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和愉妃都是生过孩子的?,见此异状不由奇怪,怎么在这暖春日,嘉贵妃身上怎么还左一层右一层的?裹了起来。
倒是令妃直接捡着这事发作起旁边的宫女来:“这贵妃娘娘身上怎么压了这么多被子,你?们都是这样伺候娘娘的??”
那宫女急急忙忙跪下来辩解道:“回令妃娘娘的?话,这是贵妃娘娘亲自吩咐的?,又是拿衣裳密不透风的把?自己裹起来,又是要几床被子盖着,还不许人近身,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呀!”
乾隆看着睡梦中仍拉着被子不松手的?嘉贵妃,还有自她额间流到脖颈里一串串的?汗珠子,沉声道:“将这些被子挪开,衣裳也换了,这天在这么闷下去,贵妃迟早要出事。”
宫女得令,上前掀开帐帘,先将嘉贵妃紧紧攥住的?手松开,再将一层又一层的?被褥抱了下去,此时的嘉贵妃因为喝下了太医开的?安神药,已经睡得昏昏沉沉。
待到宫女摆开屏风要给嘉贵妃换衣时,手才解开她的衣带,就惊惧叫了一声:“啊!”
本在屏外等候着的?乾隆众人听得这一声喊,心下一紧,由着令妃起头连忙进去探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几人只见躺在床榻上的?嘉贵妃原本引以为傲的白嫩肌肤上,赫然是一条又一条狰狞的?肉纹,从肚皮纵横上下,一直蔓延到锁骨手臂,以及大小腿处。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这纹路将肌肤切的?七七八八,除开那一张脸,浑身上下难见一点好肉。
乾隆瞳孔一缩,登时往后退了几步,愉妃令妃也被吓得不轻,还是婉秋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拿着衣裳将她披盖好。
她深吸一口气,道:“万岁爷,女子有孕生了妊娠纹路并不稀奇,可嘉贵妃却生了全身,这其中定有蹊跷,怕是同怡嫔脱不了干系。”
令妃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道:“正是!嘉贵妃娘娘恐怕正因见到自己如此,这才将怡嫔叫了过来,却不知二人谈论了什么,让嘉贵妃娘娘生生气晕了过去。”
乾隆此时已经能平静好心情,复又看了一眼仍在深睡中的?嘉贵妃,道:“将怡嫔叫进来审问。”
一行出了内殿,由乾隆为首坐在永寿殿的?正座上,而被押进来的怡嫔则规矩的跪在下面。
仍是往日的驯良顺从,只是她直挺挺的抬起脊背和头,丝毫不怯弱的?看着乾隆。
“嘉贵妃...”乾隆一想到刚才入目的满身肉纹,心里就实在不舒服,声音也嘶哑了几分,“嘉贵妃那一身纹路,是不是你干的?”
怡嫔俯首一拜,道:“此事与嫔妾无关,嫔妾不过是听从嘉贵妃娘娘自己的?意思,被逼着为她调制去纹痕的?膏药,若说娘娘如今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她自己逼着嫔妾做的?,嫔妾顶多只是一时失手,技术不精罢了。”
从前的?怡嫔每每见到乾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一次召幸加起来说话不会超过十?句,还都是乾隆有问,她来答,但现在跪在下面的怡嫔条理清晰,口齿伶俐,与从前真可谓是判若两人。
就连乾隆也是颇有惊奇,多看了平日里不放在眼中的?怡嫔几次,更别说一旁的?令愉二妃,还有其他宫女太监了。
令妃抢先问道:“你?的?意思,是嘉贵妃逼着你?去调制去纹膏药的?嘉贵妃原先就有了吗?她为什么不找太医院而找到你了?你?又如何得知该怎么调制?”
怡嫔一副仍低眉顺眼的模样,慢慢道来:“嫔妾出身贫寒,母亲家中原本是做脂粉香膏等女子用品生意的,后所以嫔妾自小耳濡目染,倒也知道颇多,后来入宫侍-奉嘉贵妃娘娘,又有幸得了万岁爷青睐,伺候在侧,便渐渐生疏了,还是嘉贵妃娘娘前几年听说了嫔妾会调香脂,让嫔妾做些与她用,后来嫔妾便经常替娘娘调制此物,此次娘娘有孕,许是年岁到了,怀的?艰难,故而生了肉纹,她便让嫔妾替她调制能去除纹痕的?脂膏,嫔妾当时惶恐,说此事事关重大,嫔妾一人之力有限,但娘娘却说此事若是经过了太医院,那就等于万岁爷也知道了,她不愿让万岁爷知道这件事,于是便逼着嫔妾去制作去纹的?膏药,嫔妾虽也翻看了诸多医术古籍,但到底能力有限,娘娘生产完后就将嫔妾叫过来问罪,嫔妾见此也实在惶恐,但此事之?错,嫔妾自认为并不在嫔妾之上。”
“你?撒谎!”
一个虚弱无力但又满含恨意的声音传来,众人侧目,只见嘉贵妃正扶着落地罩和帘幔,披散着头发,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怡嫔。
她不知何时转醒,也不知道方才怡嫔的?话又听进去多少,刚换上的?轻薄寝衣掩盖不住裸露在外的?颈子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肉纹,即便是她有心又扯了件衫子披着,但其所布之?广,却是根本遮不住的。
宫女忙上前扶着她,她一步一个蹒跚走到怡嫔面前,抬手就是格外清脆的?一巴掌,牙关都被气的?发颤。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这么多年你送给本宫的?面膏都没事,为何偏偏就是这一次有事了?定是你...你?这个人贱-人对本宫怀恨在心,才设计如此,你?..本宫要打死你!”
嘉贵妃还想扬手打她,但她刚刚艰难生产完,哪里有力气,再加上月子中的女人不能动气动怒,是极其伤身子的?,所以乾隆连忙叫人去把嘉贵妃拉开。
他扶着嘉贵妃的?肩膀,几条肉纹就在他掌下,眉目温和道:“贵妃,你?才生了孩子,先回去歇着,此事交给朕来亲自审查,如何?”
嘉贵妃知道乾隆终究还是看到了她浑身的不堪,羞愧之余,又是气恨,歪在乾隆身上呜呜哭道:“万岁爷可一定要给臣妾一个交代啊...定是怡嫔在那东西里做了手脚...”
“朕知道,朕会的?。”
乾隆好说歹说,终于将嘉贵妃劝回了床上,然后出来道:“先将怡嫔带到乾清宫去,朕亲自审问,令妃愉妃,还有琼枝,你?们都先各自回宫去吧,聚在永寿宫到底扰着贵妃不能休息。”
“是。”三人齐声道安,出了永寿宫的门。
愉妃是令妃新挖掘到的一个盟友,她有心拉帮结对一同抵抗继后,便道:“愉妃姐姐,和嫔妹妹,不如去我的?承乾宫小坐片刻,这也忙活了一早上,连个正经早膳都没用过,承乾宫的小厨房味道一向好,不知可有兴趣?”
愉妃见了这么一桩闹剧,也苦笑道:“的?确还没用上早膳,那就承妹妹好意了。”
婉秋自是颔首,三人便往承乾宫去了。
楠木雕漆大案上摆着各色各样的食点,光是一眼看去,就有甜合锦,蝴蝶虾卷,玉笋蕨菜,罐煨山鸡丝燕窝,豌豆黄等等。
令妃吩咐人多备了两副碗筷,又添了两碗清爽的八宝莲子粥,三人一壁吃着,一壁说起了方才的?事情。
“本宫见怡嫔从来都是温顺怯弱的?样子,今儿个才算是开了眼界,什么才叫会咬人的?狗不叫。”
愉妃用银勺搅拌着碗里的?粥羹,疑惑道:“怡嫔不是说是嘉贵妃逼着她做的?吗?”
令妃和婉秋相视一笑,道:“愉妃姐姐真是个宽厚的?人,怡嫔说什么便认什么,难道姐姐对今天一反常态的?怡嫔没有起丝毫疑心吗?”
愉妃微微颦眉,道:“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可是...”
婉秋含笑,将怡嫔和继后的私底下往来同愉妃说了,后道:“怡嫔绝没有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愉妃娘娘是宫里老人了,可知怡嫔曾有过身孕,六个月的?时候不慎跌落轿辇小产一事?”
愉妃怎么也没想到,此事居然又跟继后牵扯上了关联,再想起那一日继后那咄咄逼人,恨不得立即定了永琪罪的?模样,心里对此产生了极度的反感厌恶。
她听婉秋问到怡嫔一事,仔细回想了片刻,后道:“确有此事,只是这事过去快有十?年了,本宫也记得不大清楚,这宫里的?女人,能怀上孩子是个本事,能将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更是需要本事,在这紫禁城里,多少嫔妃都是有过身孕的?,但又有多少是能将孩子生下来的...”
愉妃说到这里,看着一旁低头吃粥默不作言的?令妃,自知恐怕是失言了,遂转了话题,问婉秋道:“本宫听和嫔话里意思,似乎嘉贵妃和怡嫔这个小产的孩子有关系?”
婉秋笑着摇了摇头,道:“嫔妾并没有证据,多是猜测罢了。”
愉妃更惦记着继后,追问道:“那皇后同怡嫔的?关系,和嫔又知道多少?是否都是猜测?”
“即便是猜测,那也不是空穴来风。”
令妃放下吃了一半的?粥,擦了擦嘴道:“此事万岁爷那边定会给嘉贵妃一个交代,咱们到时只需要知道怡嫔到底掺和了多少进去,顺藤摸瓜,就知道这些猜测是真是假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眼镜丢了,高度近视的我离开眼镜就是个废人,根本码不了一个字,到今天下午才安排上新的眼镜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