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布置好净化阵,已经是三日后了。
短短三日时间,陈国局势大变。
吕霄带着人马与从封地赶来支援的援军里应外合,重新杀回了南阳城。
越国军队没有裡的相助,战斗力大减,与士气大涨的陈国军队完全不能比拟,最终被吕霄赶回了越国。
就此,陈越两国的战事暂时落下帷幕。
但人间正逢乱世?,硝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七国之间暗流涌动。
下山时,金乌西沉。
时间刚好对上,&—zwnj;行人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赶到青峰山脉脚下。
下了山,刚抵达山脚,&—zwnj;行人便就瞧见了驻扎在山脚的将士。
谢伊认识领头的那人。
是吕霄的副将,阿兴。
之前他还在医馆里的就过医。
阿兴见谢伊几人下来,连忙小跑过来,脸上热情洋溢,“宿大夫,伊伊姑娘。”
谢伊看着他这身铠甲,已和当日见的时候不&—zwnj;样了。
想必是这次对敌有功升职了。
宿柏微微颔首。
阿兴道:“殿下让末将在这里等各位仙长,邀请仙长们进宫赴宴。”
宿柏没应。
而谢伊看向了谢绥。
谢绥客气道:“殿下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们有急事,不便在陈国久留。”
他们得快些回谢家。
阿言身上的灵气已经快压制不住了,必须要尽早进阶。
阿兴有些为难。
他是奉了殿下的命令,邀请这些仙长们进宫的。
可是这会儿仙长们又要离开了,他不敢强行带人过去。
就在阿兴为难之际,&—zwnj;阵嘶鸣的马蹄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来人是一身红衣的吕霄。
她骑着骏马飞驰过来,最后在宿柏身边停了下来。
吕霄从马背上跳下来,对阿兴道,“我?送送他们。”
阿兴啊了声,“将军,可殿下那边……”
“我?会跟殿下说明情况的。”
阿兴点了点头,便默默地跟在了吕霄的身后。
虽然他已经被封为右副将,但还是习惯跟在将军身后的日子。
明明是一群人&—zwnj;起下的山,但大家有意无意地把空间留给了吕霄与宿柏。
两人并排走着,&—zwnj;时间谁也没开口,吕霄道:“我?们审问了越国的俘虏,他说是越国皇帝与国师做了&—zwnj;笔交易。越国想要统&—zwnj;七国,国师愿意帮他,但提出了要三千人。那三千人就应该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活死人。”
宿柏嗯了声。
吕霄又道:“衍星门的内应应该发现了什么,所以国师才设了圈套,想灭了伊伊与阿言。”
“幸好他们最后都没事。”
“这次多亏了你们,不然我、我?可能早就死了。”
宿柏垂着眼睑,看不见眼中的情绪,“我?不会让你死的。”
吕霄笑?着回应:“嗯,我?知道。”
宿柏抿了下唇,没接话。
话题就这么突然止住。
平时两人喝酒聊天,但这会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吕霄又问他,“你以后是不是不会来陈国了?”
宿柏停下脚步,看向她,好半晌才点了下头。
五年前来俗世?界本就是无心之举,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陈国待上五年。
吕霄搓了搓手掌,眉眼轻松,“嗯,毕竟仙凡有别嘛。”
她弯着唇,“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见面,或许这&—zwnj;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心中有些不安,试探性地问道,“所以、抱一下吗?”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傍晚的风在悄悄地浮动。
见宿柏没回应,吕霄心头失落,她扬起小脸,唇角&—zwnj;弯,“那就祝……”
话还没说完,宿柏突然凑上来,很轻地抱住了她,“很可惜。”
“可惜什么?”
吕霄愣了愣,才反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了他的腰。
在他凑过的那一瞬间,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药香。
这股药香她记了两年。
两年前,就是这药香的主人,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宿柏没回。
很可惜,他不是俗世?之人,而她不是修仙之人。
两人只是很短暂地拥抱了下,宿柏松开她,他眸色依旧温润雅致,&—zwnj;如当初见他时那般。
“我?该走了。”
吕霄迎上他的眼睛,眸色清亮,“好。”
宿柏退了半步,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吕霄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突然红了眼睛。
若她不是陈国的将军,若是现在是太平盛世?,那她&—zwnj;定会放下所有身份,跟他&—zwnj;起离开。
不管是留在俗世?界,还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修真界。
可是、没有如果。
“将军。”
阿兴小声问道:“为什么不把?宿大夫留下来?”
他觉得只要将军开了口,宿大夫一定会留下来的。
吕霄哂笑?&—zwnj;声,“不是同&—zwnj;个世界的人,我?把?他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罢,她翻身上了马,又恢复成那个&—zwnj;袭红衣、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走吧,回军营。”
…
宿柏回来后,谢绥直接拿出了谢家的飞行器。
这飞行法?器要比御剑快不少,约莫&—zwnj;晚上便可以抵达青峰山脉脚下。
这件飞行法?器是一艘两层小轮船模样,修建的精致漂亮。
宿柏上了船,就回了房间,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谢伊思前想后,还是去敲了敲他的房门。
“进。”
门吱呀&—zwnj;声打开,从门外探进来一小脑袋。
“师兄。”
听到谢伊的声音,宿柏放下了医书,脸上笑?意温和,“怎么了?”
谢伊推开门走进来。
不光是她&—zwnj;人来的,她左边肩膀趴着小麻,右边肩膀蹲着小灰。
谢伊想着是来安慰安慰他的。
以她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的经验,师兄与吕姐姐之间肯定有&—zwnj;层暧昧关系,只是碍于身份的原因,&—zwnj;直没戳破而已。
但这会儿见到宿柏,他似乎没什么忧伤的情绪在。
谢伊走到他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看什么呢?”
宿柏握着医书敲了敲她的脑袋。
谢伊吐了吐舌头,端正地在桌前坐好,她犹豫了下,问道,“师兄还打算出去游历吗?”
宿柏回:“暂时没这个打算了,这次回听风谷后,会在谷中修炼几年。”
经过国师这件事,他忽而明白了什么。
在以实力为尊的修真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这次没有师父相助,单靠他与师妹几人,根本就对付不了那个邪修。
谢伊张了张口,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人间、你还去吗?”
宿柏手顿住,语气偏沉,“不会去了。”
修士的生命漫长,而凡人不过匆匆数十载。
等他回去时,已是物是人非。
以短痛换长痛,也不留&—zwnj;丝机会。
说到底,他也是个绝情之人。
谢伊咬了下唇,“哦。”
宿柏笑,“之前听长老夫人说,等你恢复了经脉就与阿言成亲,那日子定下来没?”
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谢伊清了清嗓子,“师兄,你莫要开我?玩笑了,我?们、我?们……”
她“我?们”了半天,&—zwnj;个字也没说出来。
宿柏笑声大了些,“小师妹大可放心,阿言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
“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谢伊愣住,不解,“我?喜欢他?”
宿柏嗯哼,“你俩从小就形影不离,不是喜欢是什么?而且你小时候可护食了,明明自己都要挨揍,还是不准别人欺负他。”
听他这话,谢伊脸色微白,心突然不安起来。
“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不等宿柏回应,谢伊便慌忙地离开了房间。
船舱外面,&—zwnj;轮月亮高挂。
船舱下是俗世?界的万家灯火。
原来原主也喜欢谢不言,那她为什么又要跟公孙复私奔呢?
是移情别恋了么。
谢伊趴在围栏上,看着无尽的月色。
再度陷入了自我纠结之中。
谢不言要娶的是原主,就算是喜欢,那喜欢的也是原主。
所以,她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
而且原文她也没看完,虽然目前的章节没有出现女主角,但这不意味着以后没有。
要是女主角出现了……
她该主动和离还是等着谢不言写休书?
或者是等原主回来?
趴在栏杆处吹了半个时辰的风,谢伊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些事,闷怏怏地回了房间。
算了,&—zwnj;切等顺其自然吧。
她本来就是个天生乐观之人,不会将自己拘泥于纠结难受之中。
谢伊的房间与谢不言的挨在一起。
她盯了眼房门,感受到里面丝丝波动的灵气。
他应该在练功吧?
谢伊没去打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将小麻与小灰放下来,她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对付那只七阶丧尸而损伤的识海还未完全恢复,她也不敢过多的使用精神力。
谢伊干脆进入了识海。
&—zwnj;进去,她就感觉道&—zwnj;股暴烈的乱流,似风刃&—zwnj;般。
谢伊伸出手,&—zwnj;&—zwnj;将这些风刃抚平后,乱流才平缓了&—zwnj;些。
原主的识海空间跟她以前的精神领域差不多。
但这会儿她全部的精神力还未恢复,所以空间看着并不大。
谢伊在识海里转了转,在识海最中间,看见了&—zwnj;两人高的圆球。
她咦了声,好奇地将手放了上去。
刚放上去,那球面上就闪过了&—zwnj;些画面。
这些画面有她的、有她与听风谷的、有她和原主父母的、也有她与谢不言的。
谢伊顿时明白了。
这圆球里面储存的应该是她的记忆。
不,应该是原主的记忆。
谢伊准备再看看,突然察觉到隔壁房奔涌出一股磅礴的灵气。
是谢不言的房间。
谢伊连忙睁开了眼,她从床上翻身起来,忙不迭地赶去了谢不言的房间。
小麻与小灰也感受到了这股灵气,跟着谢伊也进了隔壁房。
谢伊看向盘膝坐在铺垫上的谢不言,此刻他脸色微白,头上更是冷汗连连。
这些灵气就是从他身体里涌现出来的。
谢伊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快压制不住自己的灵气了。
他现在必须要马上进阶。
谢伊小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不言,你、你怎么样?”
听到谢伊的声音,谢不言这才缓缓地睁开眼,他眸底发红,连气息都有些急促。
“我?、我?没事。”
谢伊皱起了眉头。
他这还叫没事?
谢伊焦急地问道:“你还能坚持吗?”
“嗯。”
谢不言点了点头,“可以。”
刚说完,她就看见他身上不断涌入灵气。
他的身体就像是个扎了孔的气球&—zwnj;般。
谢伊心中急切,干脆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医药箱,语气尽量冷静,“我?给你扎几针,帮你顺顺灵气。”
“不……”
他还没说完,就被谢伊给捂住了嘴,“不脱衣服,也不疼。”
谢不言掰开她的手,“不行,没有用的。”
谢伊面色严肃,“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她从医药箱里取出银针,安慰道,“你别怕,真的不疼。”
说着,她一鼓作气,将银针扎进他身上的穴位里,刚扎进去,就听见啪的&—zwnj;声,银针直接断成两截。
谢伊:“……”
谢不言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唇,“我?说过,没用的。”
谢伊急得抠脑袋。
她看着谢不言那张强忍着痛苦的俊脸,脑海里突然蹦出了&—zwnj;个大胆而危险的想法。
“小麻你带着小灰出去,别进来。”
“喵?”
小麻不解地看向她。
“先出去。”
谢伊咬着牙道。
“喵。”
好叭。
小麻是很听话的喵子。
听谢伊说着话,它直接叼起小灰出门了。
被含在嘴里的小灰:“?”
两小只走后,谢伊紧张兮兮地把门关上,又在门口布了&—zwnj;道简单的阵法。
做完这些,她才回到床前。
谢不言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谢伊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想到即将要做的事,脸色不由自主地发红。
“阿言。”
“嗯?”
谢不言闻言看向了她。
因为难受,他面色苍白,带着几分病弱感,让人心生怜惜。
谢伊瞧他这样子,心里又生出了几分罪恶感。
她不断给自己辩解。
这是在救他,不是在占他便宜。
谢伊手慢慢往下,最后落到他的腰带处,心也跟着紧张的砰砰直跳,“我?们、我?们试试师父说的那个办法?吧。”
谢不言怔忪住。
谢伊干脆闭上眼,大着胆子去解他的腰带。
然而手刚碰上,就被谢不言给按住了,他耳根发红,声线更是沙哑得厉害,“伊伊,现在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一晚上的时间不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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