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站在一棵五角枫树下,听到了顾小文的问题,转头看向她。
“你为什,什么这?么问。”
“你……”
江容难得这?么敏锐,反应这?么迅速,“你喜欢他?”
他无?措地?晃动着身体,视线找不?到一个着落点,眼眶眨眼之间红了,“你……”
江容动了动嘴唇,声音艰涩,顾小文在他失控抬手去砸头之前,打断他,“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小文走近江容,张开手臂抱住他,头埋进江容的肩头,狠狠吸了口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抱抱我,这?里风景多好啊……”
江容把举在半空的手,落在了顾小文的身上,然后把她紧紧抱住,都顾不?上他们?不?远处有?人过来看到他们?这?样,甚至拿起手机似乎在拍照。
江容从来不?喜欢人围观,可是顾小文一句话,让他彻底脱离了今早上一直保持的平静,之后他再也没有?摸一下手机,只要顾小文有?动作,他立马起身,有?时候甚至是蹦起来。
然后居然也开始嘘寒问暖,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顾小文压抑着自己想要狠狠咬江容的心情?,每一次江容一问顾小文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明显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问题,顾小文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挠点什么才?能压抑住她的心情?。
太?他妈的可爱了。
手痒痒牙痒痒,心也痒痒。
只是这?么可爱,吃不?到太?可惜了,顾小文并不?打算等?个几年,让江容彻底摆脱阴影,摆脱了心理上的障碍,再跟他做到最后一步。
她又不?是个搞慈善的,再说暴露疗法也是有?科学依据的,顾小文向来做什么,都不?是只有?一个目的性?。
她必须逼江容一把,看看他能退让到什么地?步,至于心理,那不?是还有?很?多时间能够治愈么。
“给你,水。”江容在这?深秋落叶的时节,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浅色毛衫,里面是一件蒜皮儿一样薄的衬衫,可也居然出了一头的汗。
当然了不?是热的,是急的。
顾小文悠闲地?坐在小路边的一个椅子上,看着江容在自主贩卖机的前面足足鼓捣了半个小时,这?才?拿着一瓶透着水汽和凉气?的饮料过来,递到了顾小文的面前。
顾小文觉得江容现在就?像这?饮料一样,整个人湿漉漉地?冒着水珠,但是看上去凉爽极了,只要喝下去,那必然是从胃里开始一路爽到脚趾尖儿。
接了饮料,顾小文拧开瓶盖,视线盯着江容潮湿的额头和双眼,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江容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蹭了一下,他有?些懊恼,他的嘘寒问暖,其实看起来很?可笑,就?连买了这?瓶饮料,也在买到手里就?开始后悔。
别人的男朋友,买的都是常温,因为现在这?个时节,确实不?适合喝这?种冰的。
但是江容不?知道自己重新再来一次要弄多久,也找不?到常温的选项在哪里,就?只能拿这?个过来。
他什么也做不?好。
幸好顾小文从来不?会苛责抱怨他,冰凉的饮料灌进胃里,顾小文确实也觉得口腔麻木,但是看着江容竭力讨好的模样,她又从胃开始,火辣辣地?烧起来。
顾小文带着江容在这?农家乐的附近山上转了大半天,两个人还跟着一个导游团走了一段,混了些介绍听。
中午过后回到了农家乐的客房,顾小文洗了个澡,和江容准备睡午觉。
一间大床房,顾小文当然也是故意?这?么订的,毕竟给孙关辰订的就?是标间。
不?过昨晚上顾小文住的是沙发,江容并不?会怜香惜玉,也不?能接受和人整夜睡在一张床上,走了大半天两个人都累了,顾小文洗漱完了窝在沙发里面,就?不?想动了。
江容洗漱好了,头发也不?吹,水淋淋地?出来,站在顾小文旁边,低头看着她闭着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顾小文忍不?住把眼睛张开一条细缝。
“怎么了?”她问。
“你到床上,睡吧。”江容说,“我……”
他想说,我跟你换位置,我住沙发,他本来并没这?方面的意?识,但是他刚才?在浴室里面,查了关于男女处朋友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然后他意?识到,让顾小文睡沙发他睡床,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我要坐在这?里看一会电视。”
江容快速道。
顾小文轻笑出声,倒是对他的转变很?满意?,“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江容转身去倒水,然后回来的时候,顾小文坐起来把水杯接过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不?小心洒在了沙发上。
“哎哟!”顾小文站起来,夸张道,“这?可怎么办,水撒了,这?里睡不?了了。”
江容在没有?看清顾小文的神色之前,还以为顾小文真的不?是故意?,可是在看了顾小文带着笑意?的神色,意?识到她是故意?把沙发弄湿的,顿了片刻,看了一眼床。
接着面色微微泛红,“那我们?,”
“一起去床上吧,”江容垂着头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不?睡,我……看电视。”
顾小文嗯了一声,朝着江容张开双臂。
“抱。”
江容把头上的毛巾给拿下来,然后躬身抱住了顾小文不?动了。
顾小文懒洋洋的笑声就?从他的耳边传来,“我说要你抱我去床上,你倒是动起来啊。”
温热的气?息都喷在江容的耳朵里,他不?受控制地?缩了下肩膀,然后明白了顾小文的意?思,就?直起身,看了她一眼,而后学着白天去抱孙关辰那时候的姿势,一手兜着顾小文的后背,一手兜着她的膝盖,接着腰上猛地?一用力,就?把顾小文从沙发上抱起来了,连同她身上的薄被一起。
江容再是肢体不?协调,可也到底是个男人,而且顾小文看得没有?错,他的腰力很?不?错的,抱着顾小文走得也还算稳。
只是顾小文依旧有?点胆战心惊,毕竟以江容的肢体协调能力来说,他确实是不?适合负重。
很?快他走得开始六亲不?认,这?倒也还好,沙发距离床上不?远的,几步路而已,可偏偏江容一脚踩在了落在地?上的被角上,这?薄被的另一角,还裹在顾小文的身上,别提多巧了。
江容踉跄了一下,两个人就?一起朝着床上砸过去。
顾小文连忙勾着江容的脖子挣扎开他兜在自己膝盖弯的手臂,要落地?,可是江容已经?朝着她跌了过来。
于是顾小文才?把身体摆直,就?被江容压着直接朝着床上跌去。
床很?软,很?弹,两个人都没有?怎么样,只有?顾小文被江容压得哼了一声。
等?到砸到床上的弹动停下了,江容撑着手臂在顾小文的上方,两个人半身在床上,半身在床下。
江容吓得摔倒的时候呼吸都屏住了,现在见没有?事,顿时狠狠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顾小文突然一手钩住了他的脖子压下来。
这?是个十分肆意?妄为的吻,是一贯顾小文的风格,让江容无?论多少次,都根本招架不?住的那一种。
江容一如既往地?先是有?些抗拒,而后沉沦,意?乱情?迷地?只剩下重到吵闹的呼吸,满脑子只剩下顾小文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了顾小文冰凉的指尖,接着江容脑子嗡的一声,弓了下腰,而后又砰的一声,满脑子炸起了烟花。
他猛地?抽了一口气?,带着震惊的溢出嘴唇的声音一起,抽出了尖叫鸡的声音。
下一瞬,天旋地?转,江容抗拒的,撑着手臂要蹦起来的力度,就?瞬间开闸的河堤一样,泄了个干干净净。
他几乎是失去力气?砸在顾小文的身上,接着就?又是不?知道多少轮的天旋地?转,江容所有?的感官彻底都丧失了感应能力,只有?一个地?方还保持着苟延残喘的感知。
“别,”他混乱地?在顾小文的吻里面,不?知道吐的是什么字,“别这?样……”
“我不?……唔。”
他嘴上想说我不?行,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由他控制的。
顾小文轻轻吻着他的嘴角,带着哄劝的意?味,然后惊讶于江容的过度反应,他简直像一条已经?失去了挣扎能力,只能大张着嘴喘气?,在砧板上被开膛破肚的鱼。
呼吸重的顾小文都觉得震耳朵,还带着尖锐的嗓子里面发出的声音,顾小文都怀疑他真的要不?行了。
不?过幸好,童\\\\子军并没有?很?强地?对战和抵抗能力,江容很?快剧烈蜷缩了下,像濒死的鱼最后神经?不?甘受死的摆尾,然后彻底瘫软不?动了。
江容弓着身子像个煮熟的虾一样,把顾小文盘在身体最柔软的肚腹之处。
顾小文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头发,一只手在他身上蹭干净,然后推了他一下,说,“再去洗个澡吧,我整理床单。”
江容好半天都没有?动,呼吸听上去很?平静,不?像刚才?,应该是平静下来了啊……
“容容?”
江容抬起头,视线和顾小文对视了一眼,然后眼泪就?像是自来水管子崩开一样,哗地?就?流出来。
并且不?伴有?任何的声音,就?是疯狂地?,默默地?流下来。
顾小文:……
她破天荒地?蒙了,她自认自己也算是有?经?验,尤其是对付江容这?种小菜鸡,手法应该是绝对游刃有?余的。她甚至因为江容很?青涩,所以都是比较常规的套路,并没有?玩花\\\\活,江容怎么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你哭什么?”顾小文伸手要去碰江容,江容猛地?朝后缩了下,眼泪更凶了。
顾小文:“……”她难道失忆了?她和江容是自愿恋爱吧……?
她哼笑一声,“你又躲什么,什么意?思?”
“我不?至于把你弄疼了吧?”顾小文看着江容,江容不?吭声,只是垂着眼睛默默地?流泪,无?所适从地?左右张望了片刻,重新将头埋在被子里。
顾小文起身下床,叉着腰站在床头盯着江容,“不?舒服?”
江容摇头,顾小文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那成,”顾小文抬手做出投降状,“我以后肯定不?乱碰你,我真是……哎。”
她转身去了浴室,洗手的时候还在自我怀疑,然后她就?见江容从外?面冲进来,横冲直撞的样子急得宛如几百辈子没有?上过厕所。
顾小文看着他冲过自己的身边,又冷眼看着他在屋子里乱转,撞到了马桶上,顾小文心里想得很?阴郁,要是他敢吐,顾小文绝对让他哭到失声。
但是江容像个开着重机甲撞进了小巷子的新手,到处哐里哐当的,把洗浴的架子都弄倒了,然后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从顾小文的后背把她紧紧搂住,头埋在了她的脖子里。
接着不?到一秒钟,顾小文就?感觉自己脖子热乎乎地?湿了,江容又哭了。
有?点不?可抑制地?抽噎着,顾小文洗好了手,举着双手还滴着水,镜子里江容眼泪比水龙头的水还旺盛,朝着顾小文的脖子里灌。
但是他看上去又不?像是接受不?了,毕竟真接受不?了,无?论是抗拒她触碰,还是现在趴在马桶上吐,都不?该是这?么紧紧搂着她,还在不?断加重力度的样子。
“容容?”
顾小文轻声叫他。
他过了好半晌,才?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算是应声。
抬眼在镜子里看了顾小文一眼,又重新埋头。
顾小文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觉得有?点荒谬,不?过这?个世界,包括江容存在的本身,就?已经?荒谬得过头了,所以过头了之后,说不?定就?是真的。
顾小文扯开江容手臂转过身,江容短暂地?松开了她,又很?快抱住了。
“你怎么回事?”顾小文近距离盯着江容的眉眼,确实没有?一丁点对她的抗拒。
顾小文顿了顿,又问,“你自己……没弄过?”
江容看了她一眼,垂下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天儿爷,你……哎哈,”顾小文瞪着江容,都有?点语无?伦次,“你都快二十了哎,你就?算……你没试过啊?”
江容摇了摇头,抽噎着,眼泪还是没停,水帘洞似的。
顾小文:“……哈哈。”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哭笑不?得地?看着江容又要朝着她倾身抱她。
抬起一只手指按住江容的脑门?,“那你哭,不?是难受,不?是接受不?了。”
顾小文肯定地?说,“就?是单纯的哭一哭,就?喜欢哭,舒服啊?”
江容拍开了顾小文按着他脑袋的手,又倾身紧紧抱住了顾小文,顾小文不?得不?完全靠在洗手池前面。
顾小文回手撑住了洗手池,免得老腰被江容给折断了。
江容埋在她脖子里,湿漉漉的像个刚洗完澡的小狗似的,蹭着顾小文的脖子,声音闷闷地?说,“嗯。”
顾小文忍不?住笑出声,江容本来都好一点了,结果让顾小文又笑得不?好意?思,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好一会都没有?抬起来。
等?到两个人重新洗漱好了,一起收拾了床单换了衣服躺回大床上,下午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索性?他们?也不?睡了,把电视打开,找了个电影看着。
电影真的是很?老的电影了,顾小文心不?在焉,倒是江容看得挺认真的,眼角还有?点微微泛红,是刚才?哭的。
顾小文靠着江容的肩膀,看着江容因为电影情?节时而微抿的嘴唇,恶趣味地?先是伸出手指捏他的嘴唇。
江容被骚扰了几次,张开嘴咬住了顾小文的手指,细细密密地?用牙齿硌着,像个啃骨头的小狗。
“饿了?”顾小文靠在江容身上,声音懒散得堪比冬眠时候的蛇。
她只有?在江容的身边,才?会这?么放松,这?么惬意?,顾小文顺着江容的肩头又滑到他的腿上躺着,一双脚从毯子里面伸出外?面,晃来晃去,“哎,你过来,我问你点事儿。”
顾小文语调带着笑意?,一听就?不?像是问什么好事儿,不?过江容无?法分辨出她语气?的细微不?同,暂停了电影,低头看向顾小文,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有?点饿。”
顾小文勾着江容的脖子亲了亲,说,“等?会儿带你吃好吃的,我问你啊,就?你在梦里,做梦梦到之前那些事情?的时候,对我有?过冲动吗?我在你梦里不?是一直躺在床上是个植物人吗?夜深人静时,你有?没有??嗯?”
江容弓着腰低着脖子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顾小文的意?思,他猛地?直起腰摇头。
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顾小文笑得不?行,江容最后还真的仔细想了好久,顾小文催促他起来换衣服,要带他去吃晚饭的时候,还在想。
他们?从枫林晚酒店出来,坐上了山里人自发弄的电动摩的,去找地?方吃饭的路上,江容才?跟顾小文说,“我不?知道。”
“我的梦里,”江容摇头,“不?是,很?清晰。”
“感觉,不?清晰。”他说。
顾小文早就?把这?茬忘了,她也就?是随便问着玩儿,江容青涩得过头了,撸一把都让顾小文产生了某种罪恶感。
毕竟她也没碰见过这?都快二十了,还自己都没弄过的。
顾小文能想象到,大概之前他是真的不?行,就?像汪莲华说的,受伤严重,毕竟江容受伤的那个年岁,正好是男孩子才?刚发育。
后来大概是总觉得不?行,一直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顾小文没有?去问江容具体的心路历程,但很?显然不?好熬。
顾小文转移话题道,“我带你去吃纯正的农家饭,顺便等?我们?酒店到期了,我们?也可以直接就?住在山下农家,体验下。”
江容没有?异议,他跟着顾小文,好像无?论去哪里,都没有?关系,之前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他的小毯子,他是真的睡不?着的,现在他好像把依恋和寄托的一切,都变成了顾小文。
无?论换了什么样的环境,看着顾小文,就?会好很?多,抱抱她,亲亲她,都是很?好的自我抚慰。
摩的四块钱,到了一个村儿,这?里的山叫松岭,村子也叫松岭村,附近也就?这?一个村子,再远一点,松岭山的另一面,也有?个松岭村,不?过那个是小松岭村,这?个叫大松岭。
顾小文来之前,把这?山里地?图地?势,包括水流甚至是所有?酒店都给摸透了,这?一次她和江容直奔一户农家,进院儿里之后,碰见了一个扎着围裙正在喂猪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得有?个五六十的样子,看到两个人进了院子直起腰,把手上的水随便在围裙上擦了擦。
天色马上就?要擦黑,顾小文拉着江容进去,院里铺着红砖,很?整齐,走了一段,一股子玉米烫面的猪食味儿迎风飘过来,还怪香的。
这?个点正是晚饭的时间,顾小文笑着问,“叔,我们?来旅游的,想尝尝纯正的农家饭,晚上吃了没,没吃添两双筷子吧,我们?出伙食费!”
男人对于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这?些个城里人,反正总是喜欢跑山里来吃一些农家味儿,他家虽然招待得不?多,但是也不?是第一次招待。
赶巧儿,他今天贴了一锅玉米面饼子,炖了一锅豆角和土豆,闻言点头,“玉米饼子,吃吗?”
“吃吃吃!”顾小文拉着江容进去,“玉米面的饼子最好吃了,是您自家的玉米磨的面吧。”
“那肯定,”男人拎着猪食桶,在前面带路道,“都是我后院种的白玉米,甜得很?,不?上化肥的。”
“家里有?狗,靠着边儿,”男人快步走在前面,顾小文这?种谨慎的性?子,听到有?狗脚步居然半点没有?迟疑。
拉着江容一路走得飞快,倒不?是她抓了一次一只耳,就?不?怕狗,而是顾小文很?了解,这?家的狗实在不?足为惧。
果然两个人跟着男人走到屋门?口的时候,挺大的狗窝里面,窜出了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脖子上拴着铁链,有?一截钉在底下的铁丝穿在铁链的另一头,这?小狗跑起来拉着铁链在铁丝上滑动,整个院子大半都是它能触及的领地?。
“汪汪汪汪汪!”狗凶得很?,嗓子也非常尖锐,扯着铁链子朝着两个人冲上来,冲出了一种山呼海啸锣鼓喧天的架势。
江容吓得朝着旁边躲过去,顾小文却站着没有?动,还笑话江容,拍着他的肩膀上说,“看你这?胆子,有?没有?针鼻儿大啊。”
这?小狗停在了顾小文的脚边上,顾小文低头一看,确实比耗子大点不?多,她之前搜集的情?报很?准确。
但这?小狗气?势足嗓门?大,不?过一旦到了它能碰到的距离,它立马一个急刹车,不?敢往前了。
可见它对自己这?逼大点儿的体形,和杀伤力微末也十分有?数。
“哈哈哈,”男人看着江容吓的崩一边儿,笑起来,“狗崽子而已,进来吧,可以揭锅吃了。”
顾小文也笑起来,拉着江容往屋里进,男人倒水洗手,然后忙活着放炕桌还有?揭锅往出捡饼子,顾小文和江容洗了手,趴在厨房门?口看,看到锅里黄灿灿的饼子的时候,顾小文说,“给我泡一个,叔。”
男人动作一顿,“以前吃过?”
顾小文笑,“之前在山里长大的,不?过不?是这?里的山,在津庄那边。”
男人笑了笑,对顾小文好感顿生,把饼子塞菜汤里面一个,然后才?提起别的,说,“我跟你说,来这?山里想要吃农家饭,那些个酒店都白扯,还是得来农家吃。”
“那是,”顾小文附和。
很?快收拾出了一桌子饭菜,其实也就?一菜一饼,但是量大,都是自家产的东西,有?种野生的原汁原味,男人本来是连带着明早上的都弄出来了,家里就?他自己,懒得顿顿做。
但是顾小文和江容来了,他也乐得招待,毕竟一个人吃饭总是不?香。
开吃了之后,顾小文把泡的饼子给了江容,江容不?细看,看不?出明显的不?正常,但是说上几句话,被人问话不?吭声,表现得慌张,就?任谁也能看出不?对劲。
顾小文没遮掩,“叔,你不?用管他,我对象他有?点毛病,”顾小文指着江容脑袋说,“不?太?能反应得过来,但是很?可爱。”
男人愣了下,然后可惜地?咂嘴,不?过再也没有?去问江容什么,顾小文把泡了菜汤的饼子给江容,江容吃得满嘴流油。
顾小文和男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她装起软妹子,那真是都不?用缩一缩肩膀,一双下垂眼,怎么看怎么无?害。
还带着个这?么看上去不?正常的对象,天儿聊一半,男人就?彻底卸下防备,和顾小文聊起了家常。
例如他们?家几个儿子,都在哪里,老伴儿什么时候没的。比如他姓刘,叫刘国歌,生长在松岭,从松树林子比他高不?了多少的时候,就?漫山遍野地?跑了。
例如他靠着养殖为生,家里几头猪几头牛,还种着些田,还有?最后被顾小文刻意?引导着,聊起了松岭最初被政府划为保护区,现在又被划为了旅游建设区,开发商们?来了几轮,规划做得十分大,两个村子都被划入了搬迁的行列。
“那很?好啊,”顾小文笑着眯眼,手摸着吃完饭撑得躺在热炕上,头枕着她膝盖睡觉的江容头发,说,“搬迁会给很?多钱啊,叔你能去住城里了啊。”
“我才?不?去!”男人敲着桌子,哐哐的,桌子上的碗碟都跟着颤,“我住这?里一辈子了,我哪也不?去,谁也别想动我!”
顾小文眯眼看着他激烈地?诉说着他是扎在这?松岭的老树,挪窝要死的话,附和着他,心里却有?了算计。
最后因为一顿漫长的,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晚饭结束,男人还担心顾小文和江容一个弱女子一个脑子不?好的回酒店太?危险了,然后启动了他的小三轮,一路把两个人送回了枫林晚酒店,钱也只收了五十块,可谓是十分地?实惠了。
顾小文还和他说好了,等?酒店订的房间一到期,就?住他家去。
“刘叔,你回去小心开啊,”顾小文说,“别着急。”
“哎,行,你要退了房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成,我来接你们?,”刘国歌说,“可比住这?齁贵的酒店好多了,热炕一烧,保准你一觉到天亮。”
“哎。”顾小文答应得爽快。
等?到小三轮在路的拐角消失,她才?拉着江容慢吞吞地?往回走,把白康城的未接电话标注已读,然后打电话给靳兴国,“那家我去了,你琢磨着找地?方,要适合养殖和交通的,嗯,我再住两天探一探。”
那边靳兴国不?知道说了什么,顾小文嗤笑,“早什么,不?早啊,度假村这?个顺风车,我坐定了。”
挂掉电话,顾小文牵着江容进酒店,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孙关辰被他的小帅哥助理推着出房门?。
“孙少?”
“今晚有?事,要回城,”孙关辰说,“你有?什么事儿,就?现在说吧,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说,“我今晚必须赶回去。”
“这?么急啊,”顾小文有?些意?外?,但是看着孙关辰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要不?是她碰着了,说不?定走了,这?个人真是狂傲啊,都没有?打算告诉她一声。
顾小文微微抿了下唇,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笑着说,“好,那就?现在说,本来明天早上最合适了,但是既然孙少那么忙。”
顾小文说着,打开门?先让江容进去,给他额头盖个章,然后说,“等?我回来,很?快,先看下午没看完的电影吧。”
顾小文在江容地?注视里关了门?,然后走到孙关辰的身后,有?些强势地?把他轮椅给接过来,说,“小帅哥在房间等?吧,我和你们?陛下有?军机要务要谈。”
孙关辰点了点头,那个小帅哥这?才?往回走。
顾小文推着孙关辰快速出了酒店,然后到了院子里,又从院子,推进了一条很?黑的小路。
孙关辰:“你要带我去哪,就?在这?说不?行吗?”
顾小文吭哧吭哧地?推着轮椅,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发出冷笑。
“现在知道怕了?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顾小文微微低头,几乎是贴着孙关辰的耳边说,“你这?么不?听话,不?吭一声就?要跑,你说我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孙关辰:“……”
作者有话要说:顾小文:不听话的都要收拾。
——
肥更送上,今天更新提前,明天还是晚九点以后,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