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文转过?头,正好对上了江容的表情,眼圈通红,双眼蓄满了水雾,要多崩溃有多崩溃,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顾小文承认自己心软了一瞬,但很快,又硬起心肠,把孙关辰的帅哥生?活助理?给挤一边去,扶着?孙关辰的轮椅,把他朝着?江容的方向推了推。
“正好你来?了,你哥哥应该跟你说了吧,”顾小文说,“我要订婚了,就跟他。”
顾小文指着?孙关辰心想,江容要是现?在发病打人,她就把孙关辰朝着?江容一推。
饶是孙关辰再怎么心思深沉,也想不到顾小文阴险到这个?程度,居然准备推他出去给江容泄愤。
孙关辰还一头雾水,但是对上江容一双兔子眼,倒是也有了片刻的心虚,哪怕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都是顾小文……
江容朝着?孙关辰走了一步,顾小文随时准备撒手后撤,但是出乎意料的,江容就只是盯着?孙关辰看了片刻,在大堂里?这么多人的围观之下,他居然没有发病。
或者说他克制着?自己不当场失控,他手颤得厉害,汗湿头发几?乎是瞬间?的事情,能够看出他十分地克制,连缩肩膀的幅度,都和往常不一样。
他视线乱扫,好半晌,才狠狠掐住自己的一侧手腕,短暂地平静下来?,越过?孙关辰,用那双潮湿又无?助的眼睛,看向顾小文。
“他……”
江容一开口,嘴角毫无?预兆地淌下血来?,他刚才是狠狠咬住了自己腮肉,才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控。
这里?是顾小文工作的地方,他不想……不想在这里?失控。
江容眼睫迅速眨着?,看着?顾小文问,“他,能跟你,得到。”
江容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这里?的人群,议论?声,光线,就连空气?,都让他陌生?,让他紧张,让他濒临崩溃。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胡乱用手背在自己的嘴边上抹了一下,然后嘴唇动?了好久,竭力抑制着?自己要哭喊的欲望,从?嗓子里?传出的声音,活像是挤出来?的,带着?谁听了都会心软的颤音,“是吗。”
“是吗?”
江容抖着?唇,抬手狠狠朝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又攥拳朝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两下,“是,是吗!”
顾小文舔了舔嘴唇,她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他要失控了。正要上前,结果一抬眼,看到了白康城朝着?这边跑过?来?了。
顾小文轻轻吁出一口气?,放心地加下最后一把火,“是。”
她看了孙关辰一眼,孙关辰正好也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向她,除了江容和顾小文,没有人知道他们说的“得到”是什么。
顾小文看着?孙关辰说,“他很不错,什么都能给我。”
说完她有点不敢看江容的表情,余光中已经能看到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抬眼看过?去。
“别说了……”
江容抱着?自己的头后退。
“别说……”
“别,说了!”
白康城过?来?了,顾小文一咬牙,快速道,“我们彼此得到,我觉得很快乐,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又能给我什么!”
“啊——”
“啊啊啊——”
江容彻底崩溃,在白康城赶到的时候,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尖叫。
大堂的保安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顾小文连忙抬手示意,让他们站在原地不要过?去。
白康城这时候正好跑过?来?抱住江容,江容不断地叫,嘴里?的血和口水,一起顺着?下颚淌下来?,看上去颇为吓人。
顾小文忍着?心疼,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下一次江容来?找她,无?论?效果怎么样,有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她都不会再刺激他了。
顾小文了解他,也能够看出来?,他的克制能力好了很多,表达能力也在日渐提升,不论?今天是谁的主意,至少江容又学会了主动?争取。
就这样吧,顾小文呼吸间?似乎都带着?血腥味一样,明明流血的不是她。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江容身边,而是走到孙关辰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准备上楼。
白康城抱住江容,看着?顾小文推着?孙关辰离开的背影,神色难看极了,可他却知道,他谁也怨不了。
白康城边安抚着?江容,边收回视线,给许双打电话。
同时上了总裁专用电梯的顾小文,也在给许双打电话,“对,来?找我了,被我刺激发病了。这一次有点狠,我觉得可以给他用少量镇定,嘴里?也都破了估计,他自己咬的,嗯,手臂上\\\\你也检查下,他可能把自己掐青了。之后你暂时在白家待着?吧,后续估计还会严重……千万看住不要让他自残。”
顾小文说,“最后一次,我保证。”
她叹口气?,第一次放软语气?说,“这几?天要麻烦你了,许双。谢谢。”
挂掉电话,顾小文又打去前台,“是我,顾小文,大厅那俩人我认识,不走不许赶,让保安和看热闹的都离远点,走了之后,大厅地上的玫瑰花不要扔,给我送到二十三层办公室。”
挂掉电话,顾小文叹口气?电梯也到了二十三层。
小帅哥把孙关辰给推进顾小文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等在外面。
顾小文找东西?插花,没有什么合适的,最后把桌子上的笔筒给拿起来?看了看,把笔哗啦倒出来?,去里?面的休息间?洗了。
孙关辰看着?她忙活装了一笔筒的水回来?,又找了剪刀,结合刚才她说要把玫瑰花束送上来?,孙关辰手指在轮椅上敲了敲,说,“你既然舍不得,又偏偏刺激他干什么。”
顾小文手里?拿着?剪子,对着?孙关辰说,“你不懂。”
孙关辰确实不懂,但是他不喜欢被利用的感觉,他开口想要说句什么,又抿住了唇,毕竟他们的关系,即将订婚的原因,也都是彼此利用罢了。
孙关辰忍着?抬手去蹭自己脸的冲动?,看向顾小文,“我们生?意上的合作我没有意见,但是希望你以后……”
顾小文看向孙关辰,眼睛里?面坦坦荡荡。
孙关辰莫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但还是说,“少往我跟前凑。”
顾小文嗤了声,“怎么,我又没真的亲你,我亲的是我自己的手指,再说我就算真亲了,你还能跳起来?打我?”
“因为我亲你不跟我订婚了?”
顾小文一副混蛋样子,靠在桌子边上抱着?手臂看着?孙关辰,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物种。
“你可别告诉我,你有洁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女?人一碰你就想吐,就对我一个?人不会。”
顾小文说,“是不是还想对我说一句,女?人,你撩的火你自己灭?”
孙关辰彻底失去风度,“滚!”
顾小文啧了声,门被敲响。
“进来?。”
花束送过?来?了,顾小文表情淡淡地接过?来?,看上去简直和谈论?项目看资料的样子没有区别,但是门一关上,转过?头她就对着?这一捧残花败柳笑?得整个?人都荡漾了。
孙关辰看着?她原地变脸,要不是高跟鞋不方便,她可能还得在地上蹦跶两下,一脸甜蜜的拆开花束的丝带,那表情透着?股子难言的期待,好像面前的这不是一束花,是她心爱情人的衣服。
孙关辰还是头次看一个?人拆花束,觉得不忍直视,皱眉看着?她荡漾的表情,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短暂的几?次见面,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顾小文这样,或者说他觉得顾小文就不太?可能会有这种小女?孩的情态。
食人花的娇羞吗?
孙关辰忽略心里?的那微不可查的,一点点的不对劲,满身恶寒地说,“你能不能把你那表情收收,不就是一束花吗?”
孙关辰心说,我半条街的店铺合同送到你手上也没见你这样。
顾小文不理?会他,手上挑拣着?还不错的花,剪了根之后放进笔筒,嘴里?欢快的吹着?口哨,成曲儿成调,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摆弄着?玫瑰花的顾小文身上,有种难言的魅力。
她也像这些花,看似娇嫩,实则暗生?尖刺,花瓣层层叠叠不像是别的花一眼就能看到花蕊,她的心是什么样的,只有把花瓣都拨了才能看见,艳烈得扎眼,透着?炽烈旺盛的生?命力,没有人不喜欢。
这是顾小文身上经常会透露出的气?质,好像一切胜券在握,好像被剪掉了根茎也没关系,兀自开到荼蘼,势不可挡。
而这样一个?人,也敢去真的喜欢像江容那样一个?人,好像前有狼后有虎身在悬崖峭壁,她也能乐观面对浪漫到死。
这恰恰是孙关辰欠缺的东西?,他太?缺少对于生?活旺盛的热情。
见过?的,经历的越多,他的后半生?,剩下的只有伤病和纠缠不去的噩梦,不知道还有没有治愈的机会……
一直到她把大半的花束都给插好了,剩下的碎得碎秃的秃,这才罢休。
抬眼问孙关辰,“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有事儿说事儿啊,你来?不会就是闲溜达吧?”
顾小文说着?还很损地看了眼孙关辰的腿,那眼神像是在看□□十岁腿脚不利索还偏偏跑去蹦极的老大爷。
孙关辰在晨光里?面那点轻微迷茫心绪,瞬间?被这一眼看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很快散得干干净净。
孙关辰难得好耐性?地说,“我是来?问你对于订婚宴有没有理?想的地方,现?场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摆设。”
“随便啊,反正合作结束订婚也取消,”顾小文说,“用不了两个?月,你不用太?上心,随随便便弄一下就好,也不需要请很多有头脸的人,就像之前林一楠和苗伊举办的那个?一样,找些年轻人玩玩就算了。”
顾小文说,“反正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没人当真,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不过?有一点哈,”顾小文说,“不要在船上,随便找个?酒店,你自己的那个?我看着?就不错,就我前几?天住的泰康,顶层不是有个?大厅吗。”
孙关辰听着?她说,表情没有变,但是眼神中某些亮度,那柔和了一缕晨光和玫瑰的艳红,渐渐地暗淡。
“你说行就行,”孙关辰转着?轮椅朝着?门口去,到门口的时候,小帅哥开门来?推他,孙关辰又说,“希望你早一点把承诺的那些做到位。”
顾小文感觉出了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但是她懒得去理?他到底是因为心情惯常地阴晴不定,还是他憋尿憋得变脸,不在意的人,她自然不去细细地研究。
孙关辰走了之后,顾小文又问了许双现?在江容的状况,出人意料的,这一次都没有用镇定,江容是靠着?自己镇定下来?的。
玫瑰花勤换水,也只新鲜了两天就枯萎了,顾小文又查了干花做点什么的方法,然后取下来?了几?片叶子和一段根茎,送去了市里?的小礼品店。
江容再也没有在顾小文的楼下抱着?花出现?过?,还是挺让顾小文觉得惋惜的,这辈子她收到过?太?多人的房子,钱,各种名贵至极的礼物。
也收到过?别人的花,很多,一整个?后备箱,一整间?房,或者一床。
但是唯独江容送的这数量不多的一束,是她最喜欢的。
可惜啊,送花小王子一直不见踪影,顾小文每天都回顾家去睡,故意在后院跟一只耳跑着?玩,也不见他来?小门前站一站。
啧。
不过?顾小文对江容的了解达到了一定程度,他是无?法短时间?内割舍掉一件他喜欢的东西?的,到现?在放置着?艾尔保温箱的那间?屋子,还开着?窗子呢。
他病态的长情是顾小文最初对他动?心思的最重要原因。
那不来?找她,是彻底被白康城给关起来?了,还是……他不敢来??应该也不至于,他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坚强勇敢多了。
但是不论?这段时间?江容在干什么,顾小文都很确定,订婚宴他一定会来?的。
不光是她有信心江容对她的感情,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和别人缔结婚姻这件事,是江容作为小骷髅的时候的心结。
他梦到过?那么多次,那么多次都很痛苦和她是陌生?人,他怎么可能不来?,任由他们再次变成陌生?人。
转眼就到了二十号,订婚宴当天晚上,顾小文当晚十分雀跃的早早就去了还在布置准备的宴会场。
倒不是她对于这订婚多么的期待,而是她在等江容,万一他到得很早呢,万一有哪些不长眼的把他给吓着?了呢。
因为这里?是孙关辰的酒店,所以他也很早到,在宴会厅里?面,看到了穿着?一身浅蓝色礼服,打扮得十分精致美丽的顾小文,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她曼妙的背影一直朝着?楼下张望,抓着?轮椅的手慢慢敲着?,心里?像是有团棉絮在堵着?。
孙关辰很确定,这不算对她动?情,因为他的情感稀薄得可怜,早在那些多年的厮杀里?面面对不断地背叛消耗殆尽。
但是她像一抹艳烈的火,猝不及防地投射到了他的眼前,孙关辰不自觉地被吸引目光,但这火却不是为他而烧,他甚至感觉不到她一丁点的热度。
自信,强大,诡计多端,又漂亮活泼,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
孙关辰难以免俗地被她吸引,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一些想要伸出手,去体验下她这捧火到底有多暖的心思。
可惜……
“悄悄,那个?就是你的未婚妻吗?”孙关辰的妈妈名叫崔艳君,今天居然穿了一身粉色礼服,不细看眼角细纹和眼里?的沧桑,她看上去简直比顾小文还像是个?少女?。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崔艳君说,“我早就想要见见她了。”见见是什么样的女?孩,让她的宝贝儿子动?了心思。
孙关辰闻言收回看着?顾小文的视线,垂眸淡淡说,“没必要,又不是什么……”
“阿姨您来?了,”顾小文这时候转头看到了站在孙关辰身后的崔艳君,她是对孙关辰了解的时候,顺带着?也看了他妈妈的资料,这崔艳君也是个?奇人。
孙老爷子当时并不喜欢她,一夜\\\\情之后翻脸不认人,崔艳君十分沉得住气?,自己带着?孩子,活得也精彩绝伦,最后利用了孙老爷子对家,成功逼着?孙老爷子把孙关辰接回了家里?。
很豁得出去,反正你不认儿子,我就让你儿子管你对家叫爸爸。
顾小文对着?崔艳君笑?得温柔,两个?人牵着?手到一边说话,孙关辰被晾在原地,但是忍不住看向顾小文。
他妈妈的事情……其实不太?光彩。
这么多年了,崔艳君不是重要场合,几?乎不出现?,也不跟圈子里?的富太?太?们来?往,哪怕是孙关辰现?在已经成了孙家的掌权人,也还是抹不去那段不光彩的历史。
可孙关辰观察顾小文的态度,她对他妈妈……没有用那种他总能见到得很虚假的态度去应付。
其实孙关辰把顾小文想得太?好了,她还就是在敷衍,虽然她从?来?不因为一个?人的过?去怎样,去评断一个?人的未来?,但跟她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顾小文是懒得去动?脑子的。
况且她和孙关辰也就是走个?过?场,孙关辰妈妈怎么样,跟自己的关系不大,场面话顾小文不动?脑子就能说出来?。
顾小文很快把孙关辰的妈妈哄一边去了,然后看着?会场彻底布置好,已经有来?宾陆陆续续地入场了。
外面灯火璀璨,夜幕降临后,代表着?夜生?活开始的霓虹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
顾小文却在宾客几?乎全到的时候,也没有等到江容。
这就有点离奇了。
她站在台上和孙关辰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听着?主持人一通瞎说,随便敷衍着?笑?笑?,台下的宾客也未见得听得认真,出口的祝福也掺了水,真像顾小文说的一样,心照不宣地当成一场普通的派对。
订婚宴正式开始之后,顾小文没有看到白康城和江容的身影,但是她也就惊讶了那么一小会儿,毕竟如果白康城就是不让江容来?,不带着?他,江容自己也很难找到。
顾小文心里?叹气?,不来?就不来?吧,反正人早晚都是她的,白康城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
而顾小文真的高估了白康城,他别说一世,他一时都压不住。
他正开着?车,带着?江容去……买绳子。
他们两个?都是西?装革履,打扮得光鲜,江容自从?那天从?顾氏企业回家之后,白康城以为又有的闹有的熬了,结果江容失控自己好了,并且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有闹。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平时画个?画写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弹弹钢琴。
反正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白康城战战兢兢看着?人,两天之后,就开始高兴。
这是放弃了啊!
那可就太?好了,说真的谁没谁还不能活呢,再说顾小文真的不是良配!
白康城开心极了,一直到今晚上,他还在想,去他的狗屁订婚宴,姐姐抢妹妹的男人,不够丢人的,他才不参加。加班工作不香吗?还能挣钱,他可是被顾小文那孙子坑了五百一十万。
结果江容主动?给他发消息要去,白康城还以为他根本没有记着?这茬儿了,顿时一阵头疼。
可是江容太?倔,白康城劝了两句说了顾小文的坏话,他就要自己去……
白康城能怎么办,就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啊,劝不了让江容在家里?等着?。
他带着?造型的回来?,给江容和他都收拾好了,问江容,“你想去干什么?”
江容不说话,绷着?一张脸,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白康城实在是问不出,看着?江容这一副执拗的样子,索性?就想着?随他去了,就算是去砸场子又能怎么地,他白康城兜不住吗?
还是这圈子里?谁敢笑?话他白家?
于是半辈子恪守社交礼仪的白康城,带着?堪称定向炸\\\\弹的江容,驱车去泰康酒店,让他随便放飞自我。
白康城像是个?鼓动?小学生?逃课的高年级学生?,“你到那里?想干什么都行,哥给你兜着?。”
但是就在白康城亲自开车带着?江容要到泰康酒店的时候,江容突然又不安起来?,似乎之前的那种坚定,在越来?越靠近目的地的时候出现?了裂痕,然后跟白康城提出,“哥,我要,买绳子。”
“好!”白康城今晚上打算纵着?他,下意识地答应之后,反应过?来?江容说了什么,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开车差点朝着?路边的垃圾桶撞上去。
在路边紧急刹车之后,又开始跟江容商量,“咱们就不带家伙了吧?”
白康城觉得江容本身就很有杀伤力了,他脖子上被他之前挠的现?在痂还没掉,真闹可以,但拿着?家伙就是蓄意伤人了啊。
虽然白康城特别想看顾小文吃瘪,但也不能闹出人命不是。
江容不听劝,呼吸急促不断重复,“绳子。”
“买绳子!”
“买,绳子!”
“哥!”
“好好好!”白康城拗不过?,看着?江容越来?越激动?,怕他现?在就发病,于是只好妥协道,“我可先说好,就买绳子,刀什么的肯定不行……”
两个?人开车在市里?转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一家这个?点儿还开门的五金店,江容亲自挑的红色尼龙绳,据店家说,火都烧不断……
白康城心情复杂又跟老板买了个?小包装绳子,那种黑色工装包,很多袋子的,江容穿着?一身西?装背上,白康城捂了下眼睛。
但是大抵是人长得太?好了,居然也不是很突兀,最多像是走秀刚下来?。
哥俩一前一后地出了五金店,白康城看着?江容莫名其妙地就想笑?,也不知道是笑?这事情太?荒谬,还是笑?他自己居然这么纵容自己带着?江容胡闹。
但总归江容只要了绳子没有要刀什么的,白康城也就安心带着?江容去了宴会。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顾小文是真的以为江容不会来?了。需要应付的都应付过?了,她和顾丝丝站在宴会大厅外面的走廊上,刚刚送走提前离场的顾城和孙关辰的妈妈崔艳君,两姐妹一起看着?窗外,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好一会,顾小文叹口气?说,“觉得我抢了你男人?”
顾丝丝不知道怎么地就哭了,她不想哭,可是眼泪控制不住地掉。
摇头眼泪都甩飞到顾小文手臂上了。
顾小文:……
她本来?想要迂回曲折,毕竟顾丝丝脑子虽然不好,可也是个?还算听话的小姑娘。
但她耐心在顾丝丝这副敢怒不敢言的窝囊相面前彻底消失,压着?声音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泡,他送你的包是真的那件事确实是我骗你了,但他不喜欢你是事实,你真跟他结婚了打算下半辈子伺候个?残疾人?”
“你觉得酷吗?”顾小文在孙关辰的背后,不遗余力地抹黑他,“他拉屎说不定自己擦都费劲,你要帮忙吗?万一残疾导致不举呢?你守活寡还是敢出轨啊。”
顾丝丝一腔处处不如顾小文的自怜自艾,被顾小文瞬间?怼得灰飞烟灭。
“你瞪着?我干什么?你看他现?在残了才几?年,下肢就变细了,”
顾小文说,“说不定屁股上都是茧子,以后年纪大了彻底起不来?,你还得伺候爹一样地给他翻身。”
“长点脑子,他长得面皮儿不错,但不能当饭吃,你要是自己撑不起天,他那心眼多的能玩的你围着?他拉一辈子的磨,你到最后还得感激他你信吗?”
“我现?在跟他订婚而已,我不会跟他结婚,”顾小文说,“我就算真跟他结婚,被玩得也是他,我随时踹了他连屁都不敢放,你要是没有这个?信心,趁早给我断了念想。”
“我和他分开我怎么都行,你跟他真结婚了再离婚了,你找谁去我问你?这圈子里?没人敢再跟你好你懂吗?!”
顾小文横冲直撞地朝着?顾丝丝突突了一通,顾丝丝顿时七窍都被突突开了,吓得缩着?肩膀后退。
顾小文正要对着?她再教育两句,突然间?听到身后电梯叮的一声,接着?就是一阵不太?规律的奔跑脚步声。
顾小文心头一跳正要转头,就被人死死从?身后抱住。
她的惊呼还没出声,被抱住的熟悉感觉传遍全身,哪怕她连人都还没看见,心里?就猛地一松,身体也跟着?放松不挣扎了。
然后就被身后的人朝着?旁边的一间?屋子拖去——
作者有话要说:白康城:我弟弟要作\\\\案,我给买装备。
——
肥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