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干燥,喝点水吧!”上官恒说着给每人到了一杯水,递给墨念的时候,特意放在她手上,“念念,要想健康美丽必须多喝水哦!”
“上官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以前我和荣胤祁过来也没见你亲自倒水。”元舒雅不接地问。
上官恒干笑两声,“我跟念念是第一次认识嘛,她还是墨..墨勋大哥的女儿,三哥的侄女,当然要对她好了。”
“谢谢上官叔叔。”
墨念接下被子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心里甜滋滋的,她原本一直以为自己除了墨勋就没有其他的亲人,现在不仅出现了墨时琛和汤媛,还冒出了一堆哥哥姐姐,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上官,你这里放的都是病史吗?”汤媛从一进门便在档案区浏览,尽管她是建筑专业,但对文字档案一直都深感兴趣。
“对啊,除了我本人经手的,还有一些比较典型的病例。”上官恒回道。
汤媛颔首,轻咦了一声,“怎么还有报纸?”
“那些都是我爷爷存下的,他习惯把每期的报纸都收着,一收就是好几十年,又不让人忍,也不抽空让人过来搬走。”上官恒抱怨着。
“嘁,这里本来就是上官老爷的储藏室,你擅自改成了防空洞,还好意思挑三拣四。”元舒雅玩笑着说道。
上官恒不以为然,“拜托,现在的院长可是我,上官老爷已经退休了。”
元舒雅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屑,起身去往汤媛跟前。
墨念也早已坐不住,在上官恒的实验器材前摆弄,上官恒将喝过的水杯收好,趁没人注意将其中一只玻璃杯做上标记。
“媛媛,在看什么?”元舒雅凑到汤媛耳边问道。
汤媛轻声回,“以前的旧报纸,还别说,现在看以前的新闻,感觉挺神奇的...”
“是吗...那我也看看!”元舒雅随意翻看着一叠,“唉,媛媛你看,这张报纸说L市动物园来了非洲长颈鹿,是我们三年级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当然了,那时候我们还一起翘课去看。”汤媛欣喜地接过元舒雅手中的报纸,“现在看着,好像童年的事情被认证了一样。”
“就是。”
元舒雅也来了兴致,嘴角含着笑意翻阅其他的报纸。
突然,脸色微变,“天呐...”
“怎么了?”汤媛问道,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元舒雅手中的报纸上。
只见一排显眼的大字,丈夫怀疑妻子出轨,从高楼坠下致死。
配图除了一滩血迹,还有一个眼周被打码的女人。
“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啊,刚上初中...”元舒雅自顾自地说道。
汤媛目光紧锁在报纸上的女人照片上,即使眼周被打码,但她依旧觉得很眼熟。
女人的轮廓,以及棱角,完全跟脑子里的人重合。
是她...
汤媛心下一沉,脑子里全是男孩母亲的模样。
“媛媛,你在想什么?”元舒雅见汤媛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汤媛接过元舒雅手中的报纸,认着地扫了两遍。
丈夫跳楼自杀的时候,妻子正怀有身孕,算上时间,应该是那个男孩没错。
只是,她丈夫不是死了吗?
男孩怎么又有爸爸?难道她后来又改嫁了?
可是她问过小区里的保安,并没有人见过她的丈夫。
到底是怎么回事...
“媛媛?”元舒雅见汤媛脸色苍白,又喊了一声。
汤媛恍然梦醒,“小雅,这个女人,今天我才见过。”
......
汤媛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与上官恒和元舒雅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大家都认为男孩遭受母亲的虐待,但你亲耳所闻,虐待男孩的其实是父亲?”上官恒问。
汤媛颔首,“是的,我听男孩的妈妈说话,似乎很疼爱男孩,并不像是装的。”
“可是,那小区的人不是没见过他爸爸吗?难道那人来无影去无踪,偶尔回家就是为了虐待孩子?”元舒雅不解。
这也正是汤媛想不通的地方,“是啊,就算不是常住,也总不会不被人提及啊!提到受虐的男孩,几乎全小区的人都知道,但偏偏没人说起他父亲...”
在医生给男孩治疗的时候,便引来了一些居民,人人笃定是被孩子母亲打的,却没人提到父亲。
“或许,这个女人有精神疾病。”上官恒捧着茶杯,眼神闪着精光。
汤媛闻言,脑子突然想起女人看她的眼神。
明明看起来极为空洞的眼神,却莫名渗人,现在想来,似乎散发着与另一种目光,那种原本不属于她的目光。
“你的意思..会不会是精神分裂?”汤媛说着,再回想当时女人说的话,只觉得后背莫名一凉。
上官恒点头,“十有八九。”
“那她是把自己想象成了自己的丈夫,揣测她丈夫的心里去对待孩子,丈夫生前怀疑她出轨,所以不承认孩子是自己的,所以就要虐待孩子?”
元舒雅脑洞大开。
“我觉得...如果真的是精神分裂的话,很有可能是小雅说得那样。”汤媛思付着说道,“真是可怕,在慈母和暴父之间转换,孩子怎么受得了。”
汤媛不敢细想,光是回想在阳台听到的话,她都感觉会做噩梦,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告诉罗拉,毕竟这是比较父母任意一方家暴,还要可怕的事实。
男孩的母亲身体里住着两种人格,男孩想爱不敢爱,恨又没办法恨,难怪在母亲反咬救过自己的人时,男孩选择沉默。
或许,他想逃离暴戾的父亲,但又深爱着爱他的母亲,偏偏他们在同一躯壳内。
上官恒轻叹了一声,“这种事情,要孩子自己站出来,不然我们做再多,也是徒劳。”
“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汤媛喃喃自语,“给孩子的母亲看病。”
“这行吗?也得人家愿意才行啊...”元舒雅觉得不可行。
“你要知道,男孩的母亲可能已经患病多年,不一样能治愈。”上官恒中肯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