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现他们动作有点迟缓？”卢一刀反问。
“你是说曼陀罗香丸的药效？”程梦涵反驳道：“但时间那么短，应该还没起效吧。”
“对。”卢一刀点点头，“三开间的房间，小小一个香丸投进去，确实没那么容易起效。”
程梦涵有点得意，微微扬起头，说道：“我就说嘛。不是曼陀罗香丸，就是他们菜。辣鸡。”如果她有尾巴，估计这会儿已经摇起来了。
卢一刀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尾巴拍下去，“他们有夜盲症。”
“啥玩意儿？”程梦涵掏了掏耳朵。
“夜盲症。”卢一刀难得耐心解释道：“维生素A摄入不足的人容易患上。在夜晚或者光线昏暗的环境里看不见东西，行动受限。沙漠环境艰苦，基本没法获取含有维生素A的食物，所以他们都有夜盲症，在晚上跟我们对上，相当于顶着一个超强debuff，所以轻易就被我们制服了。”
潜台词：所以不是你厉害，不要太嘚瑟。
程梦涵微微张着嘴看向卢一刀，惊讶地说：“刀神，原来你还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啊。”
重点是这个吗？？？
卢一刀捏着胡饼的手微微用力，饼身破碎，他说了这么多，都喂狗了是吧？
刘于晏一进门就看到卢一刀的黑脸，“咦”了一声，夸张地说：“刀神，一大早的跟谁生气呢？”
卢一刀放下胡饼，面无表情地说：“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狗。
“简单。”刘于晏走上前，嘻嘻哈哈地说：“把它送到我们开封菜来，还你一个奇迹。”
“滚犊子！”程梦涵做作地说：“狗狗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狗狗！”
玩家们陆陆续续都进来了，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众人聊了一会儿，周清嘉终于现身，微微笑道：“让各位久等了。”
刘于晏摆摆手，狗腿地说：“等三娘怎么能叫等呢，这叫在美好的期待中迎接女神的降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众玩家纷纷朝他翻白眼，马屁精！刚吃的早饭都快被恶心吐了。
对于刘于晏的骚话，周清嘉已经习以为常，并且能做到面不改色。她脸上露出说正事专用笑容，说道：“不瞒各位，目下沙州又面临一道难题，需要各位援手。”
这是又有任务了？玩家们的DNA都动了，纷纷说道：“什么难题？”“三娘不怕，有我们在，不存在什么难题。”“有难题就上，没有难题创造难题也要上。”
看到玩家们干劲满满的模样，周清嘉脸上的笑容加深，说道：“目下沙州有千顷屯田的小麦已经成熟，往年都由士兵来收，但今年情况特殊，士兵多战死、伤残，还要分出部分兵力屯戍边镇，防备吐蕃卷土重来，没有足够人手收粮。若不能及时收割入仓，恐会倒伏发芽，烂在田中。不知诸位可有收粮良策？”
呃……收粮？？？
玩家们都是城里孩子，大部分连小麦和韭菜都分不清楚，现在要他们想办法收粮，这是在为难胖虎啊。
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相对傻眼的时候，苟南仁施施然站了出来，说道：“三娘，既然现在人手不够，那么提高单人的效率很重要。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卖足了关子才说道：“利用机械。我不才，愿为三娘改良机械。”
周清嘉点点头，这也是她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她不懂机械？没关系啊，玩家里有人懂，她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但这也有个致命的问题，周清嘉正要说话，被郝牛逼抢先说道：“改良机械要多久？批量制造又要多久？等你搞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苟南仁装逼不成，怒瞪郝牛逼，问道：“说我不行，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郝牛逼语塞，他确实也没更好的办法。
刘于晏倒从苟南仁的话里得到一些灵感，说道：“提高单人工作效率不止可以靠机械，也可以靠——”他学着苟南仁的样子拖长尾音，露出一点神秘的微笑，“绩效考核。”
周清嘉眉梢一挑，这倒是一个她没想到的方法。她笑着看向刘于晏，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何谓绩效考核？还望刘郎细说。”
“所谓绩效考核，”刘于晏背着手，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徐徐说道：“是以目标为导向，以把控过程为重点的业绩考核制度，从而激发工作者的热情和创造精神。简单来讲，就是我们按照往年的水平，给每个人设定一个目标，没达成，要有惩罚，超过的部分，就额外给他们奖励。当然，金钱奖励是最直接最吸引人的。我们还可以将他们编队，队内竞争，第一名可以获得额外的奖励。队与队之间也进行竞争排名，按排名进行奖励，排名最末的处罚。这样，他们哪怕不为了自己，为了集体荣誉感也会狠命地干，效率不就提高了吗？”
这是什么狼性吸血资本家才能想出来的计策啊。打工人心有戚戚焉。但不可否认，这个计策肯定有效。
周清嘉抚掌大笑，“刘郎此计甚妙。我刚好得了一处宅院，便赠予刘郎了。”
玩家们嘴巴张成“O”形，出个主意奖励一套房，这真是壕无人性。大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满满的酸气。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同时，刘于晏脑海中听到一声通知，恭喜玩家获得500声望值。刘于晏的脸快笑成一朵菊花，从三娘手上接过房契，喜滋滋地道谢，“多谢三娘！三娘下凡辛苦了，以后有事直接叫我，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义不容辞。”
周清嘉又看向苟南仁，说道：“苟郎所言的改良机械，我甚是好奇，可否做出来让我看看？”
“可以可以。”苟南仁没想到三娘看好自己，激动地说：“我马上就做，一定尽快做出来。”
周清嘉点头，给了苟南仁一个令牌，说道：“苟郎执此令牌可随意出入各官营工坊，若是需要配合，只管言语。”
苟南仁高兴地接过令牌，试探着问：“能给我安排一个霸霸那样的实验室吗？再找两个助手？”
“自然。”周清嘉转头吩咐道：“灵机，你速去安排。”
苟南仁颇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昂首挺胸从众人面前走过，跟上灵机，“我也去。”
玩家们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憋笑快要憋不住了，苟郎什么的也太好笑了吧！同时，大家纷纷庆幸没有取什么太猎奇的名字，不然一叫就是社死现场。
等苟南仁走后，周清嘉转向剩下的众位玩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说道：“这绩效考核之法甚是新奇，具体怎样实施，还要倚仗各位之力。我想请各位各领一部军士，实施绩效考核之法，谁领之军效率更高，待秋收结束后再论功行赏。”
真不愧是三娘，这么快就掌握了绩效考核的精髓，开始让他们内部竞争了。不过没关系，这样才更好玩嘛。
玩家们纷纷露出雄心勃勃的笑，齐声应道：“没问题。”是时候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力量了。
刘于晏说道：“具体该怎么奖励，怎么惩罚，我们商量一个细则呈给你。”
“好。”周清嘉看向灵枢，“你使人去请吕副使、张曹事和阴曹事前来。”
“喏。”灵枢领命而去。
玩家们则已经就绩效考核的细则讨论开了。
“惩罚简单。”郝牛逼说道：“完不成任务一人打二十军棍。他们怕了不就不敢懈怠了吗？”
丁一一反对，“要是受伤了，影响第二天下地怎么办？”
“我赞成郝牛逼的说法。”阮思思说道：“要是连基础目标都不能达成，要他们有什么用？惩罚力度必须大，让他们知道怕，才会努力。”
“好。”刘于晏让人拿了纸笔来，先把惩罚记上，又问：“奖励呢？”
“钱呗。”丁一一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什么都不如给钱实在。”
阮思思接道：“底层士兵给钱就可以，上层可以给升个官什么的，搞个荣誉职位什么的，惠而不费。”
“你这什么奸商嘴脸！”郝牛逼目瞪狗呆，“搞个奖励都这么坑。”
周清嘉却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微微笑道：“此法甚好，凡校尉以上，皆进散官品阶。”只要不用花钱，都是好办法。
刘于晏有些摸不着头脑，旅帅是什么？散官又是什么？不过无所谓，先记下来。
他们讨论得正热烈的时候，吕副使、张曹事和阴曹事三人来了。他们都是管具体事务的，吕副使主管屯田事宜，最了解秋收的详情；张曹事管仓储钱粮，奖励怎么发还得经他点头；阴曹事掌兵马簿记，阵营怎么分还得着落在他身上。
三人同三娘见过礼，被告知要用闻所未闻的“绩效考核”之法来促进秋收，已觉不十分靠谱。待听了绩效考核的内容之后，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出言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刘于晏：促进跨时空文化交流，让绩效考核在大唐发扬光大。
周清嘉：今天搬砖不痕，明天地位不稳。
玩家们：打工人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