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后被送去做了一系列检查,大部分是软组织挫伤,比较严重的是右脚骨折以及腰间盘突出,治疗医生得知是被墙体倒塌压成这?样的后惊讶的挑了挑眉,说:“台风天还跑危墙下,也是很有勇气了。再稍微等会,主刀医生到了就手术。”
顾韵半死不活的躺在边上的简易床上,惊讶的说:“这?还要手术啊?打?个石膏固定一下不可以吗?”
“移位了,若不想以后活动受限,还是手术的好。”医生冲她笑了笑,“手术很快的,不需要担心,通知家人了吗?”
向南忆这?时将随手顺来的手机递给她。
还记得要带上她的手机,也是很明知了。
向南忆:“通知一下你妈吧。”
顾韵接过来,静了一瞬才把电话拨出去,通知了两个人,史清秋和严丹。
医生将?开好的单子递出去:“这?是老公吗?你先?去给她办理住院吧,时间还有一会的,门诊这?边等会说不定还有人来,不方便多停留。”
顾韵:“不……”
向南忆:“知道了。”
将?医生手中的单子接了过来。
顾韵顿了下,没再前面那个误会上纠结,说:“医生,能借轮椅吗?”
“可以,急诊那边有,付个押金就行。”
向南忆转身出去给她办理了住院,之后推了把轮椅过来。
在医生的帮助下,顾韵相当困难的移到了椅子上。
医生嘱咐:“到了病房尽量就别动了,多动没好处的。”
“谢医生。”
顾韵现在的状态是,坐下了就起不来,起来了就下不去,躺床上后就更惨,挪个身子都是问题,浑身上下感觉就没一块是好的。
在她看来,这?腰间盘突出比腿骨折难受多了。
向南忆现下已经是彻底半残,左手完全用不上劲,属于爱莫能助的状态。
然而就是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的无奈感,突然让他有了一种自厌的负面情绪,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就像曾经顾韵说过的一句话“失了一半劳动力的人能给我什么”。
是啊,他现在还能给她什么?
这?些脑子里的弯弯绕绕顾韵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扶靠在轮椅把手上,还满脸痛色。
她这会上不了床,也不想上床,上去了再想动弹一下能去半条命。
手机有消息进来,顾韵拿出来看了眼。
向南忆回神注意到,说:“严丹到了?”
“嗯。”顾韵仰头看他,向南忆难看的面色比起方才并没有多少缓解。
她目光又下移到他手上:“你的手……”
“不要紧,等?你进了手术室我就去处理。”
顾韵:“别耽误,你现在就走,反正严丹到了,留一个人在这照应就行,再晚一点我妈……她也会来,你不用担心。”
向南忆伸手,食指指节从她额前滑过,抹去些许细密的汗。
顾韵愣了下,紧接着往后一靠,催他:“走啊。”
“那就等?严丹到吧。”向南忆算是退了一步。
顾韵皱了皱眉,有心还想劝。
向南忆身子一侧,靠在了墙上。
顾韵暗自叹了口气。
她并不希望这?两人撞上,严丹对向南忆成见颇深,嘴巴又比脑子快,就怕她一个激动嘴巴变漏勺,能说不能说的吐一堆,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顾韵胡思乱想着,身体上的痛苦倒是变得不再那么难熬。
住院部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推着医疗车的护士,跑上跑下的家属,闲来没事出来走动锻炼的患者。
这?一层住院的都是外伤,不是胳膊被吊着就是脚被包着,临时缺胳膊断腿的状态。
顾韵看着不远处一个单腿蹦哒着的老?哥,由于体型壮硕蹦哒的较为吃力,怀疑他过不久就得原地放弃找救兵。
大哥还没放弃,严丹先?到了,步履匆匆的跑到跟前,丝毫没有同情心的说:“你怎么莫名其妙就残了?前一刻不是还在跟我炫耀最近过着坐吃等?死的日子吗?”
“有句老话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都不知道哪个先?到来。”
严丹一脸无语的吐槽:“你的意外虽来了,不过你的明天也会来,放心。”
说完她注意到边上站着的向南忆,大眼瞪小眼了一瞬,有心想问“你怎么在这”,又觉得有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猜到他为什么在这,所?以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还是别出口的好。
她看不上这?男人,但这?会人前脚帮了忙,后脚就要翻脸这事好像也干不出来。
严丹憋了会,索性就当?没看见,直接不吭声了。
向南忆对她这?冷淡的态度并无反应,按着之前跟顾韵说好的,人一到,他就走。
也就真的这?么走了。
向南忆走的干净利落,严丹就又不爽了,哼说:“可真是迫不及待啊,让他来医院可真是委屈他了。”
顾韵说:“他为了把我从石头下弄出来,手受伤了。”
“是不是又要讹上你了?毕竟受伤也不是第一次了。”
“严丹。”顾韵表情难得严肃的看着她,“你对他偏见这?么大其实也不公平,大家都缺少正视事实的眼睛,你看呢?”
严丹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在出神,片刻后说:“不是说要手术,医生到底什么时候来?”
“快了吧,来了就会通知我们。”
严丹视线转到她身上,随即受不了的皱眉:“你歪的整个人都快成麻花了,难不难受,稍微直点不香吗?”
顾韵现在大部分重量都靠手肘撑着,腰部受不住力。
她叫道:“你以为我不想?你哪天腰间盘突出试试。”
“年纪轻轻就腰间盘突出了,你以后还能干嘛,好吃懒做贯彻一生算了。”
“挺好,真能过上这?日子我也是积了大德了。”
一小时后顾韵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时间持续了两小时,严丹和史清秋便在外面等着。
严丹对这位经常脑子不在线的妇人也没什么可说,但因为是顾韵的生母,也不能态度过差,还是特意过去打了声招呼。
史清秋自然也知道严丹,嘴上忍不住就抱怨:“你说台风天的弄那些花花草草的干嘛,死了就死了,平时养着也就招蚊虫的作用,真是没事找事。”
严丹要笑不笑的勾了下嘴角:“阿姨,多肉没花。”
“这?名字听着也不好,多肉多肉,好好的草叫什么肉。”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严丹看了眼手术室的门,之后去窗口坐着了。
晚上八点严丹买了快餐过来,三人在病房凑合着吃了点。
顾韵行动受限,晚上必须有人陪床,史清秋自然留了下来。
灯关了,窗外已经风雨大作,雨水劈里啪啦的在做窗户上,引得室内也格外喧嚣。
隔壁床已经睡的起了鼾声。
顾韵浑身僵硬的仰躺着,尽管犯困,但因为身体束缚根本难以入眠。
史清秋在陪护床上玩手机,整个人缩在那,但完全不耽搁她自娱自乐,时不时漏点难以自控的笑声出来。
已经年过半百的人,看过去仍旧像小青年一样没心没肺。
这?一点上来看,顾韵还是挺像她妈的,自我调节能力优越,大部分时候的烦恼都只能烦她当?下的一瞬,不会带去长期的困扰。
顾韵听着耳边的杂音,盯着上方天花板好一会,摸索着捞过自己手机,紧接着想起压根没存向南忆的联系方式。
她皱了皱眉,心事重重的重新将手机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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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医院,向南忆找到提前联系过的主治医生,将?自己的左胳膊伸了出去。
梁医生刚过不惑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戴一副金边眼睛,不笑时是一张不近人情的脸,但稍微有点表情就又会突显可亲之感。
他跟向南忆是旧时,彼此亲属有交好之友,肖雅丽更是他的师妹,所?以东蹭一点,西刮一点,合起来的交情还算可以。
“这?怎么搞的,被车撞了,还是什么问题?”梁天佑惊讶的看着他脱手套后血肉模糊的手,并且看伤处还是被接触腔给刮的。
他忍不住又问了句:“你干嘛去了?”
向南忆言简意赅:“搬了块石头。”
“呦吼,你还能搬石头呢?这?么能耐要不要每天跑工地去扛砖?”
向南忆笑:“您就别取笑我了,真是迫不得已为之,您看我是那么没自知之明的人吗?”
“是。”梁天佑取下已经废了的假肢,观察他的创面,“消毒清创观察一下吧,你这?个创面本来就不怎么接受假肢腔,现在倒好,自己还找虐一波,家里人知道吗?”
梁天佑掀起眼皮,自下往上看了他一眼,不等?回答,继续开口:“是该瞒着,不然得被肖雅丽骂死,这?是她医学生涯中维护的第一支假肢,你倒好,直接当?废物利用。”
向南忆:“这?不是突发?情况吗?平时我也是很爱惜它的。”
梁天佑哼了一声。
“你这?手断个十天半月再说吧,到时看情况再来装。”
向南忆点头应了声。
梁天佑给他开完内服外敷的药,最后还是照常叮嘱了一句:“身体是你的,想不想要它好好的,纯看你自己。不论内外伤,都靠七分养,三分治。”
向南忆受教一般的点头:“知道,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有人受伤,后续会尽量努力日更,若实在赶不及,希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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