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生歌
喂完一碗粥后，纪瑶便想放下碗，白姗姗很有眼力劲地过来接过碗勺，连饭盒一起拿去清洗。
趁着白姗姗不在，纪瑶开始问顾骁：“你觉得新来的护工怎么样？”
顾骁挑眉，眼神透着疑惑。
“我觉得那个护工挺好的，人长得漂亮，也很能干。”
顾骁开始不耐烦，沉声道：“纪瑶，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你别老为难人家，跟人家好好相处。”
毕竟白姗姗可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将来为他生儿育女的人，顾骁再为难人家，怕是给白姗姗一个不好印象，到时候想走在一起就变得很难，她还是希望顾骁能跟白姗姗好好的。
顾骁不说话，示意她扶着他躺下。
纪瑶把床摇下来，让他得以平躺，在他睡觉的时候，她也到隔壁床眯一会。
这间病房虽然是单人病人，但其实跟一套公寓差不多，有一间小小的厨房，可以热饭菜，也有卫生间，病房内有两张床，平时纪瑶如果在医院过夜会在第二张床躺着睡觉。
第二天，纪瑶还是去公司一趟，一待在公司就是一整天。
白姗姗作为白天的护工想要伺候顾骁喝粥的时候，被他冷眼拒绝。
“顾先生，要不你还是喝几口吧，纪小姐特意叮嘱我要让你三餐按时。”白姗姗有些为难，她又怕惹到顾骁，毕竟人家是雇主，她只是一名小小的护工，随时有可能被开除。
同样是叫顾先生，顾骁竟然觉得纪瑶喊这三个字的时候比较好听，他不耐烦道：“是她给你工资，还是我给你工资？”
“可纪小姐她……”
“出去！”
白姗姗不好再在病房待下去，转身走出去。
顾骁的母亲林思婷走进来，看着顾骁，训斥道：“别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别人只是在做她分内的事情。”
顾骁不说话，从小他母亲就管他管得很严厉，他很少有玩闹的时间，他母亲常常教导他的一句话就是——-你是顾家长子，你要担起顾家的责任，不可以有情绪，总之他作为集团负责人，他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直至他渐渐长大，他才慢慢脱离他母亲的掌控，开始独当一面，有时候对他母亲的话不是完全听从，导致近几年来，他跟他母亲不是很亲近。
“你为什么要绕过纪瑶再请一个护工？”
林思婷保养得当，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脸上有着精致的淡妆，一言一行尽是豪门贵妇的风范，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说：“我为什么不能绕过她，你们不是已经打算离婚，我为什么还要顾及她的情绪，我都是为你好。”
顾骁不说话，为他好的说辞已经说了三十几年。
“我跟纪瑶的事情你别插手，我能处理好。”
林思婷挑眉，“你所谓的能处理好就是变成今天这局面，你看看你现在这样，你不知道当妈的心疼，我还只是多请一个护工，她一个人也照顾不了你，况且你看看她今天在哪里，是不是在照顾你，你觉得你变成这样，她还会继续留在你身边？”
林思婷对她这个儿媳妇现在是一千万个嫌弃，结婚这么多年，一个孩子都没有，现在还闹出出轨的传闻，弄得顾家现在被外界议论纷纷。
顾骁不愿意跟他母亲对话下去，他母亲是一个强势的人，再说下去肯定是一番争吵。
林思婷坐了一会儿便离开。
纪瑶是晚上九点多才过来医院，她还没走进病房时碰到从里面出来的白姗姗，她问了一句，得知顾骁一天都没吃东西时有些无奈。
“纪小姐，我换班了，我明天再过来。”
“好，你先走吧。”纪瑶拎着文件包走进去，顾骁此时正坐在病床上看电脑，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纪瑶放下文件包，转身去厨房给他热粥。
“顾先生，喝点粥。”
顾骁抬起头，“你今天去哪了？”
“我不是跟你说我今天要到公司工作，来，张口。”她把勺子递到他嘴边。
“我不是小孩子，别拿对付小孩子那套对付我。”
纪瑶笑了笑，“你才不是小孩子，快点把粥喝了，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不饿啊，我尽量让人把工作带到这边。”
她软声软气地跟他说话，顾骁莫名气消了一大半，开始喝粥。
很快一碗见空，顾骁说他还想再喝的时候被纪瑶拒绝，“不行，你现在不宜一下子吃太多东西，等再过几个小时，我再喂你。”
之后纪瑶就不打扰顾骁工作，她瞟一眼他的电脑界面，他似乎是在看一些股票，满屏的数字，她也拿出她的电脑，坐在另一张床上开始工作起来。
“纪瑶，过来帮我擦身体。”
纪瑶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眸子看着他，擦……擦身体？他不是一般都自己擦的嘛，除了刚刚动完手术的那几天。
“我……擦？
“你不愿意？”顾骁又皱眉。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只是……有点诧异。”
“你还不快点去拧毛巾。”
纪瑶只好起身去卫生间，用热水浸湿毛巾后拧干出来，开始帮他擦身体，她擦得很轻，跟羽毛拂过一样，从脖子到胸膛，一直不敢往下，始终停留在小腹周围的位置。
“纪瑶，往下擦。”顾骁一本正经道，看着纪瑶红透的耳根，他就不明白了，他们什么没见过，该做的都做过了，她可是见过他luo体的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纪瑶吓得手一哆嗦，把手抬起，拿着毛巾一脸无措地看着顾骁，再往下……那就是他的那个东西，她怎么好意思下手。
“纪瑶，别让我说第二遍，快点擦完，我好睡觉。”
他说得倒轻松，纪瑶不知道为什么有勇气瞪他一眼，“要不我让护工帮你？”
“纪瑶，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身体，快点，别装纯情小姑娘。”
纪瑶只好硬着头皮上，慢慢解开宽松裤子的绑带，随后毛巾伸进去随意擦几下，很快伸出来，然后说好了就小跑到卫生间。
这擦等于没擦，本身就有点小洁癖的他受不了不能每天洗澡，现在连擦身体都没擦完全身，他就更受不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纪瑶跟一只兔子一样跑进卫生间，竟觉得有几分好笑。
大概过了三分钟，纪瑶才从里面出来，对上顾骁目光如炬的眼神，她一时僵住。
“纪瑶，还没擦干净。”
“已经干净了。”她想也不想地回道。
“纪瑶，快点，别让我生气。”
“顾先生……”纪瑶开始求情，“我去帮你把护工叫来，她们见多识广，肯定比我专业。”
“纪瑶，你是我的妻子。”
“我们不是快离婚了嘛。”
一听到这个，顾骁有些不舒服，立即冷脸，她就那么想离婚，离婚后好跟她的情夫双宿双飞。
“纪瑶，你擦还是不擦，我要是以后不能走路，你休想离婚。”
纪瑶怕了顾骁冷冰冰的眼神，只好再次进卫生间拧干毛巾出来，在心里暗示自己这没什么的，然后用毛巾包裹他的东西认真细致擦了擦，眼睛一直是闭着的，睫毛轻轻颤抖。
她还帮他擦了擦后面。
“够了。”
听到够了二字，纪瑶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把手抽开，再一次小跑进卫生间。
顾骁同样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她那样子的细致擦法，他没反应都要被她弄出反应，真不知道纪瑶现在脑袋装的是什么，纯情跟什么似的，动不动就脸红，他见到纪瑶从卫生间出来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不由抿嘴一笑。
“纪瑶。”他有意逗弄她，又喊她的名字。
纪瑶始终没忘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东西，那种触感让她心里哆嗦，万一以后顾骁都要让她擦身体怎么样，简直是比扶他去卫生间还要尴尬。
“纪瑶。”
“我听到了，这个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顾先生，你有什么事就说吧，”纪瑶恼怒，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在戏弄她，“顾先生，这一点都不好笑。”
“过来。”
“我不想过去。”
“纪瑶。”
纪瑶觉得他唤她名字的时候简直跟魔咒似的，念得她头疼，她抬脚朝他走过去。
“给我倒杯水，我口渴。”
等她走过去后，他才说话，一开口就是让她倒水，纪瑶气得想拿开水泼他身上，有他这样子欺负人的嘛。
气归气，她还是给他倒一杯温水过来，伺候他喝水。
在他睡觉前，她还扶着他去卫生间解手，折腾到晚上十一点多，他才睡过去，可能每天要输液吃药的原因，顾骁的精神没有那么好，精力不是很旺盛，常常到十一点多就发困，这阵子公司的事务都移交给他堂弟跟他母亲，他现在只需要专心养。
见到他睡过去，纪瑶才继续看电脑，开始工作，很多不懂的东西她特地标注起来，一直到凌晨两点，她才入睡，医院的看护人员晚上时不时过来看一下顾骁的情况。
纪瑶的睡眠比较浅，一有护士轻声走进来，她就有清醒的迹象，只是没有睁眼，直到后半夜，她才真正入睡。
顾骁半夜醒来发现她在睡觉后，也不忍心叫醒她，都是叫护工扶他去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