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拧眉,她十分抗拒这种陌生的味道,以及现在她被迫所处在的这个怀抱。
反应过来,汤媛便极力推搡,然而都无济于事,“闫晔,你快放开我!”
“既然是做朋友,连一个拥抱也不行吗?”闫晔将汤媛的头抵在自己的下巴下方,目光沉沉地望着不远处。
汤媛近乎气极,“就算是朋友,拥抱之前,难道不应该先征得允许吗?你太过分了!”
“允许?我们以前被丢在小黑屋里,你抱着我取暖,也没经过我的允许啊。”闫晔唇边带笑,余光透着温暖,这是他最好的回忆之一。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原本的美好沾染上了邪恶,闫晔心里只觉得可惜。
而与此同时的不远处,两道冷冽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路灯上的两人。
他的方向,恰好望见闫晔的表情,那样油然而生的笑意,给了他胸口结结实实地一击。
见到娇小的身躯被别人拥抱在怀里,一时间,他竟想要毁灭所有。
“少爷!我下去教训那小子!”莫肖重重捶打着方向盘,说道。
要是换做以前,早在见到少奶奶与闫晔讲话,少爷就下车了。
现在倒好,足足等到现在,人都被人抱在怀里了,他还没反应。
“开车,回去。”墨时琛沉声开口。
“可是...”
莫肖十分不甘心,但回头瞧见墨时琛阴沉的俊脸,仿佛下一刻就要电闪雷鸣一般,他便立即将所有的话都吞进肚子里。
少爷一向行事稳重,喜怒从来不表现在脸上,却偏偏在她这里屡次犯规。
如果对少爷一心一意也就算了,偏偏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真是白瞎了少爷一片真心。
莫肖怒气冲冲地打着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离开了停车场。
汤媛屏着呼吸,撑着手掌,想要尽力里闫晔远一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缠绕着自己的双手渐渐分离。
“啪!”
汤媛毫不犹豫地将巴掌甩在闫晔脸上,
“你这个无赖!”
汤媛又打又骂,闫晔却半点也不恼怒,眼角却擒着宠溺的笑意,“我从小挨了不少打,皮可是很厚,有没有把你的手打疼?”
“你简直是个疯子!”汤媛攥着手心,冷声开口。
闫晔低笑,“我头脑清醒,只不过见到你之后,就有点晕了,以至于刚刚冒犯了你,你要打要骂,随意。”
说完,闫晔便垂着手站在汤媛面前,一副任她打骂的样子。
汤媛没好气地别过脸,“到此为止吧!既然我们回不去从前,无法做朋友,那就不要再来往了,也请你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你是认真的?”眼角凤眸微眯,淡声问。
“是。”
简短地回复之后,汤媛便转身离开,小跑着进入医院,没有半点留恋,甚至完全只是逃离的想法。
汤媛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她感激闫晔,自从想起孤儿院的经历后,她心里的便为闫晔保留着重要位置。
也许是友情,也许是亲情,也许是懵懂无知的依赖,但绝对不是爱。
汤媛离开后,闫晔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下,俊脸渐渐浮起颓丧,靠在路灯柱上,心里如同被大片阴影席卷一般。
脑海里回放着汤媛说的话,不要再来往,以后都不要来找她。
能说出这些话,她心里一定是厌恶极了自己。
当然了,这还不算,如果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小动作,想必下次再见面,她可能连余光也不愿意施舍给自己。
不过没关系,她不会知道这些。
只要她离开墨时琛,时间久了,她就会明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能保护她的,只有闫晔而已。
到时候,她知道自己的好,就不会再厌恶他了。
闫晔双手插兜,靠在路灯旁,抬眼直视着灯光,眼泪终于顺着狭长的凤眸,缓缓滴下。
他在闫家孤独了这么多年,被人厌恶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在外人看来,他是闫家唯一的儿子,也是闫氏唯一的继承人,不管在哪里,只要报上姓名,他永远都是座上宾,永远都比大多数人尊贵。
只是,风光的背后却是冰窖般的处境。
很多次午夜梦回,他望着豪华敞亮的卧室,却总是觉得还不如孤儿院的小黑屋。
最起码,在那里总是有人紧紧地抱着他,即使在黑暗中,他的存在感亦是半分不减。
而身处豪宅,每一个人的脸都如同冰块一般,人前冷落他,人后唾弃他。
平时更是没人注意到他,唯一在意他的父亲因为忙于事业,一个月见不了两面,就算在家,父爱也会被其他几个姐姐分割。
能注意到闫晔的,想必也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所以这些年,他总是忘不了汤媛,久而久之便觉得,只有她在,自己便有存在感。
汤媛就是闫晔的太阳,就算在阴沉的天气中不现身,也依旧能照亮他。
这些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
JK集团,
“少爷,我们上次去K国调查的资料,我已经全部整理出来了。”莫凡拿着整理好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进来的时候关顾着资料上的事情,也没注意,现在一抬眼,便撞见墨时琛阴沉的脸色,下意识望向莫肖。
当然,莫肖也没有半点好脸色,他便更奇怪了。
“少爷...老宅难道又出事了?”莫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眼睁睁地等了很久,墨时琛也没有回复半句,只顾着翻阅手中的文件资料。
“少爷,这次的事情,我们做得隐秘,墨昭明他们,以为我们去了Y国,还透露给齐家那群人,没想到不仅扑了空,还折损了不少。”
莫凡见墨时琛不说话,便又开口。
“还有,齐少的伤,也好了一大半,等他痊愈,您就可以完全放手齐家的事情,墨昭明那边,我们可以逐渐收网了,就是遗嘱的事情比较难办。”
“不过,这样一来,少奶奶在老宅就不用被冤枉了,她好端端的女孩子,平白受了很多委屈,您忙完了,也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