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人在哪

“您的假装了解,似乎过于真实了。”汤媛平淡地望着赵洺,直言道。

“那你觉得,我要怎样,才能算是正常呢?”赵洺饶有兴致地问,眼角的明朗笑意下,透着丝丝阴沉。

“正常与不正常,只是我的主观认知,既然赵先生解释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我很疑惑,既然设计大师是您的好友,您翻修祖宅这么大的事情,不找他,却找一些相较而言的无名之辈,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汤媛挑眉问。

“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朋友,况且那时候他不在国内,我跟你的合作结束后,他才回国的,不是吗?”

赵洺淡然说道。

汤媛一时哑然,不自然地颔首,“确实是这样。”

她还记得,与赵洺的合作结束不久,便在老夫人的小宴上见到了宫珣,而且那时候,宫珣的确是刚回国不久。

“我跟宫珣认识三十多年了,他年少时穷困潦倒,受过墨家的恩,后来又因为兴趣相投,与墨老太爷做了忘年交,这些年与墨家一直私交甚好,这些年在国外尽管风生水起,但是身体也每况愈下,他担心墨老夫人多虑,所以一直瞒着,这一点,你们三少爷应该说过的。”

赵洺端端地坐着,右手随意地搭在坐上,左手却放在桌下,望着满桌沉默着人们,顿了顿,又开口。

“你们会生疑,也是他早有预料的事情,所以他提前录了视频,给你们看。”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赵洺。

期间,墨勋的神色微微一滞,透着些许诧异。

他果然猜得没错,宫珣真的是他绑架的,那天在别墅中听到的动静也必定是宫珣。

只不过...他究竟将宫珣藏在了什么地方,让他一直找到现在,也没有半分线索。

赵洺将早已备好的U盘交给陈嫂,不多时,白布上便出现了宫珣躺在病床上、正在打点滴的样子。

汤媛一时怔住,难以相信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前阵子见过的宫珣。

舒馨与墨忻亦是面面相觑,不自觉拧起了秀眉,双眼直直地盯着墙上的影像,等待着他即将开口说的话,手心下意识攥起。

赵洺看着她们的反应,嘴角不自觉轻轻勾起,眼底半掩半露出些许得意。

见视频内宫珣嘴巴微张,便下意识收敛表情,与此同时却撞上了墨勋微冷的目光,嘴角勾起不明意味的笑意,眼底闪着精光。

在墨勋看来,此刻迎上自己的目光中,蕴含着淡淡的讽刺,仿佛在嘲笑他先前白费的时间。

抬眼望向视频,只见宫珣在护士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转头将目光对向镜头,缓缓开口,“我现在不便出行,也不想别人找到我,赵洺是我多年的好友,老夫人的遗嘱就由他给你们。”

短短两三句话后,宫珣便再也没有多说,主动躺了下去,视频的进度条也拉到了最后。

“现在,大家应该相信了吧。”赵洺回过头,开口问。

墨忻与舒馨相互看了一眼,似有不信,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景致微垂着眼帘,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她目的单一,与人合作只是为了抢回墨时琛,至于墨家的财产,她兴趣不大。

所以,面对着老夫人遗产的纷争,她时刻经营着自己身为客人的身份,撞上主人的家务事,能不插嘴就不插嘴。

尽管对方与她是合作人,但并不值得景致为其开口。

“宫老怎么了?”汤媛冷声问,眼角闪着疑光。

她总觉得...视频中的宫老有问题,到底病到什么程度,眼神才会变得那样空洞?

赵洺眉心松了松,开口解释道:“宫老病来得突然,我一时间也没有...”

“宫老得的是什么病?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到了哪一种程度,有机会痊愈吗?”汤媛打断赵洺的话,连连问道。

赵洺目光微滞,“媛媛小姐...似乎还在怀疑我?”

“我只是关心宫老,他是丈夫的老师。”汤媛淡声道。

“呵...本来想瞒着你们的,因为怕你们担心。”赵洺轻笑了一声,脸色慢慢沉下,“宫珣他...去年检查出急性白血病,因为不想让老夫人担心,所以一个人跑去了国外治疗,现在暂时也回不来。”

“具体是哪里?”汤媛问,目光直直地望着赵洺。

赵洺顿了顿,微微抬眼,开口,“K国。”

“我想去看他,麻烦给我具体地址。”汤媛说道。

“很遗憾,关于具体地址...我也想知道。”赵洺摇了摇头,淡淡开口,“宫珣这个人,向来最讨厌与人道别,现在估计也是有意不想联系我们吧。”

汤媛细细听着,依旧没有收回狐疑的目光。

“宫老...的确有说过这样的话。”沉默已久的墨忻,悄然开口。

舒馨脸色微白,却也无话可说,抬起目光望了赵洺一眼,带着几分探究。

这个人...究竟是谁?

明明没有见过,却这样熟悉,还真是奇怪了。

“如果你们还不相信,这便是老夫人的书面遗嘱,其他的你们不信,上面老夫人的签字你们总该认得。”赵洺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时桌上的饭菜早已撤下,遗嘱被赵洺放在正中间,示意墨家人打开。

墨忻虽然是墨家的女儿,又是墨氏的副总,但总归不是墨老夫人的直系孙女,自然是轮不到她拿。

而舒馨,尽管如今她是墨家最大的长辈,但依着她的性子,若非事关墨时琛的利益,对于金钱财产,她绝不会表现得有一丝热衷,当然实际上也是如此。

况且,赵洺是墨勋带来的,遗嘱里的内容当然是显而易见,她何必白凑这个热闹。

至于汤媛,她更是不会去拿了,她本来就无心于墨家的财产,更何况上官恒嘱咐过她不要轻举妄动。

所以不论里面的内容怎样,她做个看戏人就好了。

“我瞧着...大家好像都没有要起身的样子,不然还是由我来好了。”赵洺起身,拾起被自己丢放在桌上的羊皮袋,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