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禅音见她实在没了精神，便道：“先别说了，好好休息。”
“不，我要说！我怕死了，就没机会说了。”韩小蝶摇摇头，然后根据记忆，将名字一个一个得报出来。记忆也是需要体力和脑力。
在回忆的时候会很吃力！
整整十八个官员的名字，包括三十四个大商人，她一个都没有落下。
“不会有错，就这些！”韩小蝶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自言：“我背叛了父亲，若是死了，也是不冤！”
她原本准备进京告御状，却被父亲发现了！他不忍心杀，就交给继母胡氏处置，自己视而不见得离开。谁知继母开她腹，挖她子宫！
“你没有做错！你若是藏着不说，这才会害死更多百姓！”慕禅音坐在床边，再次为她擦去鬓角的冷汗。
“你爹韩将生是本王亲自培养的人，你若有罪，本王的罪名岂不是更大？”萧景奕这时开了口。多年前的韩将生是个一心为民的穷苦书生。
那一年发生大水涝，他亲自去救灾，灾民区里见一男子临危不乱地指挥百姓如何去填石！眼看着浪潮快要将他吞灭，他还是拼死去救了另一个孩子。
“王爷，草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好官！帮老百姓主持公道！”书生壮志凌云得说道。
“未必只有做官才能造福百姓。做个商人一样可以。”他回答，都考了十年，既然没有这天分做官，但也可以从商。
“萧景奕！你真的是瞎了眼！”慕禅音顺口就指责。
“萧，萧景奕？你是镇北王？”韩玉蝶张开嘴巴，激动万分地盯着眼前这高大的男人。难怪他虽然戴着面具，但身上散发的阴郁贵气就知道绝非是普通人。
未等萧景奕开口，这姑娘就已想撑起身子行礼。
“你别跪他！自己的伤要紧！”慕禅音急忙将她轻轻按下床榻，责备道：“若是伤口开裂，那就真没办法了！”
“九儿，你过来。”萧景奕轻唤。
她不情愿得走到了角落，耐下性子问道：“皇叔有何吩咐？”
“会易容吗？”萧景奕掬起她一缕青丝，目光水火交融：“若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易容做什么？”慕禅音忍不住翻白眼，可过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她指了指床榻上的姑娘，道：“你是要我假扮她？”
“嗯。我扮演她哥哥，韩烨！”
其实萧景奕早就知道寒烨就是韩烨！他不是村民，而是第二大皇商的嫡子。五营能单独脱离队伍，这家伙起了不少作用！
他若是真心投靠自己，绝对会成为左膀右臂。
“你是说，寒烨？”慕禅音眯起双眸。她居然救了寒烨的亲妹妹？
“你是个善良的姑娘。”萧景奕方才还痞气的目光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水雾。他是多么混账才会伤害她？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慕氏子孙？
骨子里不相信她？
慕禅音被这个称赞怔了一下，随后又苦笑。善良有什么用？他当初不信她，才会对夜凉卿动手！这个仇一定要报！
“少说废话！”她打断他的话，又看向方才记录的名册，问道：“这些名字都到手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名单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到底是谁给他这个胆子？他区区一个商人，即便是皇商，有这个胆？”萧景奕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曾经他一直以为“水手”是个人，再后来，他认为“水手”是个组织，而现在，他认为“水手”不只是一个阻止，而是一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