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许久的渴盼似晚汛,如山洪倾泄般轰盖而下。
喻景希被几近失控的陆昀紧紧攫住,无?法脱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进,被淹没。
原本轻捧着脸的双手在过程中悄然移动了位置,牢牢按住了他的后颈,和腰。
陆昀的力度并不大,他似乎总能做得恰好,既让他动弹不得,又不会伤到他。
他的攻击性是不锐利,不尖锐的,很温厚,却依然令人无法抵挡。
喻景希脑内的画面由于缺乏实践数据的输入,到了这一步就不再往下进行?。
现实和幻想骤然分开,割裂感清晰地提醒着他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喻景希在猝不及防下,进入了现在的处境,他无?法也无?力逃开,理智拉响警报,告诉他应该立即中断眼前的沉沦,但?身体却仿佛和大脑作对,往相反的方向生涩地努力。
视野一片朦胧,喻景希的双眼浮上生理性的泪水。
极度缺氧,他快站不住了。
陆昀胸腔里的猛兽在露出锋锐獠牙之?后,硬是被拖拽回笼。
舌尖麻木的喻景希终于被他大发仁慈地放开,重获自由的嘴唇微张,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发沉发闷的大脑从困顿中苏醒。
他吸吸鼻子,全身都还记得方才的细节。
喻景希闭了闭眼,不想,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接吻原来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
陆昀的感觉其实并不比他好过多?少。
在他将要离开办公室时,医生似思考许久,终于还是把解决方案告诉了他。
喻景希虽为兔基因返祖人,到底是人不是兔。他身上会有兔的特征和行?为,却不能真将他当?成一只兔来处理。
兔假孕生产,似乎并不会对兔本体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但?喻景希是人,有可能会。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在这段时间让他真正怀孕,做假成真。
这样可以减少因?假孕而带来的一系列生理和心理问题。
可是陆昀不愿这么做。
怀孕生产之于人类,本身就是一场生死豪赌。
古往今来,死在生产上的个体不知凡几。人类的医疗卫生事业蓬勃发展之?后,才将产育的死亡率降下来。
经过大规模的下降后,仍然高于许多?其他风险。
喻景希才刚考上大学,有着光明美好的未来,他们之间若要怀孕产子,也应当?是在他结束学业,并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而不是在此时此刻,只为了防止他有可能出现的心理问题,就将他稀里糊涂地带到那样凶险艰难的境地。
至于喻景希因?假孕可能会产生的心理问题,陆昀相信,只要他一直生活在爱的环境下,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他没将人抱得太紧,只松松挽成圈,让人靠在怀中休憩。
初次接吻带来的感观冲击实在太大,喻景希由于假孕,正处在十分?敏感且防线脆弱的时刻,方才的愉悦后知后觉袭上来,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
“走吗?”
陆昀声音很哑,沙沙的带着阳光晒得松软被褥的质感,舒服的摩挲耳膜。
他懒懒地从鼻腔里哼了声:“嗯。”
声音极轻,也极撩人。
男人的呼吸又乱了节奏。
陆昀轻轻握了握他肩头,揽着他出去。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太刺激,喻景希此时像被海水狠狠冲刷过的礁石,身体里还带着似有若无的酥意麻痒。
于是他就没有去细想,为什么陆昀的父亲对他怀孕的事毫无反应,悄无?声息。
而陆昀的母亲要见他们,为什么要选个她有参股的餐厅,甚至还绕了点路——明明附近就有相同档次的地方可以选择。
他向来聪明的头脑此时无法处理这样细微的信息,满心满眼的只有陆昀。
这是不对的。
喻景希暗想。
他现在怀着身孕呢,怎么能老是想些七啊八的,这对胎教多?不好哇。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他们之间的那晚的确是存在的,而且,还真是他先动的手。
正在家里办公的陆昀觉察到他的视线,望过来,黑眸幽沉,神色不明。他忙把满脑子带颜色的幻想收拾好。
从餐厅出来,喻景希就说困了,他们回家后,他就去午休,而陆昀,则去书房远程办公。
喻景希睡到半下午,才打着呵欠醒来。
天光正好,他也不能荒废学业,才刚在陆昀面前恳求他不要让自己退学,若是头一天就懒惫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像话。
也许是怀孕之?后的激素变化,喻景希并不想和陆昀分?开,也去了书房。
他坐在另一张桌上,却一时无法专心,视线总是忍不住要往陆昀身上瞟。
果不其然被他抓包。
喻景希看?了看?窗外从金红逐渐变为深青与绛紫交接的颜色,清清嗓子:“晚上吃什么?”
陆昀:“让厨房准备了,你有想吃的么?也可以让他们现做。”
喻景希想了想,摇摇头:“没有特别想吃的。”
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平稳期,反应不再像几天前那样大,今天一整天,他的胃都很舒服,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身体的各个部位平静得就像他并未怀孕前一样。
陆昀知道他身体的真实状况,不过是为稳定他的情绪,仍将他当?作真正的孕夫对待。
闻言,他说:“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一定?要说,不要怕麻烦,我?花高价请了厨师团来,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只是按雇主要求做菜而已,是厨师团的份内之?事。
喻景希眨眨眼,乖乖答道:“好。”
吃过饭,他散了会儿步,回去洗漱后,就又困了。
陆昀把他拉住,一把捋起睡衣袖口,查看他今天抽血的扎针处。
伤口早就凝结了,一个暗红色的小点摆在白皙的肌肤上,像一颗红痣。
陆昀轻轻转了转他胳膊,看?到针眼处结痂得很好,确认并没有因?为热水洗涤而脱落渗血,才放心地把袖口放下。
喻景希觉得有点好笑:“只是抽血的针眼而已。”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陆昀却极认真道:“嗯,所以还是要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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