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盯着她一点也不标准的发誓手势，眉毛挑了挑，眼底的质疑加深了。他忍了忍还是开口，“你上次说这句话还是骗我说不吃零食的时候。”
姜棉：“……”
虽然早就说好不吃这些菜品，但是姜棉根本舍不得走，一直在咽唾沫。周凯带了她几年，基本已经到了她摇摇尾巴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的程度，“姜棉，该回去了。”
她鼓起腮帮，理不直气也壮，“不让我吃还不让我看吗？”
周凯拿她没办法，只好跟姜棉在这里继续耗下去。果然等了很长时间，在周凯耐心逐渐消失之后姜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吃了一口，然后飞快地往门口走。
“……”就知道要来这招。
姜棉得手之后光顾着躲经纪人，完全没看见往门口走的许星倦，她差点撞到对方怀里。原本要亲密接触，许星倦用绅士手扶了她一下。
姜棉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意识到背上有陌生人的手，她赶紧直起身子，而后缓慢地偏过身子看他。是许星倦？
姜棉恍惚之间撞到对方眸子里，随即愣了一下。许星倦那张脸冲击感非常地强，见女孩失态他微微弯起唇，眼角染了点莫名的笑意。
“小心点。”他提醒。
姜棉像是林间被惊着的小鹿，眨了眨眼睫，好半晌之后才晃过神软绵绵地道歉，“抱歉。”
周围全是讨论声，伴随着手机拍照的细微声响。许星倦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仍旧保持着之前的随和和温柔。
夏夜空气里充斥着浮躁的热意，姜棉能感觉到吹到自己脸上的风都是暖的，熏得人心情也跟着躁动起来。
周凯追出来，“下次我再带你出来吃饭我就是猪。”
姜棉还沉迷在许星倦的美貌里，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什么，小声哔哔，“反正你是猪，我又不是。”
“……”当她的经纪人至少减寿十年。
周凯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吃亏，当初进公司带姜棉的时候他还很纳闷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小时候也演过戏，怎么会不红呢？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她各种任性，雷人的剧不接、坏人设的综艺不演，你不糊谁糊？
不想则已，一想他悲从中来。周凯坐上车之后就开始唠叨，数落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当然所有的话从姜棉左耳朵进去，又完整无缺地从右耳朵出来。她满心思想着如何趁助理这两天请病假回去吃点零食。等回过神抬头的时候，发现硬汉周凯快要哭出来了。
姜棉懵逼了，看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就吃一块肉而已，你也不至于哭吧？”
周凯：“……”
她苦恼地看了经纪人半晌，表情看起来非常心痛，好不容易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下次、下次我只吃半块，总可以了吧？”
“……”
他一抬头，偏偏还看见姜棉一副“我超舍不得但为了你还是妥协”的表情，心里的火又不得不消了下来。
就知道卖萌，可爱是能当饭吃咋滴？
把经纪人哄好之后姜棉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但是这份快乐并没有能延续多长时间，她刚坐了一会儿，周凯突然气愤地说，“哎呦这个戚迎是没完没了是吗？知道你在剧组里演了个丫鬟，她就要空降演你的主子，这不是纯摆着羞辱你吗？”
姜棉面上一怔。
要说戚迎这个人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两人同一个经纪公司出来的，姜棉比她成名得早，戚迎嫉妒不已，再加上平日里粉圈一些小摩擦、公司资源的支配，惹得戚迎十分厌恶姜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羞辱她的机会，戚迎又怎么会放弃？
戚迎这些年凭借病毒式营销倒也有那么一点知名度，反正碾压姜棉是绰绰有余。她这么做就是想狠狠地打姜棉的脸，让她知道现在谁红谁才是主人。
姜棉抿了抿唇，她一不高兴就想吃东西，但是现在手头什么也没有，只能咬指甲。
周凯又看了眼手机，“她居然还发条微博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姜棉想了想，也跟着经纪人愤愤不平，“诅咒她以后都吃不到小饼干。”
“？”
本来心情就不好，回去之后姜棉吃了点葡萄，哥哥姜予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喂？”
姜予寒觉得她这个语气很不对劲，“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苦了？”
姜予寒只让人照顾她，但在事业上不曾给她一点帮助。他一直觉得娱乐圈太过于复杂，有时候什么都不做都会受到莫名其妙的谩骂。所以他希望姜棉知难而退，退出那个圈子。
姜棉小声说，“我才没有吃苦，是因为今天天气太热了心情才不好。”
他还不了解她，“你不跟哥哥说也可以，反正你之前答应过我，二十八岁之前不能成名就会退出娱乐圈，到时候哥哥在家里等着你。”
姜棉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旁毛茸茸的兔子玩偶的脑袋都快被她拽秃了。
……
夜色浓重，时针不知不觉就划过了十一点。许星倦裹着夜色进了包厢，慵懒地坐在男人对面，真诚地建议，“下次还是别见面了。”
“怎么？”
“被娱记拍到说我夜会情郎。”许星倦抬头看了姜予寒一眼，想到之前媒记给他造的那些谣，嗤笑一声，“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但是难保没有人觉得我饥不择食。”
“……”特么打人犯法吗？
姜予寒感觉多日不见，许星倦这个狗愈发地欠揍了。但是他今天是有正事的，也就不跟他计较，“你下个月不是要进组了吗？我妹妹也在里面，到时候你帮我多照顾照顾她。”
他嘴上虽然毒，但背地里还是忍不住给姜棉一点照顾。
“你妹妹？”许星倦抬起眼睑，轻飘飘地问，“亲的还是干的？”
“……”姜予寒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乱认干妹妹的人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
“去你的。”每次见面都逼他说脏话。姜予寒把妹妹的照片拿出来给她看，女孩头上戴着幼稚的兔子发饰，看起来像没长大的小朋友，“我妹妹叫姜棉，你多照顾她。”
许星倦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胸前几个扣子散开，露出一片白皙性感的胸膛。他语气带着几分哑，漫不经心道，“行，照顾，我知道。”
姜予寒见他那副浪得没边的表情，基于对他本性的了解迟疑开口，“我怎么感觉羊入虎口？你说的照顾两个字怎么就那么骚呢？”
许星倦气笑了，“怎么就骚了？你觉得我会把她照顾到哪儿去？”
姜予寒想着兄弟的妹妹，但凡许星倦是个人都不可能下手，于是冷笑，“呵呵行，你要是有那个胆子我肯定打断你的腿。好歹你也算她一个哥。”
“这辈分不对吧？”他笑起来的时候桃花眼里盛满春风，浪荡肆意，“我明明是你爸爸，叫声听听。”
“滚你大爷。”
翌日。
姜棉晨跑回来之后拿起台子上的玻璃杯咕噜咕噜地喝水，随手拿起手机。她也只是随便看看，诡异地看见自己微博的粉丝数居然在增长。
姜棉一口水含在嘴里好半晌才吞下去，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觉得这个速度实在太快了，赶紧给周狗发消息，“你是不是给我买粉了？”
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现在这个状况。
“你把我当什么大款了是吗？给你买两个粉丝你还不是糊逼。”周凯精准地扎着她的心，末了问，“看热搜了吗？”
嗯？热搜？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棉翻了一下热搜榜，完全没看见与自己相关的热搜。最后还是在周凯的提醒下才点开热搜第四位——“许星倦绅士手”。
她点开图片，是昨天差点摔倒许星倦扶了下自己的动图，有列文虎克女孩发现当时许星倦用的是绅士手，即使对待陌生人，许星倦也保持着很好的涵养，因此上了热搜。
“啊啊啊为什么不是我！要是我我肯定摔进哥哥怀里原地表演一个碰瓷！”
“哥哥好绅士哦，爱了爱了。”
“这个女生看起来好面熟，一点也不像素人。”
此言一出其他网友也觉得不对劲，这画面实在太像偶像剧。他们扒了扒才发现姜棉小时候跟很大牌的明星合作过，只是后来糊了。
于是姜棉有曝光了，粉丝数蹭蹭地往上涨。
姜棉一时没平复好心情，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跟许星倦同个框都能涨粉，这要是跟他真有点什么还得了？
她昨天发的一张自拍，也因为这个热搜多了很多夸奖。说句没见过世面的，姜棉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评论。
“姐姐长得真好看，怎么会不红呢？”
“我记得你演过什么了，演技明明很可以！你肯定会红的！”
“小姐姐长得好可爱啊，真羡慕你能跟许星倦同框！”
姜棉美滋滋地贴了一张面膜，然后躺在床上。原本昨天她还是很坚定的，但是她现在动摇了。一个是自己糊了这么多年，马上再不红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一个是许星倦的热度实在是太诱人了。
姜棉又看了一眼自己微博下的好评，想起自己昨天刚立下新鲜的flag，慢慢吐出两个字，“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