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的别克车缓缓驶上蜿蜒的山路,留下一道明显的车轮痕迹,仿佛是将大地铺展开来。
车窗外,山峦层叠,山脉延绵不绝,如同大地的脊梁,延伸至远方的天际。在山脚之间,云雾缓缓流动,远处山峰掩映,可见度不算太高。
林早早集中注意力,紧握着方向盘,车速始终保持在四十迈。
车辆渐渐驶向莲花寺,山路逐渐变得陡峭。
随着海拔的提升,视野也变得更加开阔,仿佛置身于云海之上。远处的山脉交错交织,影绰绰中还能看到连成片的房屋,壮丽的景色仿若一幅波澜的油画。
再行驶近二十分钟,林早早终于抵达位于山顶的莲花寺。
木匾上镌刻着莲花寺三个字,从外看有些许破旧,青墙红瓦爬满绿色的藤蔓,带着不加修饰的狂狷。
寺院香火缭绕,淡淡的烟雾在空气中飘荡,正中央摆着巨大的香炉,插着三柱大香和数不清的小香,烟气正源于此。
钟声悠扬地响起,声声扩散,回响在寺院的每个角落。
穿着居士服的男人,年纪不大,看着只有二十多岁,身材挺拔,正静静地扫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没有剃发,略长的头发垂落挡住了额头,五官线条分明,鼻梁高挺,眉毛浓密而修长,坚毅的下颌线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侧脸,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平和仿佛能包容下整个宇宙。
扫帚在地面上轻轻拂过,微风吹动他宽松的衣袍,枯叶在空中打着旋,慢慢地飘落在他的脚边。
他的动作仿佛是无形的节奏,与香火、钟声交织在一起。
林早早静静地站在寺院的门前,香火的气息同样在她的周身弥漫,仿佛要洗涤她的心灵似的。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林早早的到来,轻轻地转过身来,看见她时,瞳孔微微颤动,人甚至有些站不稳。
在看清男人的脸时,林早早深吸口气,不为别的,完全是被这人的颜值冲击到,色令智昏。
男人朝着她走过来,细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挥了挥:“林……”
林早早听到他撇脚的口音,一时没猜出他是哪里人,居然能把ni读成lin,紧着意识到男人近距离的颜,心跟着漏跳一拍,急忙虔诚的鞠躬,没忍住学了他的口音:“拎好,大师。”
“你……”男人愣怔一瞬,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半晌,忽然释然一笑:“我并不是大师,只是寺院的一名义工。”
他的脸颊微微凹陷,一对酒窝若隐若现,为他坚毅的面容,增加了一抹亲和和迷人。
不是口音,只是语言的误差。她的心“咚”地一下动了,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是一见钟情的心动:“怪不得你蓄着头发。”
男人见她站在寺院门口,似乎犹豫不决,邀请道:“是来祈愿的吧?请进。”
他的目光温暖而真诚,宛如一汪澄澈的泉水,很难让人不心动。
林早早强压着雀跃的情绪,迈出步伐,跨过寺院的门槛,走了进去。
寺院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三面式的建筑,环境清幽,种着不少花草,生息茂盛,比她在温室里养殖的都好。
正对着的是正堂,三尊庄严的大佛端坐其中,金光闪耀,散发出一种无比威严的氛围。两侧摆放着十八罗汉,每尊罗汉都栩栩如生,表情各异,仿佛随时都要动起来。侧边的两个堂厅同样充满了神秘感,供奉着林早早不太认识的佛像。这些佛像或者端坐莲花之上,或者手持法器。
地上铺着三个精美的蒲团,三人跪在其中,双手合十,嘴唇蠕动。身后自动排出了三行队,等着祈愿。
林早早看向还在清扫的男人,朝着他身边靠近。她抿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向他提问:“你好,我想问咱们的寺院灵吗?”
“灵。”男人注视着她的目光异常热烈,在她想要探寻时,敛了起来:“灵不灵,因人而异吧。”
“你要知道,万事万物,都是事在人为。”
男人声音轻柔而有力,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林早早很是意外他补充的那句话:“你不信佛?”
“信与不信重要吗?”
林早早瞬间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给人添麻烦了,急匆匆鞠躬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冒犯您了。”
“没关系,只是一个问题而已。”
林早早见男人是真的不介意,悄悄松了口气,依照着他的指点,重新进了正堂,祈福的队伍仍旧很长,她站在右边的位置,静静地等着。
一会儿的功夫,她后边也排了三五个人,小声嘀咕着愿望,还把自己的身份证号都报了出来,生怕佛祖认错人。
轮到林早早的时候,她正要跪下来,身侧忽然传来一股劲风,在她没看清什么情况,身体被猛地一撞。她条件反射伸肘支撑身体,在砸上地面时,还是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瞬间的疼痛袭来,神经有短暂的麻痹,她想起来却跌了下去,羞耻和无助将她笼罩。
身后的人手忙脚乱的,想扶又不敢。撞人的那位中年男人“嗤”了一声:“娇气什么,不就被撞了一下。”
有人打抱不平“明明是你先插队的,什么素质!”
中年男人没有羞耻心,反而不依不饶:“我什么素质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嫌你们磨磨唧唧的,我先许怎么了?”
“大家不要吵,请秩序排队。”男人跨进门槛,三步化两步走到林早早面前,伸手将她拉起来,端着她的胳膊细细端详:“骨头没事,疼不疼?”
林早早咬着唇,眼角濡湿,声音糯糯的:“不疼。”
胳膊只是有点红,没有破皮,麻筋的痛感过去,人的确没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很是温柔:“那你先祈愿,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说着,男人要将她扶到蒲团之上,中年男人不愿意了,嚷着嗓子吼:“干什么,没看到我还在这里吗?”
“这个位置该是谁的,你清楚我清楚,没有争下去的必要性。”
中年男人不服,伸手就要推男人:“怎么,你们想要仗势欺人吗?还是说你看上这姑娘了?”
男人肩膀一闪,夺过了男人的手,眼神变了,声音压得很低:“你已经涉嫌故意伤人,不想被留案底,我劝你现在离开寺院,这里不欢迎你。”
中年男人脸色一凛,骂了句脏话:“谁稀罕你这破庙。”
骂得不尽兴,到门口的时候啐了口痰,惹来一众嫌恶。
林早早知道自己给寺院添了很大的麻烦,起身和大家道歉:“对不起,我添乱了。”
“哪是你添乱,小姑娘,你别怕,我们这多人都看着呢,就是那个老无赖的错。”一个老妇人开口:“难得见李居士生这么大气,足以说明那人多恶劣。”
林早早多看了男人两眼,男人安置好她后,轻轻作揖:“哪里不舒服记得和我讲,不要憋着。”
“谢谢。”
林早早祈了愿,买了符,捐上香火钱走出堂厅,她该回去了。只是在她握住车钥匙的那一刻恍惚了。
她抬头看着渐暗的天色,又看向在院子里浇花的男人身上,定定的看了会儿,找到了留下的理由。
林早早折回香火处,向一位面相慈祥,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老僧人,小声地问:“大师,咱们的寺院可以留宿吗?”
“可以的。”老僧人从桌后起身,徐步走向门口,指着院子里的男人,轻喊道:“李温,带这位女施主去后院的寮房休息吧。”
“好的,主持。”
原来他叫李温。哪个“wen”?
随着这声“好的”,又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主持,我没有偷懒,一直在打扫。”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和尚,刚刚躲在廊亭里打盹,听到动静才跳起来,攥着扫帚虚虚地扫地。
老僧人叹息:“自己到禅房反省去。”
小和尚皱巴巴着脸,跑到男人身边:“李温哥哥,救我。”
李温撩起袖子,伸手弹了小和尚的脑门,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帮不了你呢。”
小和尚只能乖乖的往后院走,李温笑看小和尚的身影消失,才转头看向林早早:“跟我来吧。”
林早早跟在李温身后,看着她宽厚的背影,突然问道:“你的名字,是哪个wen?”
话一出口,林早早立刻捂住嘴,问题好像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冒了出来。
“温暖的温。”
林早早想着,他的名字和他这个人很搭。
李温熟门熟路地带着他走过长廊,林早早又开了口:“我能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做义工吗?”
“因为我需要这里,而这里刚好有需要我的地方。”
林早早的好奇心被挑起,想窥探他的心思如同荒草一般野蛮生长。
却见李温已经推开了一间寮房的门,静候在门口,示意她进去。
寮房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房间并不大,装修也很简单,但摆设井然有序。
一张宽大的床铺静静地摆在房间中央,两旁是一个小茶几和一张书桌。微敞开的窗,露出窗外的细藤,而透过藤蔓的缝隙,可以望见翠绿的山峦。
李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放心居住,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我沟通,晚上五点供应斋饭。”
“好,谢谢。”她正要关上寮房的门,补了一句:“还有刚刚真的很谢谢。”
“是我应该做的。”
“那李温,晚上见。”
“晚上见。”
李温微笑着望着她的背影走进寮房,目光闪烁,透着一股柔光,声音淡淡的,近乎呢喃。
“林早早,你居然把我忘得这么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你很幸运的打开了这本书,祝你的生活愉快,心有所想事有所成哦~
预收文:《忘他》,求收藏~~
在徐知之的人生里,两次被光救下,那束光的名字叫江浔。
她记得黑暗楼道里与她擦肩而过的杀父杀母仇人,记得每个预谋自杀者的脸,唯独忘了带她走进光的人的脸。
“江浔,我们见过的,对吧?”
“你记错了。”
那些不好的记忆,忘记也罢。
江浔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思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想到头来孑然一身。
再见徐知之时,她蜷缩在树上,一如初见那般,像只受惊的兔子。
可他知道她是狐狸,狡猾的偷心狐狸。
“徐知之,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我在一起?”
“等我消化你骗我这件事为止。”
很好,非常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狡猾的狐狸x沉稳的大灰狼
*超忆症社会工作者x情绪稳定的森疗师
*1v1,sc,HE
顺便推荐我基友的文《庸俗游戏》,剧情轻松又略带沙雕,和我的预收文一起看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