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尚勋并非喜欢看热闹的人,他跟墨氏合作,也不过就是图靳氏的利益。
墨氏是L市的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且根基稳定,靳氏与他们合作只会盈利,不会吃亏。
只不过,以前因为某些原因,与墨氏闹僵,导致靳氏在L市失去了很多市场,损失很大。
而现在,既然墨勋有意与他合作,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所以,不管是墨氏在C市的项目,或者是墨时琛,他都是十分支持的。
不过...
换做是墨时琛的话,那就大不一样了...
正当墨忻与靳尚勋对峙的后期,汤媛见靳辰很是不对劲,比起平日,脸色苍白了许多。
“靳辰,你还好吗?”汤媛低声问。
靳辰很容易便听见了汤媛的细微声音,缓缓抬头,俊脸释放出纯澈的笑意,朝着汤媛点了点头。
随后,也不等汤媛再说什么,便推椅子,缓缓起身,“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靳辰便已经心不在焉了。
墨老夫人的遗嘱他半点兴趣也没有,因为他从小便明白,墨家并不属于他。
所以在他们拉锯之时,靳辰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以后,是否会一直留在靳家,是否会因为父亲的关系,渐渐与墨家划清界限...未来是否会有她的存在?
虽然他也仅仅是随便想想,但他心里清楚,最后一点,无疑会是痴心妄想。
只不过...他又是真的不甘心,这才是最痛苦的。
靳辰离开后,墨忻放心不下,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反倒是靳尚勋停在原处,像是被刻意丢下的人一样,将手中的毛巾扔给身后的女佣,迈着长腿,一脸冷漠地离开。
除了靳辰的事情,他今天真是不该来这样!
不对,自从十几年前那件事之后,墨家这个门槛,他就不应该再踏第二次!
“呵...我看,以后墨总再有合作,还是别请人来老宅了。”舒馨忍不住嗤笑,随后又望向墨勋,一本正经地开口,“也真是奇怪,靳尚勋来之前尚且还不知道墨氏的继承人,可是为什么那样自信满满地坐在这里,好像提前知道他的合作方是你一样。”
墨勋目光轻垂,嘴角晕染出一份薄笑,“靳总主要目的是在谈小辰的事情。”
“是吗?可是小辰的事情不是早就谈好了吗?怎么又留到现在,他难道不担心继承人会是阿琛?难道不怕打了自己的脸?”舒馨冷笑道。
“您言重了,不管是我,或者是阿琛,只要是与墨氏有利的合作项目,我们都不会拒绝。”墨勋淡声道。
“那可不会,阿琛顾及着他的亲堂姐,也不会将目光放在靳氏一家。”舒馨漫不经心地说道。
墨勋脸色黑了黑,舒馨的话毫无疑问是在讽刺他的出身了。
“夫人,少爷,你们也别争了,我们现在似乎该谈论有关药物的事情。”陈嫂站在后面目光不定,适时提醒道。
汤媛心里“咯噔”一声,不出意外,待会就有一盆脏水泼向她了。
虽然仅凭剩下的假药没办法证明什么,如果他们拿不出诬陷她偷换药物的证据,也只能构成怀疑而已。
况且老夫人已经下葬,这件事除非有人主动承担,否则根本没法查清。
然而就算尽管只是怀疑,随之而来的流言就够汤媛受的了。
此时此刻,景致也有些着急,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时候,却被无关紧要的查去打断,再三犹豫,便也打算劝舒馨安静下来。
然而,还未等景致开口,舒馨便对着陈嫂发作起来,“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我...我只不过是提醒一句而已,夫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陈嫂低了低头,淡声说道。
“呵...提醒?这是我们的家宴,又不是开国会,难道还有特定流程?”舒馨眉峰微挑,面带嘲讽地对着陈嫂,“难不成,你想主持我们的家宴?”
陈嫂紧盯着舒馨,脸色沉了下去,她早年就开始跟着墨老夫人,这么多年在墨家也算是有脸面的人,像今天这样被打脸,还是第一次。
但尽管难以忍耐,想着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陈嫂也只能忍下这口气,稍稍后退了几步,没有再说话。
景致机敏,她听出舒馨似乎并非针对陈嫂,而是针对赵洺和墨勋。
并且对于他们眼下的事情,舒馨似乎也比较排斥,甚至有意避开,难道她已经预料到了,现在是特地帮着汤媛?
也难怪,纵然她再不喜欢汤媛,人家也是她的儿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舒馨不是傻子,这个道理自然明白。
只不过...不管她们如何回避,汤媛是注定不能避开的。
而景致,既然已经知道舒馨反感这件事,自然也不会刻意找上门堵人家,反正该做的有人做,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墨夫人未免太意气用事了,我觉得你们的佣人很识大体,这种时候,确实是老夫人的死因最重要。”
赵洺低声开口。
“奶奶已经下葬,就算药有问题,也难以证明什么,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奶奶吃下的药,是否与你拿出的相同。”墨勋淡声道。
赵洺轻哼,“不能说明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墨勋脸上一阵不耐。
他很反感赵洺背着他鼓捣另外的事情,而且既然拿到了想要的,墨勋也不想赶尽杀绝,做人总要留一线。
况且,赵洺这样掀开墨老夫人的事情,墨勋很担心,到最后反而扯出他自己扯出来。
要说墨老夫人离开得突然,不仅让外界怀疑,墨勋本人也是怀疑得很,难说与赵洺没有关系。
面对墨勋的质疑与不耐,赵洺倒是满不在乎,慢悠悠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环视了圈,最终将目光落在汤媛身上。
“老太太房里的小女佣说...这药是媛媛小姐放进药柜的,后来他才交给陈嫂服侍老夫人服下,不久后老夫人就突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