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明谦也有同意灌灌请求。
实在是灌灌不适合服务行业, 依依虽然口不能言，她只要会微笑就行了。
而灌灌只要张嘴出声音就是在骂人，明谦担心他一开口惹怒顾客, 然后两人对喷，到时候拉架来不及。
临走时候灌灌格外不舍，恨不得抱住明谦腿，他一脸悲戚地说：“我不要工资还不行吗？天杀你看看我吧！”
明谦：“……”
灌灌假哭道：“群该死鸟在只知道欺负我, 天天吃我果子，『乱』拉屎，子芽了还要我去清理，它全是该死直肠子！”
“你带我走, 我天天给你唱歌。”
坐在依依背上往回飞时候, 明谦抹了把额头汗。
不是他不近人情, 实在是灌灌真法干服务行业。
到店时候正好早上九点半, 明谦去后厨看了眼，陈言已经把今天南瓜饼胚做好了, 反正南瓜饼美味来源于羹石水，是不是明谦做无所谓。
“辛苦了。”明谦提着一袋『奶』茶, “你喜欢么就自己拿。”
他另一只手单独提着一杯，是给幽君准备。
幽君就喜欢被“特殊”对待。
哪怕『奶』茶差不多，也不能跟其他人放在一起。
“你放珍珠。”明谦走到前台，把给幽君买『奶』茶递过去。
幽君微微皱眉：“为何不放？”
明谦理直气壮道：“因为我不爱吃珍珠。”
幽君有再说么, 他眉头舒展开，嘴角微微上扬，只是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明谦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昨晚总结了一下幽君对“你把我放在心上”看法。
他把他觉得好东西给幽君，幽君即便不喜欢也不会拒绝——因为按照他逻辑，大约就是只要你把我放在心上, 我就能对你很宽容。
他要不是某样东西，而是一态度。
以前明谦不懂，只听谈恋爱朋友说起过，不过朋友大多是抱怨女朋友太麻烦。
现在他倒是懂了。
礼物么人以送，东西谁也以买，你用不用心才是最主要。
不用心东西，人一生以收到不少，用了心才珍贵。
明谦觉得现在自己能去当情感大师。
不过他劝完对方会不会分手就不一定了。
“咱今天中午要是不忙话就去隔壁吃干锅吧。”明谦朝厨房喊了一声。
陈言他立马答应。
毕竟天天吃面也不是事，哪怕是异兽也不能总吃面。
岁如一大早就开始跑外卖，明谦也想到么一大早就有人点外卖了。
几天下来岁如已经习惯了外卖员工作，也不再抱怨麻烦，她也现只要她不偷懒，不中途去玩耍，其实工作也不算忙。
“好多是送去办公楼。”岁如也不懂，“他中午在办公室里吃火锅味道不大吗？”
明谦：“……应该是管理层才会点吧。”
员工中午哪有时间吃火锅哦。
岁如对高楼大厦么好感，因为千篇一律，不够新奇，要是每栋大厦设计稀奇古怪才有意思。
明谦喝着『奶』茶，准备喝完了以后就去后厨帮忙，刚坐下就接到了潘阳电话。
“小明，牛皮啊，被本地官博点了。”潘阳也不客气，上来就直奔主题。
明谦莫其妙：“怎么了？我最近惹事，店里也很安生。”
潘阳笑道：“不是，是把你店列入本地必去十美食店之一了。”
明谦忽然站起来，激道：“真？”
潘阳：“真倒是真，不过咱本地官博流量你也知道，昨晚，现在下面评论过百。”
明谦：“……”
白高兴一场。
不过转头一想也不算白高兴，毕竟也勉强算是得到了官方认。
要是他臭不要脸一点，还能在招牌底下拉横幅，标榜自己是必去十美食店之一，还能多骗点人进来。
也必要，因为店里现在接待客人已经够忙了，除非能扩大店面增加人手。
潘阳：“我看你店生意不错啊，刷短视频经常看到主播探店，全赞不绝口，你有有想过换大点铺子？”
明谦：“想是想过，是有找到合适。”
潘阳：“我爸妈有铺子，在中心城区，最近正好空了，样，不收你租金，算是我入股，怎么样？”
明谦听懂了潘阳话。
他还是有答应：“阳子，我打算边搬走，边挺好，顾客习惯了。”
“就算要搬，也不会搬去中心城区。”
去了中心城区就意味着要提高盈利，要么对廉价原材料妥协，要么只能涨价。
明谦不愿意涨价，不愿意让火锅变成普通人消费一次就要肉疼食物。
尤其是他现在也不缺钱，他有么大理想。
他有房子，有事业，有认他客人，就足够了。
明谦追求并不是让自己火锅店变成高端火锅点，进店人要么在进来之前就得勒紧裤腰带，要么就是不缺钱人。
而且他也不想跟好朋友有利益上纠缠，亲兄弟有为了钱反目时候，更何况朋友呢？
哪怕两好朋友住在同一屋檐下能会产生矛盾，更何况一起开店了。
到时候店是算潘阳，还是算他？
潘阳沉默了几秒：“我知道了，反正你要是有困难就来找我，我别有，钱还是有一点。”
明谦：“好。”
挂断电话，明谦有再想件事，而是去后厨帮忙切菜和装盘。
上午十点半以后，客人陆续登。
很多是熟面孔，有住在明谦楼上钱阳和郑婉，也有拿着手机来录视频周梅，就连昨天来过吴淼也来了，张霖今天还是老样子，刚落座就点了两份南瓜饼和卤菜。
中午来吃饭人大多不是为了交际，只是单纯来享受美食，所以基本人点酒。
就算点了，也是一小瓶白酒或啤酒，再点一份卤菜当下酒菜。
“老板，生意么好呀。”钱阳笑着对明谦说，“财了哦。”
明谦也笑：“我也希望我财，你要是常来，说不定我很快就了。”
郑婉喝了碗汤，喝完才说：“之前不是说帮你找推广吗？我朋友段时间忙不过来，最近才问了另一朋友，他粉丝更多。”
明谦摆摆手：“现在生意还行，不用啦。”
郑婉：“免费呢，他也是在网上看到了视频，才答应了。”
“大up主拍探店视频也是要看人气，他给你提供曝光，自己收获人气，双赢。”
来探店太多了，明谦现在已经不怎么需要曝光，郑婉费了心事他也不能拒绝，因此说：“行。”
他准备钱阳和郑婉结账时候给他免单。
中午来食客能把店内坐满，基本只能坐满两轮，三轮是不能。
上客之前明谦已经被自助区准备好了。
除了水果和银耳汤以外还上了两凉菜，一是凉拌黄瓜，一是凉拌豆干。
“我去弄点凉菜过来。”钱阳站起来，他最近又瘦了，工作太忙，今年又总是出差，在外地忙东忙西也有心情好好吃饭，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他准备把自己在外面损失肉补回来。
“多夹点黄瓜，我喜欢吃。”郑婉叮嘱道。
钱阳骄傲一甩头：“你喜欢吃么我还能不知道吗？”
现在自助区前有不少人排队，毕竟店面就么大，自助区就更是小小一角，同时只能容纳三客人打蘸碟。
因为今天新上了银耳汤跟凉菜，所以两样更受时刻欢迎。
钱阳好不容易排到，赶忙夹了一盘凉菜，然后又趁排队人变少去打了两碗银耳汤。
刚刚喝了清汤郑婉不急着品尝银耳汤——实在是玩意她自己也经常在里煮，么出奇，煮得再好也是味，她筷子直直地朝着凉拌黄瓜挺进。
“好脆！”郑婉刚吃完一块就迫不及待地朝钱阳喊道，“你快试试，黄瓜好新鲜，特别脆，还有点甜！”
郑婉喜欢吃黄瓜，自冰箱里还放着不少水果黄瓜，她总觉得水果黄瓜有普通黄瓜好吃，普通黄瓜却又不是每根好吃，以至于她每次去超市买黄瓜觉得自己在抽奖。
运气好就好吃，运气不好就会又涩又苦。
清甜爽口黄瓜是越来越少见了。
以前水果黄瓜也不错，段时间她在超市买却不怎么样。
是明谦店里黄瓜却格外合她胃口，很脆，有很浓黄瓜清甜味，并且一点不涩口，即便加了料也不会觉得佐料太重掩盖了黄瓜本身味道。
毕竟在她看来，吃黄瓜吃就是黄瓜本味，如果佐料味道掩盖了黄瓜味道，就么好吃了。
钱阳摆摆手：“我不爱吃黄瓜，玩意有一股怪味，我吃豆干就行了。”
郑婉翻了白眼：“豆腐才有一股怪味，一股豆腥味，怎么做不好吃。”
两口子口味南辕北辙，倒是难为他能结婚在一起。
钱阳吃了一筷子豆干，享受毕竟嘴巴，吃豆干吃就是嚼劲和豆香，越嚼越香，再配一杯小酒，简直不要太爽。
有客人冲明谦喊：“老板，你店里怎么么好吃？”
“银耳汤里还有莲子，老板，我每天想问你到底还想不想挣钱了。”
“莲子芯被去掉了。”
“老板，再样吃下去我胖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
明谦把南瓜饼送到张霖一桌，笑着说：“你先长胖了再说吧。”
“老板，你会不会再在自助区加东西啊？我之后一段时间有事，要是你还要加菜，我怎么也要想办法过来。”
明谦让陈言去给三号桌拿饮料，转头才回答：“应该不会了，现在店面小，再加就放不下了。”
食客叹了口气：
“怎么不去租大点铺子。”
“店确实小，我头次来时候还被口排队队伍吓着了。”
“对了，赵大疯不是来你店找茬了吗？你关注后续？”
明谦忽然记起还有么一码事，他摇摇头：“我关注。”
食客高兴道：“他直播间被封了，平台让他整改，他到店里闹事到现在，他开直播了，听说因为件事，之前被他以找茬几店联合起来要告他。”
“现在他头疼了。”
明谦虽然差点把他忘了，听食客提起件事也觉得挺痛快。
当做一件坏事有处罚，还能得到好处时候，很多人会去效仿，如果做件坏事人受到了惩罚，得到了报应，模仿他人会越来越少，甚至消失。
赵大疯不是第一开直播人，他件事至少能提醒他同行，钱不好挣，挣了就要承担后果。
·
赵大疯坐在电脑前，他右手还是法，之前他去过好几医院，也照过好几次片，得出结果只有一，他骨头完好无损，手不能应该是他心理问题，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在最后一医院闹过，依旧有办法。
后来他去针灸过，同样有效果。
他能感受到右手存在，只是不能『操』控它，只手依旧有触感，它就是不了！
跟废了一样！
尤其是他惯用手也是右手，有手不能，带给他影响实在太大。
更让他崩溃是直播间被封禁，之前粉丝打赏也提不出来。
粉丝群刚开始还有不少声援他人，很快粉丝群就不再有人说话，还有不少老粉退群。
他好不容易另辟蹊径，吸引了些粉丝，在主播圈子里混出点人样来，么快就被打回原形。
最开始他做就是普通探店视频。
观众嫌他长得丑，嫌他吃东西便宜，嫌他吃东西样子不够让人觉得美味。
他努力去改了，却依旧有看到半点成效。
直到他现了另一探店视频。
一充满恶意探店视频，不断给店员找茬，居高临下，以消费者身份去欺凌他。
些观众想看，好像他也在欺负人，欺负了别人，自己身上积累压力就会一扫而空。
然后他尝试着去做视频，最开始他根本不敢！
也做不到去为难些服务员。
是打工人，为么非要去欺负别人呢？
直到他遇到了一服务态度特别差店，他鼓起勇气痛斥了服务员，叫来了经理，经理在了解前因后果后让服务员给他鞠躬道歉。
天直播热度上了分区首页。
当天一共收获了近万打赏。
于是他开始专去服务态度不好店，他觉得只要样就能维持话题和良心平衡。
态度不好店毕竟是少数。
等他把本市店全去过之后，他就有素材了。
第一次故意找茬是么时候？赵大疯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当时迫切需要新素材，需要留住热度和粉丝，他需要钱。
开了第一例，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越来越多关注，越来越多打赏，粉丝捧着他，夸赞他。
他离不开一切。
赵大疯已经很久有洗头了，头油腻，身上衣服也有段日子有换过，散着汗臭味和馊味，他自己却一点闻不到。
今天他还收到了律师函，有几店老板联合起来把他告上了法庭。
他“事业”结束了。
即便平台解封，他也不能再回去直播。
此时此刻，赵大疯头一次问自己——我真错了吗？
刚开始他只是想挣点小钱，日夜看别人视频，学习别人怎么摆放镜头，怎么跟粉丝唠嗑，怎么要打赏。
怎么就错了呢？
赵大疯额头磕在桌子上，他后悔了。
能他老老实实做探店视频就不会有今天。
也能他不故意找茬也不会有今天。
世上有后悔『药』能吃。
他只能去承担后果。
·
凉菜和银耳汤受到了食客一致好评。
尤其是凉菜，明谦不知道去加了几次，每次过不了半小时就被吃光。
明谦只能再去后厨拌。
拌凉菜么诀窍，明谦自己拌时候会往里面加点白糖，他妈就是么拌。
本地人也喜欢加白糖。
有时候吃到白糖，咬在嘴里沙沙也很香。
今天中午一共上了十几桌客人，到下午两点半才空闲下来。
明谦坐在口玩手机，被隔壁面店张哥叫了出去。
“张哥，么事？”明谦把手机装回兜里。
张哥点了根烟，把明谦引到小巷子才说：“我跟你冯姐准备把铺子转租出去。”
明谦有些惊讶：“现在生意不是变好了吗？”
张哥点点头，脸上满是沧桑：“我不是本地户口，孩子今年读高三了，想高考得回原籍，本来我准备她回去，我继续开店，是老又出了点事，我妈瘫了，离不开人。”
“所以我就想要不就直接回去吧，回去，到时候在老盘店，楼上楼下，老房租也便宜，楼上住人，楼下开店。”
“我也问过了，我店和你店中间墙以打通，不是承重墙。”
张哥『揉』了『揉』鼻梁：“不过转让费我是不会打折扣，你要是愿意，明天我就把房东叫过来。”
“转让费是多少？”明谦问道。
张哥说了一数。
明谦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么安慰话，过了几分钟他才说：“行，你明天把房东叫来吧。”
张哥松了口气，边转让费现在不便宜，他之所以找明谦就是因为明谦现在生意好，需要更大店面，尤其是两店挨在一起，中间墙以打通。
样明谦就不会砍价了。
转让费跟房租不一样。
张哥签了五年合同，还剩下三年，转给明谦过后三年房租明谦还是要出，并且要额外给张哥一笔转让费。
市面上样，好地段铺子遇不求。
虽然能扩大店面，明谦心里很平静，并不像自己想么开心。
能是因为铺子之所以能到手，是因为张哥里生了不幸。
“张哥，你跟冯姐手艺好，回去了肯定也能把生意做起来。”明谦干巴巴安慰。
张哥笑了笑，笑容里是疲惫：“别我也不想了，反正先把两年熬过去吧。”
张哥拍了拍明谦肩膀：“好好干，你现在生意好，就更要把心思放在生意上。”
他说完后就叼着烟走了。
现在张哥店里还有好几吃面客人。
不知道将来些客人再来，现爱吃面馆已经不在了会是么样心情。
店面交接办很快，房东也高兴张哥能么快找到下，价格谈下来也不便宜，一月房租就要两万多，明谦一番讲价还价之后终于降到了一万六。
毕竟店面不大，而且说难听点，要不是因为明谦火锅店，一片还处于半死不活状态。
签完五年合同，又把转让费给张哥，明谦终于又做完了一件大事。
张哥：“我周就搬走，店里桌椅你还要不要？”
明谦摇头：“要不了，法放锅。”
而且他桌椅是订做，边要是还用张哥桌椅，跟火锅店风格就不一样了，两边直接割裂开。
张哥抹了把头：“行，我到时候叫人来拉走。”
他还是舍不得店，所以才想熬到最后一天再走。
在座城市打拼了好几年，还是买不起里房子，落不下户口。
张哥走到火锅店外，火锅店内人声鼎沸，客人有在笑，有只顾着埋头苦吃，外还有很多排队客人。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里面火锅浓烈香味。
谁能想到店刚开业时候还跟他店一样，整天难等到几客人呢？
他也知道明谦是因为两人交情才一口答应比行情高转让费，他需要钱，只能厚着脸皮报出数字。
他很羡慕，是不嫉妒。
人人有自己命和运，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