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谢阿么!”
“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这谢谢谢的。”
谢阿么拉着兴奋的许清坐下来,打趣着。
“对了,我今儿听村里有些讨论李长风家里的事儿,他们家把李长风分出来了,还净身出户这事儿他可知会过你?”谢阿么想起今儿出去找菜,听着刚刚从吉祥村回来的一个人和魏阿么在一起议论,他这一听见是李家的事,也跟着凑了过去,结果!“我就听见李长风净身出户这事儿!”
许清静静的听完谢阿么的话,“他说过。”
谢阿么恨铁不成钢的拍了许清一下,“你这是想什么呢?!分家是分家,可这净身出户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谢阿么低声说道:“这事儿还有李家老三的份在里面!”
许清明白着装糊涂问着:“怎么有李老三的份呢?”
谢阿么微微一叹,“那李老三也是个乡里乡外都知道的人物,前几年考上了秀才!啧啧,那是显摆的,是了不得的模样啊!”
“我们这镇上的秀才多吗?”
谢阿么一瞪眼,“你当这秀才是大白菜啊?哪儿都有?还多不多!!”
“嘻嘻,我这不是不了解情况嘛,您继续!您继续!”许清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逗乐了谢阿么。
原来这李老三也是个人物,想来这幸福村,吉祥村,安乐村里面也就六个秀才,其中幸福村两个,安乐村三个,这最后一个,就是李老三了,“也别说,这李老三考上秀才的时候,是这几个村里最年轻的一个!”
“那最迟考上秀才的有多大年龄呢?”
谢阿么一双手伸出来在许清眼前挥了挥,“这是……?”不会是五十吧!!
“五十!就是安乐村的,之后他也知道自己考不上去了,所以啊,就在安乐村开了学堂,做了夫子,可别说,还真行!后面考上的两个秀才就是他的学生!”
“这人还真是造福村民啊!”许清可是知道的,这幸福村可就没有学堂,要想读书,就得走一个半时辰去安乐村上学。
谢阿么也语带尊敬,“可不是,可那李老三中了秀才后,连着又考了几次,都没有中,还被镇上的夫子委婉的劝解他,”谢阿么正了正脸色,模仿着那位夫子的语气。
“你啊,年轻,趁着还有一大把的时间去做做其他嘛!这行行可都出状元!”
说完就和许清笑成一团,“后来这话传了出来,那李老三是没脸面继续读下去了,就是他想读,家里也没那个余钱一直养着他啊!”
李老三觉得丢了面,回到吉祥村顶着个秀才老爷的名讳种起了庄稼,可他是农村人的命!读书人的身,做活也不够普通汉子强。
“后来吉祥村的里正就受乡民之托,请这李老三和安乐村的那位一样,开设学堂,村里人银钱不够的,就送些粮食抵着,只求孩子开个蒙也就是了!可是这李老三却自命清高,不愿意做夫子,觉得自己说不定有一天突然就考上了呢!”
“那这村民可不就要恼他?”如果是因为这样,那今儿集市上遇见的两位么么可不就是提起李老三一嘴的不屑,这拥有秀才功名的人也不应该这样被人看待啊,好歹是个名声秀才!
谢阿么嘴带冷笑,“可不是,他也不想想,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可都是李家养着的,这又不愿做夫子,做活又下不了力!还做些白日梦,这儿还硬是把李长风给分了出去!他还真行!”
真的是李老三把李长风分出来的吗?许清心里却有着另外一道谱。
谢阿么还在担心着,“这李长风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还好他进了你家门,不然还不知道被其他人欺负的怎么样呢!”
许清心里摇了摇头,看来很多人都被那人给糊弄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找了条憨厚的金毛,却不想是条腹黑的猎犬!
已经是中午了,林子里却没有那种春天的骚热感,反而透着一股大自然轻抚来的风,陈启和李长风一个扛着一大把柴火往村里走去。
陈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和同样轻松的李长风追问着:“你说你突然就入赘了,这可给我来了个惊吓!也不知道知会一声,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李长风扛着一大摞柴火,轻松的穿梭在山林中的杂树,杂草,带走了些许叶子飘在腿边。
“你要有什么心里准备?又不是和你过日子!”
陈启不服气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玩着泥巴长大的!你可别扯别的!”
陈启家里除了他一个汉子,就只有一个哥儿,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成了亲,可是至今还没有孩子,好在陈启的阿么,阿父也不是强求的人,日子过得还算顺溜,五年前就他去服的兵役。
“我喜欢,而且我年龄也大了,再不成亲,可得官配了。”
李长风想起许清心里就热乎乎的,到今天也没收到口信,也不知道日子怎么样,他可听说这个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好些对新人都选了那天!
“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启从路边取了根树条,不停的打在李长风扛着的柴火上,发出“哒哒哒”
尖细的响声,仿佛在响应着主人内心的急切之情。
“反正不是你那样的!”李长风一到岔路口就往自家的那条路走了,理也不理后面一脸郁闷的陈启。
“这小子!”
陈启抖了抖肩膀,让有些刺他的枝条移了移位置,朝着另一条路走去,他和李长风的家就由这两条岔路分开的,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
陈启媳妇一听见陈启特有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理着院子里晒着的被子,陈启媳妇是安乐村的,性格爽朗,大方,就是心里有个坎,嫁过来这么多年就是没有为陈启添个孩子!
陈启应了一声,将柴火放在柴房后,扭了扭脖子,“嘿,别说,这几年没打柴了,今儿还有些生疏!”
陈阿么将饭菜端上桌,听见院子里陈启传来的大嗓门,瞪了眼坐在堂屋抽旱烟的陈阿父,“也不知道随了谁,嗓门大的就怕别人没听见!”
陈父不痛不痒的任由老伴儿抱怨,倒是一道清脆的男声回了陈阿么,“阿么又在说大哥像阿父了!”
只见从房间出来了一位大约一米七几的俏丽男子,手里正端着一篮子绣帕走进堂屋,这正是陈启的弟哥儿,陈红,今年十五岁,也是待嫁的好年华。
陈阿么看见自家哥儿一出来,心里是什么气也没有了,陈红是他的第二个孩子,长的又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绣活也好,又孝顺,简直就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还不是你哥那嗓门,听着闹着慌!”
陈红将手里做绣活的篮子放在堂屋的一个小柜子上面,“这说明大哥身体好啊!”从里面拿出绣好的帕子,转身给了陈阿么一条,“阿么,这是我新绣的花样,您看看如何?”
“什么如何?”
陈启和陈启媳妇一进堂屋就听见陈红的末尾句,陈红浅笑的叫了声:“大哥,大哥么,我在跟阿么说我刚绣好的帕子呢,如果看得过去,就拿出卖。”
陈启媳妇凑到陈阿么面前看着他手里摆弄的绣帕,“弟哥儿的绣活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陈阿么乐呵呵的听着媳妇对自己哥儿的称赞,眼里尽是满意,“那还用说,得了,咱快吃饭,这帕子我明天早上就去卖了,这可是新花样,有个好价钱!”
陈启已经摆好碗筷了,给陈父,陈阿么添了一碗半稀的粥,他们家虽不至于穷,可也不是多殷实的农家。
陈红喝着碗里的粥,瞅了瞅对面大口吃着馍馍的陈启,“哥,你今儿早上去找长风哥了吗?”
陈启塞了一口野菜,闻言也没多想,“是啊,那家伙要做上门女婿也不提前说一声!”
陈红端着碗的手微微一紧,抿了抿嘴,陈阿么瞪了陈启一眼:“和你说什么说!”
陈启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家阿么和那个家伙说的话都一样阿!“好歹我们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关心关系怎么了!”
陈启媳妇注意到身边的陈红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看还在不停抵抗的陈启,想起今儿早上陈红让陈阿么去村里打听李家老二分家是不是确有实情的事儿,可不要是他想的那样,这李长风可是已经和其他哥儿也算是定了亲了。
陈启媳妇顺手给陈红夹了一筷子菜,用手轻轻碰了碰发愣的陈红,“来,多吃点儿,不然一会儿你哥可就吃完了!”
陈红回过神听着自家哥么的话,也夹起一筷回过去,“我们都多吃点,让大哥饿着干着急!”
陈阿么和陈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陈启也不在意,还在那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儿,更惹得桌上的人乐个不停,陈红俏丽的容颜,此时就像山中的山茶花,美丽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