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盛衡来回踱步,心慌不已。
“大伴,可?有消息了?”
“还未,殿下莫急,不会有错的。”
冯春安抚着。
可?是太子并不能心安定,他?的手指交缠捏紧,用这种方式来镇定自己慌乱的心。
如果失败,他?肯定会被?父皇赐死?……不,他?不会失败的,“大伴,不会失败的对不对?”
冯喜将?他?按在软塌上,沉声?说?道:“殿下,此行?万无一失,咱们只管等着报喜!”
等到天将?黎明时,有人?急促的拍门。
太子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那奔过来的內侍,激动地问:
“如何?了?”
內侍喘着气,颤颤巍巍说?:
“成、成了。”
成了?!
太子蹦了起来,落地时身子晃了下,眼前有黑雾挡着,但是很快就散了。
他?欣喜若狂,还有些难以?置信。
“成了,居然成了,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忽然掩面哭了起来。
“不怪我,父皇,不怪我,是你逼我的……”
他?哭的哀痛以?儿子的身份在悼念死?去的父亲,但是那掩在手后的眼里,没有一滴泪,有的只是欣喜若狂。
冯喜面色淡淡,有时候不得不说?,父子俩某些程度很像,皆是薄情寡义之辈。
“殿下,要准备起来了。”
“对对,要准备登基,去,去把他?们都喊来!”
东宫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娘娘,东宫成事了。”
书玉俯身凑到李玲茹耳畔轻语,本在闭目养神的她瞬间睁开眼,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
“好,他?不愧是盛家人?,到底心狠手辣,你去通知下去,明日在殿上,本宫要让文武百官都知道,他?盛衡不仅是断袖之徒,还是弑父无德之辈!”
李玲茹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眸色一转,问:
“长公主最近在做什么?”
“除了前几日进宫见?了皇后外,并未外出,整日在府内饲弄花草。”
“呵,她倒是悠闲,你派人?盯牢她,本宫希望她在新?帝登基前一直待在公主府。”
她哼笑?着,这位长公主之前威风的很,心高气傲不肯服输,想着能以?女儿身参与朝政,只可?惜啊,女子总归是女子,能力再出众又如何?,还不是被?困在后宅之中。
李玲茹自认与长公主盛甄不同?,她要的是后宅里最尊贵的那个身份,至于前朝之事,那是男人?的事情。
她扶了发髻上的珠钗,“父兄可?动身了?”
书玉:“大人?和公子已经登船了,大概过三日便可?到达上京。”
“好,待到新?帝登基,李家便可?起复!”
李玲茹勾起唇,心中澎湃万分,她李家当?年若非被?奸人?所害,退回南隆,让那王家谢家占尽风头,今日何?须她这般费尽心机!
“只希望父兄能够知晓本宫的苦心。”
她想起父亲兄长便忍不住叹息,父兄德才兼备却跟晏家一样生了个愚忠的心。
“娘娘的一番苦心大人?公子肯定知晓的,况且还有娘娘的二伯在,他?是个有成算且肯费心的,自然不会让娘娘的苦心白费。”
“二伯……是啊,也就只有他?一心想着重塑门楣,只可?惜了我那二伯子嗣缘浅,竟没个一儿半女。”
李玲茹感叹着,其实她心里清楚,也正是因为没有,二伯才把她把哥哥当?亲生的,一心一意为她谋划。
书玉懂她,所以?没有说?话,静静地听淡淡的笑?,眼神中的宠溺让李玲茹有些不自在,她仔细看着面前的男人?,俊秀的面庞不输任何?人?的才干,又怎会一直当?个宦臣,“到时候本宫会帮你报仇,你、你报了仇想好要什么了吗?是出宫换个身份吗?”她心中有些涩,语气带了丝酸:“你年纪是该有个子嗣了,等事成了,本宫为你挑个美貌贤惠的……”
书玉不想听她说?这些,俯身吻住她,唇齿碾磨,舌尖勾着她张开嘴,一点点吞噬掉她后面的话,等到女人?喘息不止时,他?才放过那可?怜的唇,轻声?道:
“奴才已经有人?选了,不劳娘娘费心。”
李玲茹前一刻还在欢喜后一刻便被?冰水泼面,她瞬间变了脸色,心中气恼起来,是哪个浪荡蹄子勾引了他??!
但是话已然说?出,她只能压着怒气,笑?了下,“哦,这样——”
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瞪大的狐狸眼里是他?盈盈的笑?,“奴才只想以?下犯上,娘娘若是真心疼奴才,不如允了奴才这个愿望,给奴才……”剩下的话贴在她耳边说?出,让女人?的面颊染上薄红。
“呸~”李玲茹娇嗔的瞪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暗处,一双眼睛悄然退出,宫墙外黑影翻飞遁入黑暗之中。
天际破晓时分,公主府内黑衣护卫快速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
“这么说?,太子那边事成了?”
盛甄斜靠在软塌上,侍女在为她按头,即使是在这个时候,她依旧妆容精致不露一丝疲惫。
黑衣护卫颔首:“是的,卑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贵妃要在今日朝堂之上动手,想来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殿下,咱们何?时动手?那小世子殿下可?要现在去拿下?”
盛甄:“不急,他?们一个是螳螂,一个是蝉,而本宫要做那只黄雀,先由他?们斗,最好斗到天翻地覆,那到时候便是本宫定乾坤的时候。”
不到那个时候,群臣是不会承认她才是最适合坐在龙椅上的人?!
“盛衡那般蠢材都能当?太子,黄口小儿也可?当?太子,那本宫为何?不能,这天下本来就是能者居之!”
黑衣护卫低下头,藏起了眼中的异色。
而此时上京城外,一行?人?骑马踏碎晨曦,领头的苍色斗篷翻飞,露出一角线条优美的下颌。
他?看到在前方亭子等待的人?后,勒马停住,马蹄高扬,发出一阵嘶鸣。
亭中人?飞奔向前,半跪在马前:
“主子。”
马上人?掀开斗篷,赫然是晏危,他?垂眸看着下属,问:
“事情如何?了?”
下属:“都按照主子的计划进行?,今日堂上太子便会和贵妃对上,长公主想等他?们斗起来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晏危轻笑?,对那下属说?道:
“行?,你再去加把火,今日的朝堂要热闹点才好。”
“是。”
下属领命,见?晏危纵马离去后,才起身上马,他?的心忍不住激动起来,这一刻等太久了,终于要来了!
*
晏危连夜赶路,回到了坤宁宫,忽然想起苏窈如今也在这里。
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见?她。
亲自|杀盛荣是临时的决定,是为了了却原身心愿,可?当?他?看着盛荣死?在自己脚边后,属于原身的情绪依旧影响到了他?。
他?把苏窈安排在了离自己最近的玲珑馆,现在只需要推门便可?见?到她。
但是手放在门上的刹那,他?犹豫了。
晏危收回手,正要转身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哎?你谁?”
苏窈一脸惊恐地瞪着门口的斗篷怪。
ヾ(`Д)
难道是来害她的?
“来——”
她的唇被?捂住,斗篷怪按着她进了房间,“安静,是本宫。”
“……”
???
皇后?
苏窈愣住,看着面前人?斗篷去掉,露出一张风尘仆仆的脸来。
还真是皇后!
“唔唔唔!”
掌下的唇瓣乱动,烫得晏危瞬间收回了手,而得了自由的苏窈激动得不行?,小嘴叭叭起来:
“皇后娘娘,您回来啦,想死?嫔妾了~”
倒不是想你,是想我那男朋友,他?回来了没?
晏危听着她那口不对心的话,笑?了笑?,“好了,场面话不用说?了,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往常这个时候,她都能睡得打鼾。
苏窈睫毛上下扑闪,眼睛弯成月牙,“因为担心皇后娘娘,估计是夜有所思,方才做梦梦到了皇后娘娘,这不刚开门,娘娘就在嫔妾面前,比做梦还真~”
哎,还不是担心狗男人?,怕他?缺胳膊少腿,刚才做梦梦到他?被?人?揍得血肉模糊,吓得我一下子跳起来了,好困哦~
晏危:“……”
明知道她心里想着的是自己,可?是听她这么口不对心,他?就有些气。
这大概就是,自己和自己较真吧。
小骗子。
晏危眯了眯眼眸,凤眼里星光沉海,深邃危险。
偏偏苏窈看不出什么,见?皇后脸色不对,还以?为是累的,脑子一转,便搬起了一块石头。
“娘娘定是累了吧,这个时辰宫女肯定还没醒,要不嫔妾伺候娘娘?”
她想着,贴身伺候,总能说?说?话,到时候问问卫雁的事情。
晏危勾起唇:“好啊。”
苏窈没伺候过人?,只伺候过自己个儿,但是这些日子耳濡目染,也知道怎么办。
她跟着晏危到了寝殿,一路走来静悄悄的,寝殿内外一个值夜的人?都没,倒是殿内亮着几盏灯,光纤不算亮,却也瞧得清,她发现皇后的寝宫是自己那屋子的三倍大不说?,装修上也是天与地的差别。
苏窈看得目不暇接,眼睛不够用,恍惚地觉得自己是走到了什么仙宫。
晏危坐在梳妆台前,自镜子里看那傻乎乎的小东西,出声?吓唬她:
“不是说?伺候本宫吗,站在那做什么?”
“哦哦,来了来了。”
苏窈赶紧跑过去,发现情况有点复杂,她赶紧说?:
“娘娘,您先起身,嫔妾给您把斗篷取了。”
这斗篷不取还怎么做后续的事情啊。
晏危倒也听话,站起身让她折腾。
倒是把苏窈吓了一跳,嘀咕着这皇后怎么这般高,都跟卫雁一样了。
她踮起脚,指尖够到那斗篷的系带,苍色的带子搭在粉白的指尖,一明一暗有着几分清媚之感。
晏危瞧着,有些痒痒。
她忙足了劲跟斗篷做斗争,指尖在系带散开的瞬间触碰到了他?脖颈的肌肤,如点燃了星火,那火苗从喉头烧到了心肺,燥得他?想捏住她的手一点点扑灭。
可?是小骗子对此毫无察觉,她欢天喜地的把斗篷攥在手里,跑到一旁去挂着,回来时,才看清他?立马的穿着打扮。
暖橘色的光笼在他?周身,一身八卦道袍配上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某点男主的气质扑面而来——
只是。
这么帅的,居然是妹!
想想就心痛。
苏窈感慨惋惜地开口:
“娘娘,您是想先洗漱还是先更?衣?”
业务不太熟练,她决定先问问。
晏危的眼底是烛火在跳跃,他?凝视着面前的少女,娇娇小小,像是按照他?怀抱的尺寸生得一般。
光线的混沌滋生出了暗欲,他?如一头出闸的猛兽,对着无知无觉的猎物伺机而动。
“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晏危可以唱一首《牛仔很忙》一天时间都在赶场子,哈哈哈~
大家520快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