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宁的角度,他是看不到数万士兵的。
但看不到,可以脑补啊。
他知道,有数万的人在看他。
明明以前也不是没有开过直播,明明以前观众还几千万人,但此刻,燕宁却从未有过的紧张。
他皮肤薄,生得又白,一紧张就容易脸红,非常明显。
想到旁边不远处左云楼与敖桁都在盯着他看,燕宁心跳更加快了些。
他并不知道,他的情绪会影响几万人。
连忙拿过先前准备在一旁的小册子,已经佩戴上连接绳的燕宁说道,“先自我介绍下,我是艾萨克边线的后备军医,燕宁。今天给大家介绍一种新型异族。”
稿子什么的,葛新先前都给写好了,燕宁照着念就行。
声音清澈如山泉,是那旱地中的天降甘露,也像带走热气的春风。
数万士兵身上的连接绳微微闪烁着蓝光,蓝光微弱,星星点点,如同萤火一般。
原本正襟危坐的士兵全都着迷了,他们像陷在那道温润的嗓音里,也像陷在一种不知名的舒坦中。
有些意志力比较差的,挺直的脊梁放松地弯曲着。
也有些在战场上出了名凶狠、因此身负暗伤不少的士兵,这会儿脸上浮现出一种迷醉的惬意。
葛新写的介绍语不算太长,哪怕燕宁慢慢的念,没有过多久,到底还是念完了。
燕宁看向左云楼。
左云楼一直都在旁边,自然知道进度,他给燕宁打了一个结束的手势。
燕宁把目光转回镜头上,“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改天见。”
敖桁把连接切断。
“感觉怎么样?跟平时相比,会不会吃力?”左云楼询问道。
燕宁将贴在太阳穴两边的连接绳摘下,“没什么感觉,还好。”
不过后面又补一句,“有点饿。”
左云楼心头微松。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宵夜。”敖桁说。
燕宁正要点头,却忽然才想起——
天啊,现在八点左右,距离吃过晚饭连两个小时都不到。
他又要吃了?!!
之前十天他胖了两斤,如果在这里待上三两个月,他会不会被养成一个大胖子?
燕宁焉了,“我、我还是不吃了,我其实也不是很饿。”
左云楼见他目光闪躲,盯着他看片刻,明白了。
“肚子饿就去吃,多余的能量有其他方法可以消耗掉。”左云楼慢悠悠道。
燕宁抬头看他,“其他方法?可是先生,这里没有健身房。”
这地方是基地,只有给士兵训练的训练法。
但那里的器材强度,根本不适合燕宁使用。
左云楼非常正人君子地笑了笑,“我自然有办法,宁宁不用担心。”
燕宁十分好奇:“什么方法?”
左云楼:“晚点再告诉你。”
*
另一边。
聚集在观影室里,结束观看直播的士兵们许久没回过神来。
有些士兵在看完直播后,竟然直接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各组小队的队长体能比一般人要强悍,连他们也是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摘下连接绳。
说不出的震惊,只因为精神状态比来时好太多,浑身暖洋洋的,精神海仿佛沐浴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温泉里。
疲惫被洗去,烦躁被抹平,让人暴躁的痛苦宛若怕光的生物龟缩回黑暗一角。
“老天,这太神奇了,是我的错觉吗?”有士兵喃喃自语。
“不是错觉!他真的是古蓝......”神色激动的士兵兴奋道,但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旁人扭过头来看他,“你刚刚说古什么?”
这么激动,看起来一定知道内情。
“没有没有,我随便说的,嗐,你们别问了!”那士兵被十来双眼睛盯着。
如果不是解散的命令还没有下,他肯定逃得飞快。
解散后,相熟的士兵三番两两的走在一起。
大多都是同宿舍的,一起回去休息。
太困了,倘若不是不能直接在观影室睡觉,他们都不想动。
然而在这样的大流中,有几个士兵就跟搞地.下.工作一样,偷偷给对方使了个眼色,又或者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便面色如常的往外走。
等走到安静处后,几个牛高马大的联邦士兵就跟炸开的锅一样。
“啊!!崽居然真的来艾萨克了,我以为论坛上那个老哥在胡扯!”
“要是我运气好,说不定能在军基地里头碰上他!想想就激动!”
“看来论坛上的猜测是真的,崽崽真的是古蓝水星人!”
“活的,还那么可可爱爱,想......”
“想个鬼啊,不准想!”
*
燕宁看着面前见底的大碗,惆怅的叹了口气。
吃完了。
他居然把那么一大碗面全都吃完了。
连汤都没剩下多少!
燕宁垂头丧气地从座位上起身,端着碗走过去碗筷放置处。
那再这么下去,他会不会也像先生一样长成两百斤?
问题是,他没有先生那么高啊!
燕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前。
左云楼从浴室出来,刚好就看到燕宁坐在能旋转轮椅上,抱着个枕头在叹气。
“脸上都叹出皱纹来了,在愁什么?”左云楼走过去。
燕宁抿了抿唇,才不相信左云楼说,但忧心是真的忧心。
左云楼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干脆走到他跟前,双手往两边一撑,撑在旋转软椅的两个扶手上。
正要开口,却见燕宁忽然坐直了些。
“先生,你先前是说有其他办法健身吗?”燕宁想起来了。
左云楼纠正他的说法,“我是说有其他办法消耗多余的能量。”
燕宁眨眨眼。
没明白这有什么差别。
不过现在不明白,很快他就明白了。
本来双手撑在他坐下椅子扶手上的男人,手往里头一收,把他整个抱起。
“先生?”燕宁下意识地抓住左云楼的肩膀。
抱着人,左云楼往床那边去,“放心。”
这两个字说得一本正经,语调也没有任何异样。
故而直到衣服被扒了一件后,燕宁才反应过来——
大尾巴狼要吃人。
“先生,现在还这么早。”燕宁连忙按住左云楼的手。
现在才九点多一点,这也太早了吧。
“早点锻炼完,早点休息。”嘴上说得冠冕堂皇,男人手上动作丝毫不停。
又见燕宁按着他的手,左云楼干脆俯身下去,先来一个热吻。
先前被燕宁从饭堂里带回来的奶制品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香甜的奶香飘逸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的蔓延,像初春润物无声的细雨,不经意间就侵.占了房间各处角落。
从外头向里看去,只能看到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像野兽般盘踞着床铺一角。
一条白生生的胳膊从侧方伸出,扑腾几下,像一尾被抓住的、正不服气的甩尾巴小游鱼。
被拍打了的野兽也不恼,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爪下的猎物扑腾。
偶尔逗一逗,再把白尾小鱼儿翻过来。
离了水的小鱼儿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儿,身上湿漉漉的,还残留着水迹。
“先生......”燕宁哼哼,“你好热啊。”
左云楼体温比他高,在这个时候更是。
燕宁推着人,想要去拿房间的温度调节器。
左云楼眸光微闪,把燕宁一抱,抱到窗台边。
“热?那就开窗好了。”左云楼贴在燕宁耳畔旁边笑道。
床铺旁边就是大大的落地窗,平时床帘多半拉上,倒是平常。
燕宁下意识用手撑在面前窗户上,然后整个人呆了呆,“先生......”
他顿时就紧张起来了,这一紧张,连带着身上各处的肌肉也微微收紧。
左云楼也不由神色绷紧了些,在眼前人耳尖落下一吻,咬着他耳尖轻声说。
“乖宁宁,别收那么紧。”
其实窗户没有开,窗帘只飘开了一线,但这已经足够让燕宁羞得通红。
他整个人像烤熟的虾子。
他不会知道,早已被调成休息模式的房间不仅隔音,而且窗户外有一层保护层笼罩。
只能从里向外看,哪怕将窗帘全部拉开,窗户也尽数打开,外面都看不到里头的情景。
可燕宁不知道啊!
他现在紧张得不行,紧紧抓住左云楼的手臂,喘着气说,“把窗帘拉上。”
左云楼把人抵在窗台上,故意问道,“宁宁不是觉得热吗?”
燕宁已经出了一身汗了,他皮肤雪白,是那种冬雪般的莹白,又似画家爱不释手的白宣纸。
在出了汗后,雪白染上湿意变成了润泽。
左云楼坏心眼的又把窗帘拉开了些,这一下更惊得燕宁眼角绯红,喘.息声中已经带上了些哭腔。
他太害羞了。
浑身都热,撑在窗台上的手掌与窗台温度差过大,很快就让玻璃周边上生起一股白雾。
燕宁受不住地蜷缩了一下手指,细白的手指将白雾抹平,留下一丝不甚明显的水意。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从侧后方伸出,按住那只像艺术品似的漂亮手掌,与之一并撑在了窗台上。
燕宁红着眼回头,哭着又喊了一声先生,又说,“把窗帘拉上好不好?”
这话说的可委屈了。
左云楼亲了亲他的眼角,“既然宁宁害羞,那就不看了。”
撑在窗台上、与下方细白手掌十指相扣的大掌收回,转而往下一抱。
将眼前人慢慢转过来,转成面对着自己。
这一下刺激不小,直接让燕宁哭到打嗝。
他分明是委屈,却又本能地向欺负他的人求助,像是无处可去,最后只能攀附在男人坚实的肩膀上。
依旧委屈,哭红了双眼。
“以后吃再多也不怕,多来几次就好了。”左云楼低声诱哄道。
也是这时,燕宁才反应过来——
先前对方所说的消耗能量的方式,居然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老左这种人就是床下斯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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