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爷爷辈份要比老黄大一轮,老黄脸色变得铁青,有人见胡爷爷腿真的利索了不少,就问:“真的顶用?”
“别人我是不敢保证,我的腿是真的顶用。”
胡爷爷说完还抬了抬腿,“舒服多了。”
胡奶奶在一旁就笑:“反正去看看也不费功夫,我这腰也是看了之后舒服了很多。这老徐之前不也是看这外伤什么的比较在行,我看他闺女就是随了他。”
大家就想到老徐在的时候,要的价格也公道,看得也比老黄好。
“那我就过去看看。”
有人先带头这么说,后头便有看热闹的跟着去。
老黄在那里气呼呼的喘气,心里还是不相信徐露会看病,见黄莹英的娘还在那里站着,便问她:“你是徐露的姑姑,你可知她啥时候学会看病的?”
“谁知道。”黄莹英的娘有些心虚,毕竟她早就不和徐家几个姐弟来往。
老黄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人突然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也往徐露家里走。
他得过去看看这徐露到底会不会看病。
不能让这小女娃继续骗村里人了。
徐露正打算要吃饭,突然呼啦啦过来一堆人,细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病得一个个来看。”
徐露便让人按顺序排队,几个孩子一看这么多孩子过来,都兴奋极了,也不说饿,都在那里帮着忙。
郑嫂子听到动静出来打听,见大多都是老黄门上的,一下便看破了:“老黄定是没说出啥话来吧。”
其他人讪讪,不知道该说啥。
他们虽然是一个村的,但不是一个大队的,像老黄在的十七队属于比较富裕的,过年的时候分的粮食和肉都多,他们三队的人可没少羡慕。
没办法,谁让人家队里劳力多,挣的工分多呢。
人群正吵嚷着,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徐露把脉的手一顿,见对面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正眼神不善的盯着她。
“黄大夫。”
徐露朝他打了招呼,从前徐老爹在的时候,两人关系也就一般般,徐露没问他过来干什么,老黄却忍不住过来左看看右看看。
见院子里晒了不少草药,那大名鼎鼎的膏药正摆在桌子上,他又伸了手拿起来要闻。
徐桐着急了,就要上前去夺,最近来找徐露看的,可都是要用到膏药的,要是让老黄知道了怎么配,那他们肯定又得挨饿。
徐露却摆摆手,大方让他看,老黄闻了半天都没闻出来什么异样,倒是些平常的生草乌,生川乌,丁香等等。
“女娃,这是你配的?”
“是,我爹留下的方子,可惜他那时候手脚都不方便,便一直没用。”
老黄心里是信了七八成,徐家祖上也一直是郎中,怕是从哪本书里或者手札上看到的。
“这膏药也就算了,但我还听说你还给人随便扎针?那怎么行,扎针要是扎不对位置,可是能把人的腿给治坏。你年纪轻,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我同你爹有些交情,特地来提醒你一番。”
后面排队的人听到这扎针的危害,又看徐露那年轻的模样,心里打了退堂鼓,悄悄往旁边站了站,打算要是不行,就只买个膏药贴。
徐露似笑非笑的看着老黄:“这话在理,但我也是自小跟着我爹身后学的,上的也是正经的卫校,该懂的我都懂。”
她要是不提,大家都忘了徐露念的还是卫校。
虽然只念了一年,就被王大冬逼的退了学。
老黄被噎了一下,有些生气的说:“卫校毕业的又如何?咱这手艺都是练了几十年的,见过的病人比你吃的盐还多。”
徐露已经低了头,继续开始扎针,只见她动作不急不徐,不一会儿坐着的大娘脖子上便是一圈针。
旁边有人和她相熟,主动上去问:“怎么样?你这也是,竟然敢扎脖子。”
“我这脖子疼的实在不行,累得我天天头晕眼花的,不扎不行啊!”
谁还不知道徐露年轻没经验,她这不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徐露在一旁解释:“这是颈椎病,压的血管流通的慢,便会供血不足。扎三天针再贴上几副膏药便能见好,回头还可以每天在家按摩按摩。”
徐露把手法给大娘说了说,一旁的人看见了,纷纷跟着学起来。
老黄看徐露扎的那几个穴位倒是没错,风池,大椎,肩井,天宗穴,那按摩的手法也很有效。
不仅如此,徐露还道:“大娘你这血糖有点低,我看你脸色不好,回家了可得好好补补,不然哪天摔倒了,再碰到可就不好了。”
大娘心里一惊,她这血糖低可是老毛病了,从前她还和老伴说说,后来老伴走了,她也不愿意告诉孩子们,是以谁也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毛病。
她刚才就提了个头晕,一般人都会以为是脖子疼导致的,谁知徐露还能看出来这个。
“徐大夫,你可真厉害!”
大娘真心夸了她一句,徐露只笑了笑,又去看下一个病人。
老黄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走又觉得没面子,只重重把膏药放下,问:“你这一贴膏药卖多少钱?”
他想着徐露家底薄,又被赶了出来,之前给王大东接下巴还要了五块钱,定是高高的定价。
他便能指出来这些膏药的成本钱没多少,让大家觉得徐露是个心黑的。
徐露没答,那大娘却是回了句:“刚才我就问了老胡两口子,扎这几天的针加上膏药,总共五毛钱。”
老黄:……
他手指头都颤抖了,五毛钱?徐露竟然就要五毛钱?
到嘴的话没能说出来,老黄呛的直咳嗽起来。
果然是老徐的种,和他一样是个傻的。
正在此时,门口处传来一阵喧嚣,葫芦娘抱着葫芦就冲了过来。
她原本听说老黄回来了,抱着葫芦是去找老黄的,街上的人却说老黄在徐露这里,她便又跑了过来。
葫芦娘见徐露跟前坐着人,直接抱着葫芦到老黄跟前:“黄大夫,你看看我家葫芦,这也不知道咋的了,一直拉肚子,身上也烧的滚烫。”
徐露施针的时候往那边看了一眼,看脸色也能大概猜出来是痢疾。
孩子显然已经拉了有段时间,加上高热畏寒,已经有些脱水。
老黄把了把脉,又问了葫芦娘一些情况,已经能断定葫芦的病,他正要开方子,又想到徐露在这里,就道:“不知道小徐大夫能不能治?”
大家也很好奇,毕竟来找徐露看的,大多都是治腿腰的,很少有急症找上来。
徐露没搭理老黄,只问葫芦娘:“可是让我给看看?”
葫芦娘犹豫了一下,抱歉的说:“小露啊,不是我不信你,主要还是黄大夫有经验,孩子的事耽误不得。”
徐露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老黄心里膨胀了起来,看吧,村里人还是信他的多。
“既然这样,我回去给你开个方子,先把药灌进去,把这烧给退了。”
葫芦娘紧跟在老黄身后,还回头朝徐露抱歉的笑了笑。
徐露回了个微笑,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一旁的大娘怕她难过,还安慰了她几句。
“没事,这看病就得相信大夫才能看的好。”
突然,葫芦娘的声音在门外传了来,“葫芦,葫芦!你这是咋了,怎么抽起来了?”
徐露一听,忙拿了针跑出去,老黄正在那里掐葫芦的人中,见徐露过来也没顾得上说话。
徐露本不想上手,可葫芦这样子看起来就很危险,且老黄掐人中的力气不小,怕不是孩子的软组织已经裂了。
掐了这么久人还没醒,孩子身上还捂得严严实实,脖子处的扣子系的紧紧的,口腔异物也没清理,她实在看不下去,蹲在了葫芦另一侧。
徐露先把葫芦的头偏向一边,把扣子解开,又清理了一下嘴里的异物,老黄不悦:“你动他的头有什么用,去一边去。”
话音落,葫芦突然吐了出来,幸亏头是偏在一侧,才没让分泌物回流到食管而造成窒息。
老黄手上力一松,别人可能没看出来什么,但他却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怕不是徐露刚才的操作,这葫芦就危险了。
葫芦娘见孩子不抽了,冷静下来就去拉徐露,不想让她打扰老黄大夫,老黄却主动的给徐露腾了个地方。
大家还以为老黄这是生气了,便有人在那里小声说:“这也太想抢风头了吧?”
“唉,人也是没办法,要是不多看的病,怎么养活家里的几个孩子?陆老太太又把她赶出来了。”
徐露全当作没听到,也顾不得和葫芦娘解释,把葫芦的衣服解开,在他的身上扎了几针,特别是肚子和腿上。
拉肚子和高热都怕脱水,这大热天的葫芦娘还给他穿那么厚,孩子呼吸不畅,身上没办法散热,自然容易惊厥。
她扎完针,朝徐百川喊:“去弄一碗糖水,再放点盐。”
徐百川也不问为什么,应了一声就往屋里去。
家里的水缸里都放着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泉水,喝那个能快速让孩子好起来。
周围人不明白这怎么糖水里面还要加盐,葫芦娘见葫芦已经醒了,忙上去要抱葫芦。
“孩子脱水太多了,得补点电解质。”
葫芦娘不懂:“回去喝点水不行吗?”
“不行。”徐露没废话,见徐百川端来了水,试了试温度,让葫芦小口小口喝下去。
“好难喝。”
葫芦不想喝,他有点怕徐露,刚才可是拿针在他身后扎了好久。
此时老黄却开了口:“不想没命的话就赶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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