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十号酒馆。
“话说兄弟,我一直以为‘爱情’这个词不会出现在你身上,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地方。”齐贯很是感叹地说。
他是真的感叹,他跟盛枭当了四年的大学同班同学、三年的兄弟。不说全部,齐贯自认为他对盛枭还是有些了解的。
盛枭这人就是钱掉眼睛里了。看什么都只想着钱,也一心搞钱。
齐贯曾经以为,这么爱钱的盛枭,最后肯定会选择能给他带来更多利益的商业联姻。
他见过无数扯了证之后,各玩各的联姻对象,爱情在那种扭曲的婚姻里,是绝对不可能孕育出来。
爱情与面包,他觉得盛枭一定会选择后者。
然而现在,情况与他想的截然相反。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我才不喜欢那隔三差五就给我搞事情的小兔崽子。”盛枭用一种怪诞的眼神看着齐贯。
齐贯愣住,“不喜欢?”
盛枭点头,“对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齐贯眼睛微微睁大,“跟你对象是商业联姻的?”
“没有。”盛枭说。
联姻个鬼,那小兔崽子快要将他的金库都掏空了,哪里有这样联姻的。
齐贯震惊,“你刚刚不是还跟我炫耀说,你对象不仅长得好看,还会做饭跟弹钢琴吗?”
盛枭摸摸下巴,疑惑道:“我那是炫耀吗?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齐贯被他绕晕了,沉默几秒后开口,“盛枭,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如实回答。”
盛枭可有可无地点头。
齐贯问,“有没有给他花过钱?”
盛枭眼皮子一跳,“有。”花得老多了。
齐贯再问,“有没有卡在他手上?”
盛枭脸上浮现出肉痛,“......有。”全部上交完了。
齐贯仔细看他的表情,“去他家里见他父母的时候,有没有拿东西去。”
盛枭恢复面无表情,“有。”尊重长辈不是很应该吗?
齐贯第四问,“你婚后有没有出去玩?就是来酒吧看对眼就一起的那种。”
盛枭翻了个白眼,“你这简直是废话。”他以前就不玩,现在更加不会。
齐贯第五问,“你家里养的那条狗,给他撸吗?”
“给啊,肉丝现在更喜欢他。”盛枭有一点点酸。
齐贯清咳了声,“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分房睡?”
盛枭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没有。”银行卡都交出去了,领土完整必须保持住。
齐贯表情逐渐扭曲,“你打地铺的?”
“怎么可能?在自己房间睡觉干嘛还要打地铺。”盛枭不可思议。
齐贯比他更加不可思议,“钱给了,卡也给了,去他家里也讲礼节,你不打野食,狗子给撸,你们俩同房同床睡在一块儿,你刚刚还跟我说要给他准备见面礼,可你他妈告诉我,你不喜欢他?”
齐贯现在的眼神就跟看傻子差不多。
男生都非常爱串宿舍,齐贯以前也去过盛枭宿舍。
盛枭睡的是下铺,男生都不太讲究,有凳子坐凳子,没凳子就坐床上。
但盛枭是不给别人坐他床的,他说自己有洁癖,接受不了领地被入侵。
所以现在,齐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兄弟,你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齐贯表情一言难尽。
盛枭懵住。
他不由顺着齐贯刚刚说的想,越是想,他的脑子就越是搅成浆糊。
他喜欢顾乐?
这个念头一出,盛枭像触电一样,整个人狠狠抖了一下,脑壳热热的,心里也热热的。
齐贯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压根就没开窍。啧啧,看来前路漫漫长啊。”
盛枭深吸了口,试图平复失衡的心跳。
他会喜欢顾乐那小兔崽子?不,不喜欢......吧。
*
盛枭回到帝庭公馆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他没干其他事,直接去洗澡,洗掉在酒吧沾上的一身酒味。
吹头发,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的那刻,盛枭缓缓松下一口气。
睡觉跟赚钱,果然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两件事。
闭眼睡觉。
但五分钟后,盛枭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真奇怪,居然睡不着。
他翻了一个身,侧着睡。
五分钟后,他又翻了一个身,侧另一个方向。
盛枭看了几个姿势后,终于明白“辗转反侧”这个词的奥义。
他睡不着,太奇怪了。
明明他平时都是这个点睡觉的,更别说今天还开了六个小时的车,如果不是中途停过,都疲劳驾驶了。
但他就是睡不着。
好像感觉,缺了些什么。盛枭心里不那么确定地想着。
他的目光不由飘到靠内侧的床上,那里空荡荡的,顾乐平时爱盖的那张小被子安安静静地放在一边,在寂静的夜里半点存在感都没有。
盛枭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只是没多久,又将视线转过去。
再看一眼。
他不由想起在酒吧里,齐贯对他说的话,对方说他肯定喜欢顾乐。
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他跟那小兔崽子可是当死对头当了十几年。
怎么就......
盛枭无意识地扯了扯被子,心里乱作一团。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十分钟后盛枭更精神了。
黑夜里,男人烦躁的扒拉了一把头发,再次把目光投向身旁的位置。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一双轮廓深邃的鹰眸在黑夜里分外的晶亮,盛枭从床上起来了,他离开卧室下楼去,等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个枕头。
枕头原本是放在一楼沙发上的,只不过它现在有了新的位置,它被放在了顾乐平时睡的地方。
盛枭用被子将枕头包起来,包成小春卷。看着旁边的小春卷,盛枭有些别扭,但一想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又放开了许多。
没事,没人看见。
谁也不会知道。
而且他只是习惯了......
至于先前齐贯说的话简直是无稽之谈,很好,就这样,他现在该睡觉了。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盛枭把枕头抱进怀里。
明明空调的温度清凉,他却觉得脸上有些烫,盛枭莫名有点难为情,胸腔里的心跳,好像也比平时快了些。
“习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昏暗里,有人喃喃地说。
*
盛世财团。
“盛董是怎么了?昨晚居然加班到九点半,难受,我怎么感觉有征兆要回到从前疯狂加班的日子?”
“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前一段时间他都是六点准时下班的,大BOSS不走,我老大不敢走,老大不走,我怎么敢走啊啊啊?”
“我有一段时间没看到那位金发帅哥了,难道他跟盛董掰了,所以盛总裁才化悲愤为动力?”
“别哔哔,老大过来了。”
在私底下,盛世财团员工私群就盛枭加班展开疯狂讨论,但谁也不敢跳出来。
*
顾乐的演出是在第二天晚上,演出完毕后,在那边睡一觉,早上回程,中午到家。
顾乐拖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这门刚打开,顾乐就听到里头嘤嘤嘤的犬吠。
他愣住。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盛小鸟这种叫声。
大概是闻到他的味道,一边叫,盛小鸟一边跑出来。
然后——
顾乐惊呆了。
他记忆里十分帅气的二哈,这会儿惨不忍睹,除了狗头,四只爪子,以及尾巴部分,它其他位置的毛只剩下浅浅一层。
浅到再往下两厘米,就能看到肉色了。
丑。
简直丑爆了!
看到顾乐,盛小鸟很激动,尾巴使劲儿摇,摇到屁股都跟着动。
飞扑过去,两只前爪搭在顾乐身上。
顾乐也抱着它,又惊又疑,“盛小鸟,你怎么成这模样,难道托尼老师更年期情绪不稳,所以报复社会?”
“汪汪汪——!”狗子一通叫。
顾乐怜爱地摸摸他的狗子,“别慌,曾爷爷帮你找回场子。”
说完,顾乐行李箱也顾不上整理了,直接在玄关处打电话。
他有宠物美容冠的微信号,但这种时候,当然是打电话更快捷。
一个号码拨过去,嘟嘟了两声,被接通。
不等对方开口,顾乐便气鼓鼓的叭叭叭,“托尼老师,你怎么把我家狗子的毛毛剪成这样,太丑了,你是用脚剪的吗?我好歹也冲了个会员,不带这么敷衍的......”
“顾先生,您没有按预约来我们店。”那边忍不住打断顾乐。
顾乐懵了。
他看看手机,又看看站在旁边摇尾巴的狗子,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没有去店里?
那盛小鸟的毛毛谁剪的?
一道电光掠过,顾乐瞳仁地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盛抠抠曾经跟他提过,说他帮盛小鸟剪过毛毛。
该不会......
顾乐对那边说了声抱歉后,啪的挂了电话,然后两只手捧起二哈的狗头,“盛小鸟,你告诉曾爷爷,你的毛是不是你爸爸给你剪的。”
盛小鸟只顾着摇尾巴。
顾乐接着说,“我知道了,就是盛抠抠那孙子干的,等他回来我让他好看!”
不过顾乐看看时间,发现还早,盛枭没下班呢。
因为有一大堆东西没收拾,所以顾乐打消了杀到盛世去的念头。
整理行李。
衣服该洗的洗,抱枕该归位的归位,瓶子里的水该倒掉的就倒掉。
*
盛枭今天六点准时下班。
看见他离开后,原先已经做好加班准备的员工先愣住,然后欣喜若狂。
盛董今天不加班?
太好了!
至于来到地下车库的盛枭,他的心情跟他公司员工大同小异。
那小兔崽子之前说会给他买手信......咳,也不知道有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盛枭(美滋滋):我应该有手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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