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贺子凡一脸懊恼的闭上了嘴。
虽然他没有了记忆,但也明白此刻他在对方的地盘上。不说小心翼翼的讨好对方,最起码不应该这么落人面子。
正当他打算开口弥补两句的时候,顾潇眼眸微眯,意味深长道:“爱妃或许不知,本王和贺大将军有半师之宜,登门拜访之时,也曾与爱妃有过数面之缘...”
所以说,不熟什么的根本谈不上,只能说他失去了记忆,忘了这一切而已。
贺子凡闻言挠了挠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从他得知自己失忆到现在才一天不到,能收集到的消息着实有限,自然不清楚顾潇和他的关系到底熟不熟。
不过贺子凡觉得,顾潇的话真假不论,对方应当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
“原来是这样,先前是我失言,还望王爷莫要跟我一般见识。”愧疚中带着一丝讨好,让他看起来有些乖巧。
顾潇轻睨了一眼,转身抬脚迈进了屋子。
贺子凡无奈,只得垂头跟了进去。
看到王爷领着自家主子进来时,焕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福了福身:“奴婢见过王爷,王妃。”
“免礼。”
“王妃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去找管家便是,就说是本王的吩咐。”
焕春了然,王爷的意思是若主子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去找管家。
王爷肯这么说,说明在王爷心里,对主子也十分重视。
不管这份重视是基于那一方面,只要王爷重视主子,那主子在王府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贺子凡不知道焕春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他见顾潇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觉得顾潇应当是有话要跟他说。
他立刻端正了自己的姿态,神情也变得更加肃穆,活像眼前坐着的人是要打他手板子的教书先生。
“爱妃大婚当日,便遭遇了刺杀,是为夫之过。但爱妃既已入王府,有些话本王还是要提前说清的。”
修长的指骨把玩着手中的描金折扇,文雅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听着顾潇一口一个‘爱妃’的喊着,成功让贺子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抿抿唇,忍无可忍道:“虽然我失忆了,但也明白这门亲事非王爷所愿。我们同为男子,夫妻定然是做不成的,王爷不若从府里寻个僻静的院子,让我安安静静的待在王府里当个‘透明人’。”
哪怕他没有记忆,也不喜另一个男子一口一个‘爱妃’的称呼自己。
若不是顾潇身份尊贵,他得罪不起,不然早就拔腿跑路了。根本不会安静如鸡的坐在这里,听他瞎逼逼。
察觉到他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嫌弃,顾潇不悦的眯了眯眼,唇角不由得浮起一丝冷笑。
此刻若是有顾潇身边伺候的人在,定然能察觉到自家王爷这是心里不痛快,准备开始找茬了。
“爱妃这是说的哪里话,若非大婚之日出了纰漏,此刻你我早已圆房。若爱妃心中不忿,今晚补上洞|房便是。”
贺子凡登时一个激灵,周身恶寒不已,看向顾潇的眼神格外惊恐。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副被吓的不轻的模样。
冰冷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嘲弄,让他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是被眼前之人给戏耍了!
冷静下来后,贺子凡沉声道:“王爷何必戏耍于我。”
上座之人剑眉轻挑,红润的薄唇勾勒出极淡的笑痕,清泠悦耳的嗓音下隐藏的不易察觉的恶劣。
“本王所言句句属实,难道爱妃不愿相信本王?”
贺子凡心下嗤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身体不太舒服,先行告退。”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他心里清楚自己嘴皮子没他利索,不如趁早离开,免得又被他给绕进去。
可惜他想走,顾潇却不愿意放过他。
“回来,本王有正事要和你说。”
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他也只能收回即将迈出大门的脚,老老实实的坐回顾潇身边。
这次顾潇没有继续逗弄他,而是一本正经道:“刺客之事,本王已经查清。主谋乃是贞王,但因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还没办法上报父皇。”
“所以,这事就这么算了?”贺子凡眉心微蹙,话语间带着一丝不满。
顾潇冷嘲道:“没有铁证,父皇是不会相信我的。到时皇兄不仅不会受到处罚,恐怕父皇还会误以为是我嫉恨皇兄,使计栽赃嫁祸。到时,皇兄未必会受罚,但我就未必了。”
懂了。
顾潇原来是个身份尊贵的‘小可怜’!
不知为何,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保护欲,让他无法忽视顾潇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孤寂。
“想出这口恶气吗?”
“我可以帮你。”
心中一软,这两句话脱口而出。等说完之后,他懊恼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毁在这张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