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昏黄沐浴间水汽朦胧。

云皎皎靠在浴桶边,虽是不太清醒,但本能中还是嗅到了危险气息。

偏偏她浑身发软无力,脑袋又混沌,手指搭上浴桶边缘就没了其他的动作。

直到她肩膀被温热手掌握住。

她分不清,下意识的以为是顾钦,但这个认知让她很是紧张。

她的身体本能的产生了抗拒的情绪。

云皎皎推开肩膀上的手臂,整个人往旁边躲,却一个身形不稳,一下子跌进水里,猛地呛进水里。

偏偏她身体酸软无力,又挣扎不起来,一股窒息感汹涌而上。

云皎皎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听到了浴桶边“哗啦”声响,接着她的腿碰到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膝盖,狭小的浴桶空间硬是又塞进来一个人。

她手臂被人捏住捞了起来,挂在了男人身上。

她肌肤贴在男人冰凉的衣物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云皎皎想要逃离,“顾钦……”不要。

司延刚刚准备把人捞出去,她这声缠绵悱恻的低唤落入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

他动作微顿,暗色黑瞳中一点点散出戾气,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直到戾气积压到一定程度无处发泄,就再次逼近了他的猎物。

云皎皎大约是感觉到了男人身上的危险气息,推开他刚转过身自己想要往外逃,突然间被男人扣住肩膀,一个用力压着她肩膀将人抵在了浴桶边!

霎时水花四溅!

零零散散落在美人如凝脂玉般的肌肤上。

云皎皎被狠撞了下,像是被扼住命脉的小兽呜咽一声。

司延粗粝手掌从身后握住她的下颚,拆下自己的习武腕带,绑在了云皎皎嘴巴上,“皎皎这张嘴,要是只会叫那个人的名字就什么都别说了。”

属于男人身上的玉菱木清淡香气萦绕鼻尖,云皎皎不适的想要摘下来,却又被擒住手腕摁在旁边。

身后响起腰带松开的声音。

云皎皎不安的想要挣脱,那刚刚拆下来的腰带就落在了她手腕上,将她双手缠住。

昏黄灯光下,司延站在她身后,眼尾落了一片阴影,少女腰身纤细羸弱线条姣好,他手掌落了下去。

想掐坏皎皎。

云皎皎躲了躲他的手,司延攥着腰带一边,再次把人拉了回来,手指流连不已,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皎皎就该这样捆在他掌心,再怎么躲拽一下就可怜兮兮的落回来。

死都别想离开。

烛灯火苗摇曳震颤不已,铺在浴桶边缘的毯子被翻涌出来的水花沁湿。

司延将人抱出沐浴间,放回床榻上。

他恶意的看着昏睡不醒的人被绑住嘴巴和双手,留下了腕带和腰带,以及人被狠狠疼过的假象。

隔壁屋中,顾钦走神,没察觉到自己手中茶水已经倒满,多余的茶水溢了出来,撒了一片,洇湿了整张桌子,顾钦慌忙回身凝眉起身,拿着帕子将桌案擦干净。

心不在焉间,忽又撞掉了旁边的茶壶。

茶壶摔碎的声响,划破了宁静夜色。

让顾钦原本强压的平静心情瞬间翻涌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愿意细想原因,干脆灭了灯去睡觉。

第二日清早,顾钦却还是天未亮就醒了,他出门想要去备早膳,迎面看见了茯苓。

“顾大人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顾钦有些不自在,“御史台有些文书要补,我想着给夫人备点早膳。”

“我已经备好了。”茯苓倒也不避讳,“顾大人有事先去就好,我和支芙可以照顾夫人。”

除了支芙年纪小,心思不稳重不知道外,她是全然知道他们的交易。

“不必,我来就行。”

顾钦跟着茯苓去取了早膳,送去了云皎皎的房间。

茯苓看着顾钦的背影,一时半刻不甚理解,这个人背地里拿妻子换权贵,这表面上还要宠妻爱妻,无微不至。

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他本就矛盾又混乱。

顾钦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将东西放在外间桌上,在内室门口,隔着一道屏风站了很久,似乎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进去。

片刻后,他说服自己绕过屏风,远远的看见床榻上隆起的被子。

云皎皎像是一个通透如玉瓷娃娃,长发微乱,寝衣松散,被拢在锦被里,只露出眼鼻,指尖从被子边缘探出来,纤纤玉指泛着可疑的粉。

顾钦眉头紧锁,走上前拉了下她的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指放回去。

却不成想刚刚牵动了下被子,赫然看到了绑在云皎皎脸上的黑色腕带,以及缠在云皎皎双手上的男人腰带!

上面绣着孤鹰细纹,是司延的东西!

顾钦浑身僵住。

眼前的画面对于从未经历过□□又循规蹈矩惯了的顾钦来说太具有冲击力。

顾钦眼睫颤动,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剧烈了几分,一股郁气压在心口。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云皎皎是怎么被绑着手,绑着嘴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挣扎承受。

顾钦自以为镇定的沉着脸,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锁扣打开,

冰凉的金属扣碰到了云皎皎的肌肤,她手指轻颤了下。

顾钦抬眼看她,却发现云皎皎刚刚好睁开了眼睛,朦胧目光与他视线相触。

云皎皎只反应了一下,接着清醒过来,刚要起身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缠住,甚至连嘴巴都被堵住,云皎皎蒙了一瞬,她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她这幅被捆绑的样子,顾钦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她便是猜也猜到了些。

顾钦立马拿下来她唇上的腕带,心虚的将腰带抽开,藏起那孤鹰绣纹。

刚收起腰带,云皎皎一巴掌就打了过来。

“啪”的一声脆响!

她刚睡醒,力气不大,嗓音发软,但看得出来是生气了,“你,你怎么能……”

顾钦受了这一巴掌,“对不起,我昨晚……”

“你出去。”云皎皎将枕头砸了出去。

顾钦将枕头捡起来,看见云皎皎的脸色,没敢送过去只得放在了旁边架子上。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云皎皎干脆不理他,拉上被子,躺回去。

他只得道,“早膳我放外面了,吃点东西会舒服些。”

“近日御史台事情多,我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顾钦迟疑着,“你有没有想吃的,想要的?”

顾钦没得到回应,自说自话,“那我看着给你带东西了。”

顾钦走后,云皎皎才把自己从被子里放出来,咬紧唇瓣。

她从未被如此对待过,被绑起来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她一时半刻接受不了。

支芙过来见云皎皎生了气,不由得问道,“夫人,顾大人该不会又……”

云皎皎表情复杂,想到自己刚睡醒被绑住的样子,“你说,他这是不是一种病?”

为什么白天晚上两个样子呢?

支芙没有经验,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钝钝的说着,“我听说好像有人是这样的,平日里压抑久了,房事会重一些。”

云皎皎摇头,不能理解,“他平时也看不出来是那样的啊。”

她想不通,索性掀开被子自己去沐浴间梳洗。

云皎皎褪下寝衣,从铜镜中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其他的痕迹。

她愣了一下,心底愈发的疑惑。

可身上确实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云皎皎坐在软凳上,有片刻的出神……她,她打错了?

云皎皎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绑她总没有错,如何不该打。

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奇怪到让她很是不安。

支芙半天没有听见声音,从外面敲了敲门,“夫人,需不需要我帮你上药啊?”

“没事。”云皎皎回绝,拉上衣服。

顾钦离开侯府几日,专心在御史台办差,整理好文书交上去。

御史台小厮半路将他拦住,“大人,外面有个郎中,说是与你有约,您生病了吗?”

顾钦反应过来,“啊,不是,是我夫人体弱,近来休息不好,我请个郎中先问问。”

“这样啊,”小厮笑了笑,“您还真是心疼夫人。”

“哪里,应该的。”顾钦交了差,便走出了御史台,看见巫医山周站在巷子里等他。

顾钦观察四下无人,走上前。

山周询问着,“那情蛊可是种上了?”

“种上了。”

山周捋着胡子,“可有什么反应没有?”

“她倒是对我并无二心,还时常为我考虑。”顾钦眉眼微动,“可这几日,我不小心惹她生气了,正跟我闹着别扭。”

“怎么就生气了?”

顾钦有些难以启齿,又不能说是把妻子给了别人,“因为……房中事,大约是弄狠了。”

说完,山周哈哈大笑起来,打量着顾钦,“公子难不成才经历房事?”

顾钦避开他的视线,耳根发胀。

“这事,不能讲蛮力也要讲技巧,不过这蛊刚种下和满月蛊成之时反应最大,我估摸着还有半月蛊成。你这阵子就先冷落她一下,不论如何都不能给,那半个月后她受不住蛊,恐怕会求着你狠一些。”山周拍了拍顾钦,“公子且放心,这情蛊老夫还从未失手过。”

顾钦复而问道,“若是我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有了这情蛊,她会发觉吗?”

“哈哈哈,情蛊之所以称之为情蛊,那便是不讲道理的心悦你,不论你做了什么,她都离不开你,你且放心吧。”

顾钦闻言放下心来,拱手道谢,“多谢告知。”

宁国公寿宴在即,云皎皎独自在房中,清早醒来发觉自己又做那种梦了。

说起来距离上次做这种梦倒也有十天半月了,虽不算频繁但她没有经验也很是羞耻,难道成了婚的女子接触了这种事,就总想这样吗?

云皎皎不敢多想,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盘算着去赴宴,顾家总是要带寿礼去。

但是眼下他们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贺礼。

殷芳在外面探头探脑,来了之后,直接甩给了云皎皎一个盒子,“这里是我仅剩的首饰了,你拿去当了,换个好点的贺礼去拜见宁国公,我们还能多点机会。”

云皎皎打开看了看,又扣上,“贺礼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您总要留一些赴宴带的。”

“又不是给你的,这贺礼不能节省,便是把家里全部家当卖了,换来一个机会也是值得的。”殷芳放下了东西就走。

云皎皎始终觉得,不论什么机会都不能把自己逼到穷途末路。

支芙帮忙想着,“前阵子顾大人封赏拿回来了一些贵重的,夫人你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能送的。”

云皎皎想来也是,便直接去了顾钦的房间。

顾钦房间于她而言还有些陌生,她并不太熟悉,左右转了转,看到了旁边的一个柜子。

她走上前,打开柜门。

那黑色腕带和腰带明晃晃的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