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晋江独家

第二天起床,萧令又跟昨天那样,因为担心尹璁一个人在寝殿害怕,就准备带尹璁去上朝,醒来后就把尹璁也给抱了起来,给他穿衣洗漱。没想到尹璁却突然跟他说:“今天我去皇后娘娘那边吧。”

萧令蹲在床前给他穿衣服呢,突然听到他这话,就诧异地看向他。尹璁低着头,垂着眼盯着地面,长长的睫毛也垂下,挡住了他的眼睛,一副落寞而可怜的样子。萧令见状,便知道昨天夜里他跟荣华的对话被他听了去。

想到他是体贴自己,才提出去皇后那边,萧令的心就又疼又软的,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的,璁儿还是跟着朕吧。”

尹璁却摇了摇头,执着道:“我还是去皇后娘娘那边吧,我好几天没去看望皇后娘娘了,一会她又该说我有了贵妃娘娘就不要她了。”

萧令心知这只是尹璁找来让自己安心的理由,一时不知道该欣慰他懂得体贴关心自己了,还是该心疼他太过懂事。见尹璁执意要去皇后那边,他只好作罢,叹气道:“好吧,那朕一会让人送璁儿去栖凤宫,璁儿什么时候想朕了,就让皇后派人来找朕,朕接你去朕那边。”

尹璁乖巧地点头应了下来。他乖得让人心疼,萧令给他穿好衣服后,又将他抱进怀里安抚地亲了亲,才把他带出去用早膳,然后将他送上软轿,叮嘱宫人好好把他送去皇后宫里。

皇后起床后,只是简单梳洗,就去平日修炼的偏殿为杨充容念经超度了。尹璁来到栖凤宫的时候,就没看到她跟平日那样,坐在正殿里等后妃来请安。

尹璁没看到皇后,就有些不安地喊来皇后宫里的嬷嬷姑姑,着急地问她们皇后去哪里了。

嬷嬷姑姑知道他昨日被杨充容吓着了,见他还有些害怕的样子,自然是心疼的。但是皇后如今在偏殿里为杨充容做法超度,要是直接跟小公子说了,小公子会不会又被吓着一次?所以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回答他。

姑姑只好对嬷嬷使个眼色,让她去偏殿请示皇后娘娘,然后自己上前对安抚小公子说:“小公子莫慌,皇后娘娘还在偏殿念经,一会儿就出来了。”

尹璁知道皇后醉心修炼,以后是要得道成仙的,即使在宫里,也没有疏于修炼,每日早晨都要念一会儿经。听姑姑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

姑姑就请他到上面坐,让宫女端点心给他吃。尹璁还在感怀杨充容的死,哪里有心情吃点心,就干坐在软榻上等皇后出来。

嬷嬷进了偏殿,跪在皇后身后小声地跟皇后说小公子来了,皇后这才停下手头的事,睁开眼放下手中的经书,目光澄净地说道:“让他来这里找我吧。”

嬷嬷是心疼小公子的,他年纪小小就遇到这种事情,被吓成这样,谁看了不心疼?见皇后要让小公子来这边看她给杨充容超度,就有些不太赞成,迟疑道:“这会不会吓着小公子?”

皇后却摇头,笃定道:“不会的,让他来这边,他才能早点释然。”

嬷嬷不知皇后是什么打算,但想到皇后平时对小公子那么好,总不可能要害小公子,这才出去请小公子过来。

尹璁听嬷嬷说皇后还在偏殿里念经,一时半会出不来,让他如果想见皇后娘娘,就去偏殿找她。尹璁从以前就好奇皇后是怎么修炼的,只是没有皇后的允许,他也不能擅自去看个究竟,这会儿皇后请他过去,他便迫不及待地去了。

他推开偏殿的门,一股幽雅的檀香味就扑面而来,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这种檀香特有的功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说看到了皇后,心里有了安慰,就没那么害怕了。

怕打扰皇后修炼,尹璁进去的时候没弄出一点动静,偏殿里也静悄悄的,但尹璁并不感觉到害怕。这里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存在,站在这里,尹璁就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皇后背对着门口,静静地跪在那幅神仙娘娘的画像前,应该是在修炼。尹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也跟着皇后跪下,虔诚地看着那幅娘娘画像。

也许就是这幅神仙画像起了作用,让他不那么害怕了呢?尹璁这样想着,态度就更加尊敬了,如果不是怕自己做得不好,他都想给神仙娘娘拜几拜。

皇后从他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来了,见他乖巧安静地跪在自己身后,也不出声打搅自己,就微微笑着对他说:“璁儿,你来啦?”

尹璁忙应道:“是的皇后娘娘,璁儿没有打扰到您修炼吧?”

皇后摇了摇头,安然地说道:“我不是在修炼,我是在给杨充容超度。”

尹璁闻言着实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知道杨充容自戕的事。惊讶过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宫里死了个嫔妃,皇后作为六宫之主,这种事情肯定得通报给她。

听说皇后在为杨充容超度,尹璁便更加端正了态度,坐直了身体,殷切地问道:“那有什么是璁儿能帮得上忙的吗?璁儿也想为杨充容祈福。”

皇后一点都不惊讶尹璁的想法,在她看来,尹璁就是这么个善良的孩子,他连沐贵妃都能原谅,想为杨充容超度也就不奇怪了。

她身为修道之人,身负感化世人的责任,自然是乐于看到尹璁能有这种大爱的觉悟的。她能看得出,尹璁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如果不是乾德帝喜欢他,她都想把尹璁带在身边,教他修道,或许尹璁能有一番作为也说不定。

不过眼下看来,乾德帝是不会放开尹璁的,皇后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但是虽然不能引导尹璁修道,还是可以教他一些入门的东西,让他修身养性,对他的病也有好处。

这也是皇后让他进来这里的原因,她知道尹璁因为杨充容的死而恐惧而愧疚,她想帮尹璁从中解脱出来。所以让他进来跟自己念经,为杨充容做超度,这样就能减少尹璁心中的恐惧了。

尹璁得了皇后的允许后,便捧着经书跟皇后念了起来。这经书十分有用,尹璁才念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的心静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

等他们念完经,从偏殿出来,尹璁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变了很多,但他还是对杨充容的死耿耿于怀,和皇后喝茶的时候,也忍不住提起这事。

他懊悔道:“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我做得太过分了,要是我没有那么针对杨侍官,陛下就不会那么生气,把杨充容和杨侍官打入冷宫,杨充容也就不会自戕了。也许,当我听说陛下把杨充容打入冷宫的时候,应该帮杨充容求一下情,让陛下不要把他们打入冷宫,那样杨充容也许还不会寻短见。”

皇后进宫已久很久了,她进宫的时候,先帝的后宫还斗得很厉害,恨不得你死我活的那种。像杨充容这样,因为失势而自戕的妃子也很多,她们多是被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蒙住了双眼,以至于活着只为了争一个位置,当她们失去了自己的地位后,就会寻死觅活。

也有的是受不了自己失宠后,被别的受宠的妃子冷嘲热讽,心中的不甘和怨念太深,以至于只能用死亡来解脱。杨充容的死,其实跟乾德帝和尹璁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尹昭仪还活得好好的,杨充容却死了。如果非要给杨充容找出杀她的凶手,那应该是后宫的流言蜚语。

人言,有的时候往往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皇后没有把这些话跟尹璁说,尹璁太单纯也太胆小了,要是让他知道害死杨充容的是因为后妃们的恶言恶语,说不定会吓得他不敢在宫里待下去。她只能温和地安慰尹璁说:“这跟璁儿没有关系,是杨充容命该如此,归根结底,这是她父辈犯下的错。”

见尹璁还是不能释然,皇后便转移了话题,想分散他在这件事上的注意力,就对尹璁说:“说起来,再过两天就要给你太子哥哥选妃了,从全国各地选出来的秀女都已经进了宫,安排住在永巷门外的宫殿里。听说今年选进宫的秀女都很出众,到时候璁儿也随我一同去给太子物色妃子吧。”

尹璁听说要给太子选妃了,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过去,跃跃欲试道:“好呀!”

永巷是连着后宫几座宫殿的一条长长的宫道,门里住的是已经被册封的嫔妃,门外是还没有册封或是分配的秀女宫女住的地方。永巷门在最西边,跟西北角的长宁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也不属于后宫的范围。所以长宁宫里死了个弃妃的事,在经过宫人的保密之后,也没有传到永巷门外去,那里的秀女也就不知道这事,一个个都天真烂漫地向往着未来在后宫里的生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是今日正式选秀的,但前天皇后身边的姑姑来通知,将选秀推迟三日,所以秀女们只能在永巷门外的宫殿多等几天。

这些秀女来自全国各地,都是些十八十九岁的年轻女子,正是最爱美最爱攀比的年纪,整日待在一起,又无所事事的,就忍不住跟身边的人攀比起来,宫殿里时不时传出年轻女子娇媚的说笑声。

因为本朝皇帝的血统传承条件比较苛刻,从先皇起,后宫的选拔制度就比较开明。参加选秀的女子不论出身,不论年纪,只要是未婚就能参选,为的是能更大范围地找到可以为皇室延续真龙血脉的女子,像当今皇后,就是在庙里长大的普通民女。

有了当朝皇后做榜样,天下的女子纷纷做起了进宫母仪天下的美梦。特别是听说这次选秀是为了给太子殿下选太子妃,全国各地未婚的女子都抢着报名,不过落选的人很多,留下来的几乎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这些秀女里,有的是各地方官的女儿,有的是一方富甲的女儿,也有来自乡下的普通人家的女儿。她们的身份各不同,但是一进了宫门,就是身份平等的秀女,受宫中嬷嬷姑姑的管辖,容不得她们放肆了。

不过在嬷嬷姑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是有些人忍不住拉帮结伙报团取暖,挤兑别的竞争对手的。

今年的秀女里有两个比较突出,一个是两淮盐官之女,名唤孙仪,长得极其漂亮,娇贵妩媚,还精通琴棋书画,背景又雄厚,是秀女里公认的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她本来已经定了亲的,但是她父亲听说皇帝要给太子选妃后,就退了她的亲事,不远千里地将她送进了宫参加选秀。

另一个秀女比起她,出身就要寒碜一些。这位秀女名为周书君,生于乡野,父辈都是穷秀才,在乡下教书。她长大后也跟着父亲在村里教小孩认字,是当地有名的女先生。

她十五岁时,有算命老头的从她家门口经过,见了她就跟她讨水喝。她请那个老先生进了院子,给了他水和食物,算命的老先生吃饱喝足之后,看着她说:“老朽看你有胸怀天下的志向,不日可能有大作为,只要保持自己的初心,不受外界诱惑即可。”

当时她并没有把算命先生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她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她跟一般的姑娘不一样,别的姑娘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嫁去好一点的人家享福了,而她心中从始至终只有育人成才的念头。以至于她年过十八,眼看就要二十了,都没能把自己嫁出去。

也不是没人来跟她提亲,因为她会念书识字,在当地也有很好的口碑,上门提亲的人还不少。镇上的员外重金聘她做儿媳,她都不为所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待在小地方里,孜孜不倦地教出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直到今年,皇帝下令广纳秀女,负责这事的地方官到处采访,问哪里有十八岁以上还未成亲的女子可以应召,便有人提起她。

地方官觉得她是个奇女子,便亲自上门拜访。她听说了太子选妃一事后,思忖了一会儿,想起几年前算命老先生跟她说过的话,觉得这也许就是天意,便欣然跟着地方官走了。

因为家境贫寒,她入宫的时候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别人都不把她当回事。但是进宫之后,大家换上统一的秀女装,才发现她居然如芙蓉出水,清丽不俗,跟她们之中最有潜力的盐官之女不相上下。这才有人注意到她这号人物,并且都不约而同地将她当成假想敌,处处挤兑她。

排挤她的人以盐官之女为首,一起孤立她。进宫这几日,每当有什么事情,她总是被孤立在人群之外,不论是去听嬷嬷教规矩,还是去礼仪课,她总是独来独往的。

换做一般人,被这样排挤,早就承受不住了。但是她生性坚韧不拔,一旦要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坚持做到最后,即使过程艰难险阻,也不会中途放弃。所以她并不把其他秀女对她的敌意放在心上,而是按部就班地做自己该做事。

因为选秀延迟,为了不让这些秀女闲得没事做到处乱跑打听宫里的秘闻,负责带领她们的嬷嬷就临时办了礼仪课,教她们宫中礼仪。因为事关自己今后在宫里的表现,这些秀女们对上礼仪课十分积极,简直到了争先恐后的地步。就怕自己去迟一点,没学到该学的,到时候在宫里的主子面前失了规矩,被刷下去。

这日,她们例行去隔壁宫殿上课,周书君依旧被孙仪为首的贵女排挤在人群之外。孙仪带着她的拥护者声势浩大地走在前头,她则不争不抢地走在后头,进到殿里的时候,她也站在最外面,前头点名的嬷嬷都要看不到她了,她也浑然不在意。

永巷门里鬼鬼祟祟地出来个紫衣小太监,探头探脑地在秀女们住的宫殿周围打着转儿,似乎想做点什么事情。在这里值班的太监们见了他,认出他不是这里当值的太监,便厉声喝住他,问道:“你是哪宫的太监,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呢?不知道这里住的都是即将参加选秀的贵女吗,要是吓到贵女,你该当何罪!”

那个小太监被凶了也不胆怯,而是慢慢地抬起头来,冲着叱喝他的那两个太监笑了笑。他这一笑,差点没把那两个太监的眼睛给晃瞎了。

这个小太监,怎么生得比里头的秀女还要漂亮啊!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那个紫衣小太监就哒哒哒地小跑过去,到他们跟前笑眯眯地对他们说:“这两位公公行行好,放我进去看一看吧,我对今年的秀女实在好奇得紧。”

值班的太监等他走到跟前后,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这一看可不得了,吓得他们急忙要跪下。这哪里是什么小太监,这分明是承光殿里皇帝的心肝宝贝!

虽然不知道这位小主子是怎么从承光殿溜过来的,又有没有人知道。但是最近宫里人多口杂的,乱得很,前头小公子才因为撞着宫人殓杨充容的尸体被吓病了,要是这次他出来,再被什么人冲撞气着了,回去又生病,回头陛下责问起来,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啊!

他们忙不迭地跪下哄这位主子道:“小公子诶,您怎么跑这里来了,陛下跟皇后娘娘知道不?要不奴才们将您送回承光殿吧,这里都是刚进宫的秀女,没个规矩的,万一一会有没眼色的冲撞了您,奴才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尹璁见他们认出了自己,顿时就泄气了,觉得没劲极了。他歪了歪脑袋上太监戴的巧士帽,不高兴地嘟哝道:“我都穿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认得出我啊?”

两个太监在心中说:您长这么漂亮,就算是穿得像乞丐一样,也没人认不出您来啊!这宫里胆子这么大的,除了您还有谁呢!

但是嘴上却在恭维道:“小公子您这么机灵可爱,奴才们再眼拙,也不会认错您啊!只是您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是不是在宫里迷路了,要不要奴才送您回去啊?”

尹璁姑且接受了他们夸自己可爱的话,但是要他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他昨日在栖凤宫听皇后娘娘说,给太子选的秀女都进宫了,他就生出了过来看看提前帮太子物色妃子的心思。

昨晚回去之后,他抱着乾德帝好说歹说,乾德帝才同意他过来。不过乾德帝终究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行动,还想派赵公公陪他过来。尹璁肯定不乐意啊,觉得带着人,就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了。又央求了乾德帝好久,付出了一点点代价,乾德帝才答应他自己过来的。

他今天一早就起来了,起床后没穿乾德帝给他准备的漂亮衣服,而是威逼利诱小包子,让小包子借他一套太监穿的衣服。小包子听说他要穿自己的衣服,吓得腿一软就给他跪下了。不停地说什么小公子金枝玉叶,不能穿那么低贱粗糙的衣服云云,吵得他脑阔疼。他哄了小包子好久,小包子才不情不愿地将衣服拿出来给他穿。

没错,为了不让秀女们认出他在宫里的身份,从而达到暗中观察和考核她们的目的,尹璁将自己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小太监。虽然一过来就被宫人识破了,意味着他的乔庄很失败,但是他坚信,这些刚进宫没见过他的秀女肯定不知道他是谁,到时候他还是能按计划行事的。

他不耐烦地婉拒了太监的好心,说道:“我就是要过来看看的,没有迷路,你们不要想着送我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摸到这边来的,我还没看到漂亮姐姐们呢。你们不要声张给别人知道啊,不然我就要生气,让荣公公打你们板子啦!”

有个太监还想偷偷去通知嬷嬷,禀告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叫人过来带小公子回去的。他们实在太不放心小公子自己在这里了,小公子这么金贵一个宝贝疙瘩,要是在他们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帝砍的啊!

但是一听小公子说让荣总管来打他们板子,他们就不敢出声了。荣总管那么偏袒小公子,要是知道他们俩逆了小公子的意,不把他们打死都是轻的。

作者有话要说:老皇帝:个小东西,不老老实实待在寝殿,古灵精怪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去外面野,让人操心。

葱儿:唉我太难了,长得太可爱也是种麻烦啊。

我今天早上要被兔宝笑死,我把他放出笼子玩,他就跑到给他垫脚的那块浴巾那里,叼起一角就要跟往常甩毛巾那样玩,但是浴巾比毛巾大,他压根甩不起来,他的脚还踩着浴巾,他也没反应过来,就一个劲地扯都扯不动。后面他生气了,非常用力地叼浴巾,身体都站了起来,一个劲往后仰,结果两只后脚承受不住他胖胖的身躯,整只兔子就站着往后翻,眼看着要摔个四脚朝天,幸好后面有床拦住了他,才没有后脑勺着地。唉,这只傻兔子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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