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左云楼问,那边先开口,“那个叫做康宏的人,是天海三城的本地户。我们在他的终端里,发现有过观看小少爷直播的记录。而康宏此人是做着贩卖虚假信息的勾搭,也有蹲点、向粉丝贩卖偶像私.照的习惯。”
说白了,这人半只脚踩进了这个圈子里
左云楼一言不发地听着。
“这一次他结束工作,回家休养,没想到发现小少爷来了自家门口玩,于是就起了歪心思。”
对方的陈述很客观,客观到如果单是这样来看,并不足以让他干出如此疯狂的事。
那癫狂的神情,就跟入魔一样,活脱脱一个精神病。
“检查报告上怎么说?”左云楼问。
属下:“就跟您猜测的一样,那人有精神力暴动症,我查过他的病例,发现这家伙也是因为如此,才从工作室里休了长假,返回亚尔图港寻找治疗。”
为了减少人口的流动性,联邦出台的政策中,其中就有包括医保得回当地报销。
其他发达星球的治疗效果确实好,但精神力暴动症属于绝症,花在其中治疗的钱一定不会少。
正在那边汇报的手下满肚子疑问。
就这些调查出来的东西而言,这人根本就算不上狂热粉。
怎么会——
触了左少那么大的霉头?
他不知道,但愿左云楼却心知肚明。
精神力暴动症与曙光副作用有那么一点相似,都是与精神力创伤有关。
这一类人见了有治疗作用的燕宁,就跟狼遇到了肉一样。
拿他自己来说,开始时不就是牢牢将人圈在身边么。
*
黎明星。
“老大,我刚刚新找了五家工作室,任务已经发下去了,我们现在就等着验收成果吧!”痘痘男眼里光芒大盛。
要是这一单成了,他们收获的不仅是一大笔星币,更是一个响亮名头。
连有九百万人在线观看直播的新星都被弄下来,其他小咖位的就更不用多说。
瘦青年想的明显跟痘痘男一样,两人此刻都守在布满光屏的工作台前,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大数据变化。
在某个时间点,评论急速增多,意味着有流量进来。
也从侧面看出那些工作室有没有干活。
“来了!”痘痘男双眼放光。
他一把抄起面前终端,迫不及待地点刷新,想要目睹又一个新人在他们的打压下最后退出舞台。
欧~那是多美妙的感觉,仿佛能操控别人的命运!
实在是,太棒了。
评论出来了。
看着一条条夹枪带棒的评论,痘痘男脸上咧开一个得意的笑容,面前数面光屏的光芒落在他长了痘痘的脸上,映出一份怪异的狰狞。
而这份笑容在他再次刷新,想再看看更多的评论时,却猛地冻结。
没了!
刚刚冒出来的评论,居然全没了!
“怎么可能......”痘痘男眸子瞪大,疯狂地点击着刷新按钮。
但任他怎么刷,消失的评论都不曾在回来。
不仅是新的那一批,先前那些好不容易有点热度的,靠得比较前的恶评,也都没了影儿。
评论区非常和谐。
却又不是那种无感情的吹彩虹屁、一看就是刷出来的和谐。
粉丝们其乐融融,玩梗的玩梗,逗比的逗比,十分温馨。
如果是纯路人看了,说不定会立马对这个博主感兴趣。
“太奇怪了,该不会是那边的工作室划水吧?”痘痘男眉头紧皱,他连忙打开其他工作室的联系方式。
必须去问问。
然而未等他输入,之前新找来的工作室信息跟轰炸似的来。
【火天联盟工作室:草草草,战极你们有病吗?干嘛派这种有背景的单子给我们!你们当圈里不碰这一类人的规定是死的吗?】
【深海一条鱼:战极我日你全家!我家三万个号全没了,我不管,反正你们得赔偿损失!】
【花田效率:我的号全被封了,工作台也全部黑屏!妈的,你派单之前没去查清楚那个燕归楼的底吗?】
【江江一口锅:战极你全家都死了!你们要是不赔偿我全部损失,别怪我找人做了你!!】
【水田战斗队:战极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居然碰这种后台这么硬的人!!刚刚我收到律师函了,他让我赔五千万!我他娘哪里有钱?!】
痘痘男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脸色煞白如纸。
满脑子想的都是——
燕归楼真的有背景,有人出手帮他了。
“老大,有、有件事不是那么妙......”痘痘男将凳子转过去,面向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吞吞吐吐地说着,还未说完,就看到自家老大的脸色刷地一下全变了。
几乎是同时,他身后光线忽然一暗。
痘痘男心里咯噔了下。
他僵硬地回头,在看到本应该亮着的十几面工作光屏全都黑了之后,面如死灰。
完了。
对方顺藤摸瓜查过来了,速度居然还那么快。
就在痘痘男愣愣地看着黑成一片的工作台时,他忽然被打了一拳。
这拳打在他的脸侧,力道大到把他的一颗大牙都给打了出来。
“我之前就说不要去动燕归楼,妈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我们工作室全毁了!”
*
亚尔图港,鲛人宫。
左云楼离开的段时间不长,不过等他回来时,燕宁看的节目已经不是方才那个了。
他在观看一个歌唱类选拔的综艺节目。
左云楼在他旁边坐下,“宁宁喜欢音乐?”
刚好这时轮到一个鲛族女人登台,怀里抱着大抱枕的燕宁目光还黏在电视上,“嗯,喜欢的。”
说实话,艺术其实是不怎么分家的。不同类别看似相去甚远,但其实期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说,有的画家必须在钢琴声下才容易找到灵感。
也比如说,有的谱曲者在编曲之前会去一趟画廊,感受每一幅画作里的情绪。
当然,要说每一方都完全精通,懂得彼此间的门道,那肯定算不上。不过艺术家会比寻常人的欣赏水平高一些就是了。
“鲛人的歌唱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好听。”燕宁把下巴搁在大抱枕上,浓密的睫羽微垂着,有几分惬意的慵懒。
左云楼看着他,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只吃饱喝足的小花鼠,舒服得快要打盹了。
不过他后面又听到燕宁吐槽说,“就是曲子编的不怎么样。”
吐槽还小小声的,似乎怕被不远处电视里的鲛人听到。
左云楼笑了声,然后伸手将旁边的燕宁捞过来。
像燕宁抱大抱枕一样地将人抱在怀里。
“啊?”燕宁吓了跳,连忙想退开,坐大腿什么的,太羞耻了,“先生这是做什么?”
左云楼面不改色,“我心口不是很舒服。”
燕宁动作一顿,连忙紧张追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没忘记“曙光”所带来的影响,先生是不是有发病的预兆啊?
左云楼:“刚刚。”
看评论看得不舒服。
燕宁皱着眉头,很认真地给建议,“先生,要不我们现在就回首都星吧,去之前你带我去的那座医院治疗。”
正是因为知道曙光的厉害,燕宁才紧张。
根据那本科幻书的设定,只有首都星的医院才有条件让神造者们稍微缓解不适。
左云楼将下颚搁在燕宁的肩膀上,“不了,娇气包宁宁给我吸一口,我就会舒服很多。”
燕宁皮肤白,脸红了特别容易被发现,他支支吾吾的,但最后到底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乖乖被抱着。
左云楼眼里笑意深了深,继续聊回方才关于音乐的话题。
*
左云楼与燕宁这边气氛祥和。
在相隔不远的豪华大套间里,敖桁坐在床边,屋里没有外放任何的娱乐设备,静的过分。
床边灯盏的灯芒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将那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戾气柔化了少许。
敖桁掌把玩着两块石头。
一块是绿色的矿宝,另一个则是白色的云白石。
敖桁将来到亚尔图港后的情形一遍一遍的梳理,在脑海里慢慢回放每一个场景,企图找出些不寻常的地方。
但是——
一无所获。
任何地方都没有异常。
来这里旅游的人,都带着旅游该有的心情,从眼睛里透出来的快乐是做不了假的。
但敖桁就是奇怪,他感觉自己这具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恶化状态被按下了暂停键。
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真的如左云楼说的那样?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时间慢慢流过,狂风暴雨来袭,天海三城再次下沉躲入海底。
这天晚上,向来不怎么做梦的敖桁做了一个梦。
梦的内容并不是他熟悉的战场,也不是与他朝夕相伴的机甲。
而是——
左云楼的那个小情人。
梦里时间回流,回到今天下午他们刚乘坐完海陆摩托那时候。
他看到那肤白细腰的少年满眼高兴的说:“......还有那个圆滚滚的,是不是叫熊猫鱼啊?”
他看到左云楼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那人看起来惊讶极了,“啊?真的叫熊猫鱼啊!在我的家乡,熊.....”
后面则是他弟敖经纶嚷嚷着跑过来。
第二天醒来后,敖桁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马就从床上下来。
男人弯着腰,撑着手坐在床边,一双苍绿色的眼瞳里暗色明灭。
很多人会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梦。
哪怕是记得,但也是零零碎碎的,不甚清楚。
敖桁其实也是,梦里很多都忘了,唯独燕宁说的两句话,他到现在都记得。
而且还......记忆犹新。
熊猫鱼?
或许他得去查查熊猫鱼的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过两百爪爪,晚上有更,康康你们有没有虚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