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池烟整个人都还有点懵,陈妈在一旁有点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小姐在外?头出了什么事了?”
出事倒是没有,毕竟尊神的本事他们这些跟在她身边的人心里都是清楚的,能够伤到尊神的人还真没有。只是想想尊神刚刚在电话里说的内容,池烟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上陈妈越发担忧的目光,池烟到底还是将刚刚楚音的话对陈妈说了一遍。
陈妈不?在意的笑了笑:“原来就?是这件事啊,没事,你们多费点心就?好了。对了,池旭那小子呢?他不?是在网络上有不?少手段吗?这件事交给他一准儿没错。”
刚刚走到门口的池旭:……
不?过不?管怎么样,楚音对于自己的马甲,在现阶段的保密性还是挺放心的。她觉得,脑洞再大,大概也不?可能开到小黄毛那样的程度了。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楚音就?到了金陵。
立身于这座城市之中?,楚音内心的感觉有些复杂。这座城市因为历史?的沧桑而显得厚重?,却又?身在江南更因为秦淮的那些艳丽传说,而变得有些袅袅。精致与大气,浪漫与沉重?等种种截然的气质,完美的结合一身,给这座城市蒙上一层神秘的美感。
她也没想好第一站要去哪里,索性就?买了地铁票一路坐过去。
坐在地铁中?,楚音又?一次感叹,科技当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她为大巫为山神,也有种种手段可以?遁地而行。可是人类却也能利用科技,穿行于地下,上天入地下海,这都是他们利用自己的智慧将从前视为不?可能的事情,一一实现,多么了不?起。
这个时间段,地铁上的人并不?多,不?过座位都已经坐满了,中?间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下一站到站的时候,上来了几位老人和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
车上的人都十分自觉地给老人和孕妇让座,楚音含笑看着这一切。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她反省着自己,从前的她对这个时代以?及这个时代的人,也是存在着许多偏见?的。而实际上,相比较而言,这是一个好时代。
楚音思维发散的很快,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就?被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吸引过去了。那个孕妇看起来还很年轻,换做其他人,应该还是在校园里读书?的年纪。女孩儿长?得也很不?错,瓜子脸柔弱的长?相,很容易就?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却十分不?好闻。
楚音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哪里闻过才对。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才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出来,当初是在T国的时候闻到过这个味道。当时夏明?珠女士去找T国的阿沾,以?为她的丈夫被什么鬼怪蛊惑,一心想要救他。可不?曾想到,最后得到的却是那样一个残忍的真相。
夏女士询问了阿沾情降最后的结局,听完后她毫无波动,丝毫没有要去拯救她名义上的丈夫的意思。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告诉她,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丈夫和他的学生搞在一起,那么最终不?管落入什么样的境地,那都是他咎由自取。在这之后,楚音虽然没有继续关心这件事,却也去了解了一下那位T国阿沾口中?的情降。对于那情降的气息,楚音也是颇为了解的。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孕妇,身上透出来的便是情降的气息。
楚音眼眸暗了暗,就?是不?知?道这情降是她求来的,还是被人下了的。
正?在楚音想要探清楚的时候,便听到这个孕妇的手机响了。
“喂,石阡,我?没事,医生不?是说多走走对身体比较好吗?”
“可是我?担心你啊,你这么柔弱,我?却不?能陪你出门,我?可怎么能放心的下?”
“我?已经快要到家了,肚子里的宝宝也想爸爸了呢。”
“我?在门口等你,晓慧,等会儿想吃什么?我?去订。”
“我?想吃蛋糕了。”
楚音的耳朵何等的灵敏,自然是将两个人的对话听的一字不?落,只是那肉麻恶心的话楚音宁愿自己不?要听见?才好的。尤其是电话那头的男人,整个人都如同?某位阿姨附体似的,说的话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男人叫石阡,女人叫晓慧。楚音想到夏明?珠女士的前夫似乎也叫石阡,那么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就?毫无异议了。
怪不?得她身上的气息,这么惹人厌却又?这么令她熟悉呢。
差不?多四五站的样子,这个叫晓慧的女人下了车,楚音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挺着的肚子上,之前她并没有深究,可是如今再看,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分明?被附着着一团阴气,这对于尚在母胎中?的孩子而言,是非常不?寻常的事情。
楚音沉吟那半晌,只在那女人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记,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她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而她这么做,也并非是为了救这个女人和那个叫石阡的背信弃义的男人。她只是担心,这个叫晓慧的女人除却情降,还动了什么比较忌讳的手段,到时候遭遇反噬时,她自己命没了也就?没了,若是连累别人遭殃,楚音是看不?过眼的。
而在那个女人下车的后面一站,楚音也下了车。
“要地图吗?”
“姑娘这是头一次来南京玩吧?卖买一份地图看看吧,南京大小景点全都在上面。”
楚音是在夫子庙那边下得车,一则是因为金陵的夫子庙和秦淮河名气确实很大,每年都会吸引很多游客过来。楚音对于去哪里,并不?执着,既然上了这一辆地铁,便索性就?在夫子庙下来好了。
出了地铁站,门口便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或是卖着地图,或是卖着雨伞,又?或是推着小车卖着水果,刚好旁边就?是一个老的居民楼,想来在这儿卖东西的都是住在这儿的住户。
楚音买了一份地图,便朝着夫子庙里面走去。
她没有看地图,因为夫子庙那个地方对于楚音来说,实在是太好认了一些。因为江南贡院也在夫子庙旁边,而贡院上方的文气亭亭如松,那是历史?的沉淀。跟帝都大学那种已然与国运勾连的文气不?同?,江南贡院的文气让楚音看到的则是历史?长?河中?沉淀下来的英杰。
“果然是个好地方。”
明?经取士,为国求贤。
楚音站在贡院的门前,驻足停留了许久。据说,江南贡院自落成起,到最后一科,共向国家输送了状元800余名,进士十万人,这当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
也难怪,会累积起如此厚重?的文气。
楚音释放出一缕精神力?,与贡院上方的文气碰了碰,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学子们坐在号房里面,握笔疾书?的场景。明?远楼上,有人坐镇其上,俯瞰着整个号房,有人因为题目恰好是自己会的而欣喜,有人也因为写不?出来而面色惨白。
也有很多人,因为身体羸弱,在这号房内丢了性命。
人生的路有很多选择,但?是不?管走哪一条,竞争总是残酷的。
回过神来,楚音便又?微微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去。秦淮河一带的风景观光处,值得游玩的地方并不?多,跟许多古城一样,里面的建筑基本都是仿古翻新过的,且也都租给了商家,与其说是游玩的地方,不?如说这里其实也是一个商业区。只是,更具有特?色一些。
不?过秦淮风光也还是值得一看的,还有跟江南贡院仅仅隔了一条河的乌衣巷,楚音心头一动,便迈步朝着那一条承载金陵无数风.流人物的巷子走去。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王谢两大豪族,将乌衣巷推入辉煌,而即便是后来成为一片废墟的乌衣巷,依旧吸引了那么多的文人墨客前去怀古,这些人则令这一条看起来普通至极的巷子,不?朽。
漫步在这一条小巷中?,楚音眼前仿佛闪过魏晋风.流的繁华,一个个文人墨客从微光中?走来,谱写那一曲辉煌咏叹。
楚音停下脚步,前面站着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只单反,正?在调整光线,将这一条沉淀在时光中?的巷子记录在自己的镜头之下。
到了这一片土地,楚音才真正?感受到,这个国家这座城拥有着多么厚重?的历史?和文化。无疑,金陵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城市。
她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前来这边的游客并不?多,间或走过去三三两两的人群,一直到天色渐黑,楚音也还坐在那一块石头上,不?曾离开。
夜晚的乌衣巷,又?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
“你还不?走吗?”
楚音抬起头,见?站在她面前的,是白天那位摄影师。
“嗯?”
“我?听说,有人晚上走进这个巷子的时候,曾听到有人在哀叹吟诗,偶尔有模糊的身影闪过,总之还是有些吓人的。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早些离开吧。或者,去许愿树或者河边上,人多的地方也行。”
楚音笑了笑:“你不?也是在这儿吗?”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到底会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的。”他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他在劝人离开,可是自己却明?知?故犯。
楚音了然的点点头:“原来你是来探险的,那没关系,我?刚好没事,而且对乌衣巷有着很深的兴趣,我?们一起吧。”
楚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将周身的气息收敛,一丝不?露的跟凡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