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生歌
纪瑶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往医院，在ICU病房外见到林思婷跟陈月云。
可能是折腾了一晚上，两人这次没有对她恶语相向，反而允许她进去看顾骁。
顾骁还没清醒，身上的烧倒是退下去，不幸中的万幸。
“顾先生，你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纪瑶在他轻声说话，刚说完就见到顾骁眼睫毛有所颤动，随即见到顾骁慢慢睁开眼睛，她惊喜地看着顾骁，“顾先生，你醒了。”
一旁的护士立即过来查看顾骁的情况，没什么异样后示意他不要乱动，情绪尽量保持平静。
顾骁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印象，他发现自己在不同的病房，好在身边依旧有纪瑶，可能是习惯纪瑶在身边照顾他，他的心稍微安定下来，只清醒了一会又昏睡过去。
纪瑶出去的时候碰到顾骁的堂弟顾清。
“嫂子，我哥怎么样了？”
“这你得问医生，具体情况我也不大了解，林阿姨，我先走了，我明天再过来看顾骁。”纪瑶没有待太久，很快离开医院。
等顾骁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纪瑶，只有一个白姗姗。
“纪瑶呢？”
“纪小姐回去了，她说她明天再过去看顾先生。”
ICU开放家属探望时，林思婷跟顾清一起进来，林思婷怕顾骁生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待在一旁看着他，倒是顾清一直跟顾骁说话，问他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骁在ICU病房待了三天才转回到之前的普通病房，纪瑶在他转回到普通病房才过来看他，一进来就见到顾骁冷若冰霜的脸庞。
“纪瑶，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我本来想过来看你的，但是我又怕我过来，阿姨生气，阿姨一生气，你肯定心情也不好，你心情一不好，肯定对你身体不好，对病情不利，所以我等到阿姨不在的时候才敢过来，我还给你熬了粥，你能吃东西吗？”
她看了上面的牌匾，发现有禁食，禁水四个字，只好把粥收起来，她发现顾骁好像又瘦了一点，住院两个多月，他瘦了不少。
“顾先生，你瘦了。”
顾骁顿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看镜子，根本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不过纪瑶说他瘦了，那他肯定是瘦了。
“纪瑶，你作为我的妻子，你难道不应该时时刻刻在医院照顾我吗？”
“我们不是快离婚了嘛？”最重要的是他妈不愿意她来医院照顾他，她已经成功说服她妈，她能够照顾顾骁到出院为止，只是顾骁他妈就不一定愿意。
“你想跟我离婚？”顾骁眼眸一深，盯着纪瑶。
“我们不是已经在走离婚程序？”
现在才问她想不想，未免太迟了一些，没有爱的婚姻，离了也好，这样珊珊就可以跟顾先生有所发展。
纪瑶陪了一会，见到林思婷过来，她连忙找借口离开，她刚走出病房没多久就被林思婷叫住。
“纪瑶，我儿子在出院前你都可以过来照顾，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纪瑶听到她能过来照顾顾骁，已经忽略林思婷冷硬的语气，眼神放光，“真的？我真的可以过来照顾顾骁？”
“你要是照顾不好他，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她是常常看电视剧的人，所以也听多了威胁人的话，并没有把林思婷的威胁放在心上，她又折身回去病房，笑着跟顾骁说她今晚会留在这里照顾他。
“爱留不留。”
纪瑶知道顾骁一向嘴硬，她还有衣服在这边，所以不用回家拿什么，倒是顾骁一直穿病服，没有多少件衣服在这边，而且他的胡子已经很长了，她有点想替他把胡子刮了。
“顾先生，你有剃须刀在这里吗？我帮你把胡子刮了。”
“没有。”
纪瑶自己开始翻找起来，白姗姗见她在房间内找东西，问了一声，随后说她有一个刮眉刀，纪瑶赶紧借来，她看着顾骁的胡子，有些无从下手。
“顾先生，你一般从哪里刮起？”
顾骁变得有些不耐烦，纪瑶已经拿着刮眉刀站了有五分钟，还没开始刮，冷声道：“你随便刮，快点！”
纪瑶只好开始下手，从他下巴开始刮起，刮眉刀跟剃须刀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而且顾骁的胡子偏硬，刮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又怕刮伤他，所以动作放得很轻。
这点力道对于顾骁来讲就跟挠痒痒似的，他抬眸，纪瑶的小脸近在咫尺，她绝对属于长得好看的类型，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没什么变化，脸上也没有长出皱纹，皮肤依旧白皙紧致，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弄得他心痒痒。
纪瑶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胡子上，根本没注意到他在看她，而且看得很专注。
“纪瑶，我们不……”离婚二字还没说出口，顾骁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竟然在此刻产生跟纪瑶一直过下去的想法。
“嗯？”纪瑶嗯了一声，“顾先生，你想说什么？”
“你用力点，给我刮干净。”
“我已经在用力了，你别催我，顾先生，你真的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纪瑶撇撇嘴，样子有些委屈，继续专注在他胡子上。
差不多刮了半个小时，她才把他胡子刮干净，见到洁净的下巴，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自己成功的作品，“顾先生，我给你拿镜子看看。”
她小跑过去给他拿来一面小镜子，笑颜逐开。
顾骁不能理解她能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开心，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两颊有些凹陷下去，下巴处的确变得很干净。
“刮得很好。”
得到称赞后的纪瑶笑得更加开心，“我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
两人朝夕相处两个月后，纪瑶开始变得不那么怕他，有时候还能跟他开开玩笑，她又忍不住摸摸他光滑许多的下巴，“顾先生，你没胡子后好看一些。”
“我本来就好看。”
“是是是，你本来就好看。”
她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人往顾骁身上倾倒，整个人半趴在他身上，四目相对。
顾骁看着她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扣住她后脑勺吻了上去。
纪瑶彻彻底底懵了，突然感觉到舌头滑进她嘴巴的时候，她才开始挣扎，使劲推开顾骁，起身跑出去。
顾骁沉浸在久违的吻中，没想到时隔两年后吻纪瑶是这样的场景下，而且感觉很美好，尤其是柔软的双唇，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薄唇。
纪瑶跑出去没有坐电梯，而是直接从楼梯跑下去，她没有感觉到美好，反而有一丝害怕与恐慌，这让她想起那些恶心的过往，尤其是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强迫性的把舌头伸进她嘴巴。
顾骁在病房内等了很久没有等到纪瑶回来，她手机也没带出去，没法拨打她电话，不就是一个吻嘛，她怎么闹别扭闹那么久，他找来白姗姗，让她下楼找一下纪瑶。
白姗姗是在那个小院子里面找到纪瑶。
“纪小姐，顾先生让我过来找你。”
纪瑶抬起头，此时情绪已经恢复过来，她跟白姗姗说今晚她不回去了，想回家一趟。
白姗姗一愣，这反应跟顾先生猜得一模一样，她笑着说：“顾先生好像猜到你会这么说，你说你不能回家，你要是回家了，以后就不用过来了。”
纪瑶恼怒，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她主动来照顾他，他还跟土皇帝似的摆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决定不回家，大概是心不安与愧疚，顾骁就是利用她的愧疚才这么不要脸。
两人回到病房门口前，白姗姗自觉地没走进去。
纪瑶一走进去就对上顾骁戏谑的眼神，她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前挠死他。
“纪瑶，你之前没接吻过，你记忆中没接过吻？”
“我接没接过吻关你什么事，顾先生，我们很快就要离婚，请你不要做出逾越的举动。”
顾骁觉得她这些反应就跟第一次接吻的人一样，或许她认知障碍后认为自己没有接过吻，他笑着说：“这不是还没离婚，所以我还是可以做出逾越的举动的。”
纪瑶被他的厚脸皮刺激到，梗着脖子说：“婚内强jian也是强jian，任何违背女方意愿的行为都是强jian，你不要知法犯法。”
顾骁觉得好笑，仅仅是一个吻她就能联想到强jian，他还没想对她做什么，他要是真想对她做什么，恐怕她也逃不掉，“纪瑶，我要是知法犯法呢？”
“那我就去告你。”
“告我是不是要有证据，要不要我再吻你一下，给你留证据？”
“你……你……流mang……”纪瑶想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他，急得有些跺脚。
“过来。”
“我不过去。”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那我也不过去，凭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你以为你是谁？”
“纪瑶，少废话，过来。”
一看到顾骁冷脸，纪瑶不知道为什么主动走过去，站在床边。
“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经过你同意吻你。”
纪瑶瞪大眸子，没想到顾骁竟然跟她道歉，可能是没想到他道歉，也可能是惊惧之后的反应，她觉得鼻间一酸，委屈地撅嘴，产生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