”
乾隆狠狠甩开纯贵妃,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去置喙先皇后的母家,质疑富察氏,还说出争皇位的?话,纯贵妃,你?教坏了朕的?一个儿子,让他不敬嫡母,如今还要教坏朕另外一个儿子吗?果然是民女出身,目光浅薄,来人!”
李玉在外头听了一耳朵,应声垂手?的?进来,打了个千儿道:“奴才在!”
乾隆又看?了一眼形迹狼狈的?纯贵妃,冷然道:“从即日起,纯贵妃禁足于茹古涵今,无诏不得出,也不许有人探望,一应例度按照贵人位分,十一阿哥交由舒妃抚养,至于六阿哥永瑢,目无父兄,不配做朕的?儿子,着撤去他?的?黄带子,过继给慎靖郡王为贝勒!”
纯贵妃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乾隆,六阿哥则跌落在地,目光溃散。
李玉领命,又为难道:“那万岁爷方才所说的,六阿哥的婚事可要....”
“不必,将他?的?过继仪式和大婚放在一块儿,让他拜慎靖郡王为父好了,这样傅谦之女总能配得上他?了,就放在今年冬日!”
说完,乾隆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去。
纯贵妃的?骤然禁足和六阿哥的出继发生的?太快太突然,阖宫自是一片讶然震惊,但这件事发生不到几日,又出了一件大事。
令妃见红了。
如今正值九月,令妃有孕已经将近八个月了,眼瞧着再?有两个月就要一朝瓜熟蒂落,却没想到出了这等子事。
婉秋在天然图画里急的团团转,她虽然已经得知了令妃这胎是保不住的,但是真到了这一日,心中总是难以安宁。
贡绍祺带着赵澄安在里头竭力救治,乾隆闻讯也即刻赶来,帘影浮动,他?来不及坐就急忙问道:“怎么样,里头的情形如何??令妃和孩子可还都安然无恙?”
婉秋摇了摇头,道:“方才贡绍祺出来禀报过一次,说令妃姐姐误食了活血的?东西,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
乾隆一怔,追问道:“误食了活血之物?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让令妃吃了这种东西?”
此时赵澄安满手鲜血的?出来,跪着回话道:“回禀万岁爷,令妃娘娘已经小产,孩子没保住,娘娘这一胎滑的?蹊跷,草民怀疑是有人在娘娘的?饮食中下了大量的马齿苋汁。”
乾隆捏的手?指咯吱响:“马齿苋汁?”
赵澄安低头道:“是,这马齿苋乃是生长在田园野外很常见的?一种野菜,也可做药用,其药性寒凉而滑利,如果炼制出大量的马齿苋汁,让孕妇误食,则会宫缩次数增多,强度增大,继而导致孕妇滑胎小产。”
紫销云金帘纱后,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白芷慌慌张张的?跑出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娘娘晕过去了!”
乾隆心一紧,就想冲进去,却被赵澄安拦在了帘外,道:“万岁爷无需担心,令妃娘娘是将体内的?淤血排除干净了,里头有贡太医,自不会出什么事,您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实在不宜进去,倒是这马齿苋汁来的蹊跷,照理说圆明园这等皇家之地是不会出现这个的,草民斗胆,想查验娘娘小产前所食用的膳食,还请万岁爷恩准。”
见令妃并无大碍,乾隆也就放下心来,他?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男子自称并非是微臣,而是草民,乾隆仔细端详了他?一番,道:“你?是那个说十阿哥中了塞婆那之毒的?民间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澄安拱手行礼道:“万岁爷圣明,草民正是之前奉诏为十阿哥解毒的?民间大夫赵澄安,因太医院近来有大批药材需要鉴查,人手紧缺,便从京中各药堂调了些大夫过来,草民有幸跟着贡太医学习,因令妃娘娘此次事出突然,贡太医便将草民带上当个助手打打杂。”
乾隆此时也无心理会那么多,嗯了一声后就叫人取来了令妃小产前所饮过吃过的?所有东西。
赵澄安一一验过后,却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白芷道:“娘娘可有一向?惯用的,能接触膳食的?用具?”
白芷仔细想了想,慌乱点头道:“有!有的?!娘娘自有孕后就一直格外小心饮食,她每回用膳前都会用一支避毒银枚,探查过各个饭食,确认无毒后才会进膳。”
赵澄安忙道:“且劳烦姑娘取来。”
不消一会儿,白芷就拿着一只玉锦盒过来,里头正是放了一支翘头扁平的银枚,赵澄安取来擦抹一点,微放在舌尖尝了尝,立即大变脸色,将银枚呈给乾隆道:“万岁爷,这支银枚是用了大量提取精纯的?马齿苋汁浸泡几日过的?,娘娘每日三次的膳食都用此探过,自然会沾染上马齿苋汁,娘娘这一胎本就不稳,长此以往,只需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必会滑胎无疑!”
乾隆阴沉着脸,指着银枚道:“这东西是由谁负责的,又经过那些人的手??”
白芷哭诉道:“娘娘担心一直用同一支银枚,总是不妥,便吩咐下去每隔半个月便换一次银枚,这银枚一向?是由奴婢负责,旁人断断不能拿到的,若说有疑,那估计是在内务府给到奴婢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马齿苋,可怜娘娘,千防万防的小心谨慎,却没想到用来避毒的?银枚,居然都会被动了手?脚啊!”
婉秋一直默不作声,越看?越奇怪,她心里怀疑,但是此时却什么也不能说,便顺水推舟道:“万岁爷,白芷乃是令妃娘娘最?亲近信任的?宫人,她是定然不敢欺瞒弑主的,且照着赵大夫所言,这马齿苋多生长在野外,圆明园中也是罕见,恐怕下毒之人,不是个简单人物,银枚既然要提前泡在马齿苋汁中,万岁爷何不派人去查一查内务府里,接触这银枚最?长时间的人是谁。”
这事有了乾隆的?人亲自去查,很快便将下毒之人揪了出来,那小太监是负责看管银器的,对于自己将银枚浸在马齿苋汁的?罪状供认不讳,但他?却口口声声攀咬出了皇后,说此事乃是皇后派人指使他所为,因为记恨先前令妃仗着有孕,在长春仙馆请安时的公然不敬,他?不过是拿了钱财办事,说完这些以后,就一头撞死了。
死无对证后,继后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亲自脱簪除服,跪在九州清晏上说自己乃是被诬陷的,自己这个皇后做到如今这个份上,实在是有愧于乾隆对她的?期望和嘱托。
婉秋接过白芷手里的?药,将令妃扶了起来,一口一口慢慢喂给她喝,道:“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令妃擦了擦嘴角,从枕间取出一盒饴糖来,吃了一颗道:“你?干嘛质问我,怎么不去怀疑这事就是皇后干的?,她坏事干了那么多,多这一桩也无妨。”
婉秋嗔怒的?看?了她一眼,按下她手里的?糖道:“漏洞百出,到处都是破绽,皇后再蠢再笨,也不会做出这样给自己留下那么多尾巴的?事情来,只是你光凭一个太监之词,就想咬死皇后,恐怕也将她想的太简单了,如今她正以退为进,在九州清晏前跪着使苦肉计呢!”
令妃咂舌摸嘴道:“我根本没想过真能靠这件事打倒皇后,不过是利用人心的?多疑,给万岁爷和皇后之间再添一把火罢了,还是你上回提醒了我,事情未必会跟五福晋有关系,只不过因为事发后她的?受益最?大罢了,同样的,左右我这个孩子保不住了,上回我当着那么多嫔妃的?面给皇后那么大一个难堪,再?者我这几年频频诞子,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众人心中恐怕也都觉得和她脱不了关系。”
婉秋将药一搁道:“所以你就自导自演了这样一出好戏?”
令妃眼中含笑,有点点温润,道:“很是。”
揭过此事后,虽然乾隆并未对继后真做什么责罚,但帝后离心,乾隆逐渐冷淡的?端倪却渐渐露了出来,到了十二月,似乎是为了弥补令妃的?失子之痛,乾隆决定将她晋为贵妃。
令妃倒是很会卖乖,顺势道宫里许久未曾大封了,不如趁此将其他嫔妃也是册一册。
十二月,令妃魏佳氏擢升为令贵妃,多贵人博尔济吉特氏擢升为嫔,赐封号为豫,慎贵人舒舒觉罗氏擢升为嫔,贵人白氏擢升为嫔,赐封号为善,瑞常在索绰罗氏擢升为贵人。
这样一来,二贵妃已满,四妃位上是愉妃,舒妃,和妃,六嫔位上是婉嫔,庆嫔,豫嫔,慎嫔,善嫔,贵人位上是瑞贵人,兰贵人,伊贵人。
四妃六嫔各缺一位,乾隆本想在婉嫔和庆嫔之间晋一个为妃,但是却被令妃婉秋制止了,她道二人皆无儿女,婉嫔自潜邸侍奉多年,庆嫔更得恩宠一些,不论晋了哪个,另一个总会意难平,妃位上都是为皇家诞育过子嗣的,若是将二人提了一位上来,倒是会寒了愉妃和舒妃的?心。
其实上一世?庆嫔因为皇后,在这一年晋为了妃位,自此算是为她往后的贵妃之路上做了铺垫,婉秋一直忌惮着庆嫔,这一世?自然不会如她之愿。
也是在这一月,因为六阿哥的出继和大婚,让本就被幽禁伤心的?纯贵妃彻底支撑不下去,病倒在床上,她这一生只诞下了二子一女,三阿哥永璋早在孝贤纯皇后之丧上因无“哀慕之诚”,被责令了不得继承大统,眼看着六阿哥好不容易有了点出息,却因为成亲娶妻一事上,撤出了玉牒,被送给了慎靖郡王允禧做贝勒。
两个儿子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等于是彻底绝了她所有的?希望,纯贵妃怎能不伤心欲绝?
过了正月,乾隆就将四公主章玥,封为了和硕和嘉公主,并下旨定在三月初七那一日行初定礼,同月十九日下嫁给大学士傅恒次子福隆安。
因去年大小和卓的?叛乱平定,回部图尔都等五户助清军作战有功的?和卓,应召陆续来到京城拜见乾隆。乾隆下令让他?们在京居住一段时间,并还派使者接他们的家眷来京,又将图尔都等和卓封为了一等台吉,乾隆又特地设宴招待,宴上图尔都自请献一支舞来,乾隆欣然应允。
原本柔绵婉转的丝竹琴瑟声渐歇,旋即一阵点鼓和悠扬拉琴声传来,在这颇具回部风情的?舞曲中,一名女子领着几名舞女,身着回部服妆,翩然起舞来。
此女一挽墨发不屑髢也,如云美焉,丹唇芬泽,两腮茜樱晕红,轻如秋雁,色冠昭阳,舞之有回雪神姿,颤颤而立。
此时此刻,她的舞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只那一双融于春水碧丛中的眸,顾盼之间,就能勾人心魂,摄人心魄。
一舞毕,乾隆抚掌而笑,正要问名,那女子却纤袅一摆,跪拜在座下道:“臣女阿里和卓之女,图尔都台吉之妹,回部和卓氏巴特玛,给大清皇帝请安,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忙亲下座去扶,笑对图尔都道:“朕竟不知,爱卿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妹子藏在家中啊!”
图尔都起身拱手道:“非是臣下不报,实则是...臣下这个妹妹,乃是小和卓霍集占之妻,虽然后已被休弃,但霍集占叛乱后,臣下一直惶惶不安,故而命令自己这位妹妹不许出去抛头露面,如今叛乱已除,妹妹也能重新出来,择定夫婿再?嫁了,她想要感?谢圣上,这舞还是她自荐来跳的?。”
乾隆眸光明灭一二,捧着巴特玛的?手?却不曾松开过,他?笑容分毫不减道:“既已休妻和离,又何?须顾忌如此,以你这妹子的?姿容,不论配哪家儿郎都是不够的?。”
他?低声在巴特玛耳边道:“唯有配了朕,才不枉此。”
巴特玛立即羞红了脸,垂头不语。
二月,和卓氏巴特玛被封为了贵人,赐号为‘容’,赐居武陵春色的桃源深处,又在宫中为她新建宝月楼。
婉秋看?着丹桂端上来的那一碟新荔,惊道:“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荔枝?”
丹桂笑道:“娘娘还不知道吧,那容贵人得封搬进圆明园后的第二日,宫里就说之前从南方移栽到宫内的?荔枝树,竟然在春日里就结出了两百多颗荔枝,大家都说是容贵人带来的祥瑞,万岁爷便下令将这两百多颗荔枝分发到各处去,让大家都尝尝。”
婉秋剥了一颗笑道:“万岁爷年岁长了,怎么却对于这种子虚乌有的?言论愈发信了,对了,你?同那赵澄安相处的?如何?了?”
自上回令妃小产一事中,赵澄安因表现出色,就被留在了太医院做事,虽然只是个医官,但是以他?的?才智,往后想要步步高升,倒也不难。
丹桂微红了脸,背过身道:“他?待我很好,夏日里会送驱蚊的?香囊,冬日里还会做红豆芋圆,前几日他听说我病了不能看初春景色,还特地画了一幅画来。”
闻言婉秋和缓了颜色,道:“你?既中意,那今年本宫就替你操持此事,你?早满了二十五,可不能再留了,姑娘大了不嫁人,留来留去,终成恨。”
丹桂被她说的害羞,跺了跺脚挑了帘就跑了出去,安福恰时进来道:“娘娘,公主阿哥们来请安了。”
裛英已经十岁了,八阿哥也满了十四岁,二人一个一手?牵着潇儿,一手?牵着瑜儿,齐齐进来向婉秋拜礼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婉秋照例一人赏了点小玩意儿,叫杏儿去备下吃食,几人坐在一块玩闹时,裛英奇道:“儿臣方才看?到丹桂姑姑红着脸跑了出去,母妃是不是责罚姑姑啦?”
将荔枝分食下去后,婉秋笑道:“你?们丹桂姑姑马上要出宫嫁人了,额娘正在和她商议婚事,她脸皮薄,跑了出去,现下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偷着乐呢!”
想来沉默寡言的?八阿哥道:“可丹桂姑姑是母妃的?陪嫁,将她嫁出了宫,额娘身边就没有亲近之人了。”
婉秋垂眉道:“姑娘家的,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丹桂出宫后我将安福提上来也是一样的,倒是你,眼瞧着明年也要开府成亲了,有六阿哥的先例在那里,若是你皇阿玛问及此事,你?要谨记说此事全凭你皇阿玛做主,明白吗?”
八阿哥叠手应是,又苦笑道:“儿子其实明白,自己天生脚疾,又有哪个姑娘家肯诚心诚意的嫁给儿子,不过是相敬如宾的过日子罢了,似儿子这般,又能....”
裛英急忙捂住八阿哥的嘴,止住他?的?话道:“八哥!你?在胡说什么,你?这样好的?人,怎么会没有人愿意嫁给你?呢?”
婉秋叹道:“其实能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就已是世上绝大多数夫妻都难以做到的地步了,永璇你?也不必自轻自贱,你?是阿哥,皇帝的?儿子,只要你?诚心实意的待人家好,自然能过的?美满幸福。”
送完自己的?儿子女儿出去以后,婉秋支手阖眼,幽幽道:“眼瞧着裛英也大了,再?过几年,恐怕也留不住了。”
三月里,四公主和硕和嘉公主爱新觉罗氏淑敏,正式和傅恒之子福隆安成婚,一个年仅十五岁,一个年仅十四岁,就这么又促成了一对佳偶。
在成亲后第三日,公主回宫探望,她先去了茹古涵今,看?到了病入膏肓,已经认不得人的纯贵妃,眼泪就止不住唰唰往下流,和嘉公主虽是太后抚养长大的?,但到底和纯贵妃是母女,如何?能看到母亲受苦如此,当下就跑到九州清晏去求见乾隆。
彼时乾隆正和容贵人作红袖添香之趣,见和嘉求见,忙笑道:“快召进来,今儿个是她回门的日子。”
容贵人笑的?两腮淡红,蛾眉轻扬,道:“嫔妾听说这位四公主在民间颇有盛名,有佛手?公主之称,早就想见一见了。”
乾隆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李玉领着和嘉进来,她甫一见了乾隆,就哭着跪道:“皇阿玛!求求你?去看看?母妃吧,她都病的?糊涂了,见着儿臣,满嘴却喊着六哥的名字。”
乾隆的?笑凝固在脸上,原本想搂住和嘉的?手?也缩了回来,容贵人亦是吓的?不知所措,往乾隆这边躲寻求庇护。
“和嘉,你?母妃调唆永瑢,对皇位起了觊觎之心,甚至将富察氏和先皇后都辱了进去,你?两个哥哥都被她教成了什么样子,这些你?不知道吗?”
和嘉新作人妇,脸却还是俏生生的?小女儿模样,她此刻哭的梨花带雨道:“纵使母妃做了什么错事,可她毕竟服侍了您三十余年,为您诞下了二子一女,这么多年,母妃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不争宠不闹事,守着自己的?孩子,她虽位列贵妃之尊,但向?来行事比之从前的?嘉贵妃,如今的?令贵妃,那是天壤之别,是,母妃她出身不高,见识也浅短,可哪个当额娘的?不盼着自己的?儿女能好,她待您之心,待三哥六哥和儿臣之心,从未有过假啊!她如今病的?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比命还要重要,儿臣求求您,去看看?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