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燕宁又上去睡觉了。早上没睡够,现在继续。
在燕宁上楼后,敖桁将筷子放下,“他还小,你不应该对他做那种事。”
左云楼嘴角微勾,一点都不意外敖桁能看出来。
“他成年了。”左云楼看着对方变得冷沉的面色,心情大好。
燕宁面相显小,敖桁此前还真以为他是那种快要成年的未成年。
昨天晚上敖桁还纠结要不要进去打断。
进去么,气氛肯定会很尴尬,再者以对方跟左云楼目前的关系,说不定还会怪他多事。
然而不打断么,良心上过不去。
煎熬了一晚上,敖桁最终还是败给了“不期望与对方关系恶化”,选择了昧了良心。
左云楼笑笑,客观评价,“在管别人私事这方面上,你比你那个弟弟好好一点。”
敖桁浑身冷意。
*
燕宁睡到下午两点才起,起了也不干什么,就坐在床边发呆。
偶尔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没几秒又嗖的一下把手收回。
耳尖又红了。
现在回过头想,燕宁发现小彩头可真一点都不小。
“肚子不舒服?”
燕宁听到这话差点蹦起来,“先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方才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你在这里发呆。”左云楼在旁边坐下,伸手过去摸摸燕宁的小肚子,“肚子不舒服?”
燕宁整个僵住,却也没将左云楼的手挥开,乖乖让对方把小肚子摸了个遍,“没有不舒服。”
就是还有点涨涨的感觉,就好像那什么还在一样。
当然,后面的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为了转移话题,燕宁连忙找其他事来说。
“先生,当初在拍卖场时,你为什么要开价五十万啊?”其实这问题燕宁在与左云楼彻底熟悉后,他就很好奇。
虽然当初很慌张,但拍卖场到处都装有传声器,想听不见都不行。
燕宁记得,在左云楼没开口前,最高喊价是喊到了——
九万九千星币。
先生买他用了五十万,可是本来用十万就能解决啊,为什么要多花四十万?
嗯,好像有点傻傻的。
先前不敢问,现在见左云楼心情实在好,所以哪怕问了,应该也不会被教训吧。
聪明如左云楼,又怎么会听不出燕宁后面没说完的,他好笑的揉了把燕宁的脑袋,“敢情宁宁心里一直在笑话我。”
燕宁目光到处飘,“也不是。”
“打个比方,如果你拥有一百颗堆满了金币的星球,并且这些星球都会自动生产金币。而买你想买的,只需要花十一枚金币,但倘若你喊价十一枚金币,可能会有别人跟你抢,你需要再花时间去竞价,如此不断反复。”
“虽然后面你确实买到你想买的,但花去的时间成本,远远大于你省下来的钱。”其实左云楼还有一点没说。
那就是当财富足够多,它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在这种数字游戏里,远不及时间来得珍贵。
更何况那时他的身体状态不好,不想与那些暴发户白费时间。
燕宁想了想,明白了。
好吧,有钱任性。
“在暗地里取笑别人的小朋友,应该受到惩罚。”左云楼把人捞过。
燕宁懵了下,实在没明白上一秒还正正经经,为什么下一秒会......
“先生,我、我不舒服。”燕宁不自觉揪紧了左云楼的衬衫。
高定的衬衫质量好,但不代表能扛得住这种故意的暴力。
被揪得皱巴巴的。
“哪儿不舒服?”左云楼也不是真的想立马就来。
燕宁目光闪烁,“就是不舒服。”
左云楼接连问,但燕宁都没仔细说。
他脸皮到底薄,说到最后,不仅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左云楼盯了他半晌,然后明白过来了,“宁宁以为我想要?”
燕宁眨了眨眼,不说话。
左云楼用鼻梁蹭了蹭怀里人的脸蛋,“确实想。”
燕宁身子一僵。
“但不是现在,等你身体再好一点。”左云楼低声说。
诚如左云楼刚刚说的一样,他确实想,惦记了那么久终于吃到嘴里,味道不是一般的香。
但这也要讲究适度,要是真伤着身体,他心疼不说,未来一段时间肯定没得吃。
“那我出去转转。”燕宁一听对方不会动自己,那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胆子,瞬间跟吹气球一样膨胀。
说着就要从左云楼怀里起来。
左云楼松开了手臂,但在燕宁往外迈步时,拉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回来一些。
“先生?”燕宁不解。
左云楼还坐在床上,“要出去玩?”
燕宁非常诚实点头。
左云楼:“我待会有个会议要开,不能陪你去了。”
燕宁想起昨天这事左云楼也说过,“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呀!”
出去转转而已,又不是做什么,不需要特地陪的。
他还是没明白左云楼的意思。
于是铺垫完的左云楼直接说了,“宁宁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告别吻?”
燕宁愣住一秒,然后下意识抽了一下手,当然没能抽回。
“先生怎么能这样?”
“乖,坐上来。”
*
等燕宁出卧室门的时候,全脸都是红彤彤的,不仅红,细看之下嘴唇还有点肿。
玉白的脸颊上飘着两抹红晕,下楼梯时明明有直达一楼的升降梯,但燕宁却选择了走楼梯。
左云楼看着他魂没了一半的模样,心情大好的笑了笑。
等燕宁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楼的楼梯旁。
怎么下来的,没记忆了。
挠了挠脸颊,燕宁想着他应该快点把这件事忘掉,不然估计会出大笑话。
“阿宁。”
燕宁一愣,遁着声音看去,他看到了大厅里的敖桁。
“将军。”燕宁走过去。
敖桁的目光在燕宁脸上定了一秒,移开眼,“越子平来找你。”
“啊?”燕宁惊讶,“找我做什么?”
敖桁提醒,“昨天你不是答应了他今天还去俱乐部么。”
“对哦!”燕宁想起来了,忙问,“那他人呢?”
敖桁:“我说你在午睡,把人打发回去了。”
燕宁:“......”
燕宁并没有越子平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里,所以也没办法了。
两人往沙发那边去,在燕宁坐下前,敖桁递了个小抱枕过去。
这个小抱枕也是燕宁带过来的。
房间一个,客厅一个,看电视时就揽在怀里。
燕宁下意识接了,但接过之后只是习惯性的抱着。
敖桁见了剑眉一皱,长臂一伸,把放在稍远处的另一个小抱枕拿过来。
拿过来,也给燕宁。
燕宁这下真的是迷茫了。
第一抱枕可以解释说抱枕碍了坐的位置,物归原主。
但却解释不通为什么坐下后,还要去拿第二个抱枕。
见燕宁不接,敖桁又往前送了一点。
燕宁接是接了,但却问了一句,“将军为什么要给我抱枕?”
大概是常年带兵,风吹日晒的,敖恒的肤色比小麦色还要深一些,一些微表情在这张脸上并不明显。
敖桁移开眼,“你有用。”
燕宁还是没明白,“可是我这里已经有一个抱枕了啊。”
他说的那个,如今正被他抱在怀里。
“不一样。”敖桁惜字如金。
燕宁化身好奇宝宝,“怎么会不一样呢?”
抱枕嘛,都是抱着,有哪里不一样?
敖桁咳了声,“找一个垫着比较好。”
如果仔细看,其实能看出敖桁在尴尬,不过不明显。
燕宁呆住。
垫、垫着?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被定格,然后敖桁看到,燕宁脸上的红晕泼墨一样洒开。
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连那精巧的小耳朵也是红红的。
燕宁一把将脸埋进抱枕里。
天啊!!
将军居然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太尴尬了吧!!
骨子里燕宁是个传统的人,房.事什么的,怎么可以被其他人知道?
敖桁一开始还挺尴尬的,但后来看到燕宁比他更尴尬,比他更害羞,于是忽然就好了。
“阿宁,你成年了吗?”敖桁其实不相信左云楼所说的。
政客都没什么节操可言,谎言更是一套接着一套,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说谎。
燕宁还埋在枕头里,如果地上有一条缝,他一定会钻进去。
现在听到敖桁的问话,燕宁露出小半边脸,眼角红红的,“成年了。”
小小声的。
敖桁眸色一暗,“看起来不像。”
燕宁脑子糊成一团,没仔细想这话背后的意思,“我看起来显小而已......”
在对方开口前,燕宁满把话头抢过,“将军不用去开会吗?”
一点都不想在刚刚的话题上打转了。
“早上已经开过会了。”敖桁又说,“其实你还小,现在不着急。”
燕宁一呆,怎么又绕回这个话题上,再次转移话题,“还好。将军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去打仗了?”
歪打正着,燕宁这次算是抓到重点了。
说起打仗的事,敖桁严肃的很,“对,大概也就这两个月的事。”
说是说近两个月,但显然敖桁也没有想到,战火居然烧的那么快。
当天晚上十一点,一份来自边缘星的战报发到了敖桁的终端上。
一同收到这份报告的,还有联邦处于真正高层的那几位。
*
书房里。
“等不了两个月了。”左云楼目光从影像上移开。
敖桁显然也同意这个说法,“我已经让人准备出征的事。”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如果不是关乎联邦安全,左云楼真的不想管他。
敖桁:“比来之前好些。”
左云楼轻啧了声。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凡尔纳,赛肯,科林这三颗边缘星接连沦陷,而且沦陷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暗领域的这一波族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厉害。”左云楼道。
敖桁没有否认,“所以我打算三天之后前往边境。”
左云楼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军部那边除了你,出征的还有谁?”
敖桁在军部,现在军部出征名单还没公布,如果不问敖桁,处在政部的左云楼还真不知道。
敖桁说了几个名字,无一不是极有经验的将军。
从另一个角度看,军部把对付暗领域的骨干都派出去了,可想而知这次战争的严重性。
左云楼目光落回刚才的影像上,影像在结束之后自动重新播放。
通体漆黑、模样如液体的恶心生物如同潮水一般从远即近的涌来,它们所过之处,皆是留下一片焦黑。
这些异族会变形,体态有大有小,但不管怎么变形边角处都会有一排像锯齿一样锋利的牙齿。
用远程武器攻击还好,如果是近身搏斗,大多都会吃亏。
“哗啦。”镜头上忽然被溅了两滴鲜红的血液。
书房里陷入沉默。
最后左云楼开口,“我也去边线。”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直男——敖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