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拿着鸡腿，指了旁边的被她加了药材不仅没凝固血腥味更浓的猪血，“拿上进房。”
唐五三见状忙擦干净手后帮忙端了猪血。
到了房间，沈七先拿了一根银针将何春秀弄晕，指挥两人将药水和血碗放好之后，扔了一把匕首出来。
“给她四肢包括颈部割脉放血会吧。”
沈七咬着鸡腿。
“你真的会治病？”周向晚咬牙，他母亲都这个样子了，还放的出血么？
“你到底干不干。”见他不动手，沈七扫了眼唐五三，“五三你来，不要割太深的口子，我说你割。”
周向晚直接捉住了沈七的手，很用力，眼睛也瞪得很大，“如果，如果我娘亲死了的话。”
“怎样？反正她都要死，也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周大哥，相信我娘亲吧，我娘亲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唐五三也伸出手捉了周向晚的衣服，眉头紧皱，他不许别人当着他面欺负娘亲。
周向晚看着眼眸透着一抹严肃的唐五三，最终不得不放开沈七。
“我来。”周向晚不敢让唐五三动手，拿了匕首，咬牙，犹豫半响，最终还是按照沈七的话做了。
哗哗哗几个口子被切开的时候，哪里有什么血？
连口子周围都是白色的皮肉。
“这。”
“有那么震惊么？”沈七冷嘲，“她都变成人干了，不说血了，身体水分都快没了。”
“把匕首给我。”沈七拿了匕首，挑了些碗里的血从伤口延到碗口。
“五三，去院子里将那只鹅牵过来。”
“恩。”唐五三速度也快，不过一会儿就将一只大白鹅弄过来了。
“你绑好，在我拔了毛的鹅身划口子。”沈七又指挥周向晚。
周向晚速度慢了点。
“快点，做事慢吞吞的，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混到太师府去当时侍卫的。”
周向晚又一气加快速度，也在鹅挣扎叫得欢的时候，周向晚发现鹅周围不知道什么也被苏简撒了一层碗里的腥臭血液。
“有，有东西出来。”唐五三一只盯着床上的人，当见到伤口缓缓爬出不少蠕动且黑乎乎如同蚂蟥一样的东西的时候，整个头皮都树立起来了。
“这是什么。”周向晚也吓了一跳，这些黑色的蠕虫行动很慢，却能将自己身体拉扯的很长，每一只看着都很软，比他小指头还粗。
尤其见到有好几只顺着血痕爬到他脚边的时候，下的后退好几步。
“这是吸血线虫。”这东西是沈七从陆奇药铺里收藏的医书看到的，为了那些医书，当时和陆奇有不太熟，她可是足足花了五十金的阅读费，好歹全部记下来了。
“寄生各种动物包括人的血管里，以吸食血为生，等宿主死了，就会从宿主的五官爬出来，产卵。只要谁接触到那卵若不注意很快就会被寄生。”
“所以你娘要真死了，看到了这些虫子，你若处理不当，也会感染到。”
周向晚狠狠的打了个寒掺。
“这么多虫子，你就该知道你娘到现在有多痛苦。”而且这么大了，人是会感知到的，更胜若有伤口流血太多的话，还可能看到，想想当时他娘该有多绝望。
“用自残的方式自杀都没用，吸血线虫的分泌物有愈合伤口的作用，一般也是极为珍贵的药材，这几年来，你娘是不是自杀过，并且伤口再大，很快就会复原。”沈七的匕首自然也抹了药，让那分泌物没作用。
周向晚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全部被她说中了。
而这些按照她给的路线蠕动的虫子，喝着血顺着大鹅的伤口爬了进去，大鹅挣扎了下后身体一个激灵抖了起来。
看着周向晚都毛骨悚然，一想到这些虫子之前一直活在他母亲体内，周向晚说不上的难受和心疼。
“这么多虫子，这只鹅。”
沈七看着开口的周向晚，“我养着。”
周向晚身躯一抖，不可思议的看着沈七。
“我说好话你不信，我说这样的话，你居然信。”沈七嘴角抽搐，她看上去有养这种恶心虫子的嗜好么？
“喏。”将血碗递给他，“浇血会吧，如果不够的话，你就割你自己的血喂虫子，绝对不能让它们产卵。”
小小的白色虫卵就算没沾染到皮肤，也不容易灭掉，随时会跟着衣物走动人的鞋底被带到别的地方，但凡有活物被沾上了，等于有了感染源，沈七可不敢想到时候会成啥样。
“一般感染了这种病的人，最多能坚持四年，你娘的样子应该坚持了五年了，那段时间你娘也在都城么？你知道都城还有谁有这种类似的病么？”沈七也就随口一问。
主要这种虫不可能出现在人口密集的地方还没有传染开。
一般出现应该有大量的虫卵，那么既然周向晚的娘能接触到，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人或者动物接触。
周向晚一颗心提着，哪有时间认真回想沈七的问题，直接摇头。
沈七反而皱了眉头，这里周围应该没有同病症的人，否则早就引起人的注意了，那就奇怪了，她没出过城，是怎么被这种虫子寄生的？
东观药店想要弄到这些虫子的分泌物可十分困难，沈七给小雾用了五毫升左右，都花了十个金币，那是一个四口之家五六个月的生活费。
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随着最后一只粉嫩的虫子沿着血腥味的路进入大鹅身体内后，等了十五分钟，再也没有见到虫子出来。
周向晚还盯着那只大白鹅，心里依旧发毛，转而看着毫无血色甚至连呼吸都快没有的母亲。
声音大了很多，“沈七！”
他母亲一点血都没了，而且现在割的可是动脉，这么长时间，他母亲怎么救？
“嚷什么啊。”沈七拿出三颗药丸子，很是心疼，拿了里面一颗白色的药丸子，“周侍卫，倒水会么，干净的温开水，加三勺盐，然后将这白色的药丸子也放进入，融化之后，准备干净的纱布，盖在这些口子上。”
周向晚从沈七给他母亲放出虫子的那一刻，就完全信任她的医术，看着她从容不迫的将白色的丸子递给他，半点嫌弃都没有的抱起她母亲，给了一颗浅蓝色的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