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茂摸了摸下巴,“澜哥,你别告诉我,我们星盗团要去搞左家啊。且不说议会的人都特别狡诈,满肚子黑水,就单论装备这点,人家一神造者,我们打不过啊!”
是,他确实没有见过神造者,但是关于神造者的传闻,那可是听得多了去了。
无风不起浪,他相信神造者绝对有厉害之处。
季开澜靠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交叉着搁在面前的桌子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机那个浅蓝色的终端。
季开澜先前就觉得左云楼这人不简单,没想到背景竟然能深成这样。
这事不好办。
“话说澜哥,你让我查这些做什么?”夏茂走过来。
季开澜捋一把自己的金发,“想带个小朋友一起玩。”
“啊?!!”夏茂惊呆了,“不是澜哥,你要带那个燕宁小朋友进我们炙焱?”
不仅是夏茂惊讶了,连一直坐在旁边、像是老僧入定的浅蓝色皮肤男人这会儿脸上震惊难掩。
他们炙焱星盗团从成立至今已有上百年,能进入核心位置的,无一不是有一技之长,万一挑一的精英。
说句实话,想进他们星盗团比去联邦精英特战队还难。
“也不是。”季开澜先回了一句,摩挲着手中终端想了想,补上,“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夏茂一言难尽。
季开澜:“左家的资料查了吗?”
“澜哥,我做事,你放心啦!”夏茂自信道。
“左家年轻一辈里,我觉得没长歪的一共有三个。左云楼是一个,他的同父异母弟弟也是一个,还有另一个是他亲妹。他一个快要入土的人,居然还握着家族大权,也不知道咋想的。”
季开澜眉梢微扬,“有点意思。”
*
夜凉如水,墨色正浓,仿佛直入云霄的苍天大树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灯盏一盏一盏的熄灭。
燕宁躺在床上,觉得两条腿虽然比之前好很多,但还是不舒服。
酸痛感像是从骨子里钻出来一样,化成了小虫子,不断啃噬着他的肌肉。
燕宁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
“还难受?”左云楼伸手把人捞过。
燕宁辗转反侧的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先生”。
虽然两人是睡同一张床,但燕宁一直觉得是泾渭分明的。
当然,他熟睡后左云楼怎么来,他就不知道了。
左云楼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将人放开,“现在知道不好意思,刚刚给你按摩的时候倒是舒服的直哼哼。还有今天早上答应过我的事,忘记了?”
燕宁头埋在枕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没有忘记的。”
早上他想去林海瀑布,先生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晚上回来后,他要“续命”。
理由是白天耗能太多,晚上得补回来。
既然说答应了,燕宁说到做到,这会儿乖乖窝在对方怀里。
但还是难受,腿疼得厉害,燕宁郁闷道,“先生,我以后要跟你一起去健身。”
左云楼被他逗笑。
真不是他看不起燕宁,实在是燕宁的体质强度已经放在那儿了。
不可能做太多的改动。
而且,这小孩儿早上睡到九点多才起床。
这段时间都够他完成好几轮健身了。
燕宁听出左云楼笑声里不相信,侧过脑袋来,“先生,事实胜于雄辩。”
他大半张脸还埋在枕头里,大概是腿不舒服,一双眼睛特别润,水亮亮的。
眼尾处先前被枕头磨得有些艳红,莫名有些勾人的味道。
今晚洗了两次澡的左云楼眸子微眯,“要是宁宁做不到怎么办?”
燕宁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倒不是因为对方怀疑自己而不高兴,而是燕宁真切的在想——
他能给对方什么?
“先生,我在直播里赚了钱,要是做不到,我给你钱好了。”燕宁小声说。
左云楼:“宁宁,你的钱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价值。”
意思是,这并不能成为赌注。
燕宁陷入了苦恼,“可我想不出来能给先生什么了。”
左云楼笑了笑。
因为准备睡觉的缘故,他那副银色半框眼镜已经取下,没了眼镜的遮挡,那双狭长的深邃眼眸愈发显得精明。
“既然想不到,那就先欠着。”左云楼提出建议。
这相当于是一张空头支票。
燕宁:“那我们规定一个时间吧,在这段时间内,如果我每天跟着先生去健身,就算是我赢。”
左云楼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燕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蹭蹭枕头。
他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其实已经有点偷懒的小心思。但燕宁又想,这事总不能没有个期限吧。
左云楼很好说话,“时间段交给你来定。”
他这么爽快,燕宁倒不好意思定个几天,踌躇了下,他试探,“要不就半个月?”
半个月,两个多星期。
嗯,挺好。
左云楼一口应下,“可以。”
燕宁想了想,又补充说明,“我觉得应该给予一次免修机会,比如说,先生某一天早上有事情要处理,可能就健不了身。这时候先生就可以用掉那次机会,不算你输。”
“宁宁,你有没有发觉你在偷换概念?”左云楼眸子微挑,“我们之前说的是,如果你每天早上跟我去健身,才算你赢。那里可没任何对我的规定,换句话说,我不存在‘输’这个结果。”
无疑,左云楼是个非常成功的政客。
每一位成功的政客,都善于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漏洞,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
燕宁愣住,然后十分理所当然的接话,“那加上去就好啦!”
左云楼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种后面才追加的,放在外头可不允许。”
燕宁哼唧两声,“先生自个都说是在外头,现在不是么,所以不作数。”
这话理直气壮。
不,应该说,理不直气也壮。
左云楼眼里笑意更深,由得他继续雄赳赳的指点江山。
“重新定规矩,我们在后面加上一条,如果先生没坚持下来,或者我那半个月里都有健身,都算先生输。”燕宁一双眼很水亮,灯芒落在他的眼里,仿佛化成了万千星辰。
左云楼:“我没意见。”
燕宁再蹭蹭枕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燕宁拉了拉被子,把自己卷成一个小花卷。
显然是谈妥了,准备睡觉。
在燕宁闭上眼的后一瞬,左云楼无声的笑了下。
还是太嫩了。
就算他输了,那赌注呢?
压根就没有说,他输了要怎样。
左云楼伸手将床边的灯盏关掉。
在闭眼睡觉的前一刻,左云楼心想,有没有对他的规定都不重要。
因为他不会输。
*
阳光将苍穹点亮,沉寂了一夜的巨兽在白昼到来时苏醒。
燕宁出来玩都是睡到自然醒的,往日醒来神清气爽,元气满满。
但今天——
整个人恹恹的。
因为他还真给左云楼说中了,一语中的。
腿酸。
酸痛到燕宁有种要不将两条腿切断算了,等不酸之后再接回来。
燕宁坐在床边,低眸看着自己从表面上看压根就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双腿,眉头皱得都要打结了。
哎,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扶着床头柜站起来,起身的那刻燕宁脸色变了下,他咬着牙,慢慢往洗手间走去。
这房间是豪华大套间,面积当然不会小,这可苦了燕宁。
他像蜗牛一样慢慢挪过去,等终于到了洗手间,燕宁火速洗漱完,然后直接往马桶上一坐。
太难受了,他要歇一会儿。
左云楼今天照常的早起,先去健身,然后又在别处开了个小会议,这才回了房间。
不过等他回来,却没有在屋里看到燕宁他人。
出去了?
应该不可能,他终端上并没有收到房门打开的信息提示。
如果人真出去了,他不会不知道。
“宁宁?”左云楼喊了声。
没人应,床上也没人。
左云楼又喊了声,同时往洗手间那边去。
这次他倒是听到了燕宁的应答。
听到回话后,左云楼本想停住脚步,却忽然注意到洗手间的门并没有关。
燕宁平时洗漱是不关门的,但如今左云楼并没有听到水声。
不是在洗漱?
身形颀长的男人迈步过去。
在看到把马桶当凳子坐,坐在上头不知道干什么的燕宁时,男人好看的眉梢挑得高高的。
“宁宁,你这是干什么?”左云楼走进去。
燕宁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但左云楼进来,而且还直勾勾的看着他时,他莫名感觉不自在。
“......我歇一会儿。”燕宁实话实说。
左云楼好笑,“坐在这儿歇?”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但看着燕宁无意识揉腿的动作,就什么都明白了。
得,这小娇气包的腿还疼。
燕宁抿了抿唇,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是男孩子,才没有那么娇气。
忽然整个人一腾空,燕宁惊呼了下,同时下意识伸手圈住左云楼的脖子。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有什么好隐瞒的。”左云楼抱着人往外走。
燕宁喃喃道:“这不一样的。”
左云楼抱人的时候并不是打横抱的,他一手圈在燕宁腰间,一手托在他的大腿上。
听到燕宁那声嘟囔后,左云楼那只托在大腿处的手掌往上移了点,在那个萌萌哒的小花鼠图案上拍了一下,“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这一拍,燕宁整张脸都红了,“先生怎么可以......”打那个地方。
左云楼看着他染了绯红的脸,轻笑了声,“体质这么弱,以后有苦头你吃的。”
说到最后,这话莫名有些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想粗长吗,铁柱想要敲大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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