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沈听雪还以为是沈祁派过来的人。
但是夏雯这一举一动与春华秋实差不多。
所以,她猜测夏雯可能是宫中来的。
“姑娘,奴婢是太妃身边的夏雯,太妃命奴婢来给姑娘送些东西。”
夏雯身后跟了两个太监,每人手上都抱了八九个盒子,有大有小。
“太妃给我送的?”
沈听雪有些惊讶。
夏雯笑道:“是呀,太妃很喜欢姑娘呢,听闻姑娘百花宴那日也要去,太妃想单独见见您。”
“太妃说了,这些东西姑娘先用着玩着,只是些小物件,姑娘别介意就是。”
这话说的太虔诚、
堂堂太妃要她一个小丫头别介意。
沈听雪要吓死了,忙道:“谢过太妃娘娘,娘娘赏了我这么多东西,我明明什么也没做,还觉得受之有愧,夏雯姐姐可别这么说。”
夏雯也吓了一跳,“姑娘,我当不起您这个姐姐。”
这可是未来的定北王妃,她受不起。
“问画,把东西接了,寻茶赶紧沏茶,再端两盘刚做好的糕点过来。”
沈听雪急忙吩咐着。
夏雯摇头阻拦,“姑娘,奴婢还得回去复命呢,您把东西收了就好了,来日方长咱们不必如此客气。”
“对了,太妃还说了,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王爷出手的,可以派人到宫门口送个信,自然会有太妃为姑娘出头。”
敏太妃是个好母亲,为了儿子先把未来的儿媳照顾的妥妥的。
沈听雪眼睛有些酸,是被感动的。
“太妃这般对我,我……”
“姑娘可别想太多,太妃是真的喜欢您,也希望您以后与我们家王爷平安顺遂的过日子。”
这话就等于还没见面,先已经认了儿媳。
沈听雪点了点头,“姐姐一定要替我谢过太妃。”
多余的话也说不了,好在百日宴就能见到。
夏雯又与沈听雪聊了一会,等寻茶把那些东西都安排妥当了才离开。
沈听雪是个很容易就能讨人喜欢的女子。
夏雯也喜欢的不得了,觉得自家王爷眼光实在好,回去复命也都是夸赞的话。
入夜。
风扬起,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院内的灯笼昏黄的光将树影拉的极长。
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影投射下来,落了一地的光辉。
大部分人都睡了,只有守夜的一些下人正来回巡视。
沈思如的碧水间高手如云,请了许多江湖上的高手每日保护自己。
然而,那一抹黑影闪入碧水间的时候,所谓的高手似乎睡的太死,连一点异样都没发现。
那黑影手中似乎拿了什么东西,一刻钟回来之后,直奔飞雪苑。
看着自家爷偷琴,哦,不,是拿了琴回来。
隐在暗处的玄风玄彻以及烈风齐齐摇头。
偷东西这种事,他们爷居然亲自上了。
容战答应沈听雪会帮她把瑶光琴拿回来,那就言而有信,所以今晚便行动了。
而且不用玄风玄彻,自己亲自去偷回来的。
容战再一次翻了小姑娘的闺房。
刚刚睡下的人被惊醒。
沈听雪揉了揉眼睛,还没看清来人已道:“十三。”
容战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琴,摘下了面巾,颇为不解,“我还未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感觉出来的,你一来我就知道是你,你与别人不同。”
沈听雪不是刻意哄容战开心。
她的确能分辨的出来。
容战的气息是独有的。
“嘴巴真甜。”
容战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软软的脸蛋。
“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瑶光琴?”
沈听雪添了烛火,走近一看,便见瑶光琴静静的躺在桌上。
她伸手拨了下琴弦,声音清脆,如珠如玉,依然是娘亲留给她的那把瑶光。
沈听雪有些难受,鼻子酸酸的,轻声呢喃,“如果娘亲还在就好了。”
她记忆中,娘亲那么温柔,总是对她笑,喜欢牵着她的手,带她骑马,带她四处去看风景,给她做好吃的。
“别想了。”
容战又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把她从悲伤中拉出来。
“十三,你的人是去沈思如那把琴偷回来的吗?”
沈听雪好奇的问。
“我偷的。”
定北王看到了桌上碟子里的瓜子,拿了瓜子开始嗑。
“你偷…拿的。”
沈听雪立刻改了用词。
容战点头,“答应你,自然要算数的。”
“我给她换了把假琴,做了些手脚,她不是要带着琴去百花宴吗,到时候让她闹点笑话给你看。”
“好呀好呀。”
沈听雪顿时开心起来,唇角弯起,“十三最好了。”
看着小姑娘眼眸清澈明亮,唇瓣饱满水润,定北王有点把持不住。
差点伸手将小姑娘拽怀里抱着,但是看着小姑娘萌萌的表情,到底还是忍住了。
心里一再告诫自己,小姑娘还小,要温水煮青蛙,不能吓到了。
吓哭了最后哄的还是自己。
“外面那个杨寻可以撤了。”
容战抬头看了一眼,透过窗子看的正是杨寻所在的那棵树。
明明距离很远,但杨寻怎么觉得后背发凉,好像被人死亡凝视了。
沈听雪点头,“听十三的。”
“真乖。”
容战拍了拍沈听雪的头。
一会摸摸这,一会捏捏那,就是停不下来。
又聊了一会,容战才离开。
定北王有些不舍,忽然觉得年底把人娶进门太慢了。
小姑娘已经及笄了,够成亲的年纪了。
然而……
大半夜的三公子没去休息,居然在院子里下棋。
容战:“?”
你这么爱下棋,回你院子下去。
“怎么,定北王还是没空坐下来与我聊聊?”
沈祁的声音很冷。
白天也就罢了,但晚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算什么?
他妹妹的闺房是容战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容战正想说自己有事,但看沈祁这样还是坐了下来。
玄风玄彻烈风排排坐在树上看着。
玄风:“爷会完吗?”
玄彻:“应该能…撑得住吧。”
语气极没自信。
面对三舅子的疾风,他们爷似乎抗不太住。
“定北王,即便你喜欢小妹,也该避嫌。”
“她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姑娘,你们也未曾定下亲事,定北王你这般随便是在害她。”
沈祁落了一枚白子,语气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