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燕宁揪紧了左云楼的浴袍一角,把它抓得皱巴巴。
左云楼当然知道他在紧张,安抚地在眼前人眉心落下一吻,“昨晚答应过的事,还记得么?”
现在燕宁最听不得的就是昨晚,尤其是——昨晚还是他自己解的扣子。
他从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那么放肆。
扒自己衣服就算了,居然还对别人动手。
燕宁的手撑在左云楼的肩膀上,想要将人推开些。
但别说燕宁力气不算大,以左云楼这体质,哪怕是拳头像沙包那么大的大卫,都拿他没辙。
“攀岩比赛的胜利者,他现在有个小愿望。”左云楼反而更往前倾了一些。
燕宁整个陷在枕被里。
近在咫尺。
两人呼吸融合,相同的沐浴露香气丝丝缕缕的浸透,最后仿佛化作了能牵动神经的什么,让人不由屏起了呼吸。
“先、先生,我没什么能力,除了帮你画画,其他的怕是不能满足你的愿望。”燕宁说话都不利索了。
退无可退。
左云楼把他困在方寸之内。
“不,宁宁你能。”左云楼嘴角勾起笑意,“今天教你一样新知识。”
燕宁目光飘了飘,耳尖依旧是红的,“......不用了吧。”
他太害羞了,身上都漫出了一层浅浅绯红。
如果左云楼不是以一种半压制的姿态处在上方,燕宁估计能弹起来滚到一边去。
带着薄茧的手掌从侧面抄过,扣在了燕宁后颈上,把想要往旁边挪的人定住。
俯身。
燕宁眼睛瞪大,直愣愣的。
触感柔软,带着些微凉,置在他颈后的大掌则带着难言的热度,似乎要穿透皮肤,钻入筋骨,然后沿着血液流遍全身。
入侵者在简单的试探后,已不满足如今的进度。
燕宁看到那双狭长的眸子眯了一下,幽深的眼底有暗潮汹涌。
轻轻一挑,本就没关严实的城门被打开缝隙。
来势汹汹,不可抵挡,强盗似的要搜刮尽城中所有的珍宝。
城中有白玉数十樽,每一樽成色都极为漂亮,让入侵者爱不释手。
燕宁涨得满脸通红,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他今晚分明滴酒未沾,却有了与昨晚相似的醉意。
尾椎处好像有奇怪的感觉窜起,燕宁下意识就想挪个位置。
然而他一动,他后颈那只大掌顺着滑到前方,捏住他的下颚。
“乖宁宁,换气。”
*
窗外夜色浓郁,房中灯芒昏暗,大抱枕孤零零的落在门边。
往床的方向看,在距离大抱枕不远的位置,掉落着一个小巧的保温瓶。
往日放在桌上的瓶子,如今与大抱枕一样无人问津。
室内大多数地方是安静的,唯有一处例外——
那张特大号的床。
对比其他对方,那儿的动静还真不小。
印有小花鼠图案长睡裤掉落在床边深色的木质地板上。
在距离不远,一条布料对比睡裤而言少得可怜的白色小裤裤安安静静地躺着。
如果仔细看,能看到这条白色的、尺码并不是十分大的小裤裤边角处,有一块比较深色的地方。
像是被什么打湿了,也不知道是什么。
“啪嗒。”
忽然有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
那是一个小瓶子,借着床边的灯芒,从侧边这个角度,隐约能看见一个龙飞凤舞的“滑”字。
每一笔一划间,都透着点不正经的味道。
忽然有谁惊喘了声,鼻音略重,听起来好似先前已经哭过一场。
“先生,不、不要了......”
“宁宁自己乐完了,就不管我了?”
后一道男音比平时要低哑些,认真听,还能些低.喘,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先生,已经......已经没有位置了。”
一只白生生的手忽然探了出来,想抓住什么虚空挥了一下,而后像被羽箭射中翅膀的白雀,无助坠落。
细白的手指揪紧了深色的被单,用力不小的缘故,面上浮现出一条条翡翠似的小青筋。
玉白作底,浅青为衬,那只手漂亮得跟艺术品似的,让人忍不住握在掌中把玩。
左云楼亲了亲燕宁汗湿的后颈,从侧方伸手过去,摸了摸燕宁的小肚子,“明明还有位置,宁宁说谎。”
燕宁哭到打嗝,他的皮肤本就白,因为害羞,也因为刺激,身上都透着一层浅薄的红。
像刚成熟的水蜜桃,看着就特别想让人尝尝。
实际上,左云楼方才就没怎么客气。
如今那羊脂白玉似的皮肤上,像红玫瑰怒放似的痕迹如同流水般蜿蜒,乍一看真像名家笔下画的冬雪赤梅。
“唔,真的没有位置了......”
“过一会儿就好。”
“不么!”
“乖,宁宁还能吃得下。”
窗外夜色浓郁,一只擅造冰的飞鸟落在宽大的游泳池边上。
鸟儿喜水,用宽大的喙部从游泳池里捞上些池水来,莹莹的池水没多久,就凝成了冰。
细碎的冰快落在光洁的地面上,被肆意玩.弄着,很快,冰又化成了娟娟流水。
月华从上洒落,落在涓涓水痕上,和着清幽,生出一份只有夜才懂的秘密。
*
翌日。
左甜心又来了。
本来今天她是不计划来打扰的,奈何昨天左云楼临时要去检查室,后面也不说什么情况,左甜心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又过来一趟。
只是一进来,左甜心就被左云楼闪了一下眼。
别人可能不怎么能看出来,但作为一母同胞、从小就跟在她哥后面的亲妹,左甜心觉得她哥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好到有些骚。
她哥什么时候动手煮过食物,据她所知没有吧。现在不仅做了,还放着音乐。
心情好到只差嚷嚷着今天阳光真灿烂,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怎么又过来了?”左云楼看了左甜心一眼,轻飘飘一下,又把目光移去。
左甜心眼角一抽,“哥,你嫌弃我碍事就直说。”
何必说什么“又过来了”。
左云楼笑了下,“有点长进。”
左甜心白眼快翻上天了,“......你真的是我亲哥吗?”
左云楼:“谁知道呢?”
左甜心:???
在左云楼这里讨了个没趣,左甜心决定去找燕宁。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一类她以前看不上的人,其实相处起来很舒服。
“燕宁呢?他是在后面的院子里吗?”左甜心问。
她也看出来了,燕宁特别喜欢植物。
然后左甜心就发现,除去刚开始抬眼看了她一下的她哥,现在又看过来了。
“他今天忙,别去闹他。”
语气平常,跟没往日没什么两样,左甜心脑袋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忙?
来这里不是来度假的么?而且再说了,就算忙,也没理由忙一天啊。
左甜心不相信,正想去后院找找人。
她刚走到客厅那边,便看到敖桁从不远处的旋转楼梯上下来。
肩宽腿长的男人迈步有力,侧颜冷峻,下颚骨处的伤疤骇人,衬得男人的气场愈发厚重而锋利。
有些人只要在,就很难让别人忽视,左云楼是这类人,敖桁亦是。
“敖将军,你看见燕宁了吗?”左甜心随口问一句。
男人转眸过来,苍绿色的眼瞳比往日要阴沉上许多,宛若兵刃出鞘前夕的紧迫。
左甜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心里打突。
是她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将军心情很糟糕?
“他在楼上休息。”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敖桁却开口了,“你找他有事?”
左甜心愣住。
楼上休息?
现在好像不早了吧,怎么还在睡?
一道电光从脑中窜过,左甜心瞬间全明白了。
得,敢情她哥今天心情那么好,是因为昨晚吃了肉。
以神造者的体质,如果相邻两间房间的窗户没关严实、又或者是没开启房间的休息模式,难免会听到些......
任谁听了一晚上戏,而自己孤零零一个,都会不爽吧。
“没事没事,我就想找燕宁随便聊聊天,既然他还在休息,那就不打扰他了。”左甜心忙道。
敖桁移开眼,往沙发那边去。
左甜心站在客厅与厨房的交界处,感觉自己一脚一个世界,一边春暖花开,另一边寒冬腊月。
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左甜心待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这诡异的气氛,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至于来关心她哥身体状况的事,呵呵,以他现在这春风得意的样子,大概问什么他都会说很好。
*
燕宁这一觉睡到饭点,要不是被从床上挖起来,燕宁还能继续睡。
“宁宁,先起来吃饭,吃完再睡。”左云楼捋下燕宁的头发。
怀里人眼睫颤了颤,并没睁开眼。
燕宁模糊听到声音,但不想起来。
困。
左云楼眸光一动,把人翻过来。
扒小裤裤。
至于那条长睡裤,昨晚被扔地下后,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左云楼捡起来。
捡起来后,就搭在一旁的凳子上,也没给燕宁再穿上去。
左云楼看了下,发现昨晚结束后、被他放在里头的药栓如今化了不少,是时候该换新的。
本来睡得迷糊的燕宁陡然感觉后头一凉,思绪依旧困顿,却潜意识觉得现在不对劲。
“啊?!”
猛地睁开眼。
还不等燕宁撑着身子起来,他感觉——
药栓在动!!
其实更准确的来说,是药栓在离开。
燕宁下意识绷劲神经,这一反应连同一并绷紧的,可不只是神经。
“宁宁别紧张。”左云楼停下动作,“药快化完了,我得拿出来。”
如果是快刀斩乱麻还好,但现在这到一半罢工,可把燕宁羞得几乎要冒热气。
然而某人做事磨磨蹭蹭,这好一会儿过去,该完成的没完成。
“先生!!”
左云楼也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只能收了逗弄的心思,把东西取出来。
燕宁连忙把被子扯过,从头盖到尾。
眼不见为净。
左云楼把东西扔进垃圾桶,进浴室把沾到手上的药液洗掉,然后给燕宁拿了衣服。
本来燕宁很困的,但经过先前那事,想不精神都不行。
换好衣服后,燕宁动了下腿,虽然感觉还有些难受,但比他想象的情况好太多。
可以忍受。
纠结了一下,燕宁到底没好意思问左云楼昨天晚上结束后,是不是用治疗仪帮他舒缓过。
哎,说不出口。
“给你做了早餐,下去吃早餐。”左云楼知道他害羞,所以也没提昨晚的事情。
把人牵过后,带着下楼。
*
说是吃早餐,其实已经算是午饭了。
燕宁有些走神,完全没发现他现在喝的是粥,吃的跟平时不一样。
敖桁坐在燕宁的对面,目光几次落在燕宁身上。
黑发白肤,那人生得乖巧,吃相极为斯文,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然而敖桁就是忍不住想起,昨晚那句带着些哭腔的话。
那人说:先生,肚子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球球审核不要锁我,我什么都没有写qaq
下一更在明天晚上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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