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铺子还在装修,苏南珍和林文和闲着没事干,就在县城到处溜达。

整个县城面积也?就三千亩,房子挨着房子,挤得满满当当。

热闹的街巷位于城中,苏南珍和林文和所?在的宣华街算是人1流量第三的街道。

第一街道是吃喝玩东一条街,那是上层人士聚集的地方。有酒楼,青楼楚馆,有茶肆点心。

第二街道是卖吃用的街道。

林文和偶尔也?会看到这两条街上有算命先生摆摊。

偶尔有贵人光顾,苏南珍和林文和就看到有个算命先生没算准,被贵人指使奴仆胖揍一顿,揪送到衙门。

林文和都替对方肉疼,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媳妇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让我算命。只说帮忙找人。”

这也?太吓人了。算得不准居然还有牢狱之灾。

苏南珍担心他吓住,让他选个黄道吉日开业。

林文和掐指一算,挑中二月二这个黄道吉日。正好那时候水泥也?能干了。

林文和想着家里的柴禾不够,趁开业之前先?回趟老家。

他也?没让媳妇跟着,自己一个人回了老家。

到了老家才知道,三弟改换了业务,不卖东西,改行当泥瓦匠帮人修房子了。

“咱们家的房子都是咱们哥仨自己修的。我去县城卖东西认识不好老太太,他们房子漏水,家里人又没空,只能花钱找人修,经常被人坑,我就自告奋勇帮忙。几次下来,找我修房子的人比买我东西的人还多。我就干脆改行修房子。”

何秀芸娘家大哥是个木匠,还会些手艺活,去主家干活也能帮他介绍生意。这半个月下?来,他生意竟然还不错。

林婆子和林老头都唏嘘,“没想到老四居然挺讨人喜欢。”

林文贵嘴甜,会来事,哄得那些老头老太开心,房子给谁修都得花钱,当然找个靠谱一点的。

林文和也?替四弟高兴,他问起西红柿的事情。

他们家的西红柿种子都是自己留的。年前就开始盖大棚培育种子,但?是西红柿种子温度要求特别高,出芽率很低。后来找西红柿苗慢慢长出来,他又担心离开大棚,苗养不活。

林婆子笑了,“之前还担心养不活。好在你大哥大嫂是个细致人,年后天气暖和点儿,他们就将西红柿全部移栽到地里,现在西红柿已经长高一截了。”她揉了揉脸,“之前你说西红柿出芽率不高,我就没敢留太多地,那棚里还剩下不少苗。我让你大哥大嫂趁着今天赶集去集上卖。”

林婆子口中的集离林家村有半个时辰,是附近几个村子交易的集市,卖的东西物美价廉。

两人说话的功夫,林文富和李兰花拉着空车回来了。林婆子着急问情况,撇下?三儿子,颠颠跑到大儿面前,“怎么样?西红柿卖完了吗?”

林文富点头,伸手往怀里一摸,措出个沉甸甸的钱袋。

林婆子欣喜若狂,打开钱袋,颠了颠,这里面起码有七八百文,她眼睛一亮,“你卖多少钱一棵?”

林文富挠头,“我本来想按照你的意思卖一文钱十棵。但?是我到了之后才发现那家卖辣椒的,一文钱五棵。我们西红柿可比辣椒稀罕多了,所?以我就一文钱一棵。有个地主之前在咱家买过种子,他买的种子发芽率不高,就将我车上的苗全买了。他还说明天再来我家买剩下的苗。”

林婆子越听越高兴,有些得意,“别看都是种地,但?这也?是有诀窍的。得天天看着,大棚温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那些人肯定没好好栽。”

林文和对林文富也?是钦佩不已,“还是大哥会种地。”他忍不住又道,“大哥,你有时候也?好好琢磨,怎么才能让西红柿高产。”

林文富嘴巴张成?O形,“亩产两三千还不够高吗?”

林文和也?不知道,亩产少了一半究竟差在哪儿,他只能含糊道,“还能更高。”

林文富对三弟自是相信,点头答应,“对了,你店开业了吗?”

林文和摇头,说二月二开业,末了说自己回来弄柴禾。

林文富一听重新拉起板车,朝林文和招手,“走,我跟你一块去山上捡。捡上满满一车,到时候全给你运去。”

林文和笑着点头,林文富叮嘱他,“以后要柴禾让四弟给你送去就是,他现在第天都去县城做活,顺手的事儿。不用你特地跑一趟。”

林文和满脸都是笑意,“开店之后可能会很忙,我想趁着现在不忙多回家看看你们。”

林文富憨厚老实,挠头傻笑,“有啥可看的,家里还那样儿。地里长满了草,爹娘带着大伙天天下?地拔草。”

两人沿着田埂往山脚走,半道上路过西红柿地,看着苗稳稳当当扎进土里,苗心向上,就知道这些秧苗已经种活了。

“再过三个月,西红柿就能长出来了。到时候咱家又能卖钱。”

林文和点了点头。

在家里吃了顿饭,林文和就推着满车柴禾回了县城。第二天林文贵再把板车拉回来。

正月二十九这天,离家二十天的卓父终于回来了,同时还带回一个好消息,逃奴抓到了。

他已经将人揪送到官府,县令半点没耽搁,立刻升堂问案。

卓母得知,立刻过来跑过来通知林文和一家。

苏南珍和林文和也?算跟这事有点关联,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审案也?挺好。于是两人跟在卓母和卓施施后头到了县衙。

县衙大堂已经跪了好几个人,正在念书的卓万里被叫了过来,胡子拉碴的卓父以及趴扶在地上的逃奴。

在这个时代,奴告主,无论是何缘由都要打二十大板。这是身为主人的权利。

偏偏这逃奴胆大包天居然敢害小主子,这是挑衅权威,蔑视制度。按律当斩。

但?是审问过程中,逃奴只肯承认自己抢了小主人的财务,将小主人丢下,不肯承认下?毒。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身无分文,根本没钱买毒药。

根据仵作验尸,那头牛中的是老鼠药。

而老鼠药这种东西,许多江湖郎中都会配,根本无从查起,案子到这里,已经陷入僵局。

县令严刑拷打,这逃奴本来在路上就被卓父打个半死,才打了二十个大板,就已经受不住,终于还是招了。

回去的路上,卓家一家终于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卓父更是对林文和钦佩不已,一路上都在称赞林文和算命精准,居然只凭八字就将人找到,实在太厉害了。

林文和摇头,“我只能推辞此人在里水,可里水那么大,卓兄居然能这么快就将人找到,肯定没少下?功夫吧?”

卓父想起这二十天的辛酸,也?是满脸唏嘘,他让儿子回去学堂念书,自己则请林文和两口子到他家吃饭,庆祝他儿子大仇得报。

卓母和卓施施去灶房烧饭,苏南珍跑去帮忙,卓父便和林文和说起寻找逃奴的事情。

卓父到了里水,使了些钱,查到逃奴在里水有个远房亲戚,然后他在附近租了个房子日夜监视那亲戚。

终于有一天,他看到那亲戚跟做贼似的出了家门,他跟在身后,发现对方见的人正是逃奴。于是他立刻雇了两个人将人抓获,带回了屏山县。

林文和听着敬佩万分,卓父看着粗枝大叶,没想到办起事来这么谨慎。

只是林文和还是有些存疑,“刚刚逃奴在堂上他不曾下毒,卓兄怎么看?”

卓父拍着巴掌,“他知道大人查不到老鼠药来源,所?以才那么说。你看他后来不是承认了吗?”

林文和持反对意见,“在堂上,他从大人口中得知牛中毒死了,显得很吃惊。我觉得不是装的。”

卓父拧紧眉头。

“卓兄,这是我个人意见。如果那毒真是他下?的,你们这是大仇得报,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可如果下?毒之人不是他,也?就说后头还有一个凶手想要害万里的性命。事关孩子的命,你可不能大意。”林文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

但?卓父越听越心惊,是啊,如果下?毒的人不是逃奴,那他儿子以后岂不是还会被人害?

他年纪一大把只有这一双儿女。要是万里死了,他可就绝后了。

卓父一瞬间将所?有可疑的凶手全都聚集在脑子里,一个个怀疑,最终也?没有最终人选,他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给林文和满满倒了一杯,“上回你要回家,不好喝酒。这次你家就在隔壁,应该没事了吧?来,喝一个。这次要不是你提醒我,将来万里恐怕还会遭罪。老兄我谢谢你提点。”

林文和笑了,品了一杯,赞不绝口,末了放下酒杯低叹,“卓兄不嫌我多嘴多舌就好了。我也?怕我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卓父哈哈大笑,“哪儿的话。你这才是良言苦口利于心呢。”

儿子读书,卓父也跟着沾光,学会不少成?语。说话也?文绉绉的。

卓家这边特地买了几样好菜招待林文和两口子,菜香飘到隔壁院子。

正好运粮回来的许永富和许宝昌以为家里做好吃的,颠颠跑时屋里,谁知只看到满桌素菜和咸菜。

许宝昌脸立时拉下?来,责备地看着他娘,“娘,你怎么能天天给我们吃这个。家里挣那些钱干啥的。就不能割两斤猪肉吗?”

杨婆子瞥了他一眼,“吃啥肉。咱家生意都被陈氏粮店抢走了。挣的钱勉勉强强够一家子嚼用。哪吃得起肉。”

杨婆子为人抠搜,脾气还不怎么好,杨氏粮店的生意比巷尾的陈氏粮店差远了。

外面就是肉香,钻入鼻腔,许宝昌心生烦闷,将去年喝了一半的酒拿出来,与父亲一块喝。

杨婆子也?不管他们,反正一年就这一瓶,早喝完早拉倒。

父子俩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